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颖

摘 要：技术创新是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也是经济发展的助推剂。近年来，我国出台了各类财税政策鼓励企业创新，并为企业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但大多数企业的创新水平仍然十分低下。文章采用实证分析方法，探究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的关系，以及内部控制调节作用的方向，为企业提高创新投入水平提供一定的新思路。研究发现，技术创新投入会对企业价值的提升产生负向影响，内部控制可以有效削弱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的负向影响。文章的研究丰富和厘清了技术创新、企业价值及内部控制三者的关系，为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投入和完善内部控制体系提供了一定的实证依据。

关键词：技术创新;企业价值;内部控制;调节效应

中图分类号：F27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432（2024）09-0091-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09.022

1 引言

自从“创新”的概念首次被提出，技术创新就受到国家、企业、学者等各层面的广泛关注。从企业层面看，技术创新能够令企业获得持续竞争优势，实现更加长远的发展，实现价值最大化的目标；从国家层面看，技术创新活动具有明显的正外部性，一项新技术、新工艺的出现能够带动许多相关产业的发展，为整个社会注入持续的经济增长动力。近年来，我国在鼓励企业创新方面提供了一系列支持政策，包括对技术创新活动的财政专项补贴、税收减免政策；对创新成果采取严格的保护措施；对创新产品实施政府优先采购政策等。此外，在资金支持方面，我国积极推动创业板市场的构建，为企业提供了更加便利的融资途径。就整个国家的政策法制环境来看，技术创新备受国家支持，具有良好的发展条件和发展前景。

但由于技术创新正外部性明显，企业难以将其内部化为自身全部收益，加之技术创新存在高投入、长周期、高风险等特点，导致我国企业在技术创新方面仍有以下缺陷。第一，企业的技术创新投入水平较低，同发达国家之间仍存在一定的差距。第二，技术创新投入的转化效率过低，大多数创新项目均以失败告终，没有转化为我国科技创新实力的提高。第三，我国企业技术创新存在“柠檬市场”，许多高精尖技术领域仍受制于国外，这严重制约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目前，多数学者只研究了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之间的直接关系，关于其影响内因和改善途径却少有学者涉及。文章认为，内部控制作为公司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可以约束内部人员行为，规范企业创新过程，提高创新产出效率，而且可以优化企业资源配置，减轻企业由于技术创新带来的资金压力，有效解决我国企业在技术创新过程中所面临的难题。因此，文章探究了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间关系，并在此基础上着重研究内部控制的调节作用，试图从内部控制的角度出发，帮助我国企业解决创新风险大和创新效率低等一系列难题。

2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近年来，我国的社会生产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人们的消费习惯也有了本质上的转变，消费者对于产品的需求早已不限于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要，而是不断寻求能够给他们带来新鲜感、刺激感，带来更高水平消费体验的产品。在这样的市场环境背景下，技术创新越来越重要，成了企业获取市场竞争优势的决定性因素，是企业实现长期稳定发展、提升自身价值的有效途径。一方面，企業通过技术创新可以改进产品的生产工艺，提高生产效率，从而降低产品的生产成本，使企业获得成本领先优势；另一方面，技术创新可以为企业带来新产品，实现产品差异化，使企业率先进入新的业务领域，寻找到新的利润支撑点，从而获得大量前期进入的垄断性利润。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H1a：企业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存在正向影响。

但相对的，技术创新也可能会对企业价值造成一系列的负面影响。一方面，技术创新活动周期较长，需要长期的资金投入（陈旭，2011）[1]。从一开始的研发资金投入，再到研发成功、转化成产品，最后到顺利销售、回笼资金，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企业大量的流动性资金被占用，这极有可能导致企业资金链紧张、资源配置扭曲，从而影响到企业的日常经营管理活动；另一方面，技术创新投入是一项高风险、高不确定性的活动，前期的高投入并不意味着后期的高产出，相反，创新项目的失败可能会直接导致企业资金链断裂，最终走向破产清算。另外，有学者研究表明，技术创新投入会明显增大公司债券风险，从而损害债权人的利益，引发股东和债权人之间的代理矛盾，对公司整体价值的提升具有消极作用。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H1b：企业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呈负相关。

在委托代理关系中，股东与管理者的目标不统一，导致两者的行为存在一定的矛盾冲突，管理者为了谋取个人私利，可能采取一系列的短视行为，尤其是当企业管理者的绩效工资与本期经营成果相联系时，管理者为了提高企业的短期绩效，向股东呈现漂亮的利润数据，就会适当减少技术创新投入，加大对短期效果明显项目的投资，这不利于企业长期价值的提升。Jensen和Payne（2003）[2]通过研究发现，高质量的内部控制可以有效约束管理者的利己行为，严格控制资金的使用，规范企业经营管理活动，提高技术创新投入向企业价值的转化效率，从而加大管理者的投入意愿。除此之外，严格的内部控制体系会促使企业提高信息披露质量，降低市场的信息不对称风险，使企业在资本市场上获得投资者青睐，拥有更多资金来源渠道，减轻企业因技术创新带来的资金压力（张月玲等，2020）[3]。故而，提出以下假设：

H2a：高质量的内部控制体系能够弱化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的负向影响。

但是，太过严格的内部控制体系很有可能会打击管理者和员工的积极性，尤其是在高强度的管制环境下，员工思维的活跃性和创造的积极性都会受到抑制，工作缺乏激情，安于现状，不求取得突破的成就和创新，这会营造一种不良的企业氛围，使企业逐渐丧失竞争能力，最终被市场所淘汰。国外有学者提出，建立完善的内控体系会增加企业的相关成本，降低企业价值。例如企业为加强监督管理，额外支付的员工工资，购买相关设备的支出，为提高财务信息披露质量，聘请专业人员的审计费、咨询费等。此外，随着企业内部控制体系的健全和完善，企业每一笔资金的来源和去向都受到严格的管控，管理者的隐性收入会明显降低。风险与收益的严重不匹配，导致很多管理者根本不愿意加大对研发等高风险性项目的投资。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H2b：高质量的内部控制体系会强化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的负向影响。

3 研究设计

3.1 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文章选取全部A股上市企业作为研究对象，以2013—2019年作为研究期间，剔除ST和*ST经营异常的公司，剔除数据不完整和金融业的上市公司，最终获得1532家样本公司，共10724个有效研究样本，研究数据来自Choice数据库和国泰安数据库。

3.2 变量定义

3.2.1 被解释变量

企业价值（REVA），考虑到企业价值本身具有复杂性和综合性的特点，文章借鉴大多数学者研究的做法，选取经济增加值Eva作为替代变量，但为了去除企业规模因素的影响，将Eva/营业收入进行标准化处理。

3.2.2 解释变量

技术创新（R&D），出于收集数据的方便性和可行性考虑，文章采用技术创新投入指标R&D进行衡量。

3.2.3 调节变量

内部控制（IC），参考大多数学者研究的做法，选取迪博内部控制指数进行衡量。

3.2.4 控制变量

根据现有的研究文献内容和经验，文章选取企业规模、企业成长性、股权结构、上市年数、产权性质和两职合一作为控制变量。各变量的定义和解释说明如表1所示。

3.3 模型设计

设计模型 （1）来验证假设H1a和假设H1b：

REVAit=β0+β1R&Dit+β2GROWit+β3TOP10it+β4CEOit+β5AGEit+β6STATEit+β7SIZEit+∑IND+ε（1）

设计模型 （2）来验证假设H2a和假设H2b：

REVAit=β0+β1R&Dit+β2ICit+β3R&Dit×ICit+β4GROWit+β5TOP10it+β6CEOit+β7AGEit+β8STATEit+β9SIZEit+∑IND+ε（2）

4 实证检验结果与分析

4.1 描述性统计

为了解各研究变量的数据分布特点，文章对各变量进行了描述性统计。由表2可知，企业价值REVA的平均值为-0.116，小于其中位数-0.059，说明企业价值的数据呈左偏分布，大多数企业的价值低于市场平均水平。技术创新投入R&D均值为0.045，标准差为0.044，说明即便同为我国的上市企业，不同企业之间的技术创新投入水平差距也很大。内部控制IC的平均值为634.700，说明样本企业整体上看，内部控制质量比较高，但从最小值与最大值的差距可知，样本公司个体之间的差异比较明显。

4.2 相关性分析

为了排除变量之间的相互联系对实验结果产生影响，文章利用Pearson检验对变量进行了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经过观察可知，上市年数和产权性质之间的相关系数0.501是所有相关系数当中的最大值，由于最大值0.501低于共线性检验的阈值0.7，因此文章的研究结论不会受到多重共线性的影响。根据结果可知，技术创新（R&D）与企业价值（REVA）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260，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初步说明了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之间呈显著负相关关系，假设H1b比较合理，而有关内部控制（IC）的调节作用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实证检验。

但是，仅进行 Pearson 相关系数的分析就确定创新投入、内部控制、企业价值和所选控制变量之间的关系，显然说服力不充分，因为该方法仅是检验两个独立变量之间简单的相关关系，具体的关系还是需要进行更具解释效力的多元回归分析进行验证。

4.3 回归分析

文章运用研究变量全样本，对前文设计的研究模型进行回归检验。表4是此次研究的回归检验结果，模型（1）用于验证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两者的关系，结果显示，技术创新的回归系数为-1.256，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之间显著负相关，假设H1b正确。其原因可能是高额的创新投入没有转化为产出，无法提高企业的竞争力，相反，企业因为大量资金被占用，导致资金配置扭曲，经营活动受到影响，所以企业价值出现下降趋势。模型（2）检验了内部控制对技术创新与企业价值的调节效应，根据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控制了部分变量后，被解释变量企业价值与调节变量内部控制的交成项系数是0.005，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可见高质量的内部控制体系能够有效削弱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的负向影响，验证了假设H2a。

4.4 稳健性检验

为了使研究结论更加可靠，文章进行了稳健性检验，用资产回报率（ROA）作为企业价值的衡量指标，其他衡量指标不变，最终结果与上文检验结果一致，说明文章的研究结果较为稳健，研究结论具有一定的可靠性。

5 研究结论与启示

文章基于2013—2019年全部A股上市企业的数据，实证研究了技术创新对企业价值的影响。结果表明，技术创新投入会对企业价值产生负向影响。其原因可能是高额的创新投入没有转化为产出，无法提高企业的竞争力；相反，企业因为大量资金被占用，导致资金配置扭曲，经营活动受到影响，所以企业价值出现下降趋势。此外，文章还发现高质量的内部控制体系可以有效削弱技术创新投入给企业价值带来的负向影响，促进企业价值的提升。

文章的研究启示如下：第一，企业要不断提高技术创新产出效率。企业在加大创新投入的同时，要注重产出效率的提高，对转化过程进行管理，切实保障技术创新投入能够转化为产出，提高企业价值。第二，企业要加强日常管理，完善内部的监督管理机制。例如，加强对创新活动的控制，有效约束管理者和员工行为，规范创新过程，减少因各种失误和过错导致的创新项目的失败。第三，政府要加大对创新企业的支持，发挥积极引导作用。通过加大财税优惠力度，保护创新产出成果，来提高企业的创新投入意愿，引导企业自觉进行技术创新活动，为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不断地注入创新动力。

参考文献：

[1] 陈旭. R&D投入与上市高新技术企业市场价值的关系[J]. 财会月刊， 2011（35）： 20-23.

[2] JENSEN L，PAYNE J. Management trade-offs of internal control and external auditor expersite[J]. Auditing：a journal of practice & theory，2003，22（2）：99-119.

[3] 張月玲， 周娜. 内部控制、审计监督与会计信息披露质量[J]. 财会通讯， 2020（9）： 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