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荣芳，王爱文，辜德宏，吴贻刚

(1.上海体育学院 体育教育训练学院，上海 200438； 2.宁波大学 大健康研究院，浙江 宁波 315211；3.浙江传媒学院 体育部，浙江 杭州 310018；4.上海体育学院 国际教育学院，上海 200438)

电子竞技(electronic sports)是一项由迅速发展的信息技术与体育相结合所产生的一种新型的体育运动[1]。2003年，电子竞技运动被国家体育总局列为第99项正式运动项目。2004年，第一届全国电子竞技运动会(China E-sport Game，简称CEG)在北京、上海、成都、广州、武汉等8个赛区开展。2016年9月，“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专业”作为一项新的专业纳入高等职业院校招生范畴。不到两年的时间，安徽、陕西、四川、上海等多地高校竞相开设电竞专业。2019年1月，中国就业培训技术指导中心(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职业技能鉴定中心)官方网站发布了《关于拟发布新职业的公示通告》，在拟发布的15个新职业当中，包括电子竞技运营师和电子竞技员。这说明，电子竞技运动已经获得我国体育组织和教育部门的高度重视和支持，电竞成为新兴的正规职业，彰显出其具有一定的社会认同度。与此同时，游戏行业分析公司Newwoo的《全球电竞市场报告》指出，2019年全球电子竞技行业营收预计将近11亿美元，中国将成为第二大市场。在庞大的电竞市场和人口规模下[2]，对中国电子竞技运动的现状和问题进行梳理，研究我国电子竞技产业发展的对策，极具现实指导意义和学术价值。

1 我国电子竞技产业的发展现状

1.1 电子竞技政策

早在2006年，国家体育总局就出台了《电子竞技运动项目的管理规定》，对电子竞技按照新兴运动项目进行规范化管理。随着近些年电子竞技在全球范围内的迅猛发展，国家相关部门出台了一系列法规以规范和引导其健康有序发展(见表1)。从国家出台的相关政策来看，国家明确了电竞产业属于能够促进消费转型升级的新兴产业，并且对这一新兴产业的专业性人才培育给予了大力支持，但同时也指出其发展一定要建立在对青少年有积极引导的前提下，而且还要注意电子竞技产业与网络游戏产业间的结构调整与优化。这些为我国电竞产业的发展目标、方向、方式的设计提供了参考。

地方性政策涉及电竞产业的并不多，比较典型的有宁夏银川市电竞产业发展规划，可概括为“三大基地+两大平台+一个基本原则”，具体指通过政策优惠注重发展电竞产品研发基地、电竞赛事举办基地、电竞人才培育基地，打造电竞产品交易发布平台和电竞产业服务平台，遵循政府引导、市场运作、企业主体、产业联动、健康绿色的基本原则。虽然国家层面电子竞技产业政策的颁布有利于引导和规范我国电子竞技产业的发展，但地域性政策的相对缺位，致使各地缺乏具体的执行标准和细则，也将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各地电子竞技产业的推广与发展。

表1 我国电子竞技产业政策演进

日期政策发布部门政策要点2006年9月《电子竞技运动项目的管理规定》国家体育总局具体包括《全国电子竞赛管理办法》(试行)、《全国电子竞技裁判管理办法》(试行)、《全国电子竞技运动员注册与交流管理办法》(试行)、《全国电子竞技运动员积分制度实施办法》(试行)和《全国电子竞技竞赛规则》。2016年4月《关于印发促进消费带动转型升级行动方案的通知》国家发展改革委明确指出“在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和对青少年引导的前提下,以企业为主,举办全国性或国际性电子竞技游戏游艺赛事活动”。2016年7月《体育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国家体育总局指出“以冰雪、山地户外、水上、汽摩、航空、电竞等运动项目为重点,引导具有消费引领性的健身休闲项目发展”。2016年9月《普通高等学校高等职业教育(专科)专业目录》教育部增补了“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专业。2017年4月《文化部“十三五”时期文化产业发展规划》文化部提出推进游戏产业结构升级,推动网络游戏、电子游戏等游戏门类协调发展,促进移动游戏、电子竞技、游戏直播、虚拟现实游戏等新业态发展。

1.2 电子竞技赛事

电子竞技赛事在我国的推广速度较快，我国举办过多种国际性赛事和国内赛事。国际性比赛有第九届世界电子竞技大赛(WCG)、世界电子竞技运动会(WESG)和法国发起的电子竞技世界杯(ESWC)等。其中，由阿里体育在2016年创办的WESG，赛事覆盖全球125个国家和地区，首届奖金高达550万美元。国内大型赛事包括由国家体育总局信息中心主办的全国电子竞技大赛(NEST联赛)和全国高校电子竞技联赛(CUEL)，由中华全国体育总会主办的全国电子竞技运动会(CEG)，由中国互联网上网服务行业协会主办的中国电子竞技娱乐大赛(CEST)、由北京数字娱乐产业示范基地主办的全国电子竞技职业选手联赛(PGL)、由上海文化互动电视有限公司举办的全国电子竞技电视联赛(G联赛)等。其中，NEST联赛、CUEL、CEG、CEST属于全国性官方电子竞技赛事，PGL和G联赛属于企业办赛性质。我国这些大型电竞赛事的举办，塑造了电子竞技赛事专业品牌，弘扬了电竞文化和体育精神。譬如，NEST联赛填补了国内大型综合电子竞技赛事的空白，CUEL建立了中国高校电竞选手切磋交流平台，CEG规范和普及了我国电子竞技运动，CEST为全国游戏爱好者提供了电竞平台。PGL是中国最早的电竞竞技赛事之一，它以线下落地赛事及视频直播为主要传播方式，将电子竞技比赛打造成为数字互动娱乐平台。G联赛则开创了数字电视及网络同步直播的先河，以创造明星为核心，成为电竞新人成名的平台。

1.3 电子竞技媒体

我国电子竞技的传播媒体主要包括网络直播平台、数字电视频道[3]和电竞类官方网站等。以电子竞技直播为核心的网络直播平台包括斗鱼直播、虎牙直播、全民TV、战旗TV、PLU龙珠直播、触手直播、火猫直播等，这些平台以高薪形式签约了大批高水平电竞职业选手、明星和知名主播，吸引了大量观众和粉丝。数字电视频道主要有游戏风云、GTV、江苏IPTV、广西IPTV、华数TV等。这些频道依托高新技术的传播手段，为广大爱好者带来更多高水平的电竞赛事和网游节目。电竞类官方网站有《反恐精英Online》官方网站、魔兽争霸官方对战平台、《星际争霸Ⅱ》官方网站、《极品飞车ONLINE》官方网站等。这些电竞类传播媒体起到了舆论引导的作用，助推了电竞行业的良性发展。

1.4 电子竞技市场

根据论文资料[4-5]和企鹅智酷&腾讯电竞发布的《2017年中国电竞发展报告》、伽马数据发布的《2018 电子竞技产业报告》，2015年中国电子竞技整体市场规模达270亿元，到2018年达880亿元，整体呈稳步增长态势；我国电竞用户规模同样呈现出快速增长的现象，2018年达到4.3亿人(见图1)。

图1 我国电竞产业规模与电竞用户数

1.5 电子竞技相关专业

自2016年起，电竞专业正式成为学校教育的一部分。截至2018年1月，我国已有10余所院校正在招收电子竞技相关专业的学生(见表2)。这意味着我国高等教育(主要是职业教育)与产业紧密结合，我国开启了电竞专业人才与复合型人才的培养。从招生情况来看，大多数学校设置的专业与教育部专业目录一致，但有2所院校将人才培养挂靠在其他专业下面；2所院校培养本科人才，10所院校培养专科人才，1所院校培养中专人才；4所院校定位为体育人才培养，2所院校定位为艺术人才培养。对于新兴专业的人才培养有一些摸索实属正常，但这也将会对我国电竞人才培养层次、规模和质量产生一些影响，其培养效应还有待观察和检验。

表2 中国高校电竞相关专业开设情况

院校学校类型专业名称专业学历招生数学时(年)中国传媒大学公立大学数字媒体艺术(数字娱乐方向)专业本科(艺术)204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民办艺术与科技(电子竞技分析方向)本科(艺术)404南昌工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623海南体育职业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693四川电影电视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体育)833四川传媒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体育)603内蒙古锡林郭勒职业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中专303内蒙古锡林郭勒职业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243北京吉利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60-1003合肥共达职业技术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1003四川科技职业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体育)303山西体育职业学院公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体育)203西安汽车科技职业学院民办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大专未公布3

2 我国电子竞技产业链发展模式

我国电竞事业有着独特的产业链发展模式(见图2)。电竞受政府多个部门监管，如体育部门、文化部门、公安部门等。电竞上游产业包括电竞产品软件商、硬件制造商、电竞平台运营商等，中游产业媒体和电竞赛事，下游产业包括赛事赞助商等。当前我国电竞发展的市场价值虽然潜力较大，但是在上游的各个环节上，我国的优势并不明显。主要原因在于网络游戏在我国长期存在争议，其发展受到一定的管制。近几年电子竞技游戏从网络游戏中分离出来，时间短、速度快，网络游戏与体育的结合，更需大批的跨专业人才。而电竞人才的培养又存在一定的周期，很多追求快速盈利的企业承担不起这种长期投入，经营中下游产业成为企业的首选。

图2 中国电子竞技运动产业链发展模式

(整理自赵子建[6]、阳骏滢[7]、金轲[8]，有改动)

3 我国电子竞技产业发展面临的问题

3.1 政府管理分散，缺乏相关监督

当前涉及我国电子竞技行业管理的部门众多，管理主体不明。电竞受国家体育总局、文化部门、民政部门等监管，这些主管部门之间对电子竞技的政策缺乏统一规划。如电子竞技虽然在2003年成为我国正式体育项目，但在2004年，国家广电总局对网游类电视节目进行管制，中央电视台《电子竞技世界》栏目停播，使得电子竞技长期以来都得不到国内主流媒体的传播。20世纪90年代，电子竞技在我国起步萌芽，直到2009年，我国电子竞技的主管部门才明确为国家体育总局信息中心。电竞的上级监管部门不明晰，各机构之间政策不一和工作交叉，最终导致管理和发展混乱。此外，我国电子竞技至今没有国家性的立法，导致网络体育游戏市场乱象丛生。同时对于游戏付费也缺乏有效监管。如，中国电子竞技俱乐部联盟(ACE)是我国电竞的行业协会，这个非官方的管理组织是否具有处罚权也一直充满争议。电竞相关管理制度、法律法规等不健全，也增加了国内电子竞技赛事出现“暗箱操作、徇私舞弊”的可能性。

3.2 自主研发欠缺，产权意识薄弱

我国电子竞技产品研发薄弱，缺乏一线的软硬件生产商，致使我国在电竞赛事产业链上游长期缺乏强有力的支撑。当前主流电子竞技游戏，如魔兽争霸3是由暴雪官方授权，网易研发运营；英雄联盟(LOL)是由美国拳头游戏(Riot Games)开发，中国大陆地区腾讯游戏代理运营；DOTA2是由地图核心制作者IceFrog联手美国Valve公司研发的一款游戏，由Valve公司和完美世界(中国)发行。这反映出我国在电竞游戏开发领域缺少核心竞争力[9]。由于电竞游戏研发商拥有产品的知识产权、赛事授权等所有权，使得我国在电竞赛事产业链中几乎没有主导权和话语权。此外，我国网络体育游戏侵权事件[10]多发，主要包括游戏外挂盈利、抄袭、山寨、盗版[11]等，导致市面上电竞游戏存在同质化严重和留存率低等问题。

3.3 游戏内容荒诞，文化引领不强

2017年，国内MOBA手游《王者荣耀》在游戏中将历史人物“荆轲”设定为女性[12]，引发了诸多媒体的批评和广大游戏玩家的不满。近些年，我国电子竞技游戏虽然取得巨大的商业成功，但由于引进美国、日本和韩国的游戏，自主研发受限，游戏观念和内容上缺乏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底蕴。如《街头篮球》游戏把HIPHOP流行音乐与篮球游戏相结合，与正式篮球体育项目规则有些差异。又如《极品飞车》游戏，追求爽快刺激，容易引起青少年的越轨行为。这些游戏都是国外研发，缺少中国文化内涵。由于我国对游戏开发领域的重视和投入不够，导致难以开发出精品网络体育游戏，更别说通过游戏向世界推广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

3.4 运营依赖资本，盈利方式单一

现阶段，我国电子竞技的发展主要依靠社会资本和个人资本[13]。由于我国电竞发展之路仍在艰难摸索，过于依赖这些资本，容易造成行业泡沫，一旦资金断裂，就会出现运营困难，甚至破产。我国电竞主要靠比赛的线下门票收入和线上的广告收入来盈利，每年举办的电竞赛事毕竟有限，因此，如此单一的收入方式无法支撑电竞的独立发展。目前多数网络游戏的盈利方式是通过售卖游戏道具、游戏装备、人物皮肤等虚拟产品获利。而游戏直播者，是通过观众在直播过程中对其赠送的礼物或“打赏”获利，仅靠高价签约的主播吸引观众和粉丝，这种短期突击行为并不是长久发展之道。如曾经热门的“熊猫直播”创立不到3年时间就濒临破产。这些都充分说明，电子竞技仍然没有找到适合自身发展的盈利方式，其周边产品没有得到足够的开发，尚处于初级阶段。

3.5 电视媒体困扰，网络缺乏规划

我国电竞的电视媒体存在收费困扰[14]。2004年成立的“游戏风云”频道，属于游戏类内容付费电视频道，除上海外，其他地区均需依据数字电视收费标准进行收费。从传统的免费电视到付费电视，使得部分观众难以接受，加之网络免费转播，都会冲击收费制的电子竞技电视频道。

媒体对于电子竞技的报道存在严重的失范问题[15]。电视媒体和网络媒体对电子竞技的报道主要集中在赛事、产业、奖金、战队等方面，忽视了关于电竞产业各环节发展的报道。网络媒体上，网友论坛、留言等专业的反馈机制不成熟，出现文字编辑错字连篇和网友留言谩骂等现象。而在电子竞技的主要场所网吧和网咖中，经营者只顾牟取利益，许多未成年学生流连其中，荒废了学业，导致社会大众视电子竞技为“洪水猛兽”“电子海洛因”[16]。

3.6 赛事资源垄断，专业人才匮乏

电竞赛事资源越来越集中在少数几家大型游戏公司手中，这增加了电子竞技产业出现寡头垄断格局的可能。资本市场对电竞行业热炒，忽视了对技术、用户、内容、传播性等方面的提升，这与电竞事业健康发展的目标背道而驰。

就当前电竞赛事IP运营来看，我国赛事专业性人才匮乏。同时，我国电子竞技人力资源同样匮乏，专业的教练员、裁判员寥寥无几，电竞运动员的选拔、培养体系和退役保障还不成熟。

3.7 俱乐部盈利少，职业化程度不高

电子竞技俱乐部相对于其他体育传统项目的职业俱乐部的盈利点较少。条件较好的一线俱乐部，面临着硬件维护、基地扩容、俱乐部运营等费用，盈利艰难。一些成绩较差的战队则陷入成绩差—收入下降—核心队员流失—成绩下降—收入再下降的恶性循环。现阶段的电竞俱乐部没有自己的盈利模式，单纯靠出资人的兴趣爱好，不利于中国电竞的长远发展。

我国的电子竞技职业化不全面[17]。运动员的职业化刚刚起步，其他从业人员基本都属于半职化甚至业余状态。在职业化道路中，还伴随着运动员低龄化、职业病严重、运动寿命短、学历不高、缺乏后续保障等问题。而主播行业的收入远远高于电竞运动员，造成我国电子竞技运动员流失严重。电子竞技行业中还包括平台运营、职业经理人等岗位专业人员，这些岗位职业化水平会直接影响整个电子竞技的行业发展。

3.8 电竞迷低龄化，学术界实证研究缺乏

我国网络电子游戏中，青少年玩家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有研究表明，夫妻双收入家庭的孩子，放学后会花更多时间看电视、使用互联网玩游戏[18]等。家庭环境对孩子网络成瘾存在影响[19]。因沉溺电子游戏造成的一系列社会问题让人触目惊心，如运动不足、荒废学业、大脑损伤、心理扭曲、违法行为[20]、滥用药物[21]等。

电子竞技在中国经历了曲折发展的过程，我国学术界对于电竞的研究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状态。电子竞技的学科建设刚刚起步，当前学术界对于电子竞技管理专业课程设置研究仍然薄弱，电子竞技缺少自身的学术阵地，而与电子竞技相关的课题研究更是少之又少。

4 我国电子竞技产业可持续发展的策略

4.1 政府积极引导，加强立法监管

以国家体育总局信息中心为主的管理部门，需要推动相关立法[22]，确保游戏的合法性。信息中心应该出台一系列规范电子竞技活动的规章制度，设置专门机构监管，形成多方合力机制，明确监管范围和分工协作，设立专业的电子竞技协会，规范和指导职业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工作，促进职业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健康成长。

4.2 重视自主研发，保护各种版权

从研发制作游戏的角度来说，需要结合游戏模型和电竞项目的特殊性，在自主研发电竞产品时，应注重将中国传统文化与电竞游戏内容相结合，并通过竞技化、画面美等设计来强化玩家体验[23]，从而提升我国电竞品牌的原创力和竞争力。

从电竞游戏版权来看，当前我国电竞游戏平台主要是靠向电竞游戏著作权公司支付版权费、战略投资、全额收购、合作研发等方式来获得游戏的授权和发行权(中国)。在电竞游戏的版权问题上，法律规定，未经著作权人许可的电竞游戏直播行为不属于合理使用。我国电竞，一方面要考虑电竞市场的繁荣，另一方面也要考虑法律法规。因此，我国对于游戏版权，既要鼓励尊重游戏知识产权、收取合理版权费，也要预防一些先进入电竞行业的大企业，以游戏版权为由制造的“坐地起价”、“哄抬价格”和“联合炒价”等现象。

4.3 确保内容健康，增强文化内涵

电子竞技内容必须遵守我国宪法与法律规定，游戏本身能够克服缺乏体力活动等问题，才有可能从自由无序的社会维度向学校体育、竞技体育发展，并被国际所承认和接纳。传统文化元素的运用或能成为国产电竞游戏的创新竞争力，因此我国应在大力发展职业赛事的基础上，重视持续对电竞游戏研发领域的投入，努力开发出蕴含中国特色的网络体育游戏，加入武术、太极、龙舟等元素。

4.4 鼓励多元发展，拓宽盈利模式

当前电竞行业热度高、变现难，亟须开拓多元发展之路[24]。“电竞+”概念下的很多创业项目被孵化，如电竞馆、电竞影视、电竞教育、电竞陪玩、电竞线上赛事、电竞数据公司、5G电竞和VR电竞等。如何把百亿的赛事流量细化到可商业化，打通一条商业链条，达成盈利，一直是个难题。

电子竞技的盈利模式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第一，游戏盈利模式，如游戏时间收费、道具与增值服务购买、版权授权、植入广告等。第二，赛事盈利模式，如版权分销、商业赞助、票务收入等。第三，衍生产品，如利用游戏或比赛中的元素推出纪念品、服装、影集、水杯、手办等，还包括推出由游戏衍生而出的影视、动漫、综艺和音乐等。因此有必要从这些主要的盈利模式上加强我国电竞产业的发展。

4.5 创新收费方式，完善处罚机制

在收费方式上，可以借鉴爱奇艺和乐视体育，逐步发展会员收费制。不过，这样的发展模式要注意三点：首先是我国收费观看电竞赛事和节目的市场并没有完全成熟，其次当下电竞电视平台和网络平台对于吸引粉丝观众的产品没有形成集合，最后培育广大观众直播付费习惯需要较长的时间。

我国需要加强网络直播平台建设。直播平台可以实行身份证号注册的原则，还可以设置“弹幕协议”，对于“屡教不改”的用户，则可以实行永久封号处理。平台要明确直播内容标准，提高直播准入门槛，加强对主播资质的审查。建立网络游戏诚信档案，分等级和程度对失信者予以惩罚甚至是禁止进入网络游戏。

4.6 大力发展电竞联盟，培养从业人员

电子竞技联盟化经营是我国电竞发展的必由之路。我国已经成立的联盟有，中国电子竞技俱乐部联盟、中国体育电子竞技联盟、中国高校电子竞技社团联盟等。这样可以形成一个具有高知名度的赛事品牌[25]，维护联盟俱乐部和选手的权益。

电子竞技从业人员包括裁判、教练、主播、解说、数据分析师、心理咨询师、营养师、电子竞技赛事运营人员、职业俱乐部管理与运营等[26]。针对人才培养，可以采用校企合作的模式，高校培养的相关专业人才可去俱乐部实习，高校可在休赛期为俱乐部现役从业人员提供培训。还可以采用职业教育培训的形式，在每一年休赛期对行业内的人员进行短期或定期的拔高培训，不断提升其专业技能，满足行业需求。

4.7 建立股份制俱乐部，合理分配薪酬

股份制职业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建立，可以形成产权多元化，管理规范、科学、高效的法人治理结构，并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独立企业法人实体，可独立对俱乐部进行融资、建设、经营和运作。电子竞技协会与联盟应充分发挥其管理和监督的作用，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尝试俱乐部的股份制或混合制改造，引导大量资本注入俱乐部市场。对于俱乐部里的工作人员的薪酬分配，首先应重视提高职业选手的待遇[27]，促进职业选手间薪酬分配的均衡；同时又要设置工资限制条款，避免俱乐部选手的工资虚高。还要重视职业选手文化教育、职业生涯规划、退役保障等。

4.8 加强舆论宣传，注重学术研究

2007年，新闻出版总署等八部委联合发出《关于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实施网络游戏防沉迷系统的通知》。未成年沉迷于网络游戏，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学校、社会、家庭，各有责任，不能一味责备孩子迷恋游戏。在防止青少年沉迷游戏上，既要注重通过物理隔绝电子产品，也要注重从精神上树立“不依赖电子游戏”的理念。除了建立网络体育游戏防沉迷系统，如注册个人详细信息、后台游戏限时设计、根据玩家年龄实行等级差额收费(年龄越小收费越高)，还应该寻找沉迷原因，如“孩子心理诉求得不到满足”、“缺少陪伴”、“唯分论”、“成功论”、“学校附近网吧或网咖容易进入”等。预防网络游戏成瘾需要建立政府、学校、家庭、企业和社会等多方参与的联动监管机制，来制衡未成年人游戏沉迷现象。

我国关于电子竞技的学术研究中，大样本、长时间的实证和实验研究严重匮乏[28]。应鼓励对电子竞技的科学研究和舆论宣传，同时也要对它的缺陷、弊端、不足进行研究，国家层面应该建立课题资助，将电竞行业的研究尽早纳入体育中并力求实现常态化研究与应用，加大科技创新[29]和长期投入。

5 结语

近年来，我国电子竞技产业逐渐成为体育产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产业链也在不断完善。电子竞技产业链包括电竞产品软件和硬件制造商、电竞平台运营商、电竞营销媒体、电竞赛事和周边产品售卖商等。在国家和地方各类电竞政策的支持下，我国电竞市场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电竞产业链存在诸多风险。因此，必须科学合理地进行产业发展规划，梳理出产业链各环节中的薄弱环节，积极应对影响电竞产业发展的不利因素。尤其是要重视游戏研发领域的长期投入和电竞专业人才的规范化培养等问题。 对当前电竞产业链中存在的问题，要采取针对性的策略予以解决，积极推动游戏产业结构升级，早日建成集电竞场馆、赛事运营、电竞体验、游戏研发、动漫影视孵化、电竞主题酒店等于一体的国际电子竞技综合体。在国际电竞高速发展和我国“电竞热”的双背景下，加快推进我国电子竞技、游戏直播、虚拟现实游戏等新业态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