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倩，高鹏宇，李雅君

(1.天津师范大学 津沽学院 外语系，天津 300387；2.哈尔滨师范大学 a.斯拉夫语学院；b.斯拉夫国家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2019年3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和《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指出：开创教育对外开放新格局，积极服务“一带一路”建设，全面加强与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的教育领域务实合作，提升我国教育影响力。研究高等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的重要实践载体之一——中外合作办学，尤其是研究一直走在中俄合作办学前列的黑龙江省高校与俄罗斯的高等教育机构合作办学的办学模式及实践路径，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这不仅能推动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达到一个新高度，提升黑龙江省高校的国际化水平，对其他地区各高校对俄合作办学也能起到示范作用。

一、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现状分析

(一)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起步最早，发展最快

黑龙江省作为振兴我国东北老工业基地的重要战略支点，以黑龙江为腹地的“中蒙俄经济走廊”作为六大经济走廊之一，助力我国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实施，带动了黑龙江省高校与国外高校合作办学发展的步伐。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历史已久，1982年中俄两国恢复教育交流，1995年黑龙江省东北农业大学作为全国首所对外合作办学的高等院校与俄罗斯远东国立水产技术大学开展了第一个合作办学项目，中俄合作办学起步并不断发展，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将两国高等教育合作推向了新的发展高潮。

表一 全国各省份高等教育对俄合作办学项目、单位数量

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不仅起步早，而且在发展速度上也首屈一指。当代高等教育领域国际合作的整体特点是不断有新的国家间教育合作项目和单位的出现，原有的合作项目和单位不断完善，国际教育合作影响不断扩大。我国对高等教育合作办学的态度也越来越严谨，严格审查合作办学项目质量，从量的追求到质的发展。本文基于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督工作信息平台的数据(截至2020年6月)进行了分析，目前我国高等教育阶段对俄合作办学项目共78项，对俄合作办学单位共10所。通过表一可以看出，与其他省份相比，黑龙江省与俄罗斯高等教育合作办学的项目及单位的数量均处于领先地位，并且在对俄合作办学项目的数量上具有绝对的优势，仅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的项目数量就有32项，占全国项目总数量的41%，对俄合作办学单位1所，占总量的10%。

(二)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项目及办学单位最多

纵观黑龙江省高校对外合作办学的历史，从1995年开展第一个项目至今共180项左右，与俄罗斯、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美国等共10个国家有合作办学项目，其中对俄项目共84项，截止到2020年7月应届本科毕业，84项中的在办项目(按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督工作信息平台项目中“招生年份”的最后一年+4年(本科阶段)计算)共18项，外加对俄合作办学单位中的3个专业的合作办学，总量居第一位，其次，与英国在办项目11项，居第二位，与加拿大在办项目4项，居第3位。黑龙江省与世界多国有合作办学项目或办学单位，其中对俄合作办学的项目和单位数量最大。

黑龙江省高等本科院校共39所，其中有对外合作办学项目的院校有28所，先后成立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美术学院、东北林业大学奥林学院和哈尔滨工程大学南安普顿海洋工程联合学院3所中外合作办学单位。黑龙江省本科院校中有对俄合作办学项目的院校如哈尔滨师范大学、东北农业大学、大庆师范学院等共计21所，占黑龙江省本科院校总量的58.9%，占有对外合作办学项目院校总量的82.1%。3所对外合作办学单位中，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美术学院的合作办学项目是针对于俄罗斯高校的合作。

现将对俄合作办学项目分为在办项目、合同到期项目和停办项目三类，部分院校对俄合作办学项目数量较多，三类项目均有涉及，如黑河学院等。因黑龙江省本科院校对俄合作办学停办项目数量较多，本文没有按照学校分别统计数量，但筛选出了对俄合作办学项目全部停办的院校，共8所(见表二)。

表二 黑龙江省各高校对外合作办学项目分布表

(三)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模式多样

合作办学项目的存在，即表明合作伙伴同意其教学计划，认可其评价标准，同意其师资构成，也认可其学生的选派制度和原则等。[1](66)黑龙江省对俄本科阶段合作办学主要以联合培养为主，高考招生计划中明确写出该专业纳入国家普通高等学校教育招生计划，参加全国普通高等学校统一入学考试，并符合相关招生录取规定和要求。由于俄罗斯本科阶段学习年限通常为5年，而中国大部分专业是4年，医学专业为5年，因此，在对俄本科阶段合作办学项目中分别有学习年限4年、5年两种。除医学专业外，黑龙江省高校对俄本科阶段合作办学中只有东北农业大学采用本科5学年的教学期限。综合来看，针对中方学生学习的主要模式为2+2(3+2)或4+0(5+0)；0.5+1.5+3；学生自己选择是否出国；部分课程由俄方院校讲授4种模式。[2](216)

1.2+2模式(根据学制不同也可能是3+2)：中国学习两年(或三年)+俄罗斯学习两年=中方学位证+中方毕业证

4+0模式(根据学制不同也可能是5+0)：中国学习四年(或五年)=中方学位证+中方毕业证

这种合作办学模式是最传统的，也是数量最多的，占黑龙江省对俄本科合作办学项目总数的82%。

2. 0.5+1.5+3模式：中国学习第一个学期+俄罗斯学习第2-4个学期+中国学习剩余学期=中方学位证+中方毕业证

东北农业大学现在主要采用这种合作办学模式，要求学生第2-4学期必须出国，这种合作办学模式占总数的8%。

3.“学生自己选择是否出国”模式：中国学习(+俄罗斯学习)=中方学位证+中方毕业证+外方写实性证书

黑龙江科技大学与俄罗斯远东联邦大学合作举办的土木工程专业本科生教育项目，采用的是这种模式，这也是黑龙江省在教育部备案的对外合作办学项目中首次明确写出外方证书类型。

4.“部分课程由俄方院校讲授”模式：中国学习5年(俄方教师讲授部分课程)=中方学位证+中方毕业证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与俄罗斯阿穆尔国立医学院合作举办的中西医临床医学专业本科教育项目，采用此种合作办学模式。

黑龙江省以高校名义进行的对俄硕士阶段合作办学项目目前还没有，但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美术学院作为对俄合作办学单位与莫斯科国立苏里科夫美术学院的合作中，涉及到了硕士阶段的合作办学。两校通过合作举办油画、版画、雕塑专业的硕士教育项目，采用的办学模式为0+2模式，此项目纳入国家研究生招生计划，参加全国硕士研究生统一入学考试，并按照国家硕士研究生招生录取政策进行录取。最后学生获得中方硕士研究生学位证、中方毕业证，以及外方相应专业的专家证书。[3]

除上述对俄合作办学项目及对俄合作办学单位的合作模式外，黑龙江大学、东北农业大学与中国留学服务中心共建了赴俄留学培训基地，采用的合作办学模式为1+4，学制共五年，国内一年预科，国外四年本科，最后获得俄方本科毕业证和学位证。该留学基地中方负责的是预科阶段教学工作，因此在本文中没有被纳入上文的高等教育合作办学单位统计数据中。

二、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存在的问题

(一)项目和单位比例失衡，在办项目数量少，合作院校地域分布相对集中

虽然黑龙江省高校对俄合作项目有80多项，但仅有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美术学院1所合作办学单位，与莫斯科国立苏里科夫美术学院合作举办油画、版画、雕塑专业的硕士教育项目。与对俄合作办学项目数量相比，对俄合作办学单位的数量太少。

再者，从对俄合作办学项目总量上看，不可忽略的一组数字——对俄合作办学项目中停办的数量有50项，一方面说明黑龙江省高等教育在对俄合作办学方面敢于尝试，勇于发展，发展范围广，效率高，但另一方面也反映该领域的发展过于迅速，各高校盲目跟风，短时间内迅速开展一系列项目，但同时开展的项目过多，双方合作不注重长期发展，导致一些项目中途停止，前文中提到过黑龙江省共有8所院校开展的对俄合作办学项目已全部停止，这对学校而言，浪费了良好的教育合作资源，对教师而言，课程授课模式的反复改变不利于教学质量的提高；对学生而言，出国学习的机会减少，影响学生人生规划。

现黑龙江省高校在对俄在办合作办学项目和合同到期项目中，涉及俄罗斯联邦高等院校共有18所，涉及工商管理、金融、国际经济与贸易等27个不同专业。此两类项目中，中方院校对俄合作数量最多的是齐齐哈尔大学，共计7个项目，且7个项目中6个已履行合同到期，目前仅有与俄罗斯克麦罗沃食品工业技术学院合作举办的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本科教育项目是在办中；居第二位的是黑河学院，共计6个项目，目前也只有与俄罗斯南乌拉尔国立大学合作举办的旅游管理专业本科教育项目为在办项目；居第三位的是东北农业大学、齐齐哈尔医学院和牡丹江医学院，均为3个在办项目。以黑河学院为例，从表三可以看出，黑河学院从2003年起开始举办对俄合作办学项目，根据合同的起止时间可以发现在办项目和合同到期项目大致都能持续十年左右，中途停办的黑河学院和俄罗斯远东国立农业大学合作举办的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本科教育项目起于2011年，止于2014年，只实施了4年。

表三 黑河学院对俄合作办学项目表

反观俄方高校，自俄罗斯把高等教育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后，俄罗斯高等教育国际化实践呈蓬勃发展态势。[4](161-162)部分俄方高校与我国很多所院校开展了合作，甚至与同一省内多所高校开展了多个合作项目。[3]尤其是远东地区的高校在这一问题上比较严重，比如俄罗斯布拉戈维申斯克国立师范大学仅同黑龙江省内高校合作的院校就有4所，与大庆师范学院合办3个项目，2个停办；与黑河学院合办5个项目，5个项目均已到期；与哈尔滨师范大学合办5个项目，5个项目全部停办；与绥化学院合办1个项目，也已停办。

黑龙江对俄合作办学涉及到的俄方院校有18所，其中仅远东地区就有10所，除此之外，中央区有2所(莫斯科国立师范大学和莫斯科国立苏里科夫美术学院)，西伯利亚地区有4所，乌拉尔区有1所。从地理位置分布上来看，毫无疑问，黑龙江省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和西伯利亚地区接壤，所以与这两个地区的合作办学具有天然优势。根据2020年QS世界大学排名显示，排行榜前500所高校中上榜的俄罗斯高校基本都位于莫斯科、圣彼得堡两个城市，从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方面来看，这两个地区的位置也处于俄罗斯的核心。我国对俄合作数量居第二位的省份——吉林省，与俄罗斯欧洲部分的5所院校有合作项目，我国还有其它的省市在对俄合作办学项目中，数量上不占优势，如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等，与俄罗斯仅有的几个合作项目也多以莫斯科、圣彼得堡地区的院校为主。因此，总结来看，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的伙伴院校在地理位置的分布上过于集中于远东地区，没有与其他地区展开广泛的联系。

(二)优质教育资源引进不足，高水平大学参与度不高

俄罗斯高等教育在航空航天、生物技术、精密仪器、石油工程等专业上具有传统优势，并且这些专业对我国未来的发展也具有重大意义[7]，根据教育部2019年第4轮学科评估结果显示，在机械工程专业、控制科学与工程专业，哈尔滨工业大学的评估结果均为A+，[5]同时，航空航天领域也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的优势发展领域，但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对外合作对象是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和美国亚利桑那大学，黑龙江省作为对俄合作办学的“排头兵”，哈尔滨工业大学作为黑龙江省优秀的双一流高校，在对俄合作办学方面没有发挥专业优势，吸引俄罗斯优质的合作办学伙伴。同时，黑龙江省其他高校也没有在以上领域内寻求同俄罗斯高校的合作办学。

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项目涉及的俄罗斯高校中，远东联邦大学排名最高，在2020年QS世界大学排名中居531-540位，[6]该校教育科研重点放在海洋资源、能源、节能技术、纳米系统、纳米材料、交通、物流、生物医药技术和亚太国家综合协调上，我们与其合作办学的学校是黑龙江科技大学，而合作专业分别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该项合作项目已于2017年到期)和土木工程专业(合同有效期至2020年)。

分析各合作项目的专业类型，黑龙江省对外合作办学涉及的专业范围很广，各学校对俄合作办学的专业各不相同，但基本都以工商管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金融学、历史学、俄语、会计学这样招生数量大的专业为主。除此之外，从全国范围看，只有齐齐哈尔医学院和牡丹江医学院与俄罗斯合办了如麻醉学、临床医学、口腔医学、医学影像学专业的医学合作项目。参照国内情况，其中上海、重庆、山东等部分省市也有医学类合作办学项目，但主要都是针对美国、法国、英国等医疗卫生事业发达的欧美国家进行合作办学。黑龙江医学类院校对外合作办学的这一特点与黑龙江省和俄罗斯合作办学的地缘优势、具有合作的历史有直接的关系。但同时也说明黑龙江省高校对外合作办学的另一特点，即很少走出合作办学历史圈，很难尝试寻求与更先进的地区或学校的优势学科合作。

因此，在合作办学领域，不能只追求合作的数量，还应该在合作的质量上下功夫，尤其需要扩大与俄罗斯顶尖高校及俄罗斯优势学科的合作。

(三)专业层次亟待提升，合作办学监管与保障不力

中外合作办学作为高等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的重要内容与实践载体之一，开展形式多样的中外合作办学单位与项目活动，是提升高校国际化水平的重要路径之一。[7](35)中外合作办学最先发展的是本科学历教育项目，本科学生基数大，对中外合作办学的需求最高，随着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硕士招生数量连年增加，各学校为不断提升自身的国际化水平，也为加强与世界先进教育地区接轨，硕士、博士学历的教育项目也逐渐出现，从这一意义上来看，国内学生现在有对更高层次合作办学项目的需求，同时，国内高校在合作办学项目发展的质量上也已投入更多的精力。

在教育部备案的黑龙江省现对外合作办学项目中仅有4项硕士学历教育，占全省对外合作办学项目的6.5%，纵观全国对外合作办学的情况，从硕博学历教育项目来看，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北京、上海和江苏，北京市共有对外合作办学项目79项，硕博项目42项，上海市共有合作办学项目98项，硕博项目30项，浙江省共有合作办学项目70项，硕博项目29项。在对俄合作办学项目中，黑龙江省硕士学历教育阶段仅有一个合作办学单位有对俄合作办学项目，该办学单位开展硕士研究生对俄合作办学项目1项，涉及三个专业，北京市0项，上海1项，浙江省1项。

分析黑龙江省对俄硕士学历合作办学单位的项目可以发现，是否拥有硕博项目跟该校对俄合作的历史有很大关联，哈尔滨工业大学作为中国知名双一流高校，与俄罗斯高校有部分合作，如中俄工科大学联盟，哈工大学生可以通过国家留学基金委项目外派出国，但在合作办学方面，无论本科阶段还是硕博阶段，哈工大一直没有对俄项目。这方面哈尔滨师范大学则不同，根据教育部备案的中外合作项目可以发现，从2001年起哈尔滨师范大学就与俄罗斯有过合作办学项目，同时，对俄合作项目也是该校所有对外合作办学项目中发展最早的，哈尔滨师范大学共有对外合作办学项目18项，其中12个项目是和俄罗斯合办的，共涉及6所俄罗斯高校。这其中也反映出黑龙江省各高校对俄合作办学的一个特点，即同一合作办学伙伴院校常就不同的专业合办多个项目。2012年哈尔滨师范大学与俄罗斯国立列宾美术学院合作举办美术学专业本科教育项目，该项目只举办了2012年、2013年两年便停办了，后来该校成立了对外合作办学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国际美术学院，并于2018年起与莫斯科苏里科夫美术学院合办油画、版画、雕塑专业的硕士学位教育项目开始招收硕士研究生，计划2018年—2035年每年招收150人，可以看出，项目申办者无论从办学层次，招生数量到计划合作年限上都有所思考，并做了长期规划，这便是合作办学项目质量上提升的范例。

虽然黑龙江省在对俄的合作项目、合作院校、合作专业的数字上显得很大，但因政府对合作办学的监管和保障不力，导致合作办学主要是单向交流，比如，各高校虽在每年的招生计划中标出了准确的招生人数，但鉴于某些项目采取学生自愿出国的政策，导致出国合作交流的学生总数大打折扣。现在各高校合作办学的功能反而更倾向于高考招生，靠出国留学机会的宣传吸引国内考生报考。

各高校在开展合作项目时政府参与度不够，不注重审查外方院系的办学资质，导致学生对国外“镀金”教育产生失望情绪。每年通过对俄合作办学项目赴国外留学的学生数比较零散且随机，无法准确梳理，但从中国赴俄留学生的总量上可以看出一丝端倪，在所有对外合作办学的国家中，2010年赴俄罗斯留学的学生数占留学学生总数2%，而赴美国的则占58%，赴英国的占20%，[8]俄罗斯一直不是中国学生的理想留学地点。虽中俄合作办学始于1995年，后经“一带一路”倡议的刺激，中国赴俄留学生总量的增加速度却依然缓慢，2014年中国赴俄留学生的总人数为18269人，[9]2016年2.5万人左右。[10](56)

当然，学生对合作办学项目的认可度不止拘泥于合作双方的院校质量，社会大环境，还包括政治、经济、人民的友好程度、学费等也直接决定着这些项目能否顺利开展下去，但这些因素都与政府的积极支持密不可分。

三、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解决策略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推进全方位对外开放的重要举措，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实践平台，是欧亚非国家之间期望合作、期望共赢理念的重要体现，为高校中外合作办学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11](70)我省高校应拓宽国际视野，抓住时代机遇，寻找自身合作优势，同时与我省“十四五”规划及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相结合，发掘自身发展潜力，提升各高校的对俄合作办学水平，构建与“一带一路”战略相符的高等教育合作办学新模式，自觉服务于“一带一路”建设。

(一)政府适度参与，引领构建“政+企+校”合作办学模式

通过本文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在对俄高等教育合作办学上碰到的难题之一是俄罗斯高校中高水平大学对合作办学持谨慎观望态度。这不只是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的难题，也是全国性的。虽然两国在高等教育领域有过紧密联系，但由于20世纪下半叶教育交往的减少和中断，对彼此的身份认同感下降，而且新时期俄罗斯国内“中国威胁论”的存在，[12](99)造成了双方教育信任度的下降，而这种信任度的培养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长期培养和影响。

目前，我国经济发展步伐加快，很多优秀企业，如华为、中兴这样的新兴通讯类企业进入俄罗斯，得到了部分俄罗斯年轻人的认可，他们很愿意加入中国企业工作，国内毕业生也以进入此类企业为骄傲，政府可以通过经济手段，以国内优秀的大公司为媒介，以解决毕业生就业压力为目标，以“政+企+校”为合作模式实现国内高校与俄罗斯高水平大学，如与具有“俄罗斯硅谷”之称的新西伯利亚国立大学等优秀院校的合作。

黑龙江省则从省情出发，以“中蒙俄经济走廊”为依托，找出省内各高校的专业优势，发挥已有的俄语学科优势，借助国家政策扶持，通过政府推介走出去，实现“语言+专业+就业”的最终目标。如哈尔滨工大集团成立接近二十年来，一直利用哈工大的人才及科技优势，以高科技板块为龙头，以加工制造产业板块为基础，发展成为极具竞争力的国际化综合性大型企业集团。政府进行政策倾斜，如对哈尔滨工大集团进行税收优惠，引进国外高科技人才实施相关优惠政策等，配合哈尔滨工业大学进行对俄合作办学，实现其优势学科，在航空航天、生物技术、精密仪器、石油工程等专业上与俄罗斯高水平大学，如在QS世界大学排名中榜上有名且在以上领域极具优势的莫斯科国立科技大学、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托木斯克国立大学等的对接。省内其他高校可以按照此种模式，在政府帮助下，与相应企业合作，去国外寻找优秀合作办学伙伴。

(二)创新人才培养，加强国际学历、学位认证及国内学分转换的合作

谈到对俄合作办学，语言因素的限制永不缺席，这也是横在双方学校优势学科合作之间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俄语是黑龙江整个地区的优势学科，我国俄语人才很大一部分由黑龙江省输出的。但现在单一的语言类学习已经不能满足社会的发展需求，“外语+专业”类复合型人才才是国家最急需的，而俄语是世界公认的难学语言之一，在学习专业课之前进行预科语言的学习既耽误学生的时间，又耗费学生的精力和财力，这就导致大部分院校无法跨越语言因素进行对俄合作办学，无法实现非语言类学科的交流合作，尤其是对俄罗斯优势学科先进知识的引进。

我国大部分地区的基础教育都是以英语为第一外语，俄罗斯的基础教育中，英语也排在最前列，因此，可以将英语作为媒介实现黑龙江省各高校与俄罗斯高水平大学的合作。以远东联邦大学为例，该校既有俄语授课硕士学位(共70个专业)，也有英语授课硕士学位(共7个专业，分别是师范教育、土木工程、酒店服务、国际关系学、管理科学、图形设置、植物来源的食物)，[13]对于有俄语基础的中国学生来说，可以选择的专业范围更广泛一些，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可以从对方学校的英语授课硕士学位各专业中寻找自己的方向。

俄罗斯高校越是靠近教育资源更丰富的欧洲地区，英语普及程度越高，可实现英语授课的专业也越多。国际顶尖高校师资力量雄厚，与国际对接程度更高，进行英语授课的能力也越高。因此，黑龙江省高校跳出“舒适圈”更容易跨越语言障碍，提高合作办学的质量。

2014年起，中俄两国政府引导构建高校间的对口合作新机制，成立了一批大学联盟，涉及黑龙江省内高校的有中俄工科大学联盟、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西伯利亚地区大学联盟和中俄医科大学联盟，但“遗憾的是，两国签署合作协议的高校大多是缘于政府宏观政策的引导和对自身更高地位和声誉的追求，而缺乏对彼此学科优劣势的认知与基于对接基础上合作的强烈意愿。”[12](98)分析看来，目前，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仍未改变各学校“独善其身”的状态。

每所院校都有自己的优势学科和专业特色，如果省内两校合作，甚至多校合作，实现专业优势最大化，对俄罗斯优秀高等院校的吸引力将会变大，形成多校联动的局面。留学学校水平的提高将会刺激国内学生出国的热情，在留学规模上实现质的飞跃。省内两校或多校的学生在国内学习阶段以在本校学习为主，配合去“兄弟”学校修得一定学分，各高校间实现学分认定，这对于学生来说也是一个获得各校优秀教学资源的好机会，也能以此实现真正的“资源共享”。同时，各校学生一起去对方高校留学，各校之间也会出现一种竞争状态，有助于提高学生的学习主动性和积极性。

(三)稳定现有办学规模及发展速度，提高办学质量

我国人民对俄罗斯的教育一直持认可态度，在对俄合作办学方面有着良好的历史基础。从全国来看，黑龙江省的自然环境条件与俄罗斯最为接近，且在饮食、服饰等日常生活方面，两地区也经过了多年的融合，中国留学生在生活习惯上也能更快融入俄罗斯。

根据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项目的分析，地缘优势和合作历史既是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的优势，同时，也是阻碍其进一步发展的因素。黑龙江省一直在这个历史上形成的“舒适圈”内进行对俄合作办学很难再有质的飞跃。黑龙江省对俄合作办学重在合作项目数量的发展，且多与在地域上接近的远东地区的高校合作。中方院校在签署对外合作办学项目时，一定要考查对方院校的办学资质及对方院校的办学经验，防止出现合作办学上的低水平产业化扩张、多项目被叫停的现象，给我方学生留下不好的合作印象，造成后来者的误解。

学费是学生出国留学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以前，俄罗斯高校与欧美高校学费相比具有很大优势，加之俄罗斯很多小城市的生活消费水平与国内大致持平，去俄罗斯留学费用负担不大，所以，与远东城市的高校开展合作办学对家庭富裕的学生有很大吸引力，但随着近几年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收入水平不断提高，而且交通的飞速发展让更多的学生敢有出国“镀金”的意愿，有些俄罗斯高校的学费比国内民办大学学费还要便宜，因此，更多的学生出现了想去更好的俄罗斯高校学习的愿望。同时，部分学生更愿意去俄罗斯的大城市学习，期望在那里寻找商机，而黑龙江省现有对俄合作办学项目中同莫斯科、圣彼得堡这类大城市高校的合作项目太少，严重不符合学生的期望。因此，黑龙江高校对俄合作办学的目标应该更多地考虑俄罗斯经济发达的地区，多与联邦大学合作，实现办学资源的良性布局。

(四)科学探索，推动合作办学手段从“现场”走向“云上”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高等教育领域网络教学发展异常迅猛，近几年“慕课”、“微课”、“翻转课堂”等新兴教学模式让大家看到了教育资源共享化的发展大趋势。今年受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影响，全国各级学校纷纷开始网上授课，“学习通”、“雨课堂”、“腾讯课堂”、“zoom”、“钉钉”等各类教学、会议软件为大家解决了时间和空间上的问题，“云”概念已经成为一种新时尚。

我们在几十年对俄合作办学的摸索中发现了很多细小却又难以解决的问题，比如，学生针对俄罗斯宿舍管理不满意，中国学生在俄罗斯办理行政手续过慢，中国学生担心俄罗斯社会不稳定有安全隐患，中国学生怕在国外遭受歧视，留学期间生活费用昂贵，甚至俄罗斯气候影响身体健康等等问题，现在通过数字化教学手段都可以实现“云”解决。借助数字化教学手段也便于两方学校管理各自的学生，合作办学双方只负责课程、学分等内容，行政上仍由国内院校管理，可以省去很多行政上的繁琐程序，优化学生的学习环境。

同时，根据对中外合作办学中，大学生对中外教师教学满意度的调查结果显示，外方教师授课多学生会更满意。[14](162)省内高校与俄罗斯高校达成对接协议，利用网上教学手段进行授课，两国合作院校的老师也可以进行网络备课，互通有无，有助于老师对对方教学内容的理解，各取所长，还可以实现科研方面的项目合作以及合著书籍等。 通过这种手段也完全可以解决多年来对外合作办学一直处于单方输出的状态，利用数字化教学手段同样可以解决俄罗斯学生对来中国留学的一些担忧，完成双向的交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双向“合作”办学。

综上所述，黑龙江省作为对俄合作办学的领路人，面对所处的困境要积极寻找合作办学的新模式，树立创新人才培养的新理念，更新合作办学的新路径，调配优秀教育资源，激发学生参与热情，实现高层次国际化专业人才的培养。只有持续地发展才能不断提高自身国际教育的竞争力，才能更好地助力黑龙江省的经济发展和“一带一路”建设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