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平

摘要：民间吉祥图案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瑰宝，它博大精深，光辉灿烂，在几千年岁月的变迁中，形成了鲜明的民族艺术特色，也有着丰富的文化意蕴。现就民间艺术吉祥图案中的和谐文化精神进行研究探讨。

关键词：民间艺术；吉祥图案；和谐文化；精神

中图分类号：J51/J52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731(2009)02-0001-03

一、民间艺术吉祥图案的文化意蕴

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地区流传下来的吉祥图案，都带着其独特的历史文化和民俗气息。中国民间传统吉祥图案更是如此。传统吉祥图案的产生不是一个偶然的艺术现象，而是有着深刻的民族习俗、政治、经济、宗教乃至审美的历史渊源，其中有着极其漫长的演变发展过程。中国传统吉祥图案是中华民间、民族艺术和民俗文化千百年来沉淀的结果，是广大劳动人民集体的智慧和创造，它与劳动人民的生活密不可分。在远古时期，由于人类的生产力水平低下，先民们对自然界的一些现象还不了解，以为是有着超自然的力量在支配着这个世界，以致人类对自身疾病和死亡充满迷惑和畏惧，认为有魔鬼侵入体内作怪，需要借助某一物或神帮助他们向妖魔发起进攻，驱鬼逐妖、消灾灭害、保佑平安，他们举行宏大的舞蹈、创造出他们认为魔鬼害怕的形象，作为对他们家庭、氏族的保护。这也是人类具有爱美的天性的表现和热爱和平、吉祥、安宁以及对人类美好生活的向往。因为人们对自然认识的能力有限和环境的恶劣，诸多对吉祥如愿的祈求和愿望，必须用具体的事物加以表现，因此，许多代表或象征吉祥的图案就被人们创造出来了。以此种信仰为基础，历代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吉祥图案。民间艺术中吉祥图案题材丰富多彩，表现手法多样，品种名目繁多。并且世代相传，不断发展。大致可以归纳为：彩塑雕刻泥玩、印染织绣布衣、剪纸刻花皮影、年画门神花纸、车鼓风筝玩具、灯彩脸谱道具中的吉祥图案。在这些民间传统吉祥图案艺术品中，我们可以发现深藏于这些民间艺术作品之中的和谐文化精神内涵。

(一)吉祥图案的产生

民间吉祥图案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瑰宝，它博大精深，光辉灿烂，在几千年的岁月变迁中，形成了鲜明的民族艺术特色，也有着丰富的文化意蕴。“吉祥”一词，始见于《易经》：“吉事有群”，“吉”意为善、利；“祥”本指吉凶的征兆。《左传》云：“是何群也?吉祥焉在?”后来专指吉兆。唐朝成玄英在《注疏》中曰：“吉者福善之事，祥者嘉庆之征。”因此，吉祥图案是人们心目中所寄托的善良愿望和对幸福的期盼，也就集中围绕着“五福”，即“人臻五福，事求吉祥”。五福也是根据《尚书》记载：福有五种，“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日考终命”，民间习惯解释为“福、禄、寿、喜、财”。吉祥图案主要的表现也是以“五福”寓意为主题。在吉祥图案的表现中，总是洋溢着幸福、欢乐、喜庆、祥和的气氛，总是给人以生活的希望和生活的信念。就中国民间艺术的吉祥图案而言，它是一种典型的艺术符号的表现形式，它追求着人类生命情感运动的崇高形式。从人类共享的空间来看，它之所以能够演化成人们生活中的艺术表现形式，其实是由于生活的真实性与审美结合的过程，加上人类情感的介入，这些表现手法多样的吉祥图案直接被作为一种符号来看待，由此而产生了作为人类视觉变化中的民间艺术品的多种艺术形象，即吉祥图案变成了表现人类情感的二维艺术符号形式。而吉祥图案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以表现美为目的，作为象征的图示，通过平面或立体的空间的依附关系为人类的生命情感创造表现的自由形式，这也就是为什么吉祥图案能够以多种不同的艺术形式表现出来的原因所在。吉祥图案的发展是一个过程，从早期人类的生活体验走向观念表现艺术，侧重于对客观事物的再现过程，包括模拟性再现，视觉经验的再现，以及对这种经验替代物的创造。从民间艺术传统吉祥图案的发展来看，吉祥图案则侧重于人类的主观表现，并含有构成和表现的意义。

(二)吉祥图案的文化意蕴

民间吉祥图案的表现中，都蕴含一定的文化意蕴。其组成中，有的是吉祥祝语组成的谐音。象“纳福迎祥”图1：图案中两童子往一口缸中抓蝙蝠，“蝠”与“福”同音，寓洪福吉祥相继而来。还有如：“喜上眉梢”，如图2：这一吉祥祝语本身无形象，而在传统吉祥图案中，以二只喜鹊站于梅花枝头，取喜、梅(谐音眉)、枝头(俗称树梢)，准确地传达了“喜上眉梢”的吉祥寓意。如“满堂富贵”，图案为海棠、牡丹。海棠中“棠”与“堂”同音，牡丹是花中之王，寓意富贵。比喻大富大贵，如图3。也有吉祥图案是寓意组成。象“百鸟朝风”、“松鹤延年”图等。图4为“百鸟朝凤图”，凤凰偕百鸟翱翔起舞，引吭鸣啭。凤凰因被尊为百鸟之王，每逢它的生日，百鸟都来朝贺。寓意万众瞩目，安乐太平。“松鹤延年”：松树是多年生常绿乔木，耐严寒，不凋零。民间把松树作为经得起风寒磨难和长寿的象征。鹤(丹顶鹤)，是中国珍稀禽类，其鸣声高亢响亮。《诗经》有云：“鹤鸣于九霄，声闻于天。”说它能飞得很高，在天上鸣叫。鹤被道家看成神鸟，在鹤前加仙，又称仙鹤。鹤的寿命一般在五六十年，是长寿的禽类。所以说，每一种吉祥图案都不是凭空出现的，都带有一定的文化意蕴。

二、民间吉祥艺术与和谐文化精神

民间艺术的传统吉祥文化艺术，相对于社会分化后出现的宗教艺术和文人艺术而言，其对人类生活的涵盖面更广泛。在世界文化历史的进程当中，以中国为代表的民间传统吉祥文化艺术带有表现独特个性的特质，在艺术作品中充满了现实主义的自由性和个人意识。在思维形式上也表现出比较集中、注重综合思考，带有感悟、神秘性和求同特质，“天人合一”表现了中国人追求内在统一和顺应大局的思想，这些都明显地体现在民间吉祥文化艺术作品中，并显示出他们内心的美好愿望和追求和谐的文化意蕴。

(一)民间吉祥图案所具有的精神功能

在民俗活动中，民间吉祥文化艺术表达了人们对社会、对美好生活的共同祝愿，促进了群体间以及人们与先祖、与自然的情感交流，巩固了民间群体的稳定和发展。在民俗的节庆、婚嫁、生死礼仪等活动中，民间吉祥艺术品始终担任着重要的角色。民俗活动囊括了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涵盖了宗教、伦理、道德、价值等全部精神文化和生产劳作等物质文化活动。民间吉祥艺术作品是依赖民俗活动而发生和存在的，依靠群体的齐心协力来维系生存和发展，民俗活动相比都市的生活更为丰富和频繁，民间吉祥艺术现象也就自然更为广泛和普及。

人类有史以来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域创造的各种风格的民间吉祥艺术作品，并不存在先进和落后，而只有文化观念的差异及由此而形成的美学观念的区别。中国传统美学强调的是

主客体的统一的整体意识和求全美满的美学观念，认为万事万物都是一个和谐的整体并遵循着一个本质的规律。因而中国古代的艺术家始终致力于以整体为美的创作。将天、地、人、艺术、道德看作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有机整体，以人的感情赋予物的形式，借物抒情是一种善和美的行为和意志。在传统吉祥图案的题材和构成形式上都表露出那种善始善终的处世哲学和精神力量。众所周知，和谐与对称乃是美的基本原则，也可以说是人类对世间之美的规律性总结和把握。民间吉祥文化艺术更是十分注意凸现和谐观念，讲究对称意识，从而在潜移默化和日积月累中，将其标识为一种富有特色的民族精神和价值取向。所谓和谐，乃是指“配合的适当和匀称”。而在中国古代，和谐主要是指天人之间的和谐，即在自然与人之间追求一种最佳的结合和协调，从而保证自然与人之间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二)民间吉祥艺术与和谐文化精神

民间吉祥文化艺术是中国人文化意识和形态哲学观念的体现，它具有两个特征：一是包含科学合理的部分，是古人对自然规律的总结；二是它的想象性和创造性体现了中国人对吉祥幸福的向往。不仅表明了人们对于未来的希望和理想，又以寓意的方式表征着人们改变生活环境的艰苦努力和征服困难的伟大意志以及不屈的力量。它既是理想性的，又是现实性的。即使吉祥主题的图案在传统观念中仍具有神秘性的一面，但它还是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吉祥图案除了给人的视觉以美的享受外，更兼顾了精神的营养。在图案中看到的是形象，心中感受到的是除了形象以外的其他语言。吉祥图案往往不言而喻地透露出人们对安定、和谐、康富生活的期盼。就民间吉祥文化艺术本身而言，它所反映的不仅仅是生活在底层的最广大民众的生活装饰化、世俗化了的精神生产和精神活动。而且是一种思想观念、情感倾向、审美心理、图式语汇以及艺术标准的延续与发展。民间吉祥文化艺术从远古至今天，无论社会发生多大的变革，它还是最多地保存了母体的精神生产与精神活动的基因。在民间吉祥文化艺术中，我们可以更为鲜明地感受到原始艺术继承下来的思想观念、情感倾向、图式语汇以及粗犷的艺术标准。民众把自己质朴的审美意识与情感意识付诸生活本身，并用吉祥图案等表达心中的情感，有意或无意地表现为不同形式的艺术。因此，在这个层面上来说，吉祥图案具有超越现实的意蕴和浪漫色彩，并寄予了人们的无限美好愿望，且处处显现出和谐文化的精神内涵与意识。

[责任编辑柏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