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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东汉赵岐《孟子章句》之诠释方法

2009-09-25陈韦铨

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9年3期
关键词:训诂孟子

陈韦铨

[摘要]赵岐的关于经学的著作只有《孟子章句》一书,而其书又成为后来十三经注疏的版本,因此关于此书的相关研究是又格外的重要。赵岐批注《孟子》,所使用的方法,无非是汉人常用的章句训诂的方式,但其训诂方式又不是大张旗鼓式的训释数十万或百万余言的大章句,而是回到经学最初的诠释方式,即是减省后的小章句。其中除训诂之外,又不偏废句意义理的阐发。对赵岐《孟子章句》十四卷进行文字训诂、引经、解经等,其中具有特色或有问题的部分提出个人的看法,所以本文将分为“训诂名物”、“以经解经”、“博将子史”、“诠释文意”等来做分析与说明。此研究成果将能对于赵岐其人其事与其《孟子章句》的诠释方式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关键词]东汉;赵岐;孟子;章句;训诂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1763(2009)03—0017—08

一前言

东汉(25-220)赵岐字邠卿,是京兆长陵人。他起初原名赵嘉,字台卿,因为生于汉御史所居之府署一御史台,但后来因交恶于宦官唐珐故避难逃命,就改成现在的名字,表示不忘故乡。相关研究赵岐之专论文章未对赵岐生卒年提出说明,而在网络上却提出赵岐当生于公元108年,活约93岁,因未提出具体证据,故笔者怀疑其说法的来源与正确性。在《后汉书·赵岐传》中提到赵岐卒于汉献帝刘协(181—234)建安六年(201),死时年纪已九十多岁,但未明确说明到底活了几岁,所以笔者推算其生年大约在公元102年至111年,大约是在东汉第四帝汉和帝刘肇(79—105)至第六帝汉安帝刘枯(94—125)之间,历经了和帝、殇帝、安帝、顺帝、冲帝、质帝、桓帝、灵帝、献帝九帝。赵岐现存的著作只有《孟子章旬》与《三辅决录》,想要了解其经学思想,只能由此着手。四库馆臣认为“是注即岐避难北海时在孙宾家夹柱中所作。”其中四库馆臣将“孙宾石”说错成“孙宾”,亦认为此为赵岐避难时而作《孟子章句》,但四库馆臣却未提出有力证据。而汉代解经多作章句训诂,四库馆臣就认为说:“汉儒注经,多明训诂名物,惟此注笺释文句,乃似后世之口义,与古学稍殊,然孔安国、马融、郑玄之注《论语》,今载于何晏《集解》者,体亦如是。”“章句”是一种经学的诠释方式,其中牵涉到师法与家法的问题,而赵岐《孟子章句》是削减大章句之后的小章句,这是最早的章旬形式,除了对字、词的解释外,还兼疏通文义。可谓训诂与义理兼备,如清儒所言“训诂明而后义理明”。孔安国、马融、郑玄之注《论语》也是如此。四库馆臣又对六经的诠释方向提出看法,其认为“盖《易》、《书》文皆最古。非通其训诂则不明;《诗》、《礼》语皆征实,非明其名物亦不解;《论语》、《孟子》词旨显明,惟阐其义理而止,所谓言各有当也。”四库馆臣亦肯定赵岐《孟子章句》,其曰:“盖其说虽不及后来之精密,而开辟荒芜,俾后来得循途而深造,其功要不可泯也。”四库馆臣亦认为“今本经文及注均与唐本不同”、“注文未改而经文误刊者矣”,笔者亦有如此的想法。另外,四库馆臣认为“陈不瞻事实见《说苑》(案《说苑》作陈不占,盖古字同音假借)。”笔者认为四库馆臣的说法是错误的,有关陈不瞻的事实应该在《新序·义勇》中。然而,朱熹认为:“赵岐《孟子》,拙而不明。”而陆九渊则认为:“赵岐《孟子》,文义多略。”笔者并不认同此二位的看法。本文将对赵岐《孟子章句》十四卷进行文字训诂、引经、解经等相关的问题进行探讨其诠释的正确或适当与否?对于具有特色或有问题的部分将提出个人的看法,所以本文将诠释方法分为“训诂名物”、“以经解经”、“博将子史”、“诠释文意”等。

二诠释方法

(一)训诂名物

此部分主要探讨汉人诠释书籍时所运用的训诂方式,本节将对“文字”、“名物”、“典故”与“制度”等部分来说明,其中文字部分可分“释音”、“释字”、“释词组”,此部分是赵岐《孟子章句》一书中最常出现的方式;名物部分可分“释器”、“释人”、“释谥”、“释水”、“释地”、“释官”、“释职”、“释物”。

1.篇章释名

《孟子》一书共分七篇章,《梁惠王》、《公孙丑》、《滕文公》、《离娄》、《万章》、《告子》、《尽心》。此七篇章赵岐在诠释过程中又分为上下,故共有十四篇章,对于篇名的诠释均在每篇章的上篇一开始时。如释(梁惠王),赵岐注曰:“梁惠王者,魏惠王也。魏,国名。惠,谥也。王,号也。时天下有七王,皆僭号者,犹春秋之时,吴楚之君称王也。魏惠王居于大梁,故号曰梁王。圣人及大贤有道德者,王公侯伯,及卿大夫,成愿以为师,孔子时,诸侯问疑质礼,若弟子之问师也。鲁卫之君,皆专事焉,故论语或以弟子名篇也,而有卫灵公季氏之篇,孟子亦以大儒为诸侯师,是以梁惠王、滕文公题篇,以公孙丑等,而为之一例者也。”赵岐一开始将“梁惠王”一词作了说明,并且抨击当时的战国七雄皆是逾越了名份而称王。对于春秋五霸的吴楚二国也作了批判,因为只有周天子才能称“王”,诸侯只能称“君”、“公”、“侯”、“伯”、“子”、“男”、“卿大夫”等,而诸侯却逾越了自己该有的礼份,当然梁惠王也是如此的诸侯。此外赵岐也以《论语》分章分节的方式来辅助说明为何《孟子》也分章分节的原因,其它六篇章,赵岐也都用了如此的方式。可见赵岐是阅读过《论语》的,所以赵岐是可能从学于马氏家族的,因为马续与马融所专擅的经典中就包括了《论语》,至于是跟马续或马融学的呢,似乎难以辨别。

2.文字

赵岐《孟子章句》一书中随处可见汉人章句训诘的方式。首先是“释音”,而“释音”只有一条,如释“屋庐子不能对,明日之邹以告孟子。孟子曰:于答是也。何有?”赵岐注曰:“于音乌,叹辞也。”其次是“释字”,赵岐惯用同义复词的互训方式或直训法,如“思,念也。”、“动,作。”“元,首也。”、“恒,常也。”、“慕,思也。”“物,事也。”、“旷,空。”、“哀,伤也。”“瞭,明。”、“存,在也。”但其中有部分字词是重复或有不同诠释,如“慊,快也。”、“慊,少也。”、“恔,快也。”如释“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赵岐将“慊”字当动词使用,其义本为“感到满足、快适”,而衍伸解为“快”。笔者认为释为“感到满足、快适”较为适当,若只释为“快”,到底是指快乐或快速、赶快呢?容易让人搞不清楚。又如释“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此处的“慊”字亦当动词使用,其本为“不足、缺乏”,赵岐故释为“少”,此亦可也。在“且比化者。无使土亲肤,于人心独恔乎!”此处的“恔”字,赵岐释为“快”(是指快乐或快速、赶快呢?)此字在此当形容词使用,当释为“快慰的”(心里痛快而感到安慰),这里“恔”字的义含似乎与“慊”接近,只是词性不同吧了!如“终者,竟也。”、“果,犹竟也。”、“果,能也。”如释“为之兆也,兆足以行矣,而不行,而后去;是以未尝有所终三年淹也。”此

处的“终”字,赵岐释为“竟”。“终”当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使用都有“结束、终了”之意。“竟”当动词使用则有“乐曲演奏完毕、完成、终了、完毕、穷究、追究”之意。故“终者,竟也。”又如释“所敬在此,所长在彼,果在外,非由内也。”此处赵岐释“果,犹竟也。”是将“果”当名词使用,而有“事情的成效或结局”之意。而在释“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时,赵岐则将“果”当副词使用(有“确实、的确”之意),故释为“果,能也。”

另外,上文中的“为之兆也”的“兆”字当名词、动词使用都有“事情发生前所显露的征候、迹象、预先显示”之意。故赵岐释为“兆始也。”而在释“汤始征,自葛载。”在《孟子.梁惠王下》:“《书》曰:‘汤一征,自葛始。”故此处赵岐将“载”字释为“始”,又如“《伊训》曰:‘天诛造攻自牧官,朕载白毫。”赵岐注曰:“载,始也。”对此,笔者存疑,因为“载”当名词时是个量词,当动词时有“乘坐、装运、记录、承受、充满”之意,当连接词时有“且、又”之意。故此处宜解为“记录、记载”较为合理。笔者推测赵岐做了衍伸诠释,商汤最初征战是从葛地(夏朝所封的诸侯国,在今河南省葵兵县东北)有征战记录开始的,而“毫”(今河南省商邱县)是商汤最初建都的地方,所以“载。始也。”

另外,亦有“抑,治也。”、“艾,治也。”、“易,治也。”不同的三字为何有同样的解释,在此值得探讨一下。此三字分别在“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自怨自艾”、“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出现。首先,“抑”字当动词用时有“按压、按住、压制、扣住、遏止、制止、俯下、低下”之意;当形容词用时有“深沉的、低沉的”之意;当连接词用时有“或是、还是、而且、但是、然而、则、就”之意;当助词用时有“用于句首,无义”。所以赵岐是当动词使用而衍伸其义为“治”。其次,“艾”同于“乂”字,当名词用时有“割草、治理”之意。“易”当动词用时有“治理”之意。此后二字的诠释比较没问题。同一字有不同的解释,通常都是赵岐在衍伸其义来做训诂之解释。又如释“讨者,上讨下也。伐者,敌国相征伐也。”再次,是“释词组”,如释“为民父母,使民盻盼然,将终岁勤动,不得以养其父母,又称贷而益之,使老稚转乎沟壑,恶在其为民父母也?”赵岐注曰:“盻盻,勤苦不休息之貌。动,作。称,举也。言民勤身动作,终岁不得以养食其父母,公赋当毕有不足者,又当举贷子倍而益满之,至使老少转尸沟壑,安可以为民之父母也。”此说明人民辛劳勤苦的工作来缴税而还无法满足在上位者,致使人民死亡,如此的上位者如何可称为民之父母。又如释“由由然与之偕而不自失焉。”赵岐将“由由”释为“浩浩”似有不妥,“由由”是自得的样子;而“浩浩”则是有“水流盛大的样子”、“广大的样子”、“风势强劲的样子”、“声音洪大或喧杂”,所以赵岐将“由由”释为“浩浩”似乎勉强。又如释“古之人,行何为踽踽凉凉!”赵岐将“踽踽凉凉”释为有威仪如无所施之貌也,似乎亦不妥,踽踽凉凉本意谓孤寡不合群的样子。

3.名物

前文中已有部分讨论到“释人”、“释谥”、“释地”、“释官”等训诂名物的部分,本小节将更深入的探讨有关“释器”、“释人”、“释谥”、“释水”、“释地”、“释官”、“释职”、“释物”等方面。

首先,是“释器”的部分,如“戚,斧。扬,钺也。”又如“镃基,田器,耒耜之属。”其次,是“释人”的部分,如“柳下惠,鲁公族大夫也。姓展,名禽,字季,柳下是其号也。”又如“景春,孟子时人,为纵横之术者。公孙衍,魏人也,号为犀首,常佩五国相印为从长,秦王之孙,故曰公孙。张仪,合从者也。”又如“公输子,鲁班,鲁之巧人也,或以为鲁昭公之子。”又如“太公,吕望也,亦辟纣世,隐居东海。”“太公望,吕尚也,号曰尚父。散宜生,文王四臣之一也。吕尚有勇谋而为将,散宜生有文德而为相,故以相配而言之也。”再次,是“释谥”的部分,如释鲁平公曰“平,谥也。”又如“齐景公,齐侯,景,谥也。”四则是“释水”的部分,如“溱洧,水名。”赵岐指简单说是水名,未详述其他。其实,溱与洧都是河川名,源于河南省密县,与洧水会流后注入贾鲁河。又如“淇,水名。”此处赵岐亦是简单带过,淇水是源于河南省林县,东南临淇镇,流经汤阴县至淇县注入卫河。五则是“释地”的部分,如“灵邱,齐下邑。”灵邱在今日之山东省滕县东边,是战国时齐国的南边。而“庄岳,齐街里名也。”又如释“文王生于歧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赵岐注曰:“歧周,毕郢,地名也。岐山下,周之旧邑,近畎夷,畎夷在西,故曰西夷之人也。……毕,文王墓近于酆镐之地。”周朝建国在歧山下,岐山在今日陕西省岐山县东北。酆镐则是周朝的旧都,在今陕西省长安县西南,周文王之墓在这附近。六则是“释宫”的部分,如释“士师”,赵岐认为士师是监狱的官吏。对于“士师”或“士”的解释,赵岐另外在其他地方亦有所说明,如“士师,治狱官也。”“士,狱官也。”另外“虞人”,就是守苑囿的官吏。七则是“释职”的部分,如“梓匠,木工也。轮人舆人,作车者也。”又如“场师,治场圃者,场以治谷。”八则是“释物”的部分,如“械,器之总名也。”又“五谷,谓稻黍稷麦菽也。”由于五谷的说法不一,比较普通的说法是以赵岐所说的稻、黍、稷、麦、菽为五谷。而其中“稻”也包括所谓的“粢、稷、盛”。又“鴃,博劳鸟也。”又“蚓,丘蚓之虫也。”又“獭,猵也。鹯,土鹯也。”又“干,檐。戈,戟也。栖,床也。”又“梧桐、梗梓,皆木名。橨棘,小棘,所谓酸枣也。”

(二)以经解经

本小节分为两小节,其一为赵岐引用其他经书以解释《孟子》—“引经注孟”,其二是《孟子》中引用的经书,赵岐的诠释又有何看法?—“《孟》中引经释义”。

1.引经注《孟》

本节主要探讨赵岐在批注《孟子》一书时引用经书的情况为何?并讨论分析其训诂与义理诠释的方式。赵岐所引用的书籍与数量,有《周易》三处,《尚书》十四处,《诗经》十七处,《周礼》十四处,《礼记》五处。《左传》二十二处,《论语》十四处,《孝经》一处,《尔雅》一处,《国语》(《春秋外传》)二处。首先,是引用《周易》的部分,如释“孟子曰:形色,天性也;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赵岐注曰:“形,谓君子体貌尊严也。《尚书·洪范》:“一曰貌。”色,谓妇人妖丽之容。《诗》云:“颜如舜华”,此皆天假施于人也。践,履居之也。《易》曰:“黄中通理”,圣人内外文明,然能以正道履居。此美形不言居而言践,尊阳抑阴之义也。”赵岐将“形”来形容君子,用“色”来形容妇人,将二者区分开,二者各引用了《尚书·洪范》与《毛诗·国风·郑风·有女同车》来做辅助说明。又引《周易·坤卦·文言》,强调圣人内外皆文明,此处之圣人当指君子而非妇人,所以说是“美形”“践形”,此皆受《周易》尊阳抑阴的影响。

其次,是引用《尚书》的部分,如释“孟子曰:禹恶旨酒而好善言。”赵岐注曰:“旨酒,美酒也。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而绝旨酒,书曰,禹拜昌言。”此引自《尚书·虞书·皋尧谟》言大禹拜谢皋尧的明达建言一作领袖之人要懂得立身行道,才能以德化人。又如释“此非君子之言,齐东野人之语也。”赵岐注曰:“东野,东作田野之人所言耳。咸丘蒙,齐人也,故闻齐野人之言。书曰,平秩东作,谓治农事也。”此引自《尚书·虞书·尧典》,此说明“东作”一辨别春耕之次第。

再次,是引用《诗经》的部分,如释“今有璞玉于此,虽万镒,必使玉人雕琢之。至于治国家,则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以异于教玉人雕琢玉哉?”赵岐注曰:“二十两为镒。彫琢,治饰玉也。《诗》云:“彫琢其章。”虽有万镒在此,言众多也,必须玉人能治之耳,至于治国家而令从我,是为教玉人治玉也。教人治玉,不得其道,则玉不得美好;教人治国,不以其道,则何由能治乎。”“镒”为量词,古代计算重量的单位,以二十两或二十四两为“一镒”。镂金曰雕,镂玉曰琢,“彫琢其章”引自《大雅·械朴》,但《诗经》中所提到的是“追琢其章”,“追”当动词用时是有“雕”或“雕刻”之意,但赵岐却直接将经文修改,似乎说不过去。孟子用“雕”字,赵岐用“彫”字,但“彫”才是镂刻本字,而“雕”则为猛禽名,所以赵岐懂得取舍“雕”与“彫”字的正确用法,然而现代人反而用“雕”而不用“彫”了。此言用玉人雕饰众玉犹上位者治理众多百姓一样,治理要有方法。此引《诗经》具有训诂的意义,如此则同于清儒所提出的“训诂明而后义理明”的说法。

四则,是引用《周礼》的部分,如释“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则天下之商皆悦,而愿藏于其市矣。”赵岐注曰:“廛,市宅也。古者无征,衰世征之。”《王制》曰:“市麈而不税”。《周礼》载师曰,国宅无征,法而不廛者,当以什一之法,征其地耳,不当征其廛宅也。”《周礼》中有掌理征收市场税收的“廛人”,“廛”就是“市物邸舍”,赵岐批判古代盛世是不课税的,只有到了衰世才会课税。(从赵岐的角度来说,我们现代的社会也是个衰世?)此处各引用了《礼记·王制》与《周礼·地官司徒》的说法,此说明公家配给官吏们的住宅与办公室免征税。

五则,是引用《礼记》的部分,如释“孟仲子对曰:昔者有王命,有采薪之忧,不能造朝”。赵岐注曰:“忧,病也。曲礼云。有负薪之忧。”毗言背负薪材疲累,体力未复,引申为有病的谦词。

六则,是引用《左传》的部分,如释“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赵岐注曰:“有坚强如此,而破之走者,不得民心,民不为守,卫懿公之民曰:“君其使鹤战,余焉能战是也。”此言卫懿公喜欢鹤,鹤出门还乘坐大夫乘的车子,有次狄国要来攻打卫国,将要作战时,卫国士兵们都说:“让鹤去打战吧!因为鹤享有爵禄官位,我们怎能作战呢?”赵岐认为虽有坚强的作战军备,但不得民心,则会兵败如山倒,强调人和的重要性。赵岐称《左传》为《春秋传》或“传曰”(赵岐文中三次以此为说,另有一处引“语曰”,此“语曰”并非是来自《国语》、《孔子家语》,有可能来自当时的俗语),可见当时认为《左传》是解经用的。如释“孟子曰:好名之人,能让千乘之国,苟非其人,箪食豆羹见于色。”赵岐注曰:“好不朽之名者,轻让千乘,伯夷季札之类是也。诚非不好名者,争箪食豆羹变色,讼之致祸,郑公子染指鼋羹之类是也。”孟子认为爱好名声的人,却能推让可担任千乘之国的机会,如果是不能看轻富贵的人,虽是一小篮的饭或一碗汤,也都要表现出舍不得的脸色。赵岐则进一步诠释能让千乘之国的就像伯夷、季札这类的贤臣(引史证经);不好名声却喜欢争蝇头小利而使自己惹祸上身,就如同郑国大夫公子宋。在春秋宣公四年时,楚人进献大甲鱼(鳖、鼋)给郑灵公,而公子宋也想吃大甲鱼,但是郑灵公不给吃,公子宋生气的偷偷染指于鼎,郑灵公知道了很生气,想要杀公子宋。

另外,赵岐也引用了二处《春秋外传》(《国语》)中的典故,如释“子贡曰:‘见其礼而知其政,闻其乐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奠之能违也。自生民以来,未有夫子也。”赵岐注曰:“见其制作之礼,知其政之可以致太平也。听闻其雅颂之乐,而知其德之可与文武同也。《春秋外传》曰:“五声昭德”,言五音之乐声,可以明德也。从孔子后百世上,推等其德于前百世之圣王,无能违离孔子道者。自从生民以来,未有能备若孔子也。”曰此强调孔子之礼乐对人世天下的重要影响。孔子之礼可以在政治上可以达到天下太平,而与文武二王相同的孔子之德表现在雅颂之乐上。

七则,是引用《论语》的部分,如释“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赵岐注曰:“征,取也。从王至庶人,故言上下交争,各欲利其身,必至于篡弑,则国危矣。《论语》曰:“放于利而行,多怨。”故不欲使王以利为名也,又言交为俱也。”“征”字从动词来说有“课征、强取、争夺”之意,若从名词来说则有“赋税”之意。如果一国之中从天子到一般老百姓,大家都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则这个国家会有险难发生。所以赵岐引《论语·里仁》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八则,是引用《孝经》的部分只有一处,如释“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赵岐注曰:“若,顺也。性与情相为表里,性善胜情,情则从之,《孝经》云:“此哀戚之情”,情从性也,能顺此情,使之善者,真所谓善也,若随人而强作善者,非善者之善也,若为不善者,非所受天才之罪,物动之故也。”“若”字当动词用时有“顺从”之意。赵岐认为性与情相为表里,人性本善,性为根本,以情(表)从性(里),表里一致,顺情之表现,才是真善。赵岐引用《孝经·丧亲章》中对于夫母之丧的哀伤之情的表现为“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这些行为都是由“性”而表现出来的“情”,若表里不一致,当然就是不善,不善不是天生的,原因在于外在环境的“物动之故”。

九则,是引用《尔雅》的部分亦只有一处,如释“孟子谓齐宣王,曰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工师得大木,则王喜,以为能胜其任也。匠人斲而小之,则王怒,以为不胜其任矣。”赵岐注曰:“巨室,大宫也。《尔雅》曰:“宫谓之室。”工师,主工匠之吏。匠人,工匠之人也。将以比喻之也。”此处主要是从文字训诂的角度来作解释,如释“巨室”就是“大宫”,赵岐引用《尔雅·释宫》中对于宫就是室、室就是宫的说法。此外也“释官职”,如“工师”就是负责管理工匠之人,而“匠人”就是工匠之人。

十则,是引用《孟子》的部分,如释“阳货矙孔子之亡也,而馈孔子蒸豚;孔子亦嚼其亡也,而往拜之。当是时,阳货先,岂得不见?”赵岐注曰:“矙,视也。阳货视孔子亡而馈之

者,欲使孔子来答,恐其便答拜使人也。孔子矙其亡者,心不欲见阳货也。《论语》曰:“馈孔子豚”,《孟子》曰:“蒸豚”,豚非大牲,故用熟馈也。是时阳货先加礼,岂得不往拜见之哉。”阳货趁孔子不在家时送一只小猪给孔子,想要使孔子来见阳货,因阳货不以礼对待孔子,故孔子亦不以礼待之。“嚼”同于“阚”都是“视、看”之意。《孟子》一书中用“馈”字而《论语·阳货》中则为“归”字,所以赵岐所看到的《论语》可能是“馈”字的版本或如同前文一般,赵岐又将《论语》经文擅自更改。“馈”字当动词用有“致赠、赠送。”而“归”字当动词用亦有“赠送”而且通“馈”字。赵岐认为孟子用“蒸豚”的原因在于“豚”不是大牲,所以利用水蒸汽的热力把小猪煮熟变大。

2.《孟》中引经释义

本小节主要探讨赵岐对于孟子所引用的经文作进一步的说明的状况为何?孟子所引用之经文以《尚书》与《诗经》为主,其各有十九处与三十六处,以下试作说明:

首先,是引用《尚书》的部分,《孟子》一书中所引之《尚书》皆有今古文,包括古文尚书十三则(<泰誓>、<仲虺之诰<、<太甲>、<说命>、<武成>、<君牙>、<大禹谟>、<伊训>),今文尚书六则(<汤誓>、<康诰>、<洛诰>、<吕刑>、<梓材>)。赵岐批注时,对于古文的部分,他就说是“尚书逸篇”,如释“《书》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有罪无罪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赵岐注曰:“书,尚书逸篇也,言天生下民,为作君,为作师,以助天光宠之也。四方善恶者在己,所谓在于一人,天下何敢有越其志者也。”孟子引自《尚书·周书·泰誓》:“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有罪无罪,予曷敢有越厥志?”强调人主作为君师与上天配合而赏善罚恶的重要性。但孟子所引似乎未完全一样,“佑”变为“降”,赵岐也未给予说明,是否当初的版本就是如此呢?今文的部分,赵岐则说“尚书篇名”或直接将篇名说出,又如释“孟子曰: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赵岐注曰:“书,尚书,经有所美,言争或过,若康诰曰:“冒闻于上帝”;甫刑曰:“皇帝清问下民”;梓材曰:“欲至于万年”,又曰“子子孙孙,永保民”。人不能闻天,天不能问于民,万年永保,皆不可得,为书岂可案文而皆信之哉。《武成》之篇名,言武王诛纣,战斗杀人,血流舂忤。孟子言武王以至仁伐至不仁,殷人箪食壶浆,而迎其王师,何乃至于血流漂杵乎,故吾取武成两三简策可用者耳,其过辞则不取之也。”其中孟子提到的《武成》是古文尚书,至于赵岐提到《康诰》、《甫刑》、《梓材》是今文的部分,而其中的《甫刑》应该是《吕刑》才是。赵岐引用三则今文的说法,说明今文尚书不可皆信之。至于赵岐认为古文尚书不可尽信的原因是《武成》中提到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其场面非常惨烈凄状。但孟子却认为以仁伐不仁,殷人迎王者之师,并没有杀戮的残酷状,所以言过其实的文字不选取,只选当中可用者。

其次,是引用《诗经》的部分,如释“《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赵岐注曰:“诗,大雅思齐之篇也。刑,正也。寡,少也。言文王正己适妻,则八妾从,以及兄弟。御,享也。享天下国家之福,但举己心加诸彼而已。”此《思齐》主要说明文王之德能施其嫡妻,而至于兄弟,于是家齐而后能国治。赵岐对于字词的部分作了说明,如“刑”字,赵岐将它当动词来用,故解为“正”,亦通“型”字。对于“寡”字是以形容词来用,故释为“少”。那“寡妻”应该释为“少妻”才对,而以“适妻”释之,主要是“适”同于“嫡”字,指正妻所生的儿子,而“适妻”当然就是指正妻、元配。至于将“御”字解为“享”,笔者则认为解为“统治、治理”比较适当,因为由正己(修身)到亲人(齐家),最后才能“治国”,而“天下平”。又如释“《诗》云:‘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裸将于京。”赵岐注曰:“诗,大雅桑柔之篇。丽,亿,数也。言殷帝之子孙,其数虽不但亿万人,天既命之,惟服于周,殷之美士执裸鬯之礼,将事于京师,若微子者。肤,大。敏,达也。此天命之无常也。”此篇章赵岐说错,不是《桑柔》而应该是《文王》才是,此篇主要说明周文王道德之高,其所成就的天命不容易,周朝子子孙孙,宜戒慎守成。赵岐将“丽”与“亿”都解为“数”,其中“丽”只能当形容词或动词,此处宜当形容词,解为“成双的”,此似乎勉强与数字有关,而通于“俪”字。“亿”当名词用,当然就解为“数目字”。赵岐将“殷士肤敏”解为“殷之美士”,似乎“肤”就是“美”之意,而非其后所解“大”之意,其实解为“大”,才是正确的,因为“肤”字只能当名词或形容词,其义分别为“身体的表皮”与“表面的”、“大的”。所以赵岐解为“大”,是当形容词来看。“敏”字解为“达”,笔者认为不妥,因为前一字“肤”字解为形容词用法,紧接在后的,应该是名词,而“敏”字用名词来解,则为“才能”,而非“达”。

(三)博将子史

1.引诸子解《孟》

本小节探讨赵岐批注《孟子》一书时,引用先秦诸子书的状况为何?赵岐引用《老子》、《管子》各一处及《庄子》有二处。以下试作说明:首先是引用《老子》的部分,如释“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赵岐注曰:“能存其心,养育其正性,可谓仁人。天道好生,仁人亦好生,天道无亲,惟仁是与天合,故曰所以事天也。”此说明天道与仁人皆是好生,而且是善的。赵岐引用《老子·第七十九章》:“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能成就人之正性就是天人合一。其次,是引用《管子》的部分,如释“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赵岐注曰:“言衣食足,知荣辱,故民从之教化轻易也。”老百姓能吃的饱、穿的暖,满足人之基本需求,再以教化之则容易多了。若衣食不足,每天为要顾三餐。哪有心情去谈更高的理想呢?再次,是引用《庄子》的部分,如释“孟子曰: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赵岐注曰:“盲人之行,有不虞度其时有名誉而得者,若尾生本与妇人期于梁下,不度水之卒至,遂至没溺,而获守信之誉。求全之毁者,陈不瞻将赴君难,闻金鼓之声而死,可谓欲求全其节,而反有怯弱之毁者也。”人有自己意想不到的称誉也有想求取完全却被人毁谤的情况。在这两种状况下,赵岐各举一个史例来说明,第一种状况“不虞之誉”,即引用《庄子·盗跖》中的“尾生之信”;第二种状况“求全之毁”,即引用刘向《新序·义勇》中的陈不占(瞻,同音假借)对于齐国大夫崔杼要杀庄公,其听到国君有难,即刻前往救君,但又因其生性懦弱(陈不瞻说:死君,义也;无勇,私也。不以私害公。)然而,一到现场听到战斗的声音,就恐惧害怕而死去。所以赵岐就说

陈不瞻有欲求全其节,而反有怯弱之毁。

2.引史佐《孟》

四库馆臣曰:“岐注好用古事为比”,所以本小节将探讨赵岐在批注《孟子》一书时,引用史例为之左证。以下试说明之。如释“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赵岐认为这样的人就像周文王治理岐周一样。又如释“征于色”赵岐认为“征验见于颜色,若屈原憔悴,渔父见而怪之。”又如释“故王公不致敬尽礼,则不得亟见之。见且由不得亟。而况得而臣之乎!”赵岐将“亟”字当副词使用而衍伸其义为“数”,本为“屡次、每每”。这样的人臣如“伯夷非其君不事,伊尹乐道尧舜”。

(四)诠释文意

1.《孟》义再深入

本小节主要探讨赵岐对《孟子》一书中,孟子未明确说明的部分再进一步作解释。以下试说明之。如释“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赵岐注曰:“天时,谓时日支干,五行旺相,孤虚之属也。地利。险阻城池之固也。人和,得民心之所和乐也。”其中“支干”是历法上的计数符号(天干地支),“旺相”是阴附家指的时运,“孤虚”是术数用语,戌亥称为“孤”,辰巳称为“虚”。传说中这个日子不利嫁娶。又如释“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赵岐注曰:“大人之事,谓人君行教化也。小人之事,谓农工商也。”又如释“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岐注曰:“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穷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此三不孝,赵岐很明确的定义出来,后人多沿用之。又如秆“孟子曰:莫命也,顺受其正。”赵岐注曰:“命有三名,行善得善曰受命,行善得恶曰遭命,行恶得恶曰随命,惟顺受命,为受其正也已。”其认为命有受命、遭命、随命,其中以受命最好。又如释“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赵岐注曰:“己之可欲,乃使人欲之,是为善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有之于己,乃谓人有之,是为信人,不亿不信也。充实善信,使之不虚,是为美人,美德之人也。充实善信而宣扬之,使有光辉,是为大人。大行其道,使天下化之,是为圣人。有圣知之明,其道不可得知,是为神人。人有是六等。”赵岐进一步将人分为六等,即“善人”、“信人”、“美人”、“大人”、“圣人”、“神人”,而且由最低等级“善人”往最高等级“神人”,此如《周易》中之六爻分等,从初爻到上爻。

2.说法存异

本小节将对于赵岐在诠释过程中对于不是很确定的说法,常提出“或曰”、“一曰”、“一说”、“一说曰”的说法,将可能存在的答案都列进来。如释“许子衣褐。”赵岐注曰:“许子衣褐,以毳织之,若今马衣也。或曰,褐,枲衣也。一曰,麤布衣也。”“毳”是种鸟兽的细毛,马衣则是马覆马褐,枭衣则是一种麻衣或说是一种麤布衣。“褐”当名词用则有“粗毛、布制成的衣服、比喻贫穷卑贱的人、黄黑色”之意。又如释“孟子曰:人之易其言也,无责耳矣。”赵岐注曰:“人之轻易其言,不得失言之咎责也。一说人之轻易不肯谏正君者,以其不在言责之位者也。”又如释“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赵岐注曰:“大人,谓君国,君视民,当如赤子,不失其民心之谓也。一说曰,赤子,婴儿也,少小之子,专一未变化,人能不失其赤子时心,则为贞正大人也。”

三结论

赵岐是位长寿的士人与政治家,其身逢政治紊乱的东汉中后期,其具有士人气节的风范,时常斡旋于外戚、宦官、蛮族或军阀之间,均能适时的达成人君所能委托的任务,不辱君命。晚年更受到袁绍、曹操、公孙瓒、孔融等大臣的推崇。赵岐有关于经学的著作只有《孟子章句》一书,而其书又成为后来十三经注疏的版本,因此关于此书的相关研究是又格外的重要。然而,赵岐批注《孟子》所使用的方法,无非是汉人常用的章句训诂的方式,但其训诂方式又不是大张其鼓式的训释数十万或百万余言的大章句,而是回到经学最初的诠释方式,即是减省后的小章句。其中除训诂之外,又不偏废句意义理的阐发。由于赵岐《孟子章句》共有十四卷,卷帙颇多,本文所探讨的,无非是选取《孟子章句》中比较具有特色或问题的部分来做说明。所以针对本文的研究,可以归结出以下几点重点:(1)四库馆臣将“孙宾石”说错成“孙宾”。此避难时作《孟子章句》,四库馆臣未提出有力证据,而现代部分相关论着学者也未经考证的认同四库馆臣的说法。又四库馆臣认为“陈不瞻事实见《说苑》。”笔者认为这是错误的说法,有关陈不瞻的事实是在《新序.义勇》中。对于部分学者未提出证据而认为赵岐曾学经于马融,马融是外戚,赵岐对于外戚与宦官是很氏恶的,所以笔者心存怀疑态度,反而笔者到是认为比较有可能学经于马续。(2)对于字词的训诂方式,赵岐在诠释过程中还是依据孟子的思维进行的,即“疏不破注,注不驳经”的方式。赵岐惯用同义复词的互训方式。其中引用相关经书或典籍来作训诂,具有汉人章句训诂的诠释特色,亦同于清儒所提出的“训诂明而后义理明”的诠释主张。而对于部分相同字词有不同解释或不同的字词有相同的解释,则是赵岐做了引伸义的诠释,其中亦有勉强之处。并且对于引用的经书原文也有任意更改之迹象,这可能与当时流传的经书版本或许有关。如其中引用的是今文尚书《吕刑》才是,而非《甫刑》,此处赵岐似乎引用错误。(3)赵岐在对《孟子》一书进行深入诠释时有一些特点,如释“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赵岐认为“命”有行善得善的受命、行善得恶的遭命、行恶得恶的随命三种,其中以受命最好。又如释“可欲之渭善,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赵岐进一步将人分为六等,即“善人”、“信人”、“美人”、“大人”、“圣人”、“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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