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就这样流下来
2008-01-14赵蕾
赵 蕾
曲儿就这样走了。
在这一刻，我才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曲儿是真的走了，走上了一条与我彻底不同的路。或许在这样无情的人生中，我们即将成为永远的陌路了。
可是，风吹走了海浪，那些记忆还留在沙上。浪带走了泥沙，却永远带不走驻在心底的温暖。
你曾说这个夏天让我们与幸福签约！你说千万不要忘记你。
可是我怎么能忘记你！我的曲儿。
ONE
“他个子那么高，又那么帅，简直是鹤立鸡群啊！”曲儿一脸痴相。
“而且唱歌好听！”
“有那么夸张么？他好像还挺风流的呢！”我不屑。
她突然就没了声音，所有的快乐都烟消云散了，我后悔我的话伤了她。曲儿喜欢那种高高大大，开朗大方的男孩。于是她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橘子。可是橘子喜欢一个外校的叫“鹿”的女孩，这种说法后来得到了证实，却徒增了曲儿的悲伤。
她回头看着我说：“好难过。”
这样的曲儿让我的心莫名的一痛。
接着她的泪水就一滴滴，一串串，顺着双颊滑了下来。
“你呢？你和木子呢？”她突然问我。
我挤出了一丝笑容：“能怎样？他把我当成知己了，什么话都跟我说。然后他告诉我，他喜欢上T了。”
T是可爱漂亮的女生，我怎么比得上呢？对吧？
“没事！”曲儿温柔地说，“从今以后，我们过自己的生活！就我们两个！”
TWO
文理分科，百般犹豫，我和曲儿双双选择了文科。可是离开总是痛苦的，我和曲儿用尽了各种办法劝自己离开，离开这个让我们经历了酸甜苦辣的班级，离开。离开这两个我们不曾得到却依然令我们疼痛的男孩。我们必须走。
但是，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几乎在我第一眼看见木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我们确实是知己，我们无话不说，除了我喜欢他。他跟我说他和T的事，说他的兴奋和失望。T从不曾喜欢过他一丝一毫，甚至连好感也不曾有过。但是她却从不说她喜欢的不是他，她只是朦朦胧胧的不肯放手，甚至她连我都防着。她的占有欲是如此的强。她让他一次次的努力换来失望，让他一次次的受伤，让他一次次的放弃。是的，他想过很多次放弃。但是这些都敌不过她一句“我们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对么？”于是他所有的意志都在瞬间崩塌，他的眼睛里又燃起得到的希望。是的，我全心的付出甚至不如T假惺惺的一句话。他只是会在受伤的时候来找我，平静的诉说她是如何如何对他。但我知道他心里的波澜有多大。因为那种痛苦，一样在我的心底燃烧着，我甚至比他还要痛苦，但他从不曾看见。
我竟然是那么的心甘情愿，哪怕只是偶尔，他还需要我，那我就会满足。
我就是这样在他身边浑浊的呼吸，卑微的存活。
直到，他有了一群很好的哥们，直到T做了另一个人的GF，我知道他是再也不需要我了。他开始很少跟我说话，他对我越来越冷，他把我当成了累赘。
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
曲儿把头紧紧地靠在我的肩头，她悲伤地笑笑，“我们走吧，这回真的走了。”
是啊，曲儿。经历了一场内心的迁徙，恐怕此刻我只剩下你了。
但是我明白，曲儿的心里也很苦。
橘子在这一年的变化很大。他遭到了鹿的拒绝，开始频频更换GF。他喝酒打人，他到处惹事，他管女孩要钱，不给就打人。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却每一次都痛在曲儿的心里。我知道她在不断地质问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可是，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是啊，他再也不是那个出类拔萃的小伙子了。
我心疼曲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THREE
当人生真正面对现实的时候，除了高考之外的一切都变得虚无。高三这一年压力很大也很累，但我庆幸我坚持下来了。
只有当生存的问题横在眼前的时候，孩子才会真正长大，人才会真正成熟。走完了高考这道坎，我才开始像是真正地接触人生。
而那些付出过的感情和走过的路，都被当作成长而抛弃在了步伐之外。但我庆幸这一路上有曲儿的陪伴。即使分开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命运。
选择总是痛苦的，她选择复读，而我却坚定的要走。去那所与我的实力和梦想都差了很远的大学。我深信，高考不仅仅是三位数的成绩和一张通知单。我收获了比成绩更重要的东西，那就够了。每个过了凌晨一点的夜都会记得我边喝咖啡边做题的身影。汗水，泪水，还有坚持下来的勇气，它们都是人生宝贵的经验，都将成为我成长中的靓丽的一笔。今后无论什么样的路，有了这样的经历，我相信自己都会勇往直前，坚持奋斗。
只是我和曲儿，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太平淡。然而今天终于要分离，我才彻底明白，在那样残酷的高三里所保持下来的友谊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这样的感情，此生都不会再拥有。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可是我们确实已经长大了。我们都已经学会如何去接受不情愿的现实。
我们告别。
“我要走了，你别来送我，我怕我哭。”
“好。”我哽咽。
酒入肺腑苦在喉，几朝欢乐今朝走。
你的眼中闪起泪花，你的头发随风飘扬。此刻我心中充满柔情。
“还记得那首歌么？”
“当然，永远不忘。”沉默良久，曲儿终于如是说道。
我怕我没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
我眼泪就这样掉下去
于是，我的眼泪就这样掉下去。
编辑/孟广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