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娟，许姗姗，袁 杰，张积家，焦 杰

（1.江苏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2.江苏师范大学教育研究院，江苏徐州 221116 3.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北京 100873； 4.徐州市铜山区实验幼儿园，江苏徐州 221116）

内隐学习中象形文字促进幼儿汉字字形记忆的研究

王 娟1，许姗姗2，袁 杰1，张积家3，焦 杰4

（1.江苏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2.江苏师范大学教育研究院，江苏徐州 221116 3.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北京 100873； 4.徐州市铜山区实验幼儿园，江苏徐州 221116）

以100名4-5岁中班幼儿为研究对象，采用任务分离范式考察内隐学习条件下象形文字（东巴文、甲骨文）对幼儿汉字字形记忆的影响。该篇研究包括两个实验，幼儿均通过颜色判断任务进行学习，实验1采用再认任务考察象形文字对幼儿汉字字形外显记忆的影响，实验2采用偏好判断任务考察象形文字对幼儿汉字字形内隐记忆的影响。研究发现，在内隐学习条件下，甲骨文比东巴文更能够促进汉字字形的外显记忆，象形文字可以成为幼儿汉字学习的良好辅助材料。

东巴文；甲骨文；内隐学习；字形记忆

一 问题提出

2001年9月，教育部颁发《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提出将儿童早期阅读纳入语言教育的目标体系，要培养幼儿对生活中常见的简单标记和文字符号的兴趣，并利用图书和绘画等方式，激发幼儿对阅读和书写的兴趣，培养前阅读和前书写的技能。这一导向对幼儿阶段的汉字教育提出了明确要求，幼儿的汉字学习再次受到关注。早在20世纪30-40年代，陈鹤琴就已提出“识字是儿童迫切要求的”理念。[1]近十年来，研究者对幼儿汉字教育的重视一直未有减弱。李静认为，汉字的“手思维”、“意向思维”、汉字构形中的“泛灵论”、“我向思维”与幼儿的直观行动思维、具体形象思维、“泛灵论”思维以及“自我中心思维”具有极大共鸣，汉字的结构特征与幼儿的认知心理机制极为契合。[2]婴幼儿期是识字的最佳时期，早期识字能够促进幼儿注意力的发展，使其充分利用无意注意，锻炼幼儿的有意注意、记忆力，发展思维和想象力，陶冶幼儿良好的性格品质。[3]因此，识字符合幼儿的心理需要，教育者应抓住幼儿阶段这一识字关键期，采用适宜的方式促进幼儿的汉字学习。

人类学习包括外显学习和内隐学习。外显学习即有意识、语言化、有选择、类似于复杂问题解决的过程。[4]内隐学习即个体在未意识到环境刺激潜在结构的情况下，能够了解并利用这些结构做出反应的过程。[5]内隐学习的主要特征即学习过程的无意性和伴随性。[6]诚然，外显学习对于知识的掌握十分重要，但对于无意注意占主导地位的幼儿而言，外显学习需要付出意志努力，这可能引发幼儿的认知负荷甚至降低学习兴趣，而对幼儿而言，内隐学习则具备优势。内隐学习具有无意识性，能够在无需付出主观努力的条件下获取知识，且内隐学习所获得的知识与外显学习相比更为完整、长久，概括性更高、迁移性更强。[7]研究表明，记忆性的内隐学习比规则发现性的外显学习更为有效。[8-9]在汉字学习中，内隐学习能产生更明显的底层规则迁移，因此体现出优势。[10]汉语具有模糊性，其规则具有不确定性，每一规则都在适用范围内摇摆变化，这些特点与内隐记忆的模式相吻合，因此，汉语知识的学习适宜采用内隐方式获得。[11]

字形是认读汉字的主要依据。对汉字字形的记忆是幼儿阶段汉字学习的首要任务。一直以来，研究者们都在试图寻找有效的幼儿汉字教育策略，希望既能关注汉字的构造规律，利于呈现汉字的构字法规则，又能体现汉字文化。甲骨文起源于殷商时代，是古文字中时代最早、较完整的文字体系，迄今为止，已辨认出的甲骨文有2500多字。甲骨文是汉字的前身，其关键结构至今仍留存在汉字本体中，尽管在外型上二者存在区别，但其构字法基本一致。纳西东巴文被誉为唯一活着的象形文字，是由居住在我国云南省丽江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纳西族的先人们创造出的一种原始的图画象形文字，产生的时间大约为公元前十一世纪。东巴文是一种兼备表意和表音成分的图画象形文字。文字学家认为，东巴文既是文字，又是图画，正处在由图画向文字转变的过程中，因此其既具有图画的形象性和表意性，又具有汉字的某些构造规律，具有一定的概括性和抽象性”。[12]东巴文的产生比甲骨文要晚的多，二者虽有不同渊源，但同属于汉古象形文字，既具有图画的性质，又与现代汉字有着密切联系。处于前运算阶段的儿童通常依据具体形象或表象进行思维，[13]借助甲骨文和东巴文能否更好地促进汉字学习？黄雪梅认为，甲骨文的象形表意性与幼儿思维的具体形象性是一致的，教学实验的研究发现，幼儿借助甲骨文学习现代汉字是可行的。[14]王娟等采用任务分离范式考察了外显和内隐学习条件下不同学习方式对汉字的促进作用，研究发现，东巴文对幼儿的汉字字形记忆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15-16]东巴文和甲骨文都属于象形文字，哪种材料能够更有效地促进幼儿的汉字字形记忆？它们将如何影响幼儿的汉字学习？本研究将采用内隐学习方式，考察东巴文和甲骨文对幼儿汉字字形记忆的影响。幼儿通过颜色判断进行学习，实验1采用再认任务考察两种学习方式对幼儿汉字字形外显记忆的影响，实验2采用偏好判断任务考察两种学习方式对幼儿汉字字形内隐记忆的影响。

二 实验1 东巴文与甲骨文对幼儿汉字字形外显记忆的影响

（一）研究方法

1、被试

选取徐州市两所幼儿园中班的幼儿50名，年龄跨度为48到62个月，平均月龄55个月，标准差为6.5个月，视力正常，智力正常。实验前向家长了解幼儿识字状况，确保在家庭中未进行过专门的汉字识字教学。要求主班和副班教师根据识字状况对班内汉字识字量小于30的幼儿进行等级排列：“1”表示幼儿基本不识字，“2”表示幼儿大致认识10个左右的汉字，“3”表示幼儿大致认识20个左右的汉字。根据评定结果，将幼儿划分为2个等组，每组被试25人，确保每组被试在识字的等级和水平上大致相当。2个等组对应于2种学习和测试方式，分别为东巴文-汉字外显组，甲骨文-汉字外显组。

2、实验设计

采取2（学习方式：东巴文，甲骨文）×2（测试方式：即时测试，延时测试）×2（构字方式：象形字，形声字）的混合实验设计，学习方式为被试间变量，测试方式和构字方式为被试内变量。要求被试对呈现的汉字进行再认判断。再认成绩=(正确再认数-错误再认数)/总反应量。

3、实验材料

本研究实验材料包括汉字、东巴文和甲骨文3种。首先从现代汉语字典中挑选目标汉字，然后选取东巴文和甲骨文，并按实验需求对3种材料的各项指标进行匹配。具体结果如下：

(1)汉字：48个汉字，象形字和形声字各占一半，在24个象形字中，12个为名词，12个为动词；在24个形声字中，12个为名词，12个为动词。选取48个填充材料，名词象形字、名词形声字、动词象形字、动词形声字各12个。选取5个刺激作为练习材料。根据《现代汉语频率词典》[17]匹配目标字的词频和笔画数：象形字的平均词频(每百字中出现该字的字数)为85.55，形声字的平均词频为32.39，t检验表明，t=0.170,p>0.05,差异不显著；象形字的平均笔画数为7.6，形声字的平均笔画数为8.54，t检验表明，t=0.40,p>0.05,差异不显著。

(2)东巴文：参考“常用东巴文7点评定量表”，[18]选取熟悉度、复杂度、具体性在6以上的材料，意义与汉字对应。

(3)甲骨文：参考《甲骨文字典》，[19]选取意义与汉字对应的甲骨文。

运用photoshop工具将汉字、东巴文和甲骨文的线条修改为红色、黄色和蓝色，每种颜色的刺激保持均衡。将材料进行配对组合，并排呈现的东巴文-汉字或甲骨文-汉字均涂成相同的颜色。对红色、黄色和蓝色材料出现的顺序进行伪随机排列。

4、仪器与设备

使用E-Prime软件呈现刺激并记录数据。材料的呈现及被试的反应数据的收集均由计算机完成。

5、实验程序

两个实验均包括学习、干扰、即时测试和延时测试4个阶段。对幼儿进行集体教学、个别施测。

(1)学习阶段：学习材料为48组东巴文-汉字对、48组甲骨文-汉字对。首先向幼儿讲解指导语：小朋友们将会在屏幕上看到一些汉字和符号，请你仔细观察，然后告诉老师是什么颜色。东巴文组和甲骨文组的刺激都分为左右两侧呈现，东巴文或甲骨文与汉字呈现在计算机屏幕左右两侧的机会均等。学习材料采用幻灯片逐一呈现。

(2)干扰阶段：学习阶段结束后，向幼儿播放无关视频。指导语为：“小朋友，老师请你们看一段动画片，看完之后告诉老师动画片里发生了什么事。”视频持续时间为3分钟，视频内容不涉及实验材料。

(3)即时测试：即时测试分为练习阶段和正式测试阶段。练习阶段指导幼儿熟悉操作。正式测试时，目标刺激呈现在屏幕中央，呈现时间不限，直到被试按键反应进入下一项目的测试。测试时，分别在“F”键和“J”键上标注“”和“”，要求幼儿将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分别放在这两个键上，并告诉幼儿指导语：“小朋友，现在我要给你看一些汉字，你要认真仔细看，如果屏幕上出现的汉字是你刚才见过的，请你按一下‘’；如果你觉得这个汉字是刚才没有见过的，就按一下‘’。”幼儿共需进行96次试验，中间设置一次休息环节。

(4)延时测试：测试方式与即时测试相同，时间安排在即时测试的5天后。

（二）结果与分析

统计幼儿在即时与延时测试中，2种学习方式下的再认保持率。5名幼儿存在极端反应（全部选“”或者全部选“”）或正确率偏低，其数据不纳入统计，结果见表1。

表1 即时与延时测试中幼儿的再认成绩

方差分析表明，学习方式的主效应显著，F(1,43)=35.57，p<0.001。均数比较表明，甲骨文组的再认成绩显著好于东巴文组。测试方式的主效应不显著，F(1,43)=0.39，p>0.05。构字方式的主效应显著，F(1,43)=9.49，p<0.05，象形字的再认成绩显著好于形声字。学习方式与测试方式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43)=3.29，p>0.05。学习方式与构字方式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43)=2.05，p>0.05。测试方式与构字方式的交互作用显著，F(1,43)=16.47，p>0.001。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在即时测试中，象形字的再认成绩显著好于形声字，p<0.001，在延时测试中，象形字的再认成绩与形声字差异不显著，p>0.05。学习方式、测试方式与构字方式三者间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43)=2.87，p>0.05。

无论即时还是延时测试，甲骨文组的再认成绩均显著好于东巴文组，说明与东巴文相比，甲骨文对幼儿汉字字形的外显记忆更有帮助。即时测试中，象形字的再认成绩要好于形声字，而在延时测试中，两者的差异不显著。

三 实验2 东巴文与甲骨文对幼儿汉字字形内隐记忆的影响

（一）研究方法

1、被试

取自与实验1相同幼儿园的幼儿50名，匹配条件同实验1。将幼儿划分为2个等组，每组被试25人，确保每组被试在识字的等级和水平上大致相当。2个等组对应于2种学习和测试方式，分别为东巴文-汉字内隐组、甲骨文-汉字内隐组。

2、实验设计

采取2（学习方式：东巴文，甲骨文）×2（测试方式：即时测试，延时测试）×2（构字方式：象形字，形声字）的混合实验设计。要求被试对呈现的汉字进行偏好判断。内隐启动量=(对学习项目的偏好量-对填充项目的偏好量)/总应量。

3、实验材料与设备

同实验1。

4、实验程序

包括学习、干扰、即时测试和延时测试4个阶段。对幼儿进行集体教学、个别施测。采用偏好判断任务，向幼儿讲解指导语：“小朋友，现在我要给你看一些汉字，如果你喜欢这个字就请你按一下‘’；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字就请你按一下‘’。”

（二）结果分析

统计幼儿在即时测试与延时测试中2种学习方式的内隐启动量。7名被试存在极端反应（全部选“”或者全部选“”）或正确率偏低，其数据不纳入统计结果，结果见表2。

表2 即时测试与延时测试中幼儿的内隐偏好成绩

方差分析表明，学习方式的主效应不显著，F(1,41)=1.15，p>0.05。测试方式的主效应显著，F(1,41)=27.49，p<0.001，即时测试的成绩好于延时测试。构字方式的主效应不显著，F(1,41)=0.17，p>0.05。学习方式与测试方式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41)=0.81，p>0.05。学习方式与构字方式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41)=0.17，p>0.05。测试方式与构字方式交互作用显著，F(1,41)=8.54，p<0.05。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在即时测试中，形声字与象形字的成绩差异不显著，p>0.05；在延时测试中，象形字的成绩显著好于形声字，p<0.05。学习方式、测试方式与构字方式三者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41)=0.425，p>0.05。

四 讨论

本文采用实验法考察了内隐学习条件下东巴文和甲骨文对幼儿汉字字形记忆的促进作用。实验结果发现，在再认任务中，甲骨文对汉字的促进作用显著好于东巴文，在偏好判断任务中，二者对汉字的促进作用无显著差异。在测试方式上，即时测试的成绩均显著好于延时测试。在构字方式上，即时测试时，象形字体现出再认成绩的优势，在偏好判断任务的延时水平上也体现出象形字的记忆优势。从总体上看，甲骨文对汉字的促进作用更为显著。

（一）象形文字作为幼儿汉字学习的辅助材料具有适宜性

幼儿的认知特点是影响汉字字形记忆的主要因素之一。Chomsky提出，幼儿天生就适合学习语言。与生俱来的语言获得装置帮助他们完成对于语言的探索。[20]在获得口头语言的过程中，儿童首先提出假设，并在不断接触语言材料的过程中接受和学习符合言语的假设，产生简单的抽象语法结构，并对与材料不符合的假设进行修改或者提出新的假设，最终建立完整的语法规则系统。儿童书面语言的获得同样依靠这种方式来完成。汉语书面语言信息具有特定的正字法规则，如形旁、声旁的位置信息等，只有掌握了这些规则，幼儿才能迅速、精确地掌握汉字字形。最初，幼儿会将汉字感知为由线条组成的平面图形。随着对汉字的熟悉性不断加深，幼儿会对汉字结构进行概括，建立结构假设，并将材料与假设进行对比，与假设相符则获得强化，与假设不符则进行修正，最终形成一种内隐的识字标准，在漫长而又复杂的外部刺激和内部机制的相互作用下，最终习得汉字的字形结构规律。[21]本研究采用内隐学习方式，考察象形文字对汉字字形记忆的影响。结果表明，象形文字以其特殊的字形构造特征展现了汉字的字形规律，使幼儿更易形成对汉字规则的假设。在不断接触象形文字和汉字的刺激组合过程中，对汉字的构造假设进行反复检验与修正。同时，在这一过程中，幼儿借助象形文字的桥梁作用，主动构造汉字图式，并不断同化、顺应，形成自身的汉字认知体系，最终获得汉字字形的学习。

邓祥文认为，运用甲骨文等象形文字作为辅助幼儿学习汉字的手段，有利于减轻幼儿的识字压力，符合文字学规律，也符合幼儿认知特点和身心发展规律，促进幼儿的感知和思维的发展，这一理念提供了一条加强学前教育和学龄教育接轨的新思路。[22]而且，运用甲骨文等古文字进行识字教学，不仅可以调动学生的积极性，还有利于学生从中了解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培养民族自豪感。[23]由本研究的数据也可得出这一结论。在王娟等人的研究中发现，与单纯学习汉字、借助图片学习汉字相比，东巴文对幼儿汉字字形的记忆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24]因此，将象形文字作为幼儿学习汉字的辅助材料具有可行性。

（二）甲骨文促进幼儿汉字字形记忆具有优势

在古文字中，甲骨文与东巴文同属于表意文字体系，均具有较高的象形性。田玲对甲骨文象形字和东巴文象形字的比较研究发现：(1)东巴文象形字在数量上远多于甲骨文象形字， 东巴文象形字在东巴文中所占的比例远远超过甲骨文象形字在甲骨文中所占的比例。(2)在东巴文象形字中，细致描摹事物整体形象的字几近半数，与甲骨文象形字比，东巴文象形字更加具有图画的意味。(3)甲骨文象形字以“写意”的手法为主，强调字形与事物之间的“神似”，因而是一种意象性的表达方式；东巴文象形字则以“写实”的手法为主，强调对事物的精确描摹，因而是一种临摹式的表达方式。[25]因此，甲骨文在性质上更接近汉字，具有较强的概括性，东巴文在性质上更接近图画，如表3所示，分、舟、折、酒、涂等字。根据迁移理论，在内隐学习条件下，甲骨文与汉字的相似性更高，在甲骨文和汉字的编码加工中将产生更明显的正迁移，并以显著特征形式储存在内隐知识体系中，因而甲骨文更能够促进幼儿汉字的字形记忆。

表3 东巴文、甲骨文和汉字的概括性比较

按照Weldon和Coyote的知觉特异性假说，图形和单词具有相同的意义表征，图形特征可以通达语义，但深加工对图片的影响较小。[26]图形的特异性信息在内隐测试中不具优势。[27]这一观点也同样得到Smith和Hunt的支持。他们认为，内隐测试不需要有意识地重组学习情境，因此，特异性信息在内隐测验中发挥不了优势作用。[28]在本研究中，实验1和实验2的任务要求不同，加工深度也不同。实验1要求被试区别再认刺激材料，这需要被试对所呈现的材料进行深加工，有意识的唤起学习阶段的刺激，区别学过与未学的汉字，材料的特异性特征将容易获得提取，甲骨文突出的结构特征将发挥作用，从而表现出优势效应。实验2要求被试进行偏好判断，此时，特异性的刺激不具备突出优势。因此在实验1再认任务的外显测试中，甲骨文组的成绩显著好，而在实验2偏好判断的内隐测试中，甲骨文组和东巴文组的成绩差异不显著，这与知觉特异性假说的结论是一致的。正是由于知觉特异性假说与迁移原理的双重作用，才使得外显测试时甲骨文的优势得以体现，内隐测试时这一突出的优势效应消失。

（三）测试方式和构字方式对幼儿汉字字形记忆的影响

在本研究的2个实验中，实验结果均发现了测试方式与构字方式的交互作用。实验1表明，即时测试时，象形字的再认成绩显著好于形声字，在延时测试时，形声字与象形字的差异不显著。这表明在学习阶段之后的短时间内，象形字的记忆保持优于形声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声字和象形字的记忆成绩开始接近。在实验2中，即时测验时，形声字与象形字的记忆成绩无显著差异，在延时测验时，象形字的成绩显著好于形声字，这表明随着时间的延长，象形字在汉字字形的内隐记忆中具有一定的优势。这体现了学习方式与测试方式一致性的影响，在内隐学习条件下，象形字的外显记忆的保持量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衰退，而象形字的内隐记忆则消退较慢。由此可见，象形字在记忆过程中较之形声字占据优势。

五 对幼儿汉字学习的启示

婴幼儿期是识字的最佳时期。幼儿阶段的汉字教育应考虑到幼儿的认知发展特点，采用有效的迁移材料，创造轻松、自由、愉快的氛围，促进幼儿汉字的学习，从本研究可以得到以下几点启示：

（一）内隐学习对于幼儿具有天然的适切性。

内隐学习具有年龄独特性、IQ独立性以及记忆保持的强健性和稳定性。[29]幼儿汉字教学中应关注并发挥内隐学习的优势作用。同时，有意学习能使幼儿掌握精确知识，是正常教学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杨治良提出内隐、外显的“钢筋水泥”说，这一观点认为，内隐和外显认知是相辅相成的，两者的关系好比钢筋和水泥。[30]因此，在当今幼儿园以有意学习为主流的背景下，要不断开发内隐学习的教学策略，将有意学习和内隐学习充分结合，促进幼儿更为有效的汉字学习。

（二）象形文字可以成为汉字学习辅助材料的选择

已有研究表明，无论在有意学习还是在内隐学习条件下，东巴文在促进幼儿的汉字学习上都能产生比图画更为显著的效果。而本研究也进一步表明，在内隐学习条件下，东巴文和甲骨文对幼儿汉字字形都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并且甲骨文比东巴文更能够促进幼儿汉字字形的外显记忆。因此在内隐学习条件下，利用甲骨文促进幼儿的汉字学习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汉字学习策略。将象形字作为汉字学习的特殊辅助材料，利用象形文字激发幼儿的学习兴趣，创造浓厚的人文环境，产生有效的汉字学习正迁移，可以成为幼儿阶段汉字教育的一种有效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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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鲁海菊]

Research on Pictograph Influencing Children’s Chinese Characters Memory with Implicit Learning

WANG Juan1,XU Shan-shan1,YUAN Jie2,ZHANG Ji-jia3,JIAO Jie4(1.Educational Science College,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 221116,China;
2.Research Institute of Education,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Xuzhou 221116,China;3.Department of Psychology,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3,China;4.Tongshan District Experimental Kindergarten,Xuzhou 221116,China)

In this study,task dissociation paradigm was adopted to explore the effect of simulative functions of Dongba pictograph and the Oracle on Chinese character orthographic learning in implicit learning.A total of 100 (4-5 years old) kindergarten children were tested in this study,50 children took part in Experiment 1 and other 50 children took part in Experiment 2 .Color judgment tasks were used in learning period.Using recognition task,Experiment 1 was to investigate the impact of learning style on the explicit memory of Chinese orthographic learning.Using preference tasks,Experiment 2 was to investigate the influence of learning style on the implicit memory of Chinese orthographic learning.Results showed that Chinese learning combined with the Oracle yielded better results than learning Chinese combined Dongba pictograph in explicit memory.Pictograph can become better auxiliary learning tool to promote young children’s Chinese character learning.

Dongba pictograph;Bones hieroglyphs;implicit learning;Chinese characters memorizing

G44

：A

：1008-9128（2014）06-0079-06

2014-02-08

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项目：汉语儿童汉字规则意识的发展规律及教育模型的建构研究（2013SJB190002）；江苏师范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一般项目：象形文字促进幼儿汉字字形记忆的实验研究（2013YYB060）

王娟（1984-），女，山东滨州人，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心理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