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燕，许慧芳，王新杰，汤艳丽

（平顶山市第二人民医院，河南 平顶山 467000）

尖锐湿疣（Condyloma acuminata，CA）是由人乳头瘤病毒（HPV）感染引起的良性增生性传播疾病[1]，CA 治疗后易复发是目前医疗界面临的比较棘手的难题，目前临床针对CA 以尽早去除疣体、最大程度消除疣体周围亚临床感染、降低或预防复发为主[2-3]。目前临床多采取药物、物理、手术等西医治疗手段，5-氨基酮戊酸光动力疗法（ALA-PDT）治疗是临床常用的治疗方案之一，虽然可缓解CA 症状，但治疗疗效有限，复发风险较高[4]。目前对于复发性CA 尚未有明确指南、证据表明何种治疗方案较佳，探讨治疗复发性CA 的高效治疗方案迫在眉睫。

中医将CA 归属于疮疡、疣目等范畴，认为气血不和、腠理不密、外邪侵袭、交合不慎、性事不洁，邪毒结聚，发于肌肤而成。湿热毒邪其性缠绵，致CA缠绵迁延、反复发作、治愈困难，容易复发，治则清热解毒、散肿解疮[5]。笔者自拟湿疣汤，熏洗配合ALA-PDT 治疗女性复发性CA，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1.1.1 临床资料 选取2018 年2 月—2021 年3 月平顶山市第二人民医院收治的112 例女性复发性CA 患者为研究对象，随机分为对照组和研究组各56例。2 组基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本研究已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

表1 2 组临床资料比较 （±s）

表1 2 组临床资料比较 （±s）

既往治疗史（例） 皮损位置（例）CO2 激光治疗 冷冻治疗 外用鬼臼毒素 外用咪喹莫特 外阴部 肛周 尿道口对照组 56 40.58±7.15 1.30±0.21 2.41±0.38 40 12 17 21 47 30 29研究组 56 43.03±6.87 1.23±0.19 2.60±0.41 36 15 21 24 43 33 31组别 n 年龄（岁） 病程（年） 既往治疗次数（次）

1.1.2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标准：分别符合《中国尖锐湿疣临床诊疗指南（2021 完整版）》[6]中CA 诊断标准。中医诊断标准：CA 中医诊断标准参照《中医皮肤科常见病诊疗指南》[7]，辨证湿热蕴结，尿道口、阴道口等隐私部位显柔软、粉红色、菜花状（或乳头状、圆形丘疹状）赘生物，大小不等，表面呈（或非）花椰菜样、凹凸不平，皮损初瘙痒疼痛，患者舌苔白腻、四肢倦怠、脉濡数。

1.1.3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符合“1.1.2”项诊断标准；②年龄22～60 岁；③疣体团块直径＜1 cm；④自愿参与本研究，可接受治疗方案。排除标准：①伴有吸毒史、药物滥用史、光敏感性疾病者；②合并重要脏器功能障碍、严重心脑血管疾病、恶性肿瘤、凝血功能异常者；③伴有免疫缺陷、传染性疾病者；④身体解剖学结构异常者；⑤合并梅毒、艾滋病等其他性病者；⑥伴有精神性疾病、智力障碍者；⑦妊娠者、哺乳者、瘢痕体质者；⑧治疗药物过敏者；⑨既往接受本研究方法治疗者；⑩未完成治疗疗程者、失访者。

1.2 方法 2 组均外用5%咪喹莫特乳膏（国药准字H20040283，珠海联邦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中山分公司），均匀涂于疣体上，每2 天1 次，睡前外用，每周3 次。

对照组另给予ALA-PDT 治疗：患处常规消毒，将5-氨基酮戊酸散（国药准字H20070027，上海复旦张江生物医药股份有限公司）与温敏凝胶基质调配为20%的胶液，用脱脂棉片完全浸湿后外敷于皮损及其周围1 cm 左右处，避光封包3 h 左右，之后去除遮盖物、暴漏用药区，采用光动力治疗仪（ZX7M-LED 型号，英国欧美娜）照射，皮肤与治疗仪发光板间距10 mm 左右，波长635 nm，光照能量密度设置为100 J/cm2，输出强度为100 mW/cm2，照射40 min/次，每周1 次，持续治疗8 周后观察效果。

研究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另给予湿疣汤熏洗，处方包含：蛇床子、板蓝根、马齿苋、苦参、金银花、大青叶各30 g，土茯苓、黄柏、防风、桃仁、红花各20 g，荆芥、枯矾、牡蛎、虎杖各15 g，甘草5 g。上述药物1 剂/d，煎熬滤至200 mL 药汁，加1 000 mL 开水，首先熏蒸患处10 min，水温降低至合适温度后坐浴10 min，坐浴完毕后，外涂5%咪喹莫特乳膏。

2 组均持续治疗12 周，并随访6 个月，门诊随访每个月1 次。

1.3 CA 疗效评价 评价CA 治疗后效果，疗效指数=[（治疗后CA 中医证候评分-治疗前CA 中医证候评分）/治疗前中医证候评分]×100%，①治愈：瘙痒、疼痛等症状消失，皮损完全愈合，疗效指数≥90%，原皮损区及附近皮肤醋酸白试验阴性，6 个月内未复发；②好转：瘙痒、疼痛等症状明显减轻，皮损消退明显，疗效指数＞30%且＜90%，原皮损区及附近皮肤醋酸白试验阴性，6 个月内未复发；③无效：瘙痒、疼痛、皮损等症状未见明显减轻或恶化，疗效指数≤30%，原皮损区及附近皮肤醋酸白试验阳性，6 个月内复发。总有效率＝（痊愈例数＋好转例数）/总病例数×100%。

1.4 观察指标测定

1.4.1 CA 中医证候评分 根据《中医皮肤科常见病诊疗指南》[7]评估2 组患者治疗前、治疗后（随访6个月后）中医证候评分，采用Linker 4 级评分法评估主症：皮损潮湿、表面红润、瘙痒疼痛，每项0～6 分；次症：舌苔白腻、四肢倦怠、脉濡数，每项0～4 分；主症、次症分数越高表示症状越严重。

1.4.2 血清因子变化情况 分别于治疗前后抽取患者空腹静脉血液3 mL，离心分离，离心半径12 cm，3 500 r/min 离心10 min，收集血清，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测定（ELISA）法测定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人β 防御素-2（HBD-2）、淋巴细胞趋化因子（LTN）水平，试剂盒购自希森美康医用电子有限公司提供。

1.4.3 免疫功能变化情况 所有患者分别于治疗前后空腹采集静脉血液，采用美国贝克曼库尔特公司的FACSCalibur 式流式细胞仪及其配套试剂盒检测外周血辅助性T 细胞1（Th1）、Th2、Th17、调节性T 细胞（Treg）情况。

1.4.4 安全性评价 统计治疗期间患者皮肤烧灼感、脱屑、糜烂、刺痛、瘢痕等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5 统计学分析 用SPSS 19.0 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计量资料，组间比较采用t 检验；以例（%）表示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理论频数＜5 则用校正χ2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 治疗后2 组主症、次症中医证候评分均降低（P<0.05），研究组更明显（P<0.05），见表2。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主症、次症中医证候评分结果比较 （分，±s）

表2 2 组治疗前后主症、次症中医证候评分结果比较 （分，±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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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 组临床疗效 研究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2 组治疗后临床疗效比较 例（%）

2.3 2 组治疗前后血清因子变化情况 2 组治疗后TNF-α 均降低（P<0.05），HBD-2、LTN 均提高（P<0.05），研究组更明显（P<0.05），见表4。

表4 2 组治疗前后血清因子变化情况 （pg/mL，±s）

表4 2 组治疗前后血清因子变化情况 （pg/mL，±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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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2 组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变化情况 2 组治疗后Th1/Th2 均提高（P<0.05），Th17/Treg 均降低（P<0.05），研究组更明显（P<0.05），见表5。

表5 2 组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变化情况 （±s）

表5 2 组治疗前后免疫功能指标变化情况 （±s）

注：与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比较，#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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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安全性 2 组总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表6 2 组治疗期间不良反应发生情况比较 例（%）

3 讨论

目前临床针对CA 多以局部治疗为主，复发率约10%～70%，治疗后3 个月内复发风险最高[8]。ALAPDT 是临床治疗CA 的常用方法，与激光、冷冻等其他光动力疗法相比无毁损性，可重复使用，不易造成组织缺损及功能障碍，但仍存在易复发、需长时间反复治疗等情况，难以获得满意效果[9]。中医学认为湿毒黏滞，湿为淫邪，日久伤阳，正虚邪恋，致CA反复发作、病程迁延，认为热、虚、湿、瘀是复发性CA 的重要病机，本研究基于中医学理论，自拟湿疣汤，为中医治疗复发性CA 提供理论支持。

本研究显示治疗后研究组的中医证候评分低于对照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提示湿疣汤熏洗配合ALA-PDT 治疗女性复发性CA 可增强治疗效果。湿疣汤方中蛇床子温肾助阳、燥湿杀虫、止痒祛痛、解毒活血，板蓝根清热解毒、祛湿生津、散结消肿，马齿苋清热解毒、散血消肿、止血凉血，苦参清热燥湿、杀虫止痒，金银花清热解毒、疏热散邪、通经活络，大青叶凉血消斑、清热解毒，土茯苓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利水渗湿、健脾补中，黄柏清热燥湿、泻火除蒸、解毒疗疮，防风祛风解表、除湿止痛、疏肝解痉、杀虫止痒，桃仁破血行瘀、润燥滑肠、通经止痛，红花活血通经、散瘀止痛，荆芥发表散风、透疹消疮、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枯矾消痰燥湿、解毒杀虫，牡蛎重镇安神、潜阳补阴、软坚散结，虎杖祛风利湿、清热活血、散瘀定痛，甘草补脾益气、清热解毒、缓急止痛、调和诸药，诸药合用，共奏清热利湿、活血化瘀、散肿解疮、消痛散结之功。

免疫细胞可大量合成、分泌趋化因子，参与人体炎性细胞转移过程，诱导白细胞活化。Chieosilapatham 等[10]研究指出，趋化因子在人体病原菌感染、创伤修复、炎性反应等免疫过程作用巨大。LTN是趋化因子中的一种，主要由T 细胞、自然杀伤（NK）细胞等合成，有调节人体免疫平衡的作用。HBD-2 属于有诱导作用的β 防御素，可直接起到杀菌、抵抗病原微生物入侵的作用，还在抗病毒、免疫反应调节、促进创伤修复等方面有重要作用。本研究显示2 组治疗后TNF-α 均降低，HBD-2、LTN均提高，研究组更明显，说明湿疣汤熏洗配合ALAPDT 治疗女性复发性CA 可明显改善血清趋化因子、降低炎性因子水平。2 组治疗后Th1/Th2 均提高，Th17/Treg 均降低，研究组更明显，提示湿疣汤熏洗配合ALA-PDT 治疗女性复发性CA 可增强患者免疫功能。笔者推测可能是通过改善患者机体内HBD-2、LTN 因子水平，及时启动抗病毒免疫功能，进而抑制HPV 繁殖、改善T 淋巴细胞活性，促进皮肤黏膜等受损细胞再生，增强治疗效果，与茯苓、板蓝根等药物的免疫调节功能相互印证。2 组总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提示湿疣汤熏洗配合ALA-PDT 治疗女性复发性CA 安全可靠。

综上，湿疣汤熏洗配合ALA-PDT 治疗女性复发性CA 可增强治疗效果，调控趋化因子、炎性因子表达，增强免疫功能，且安全性良好，值得临床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