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石,黎纯阳

(1.西藏民族学院新闻传播学院,陕西咸阳 712082;2.云南财经大学外语外贸学院,昆明 650221)

大众传媒与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经济发展研究

金 石1,黎纯阳2

(1.西藏民族学院新闻传播学院,陕西咸阳 712082;2.云南财经大学外语外贸学院,昆明 650221)

民族区域自治政策对少数民族自治地方政治、文化、经济生活具有全面的指导性。在民族区域自治政策的视野下,大众传媒的经济功能在民族区域自治地方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体现,大众传媒业已经成为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的重要经济组成部分;同时,大众传媒对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经济生活中发生的变化作出了及时反映,并借助其传播优势,进行了新技术和新科技的普及。但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的大众传媒业在媒介生态中处于弱势地位,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的大众传媒业与市场经济、传媒经济,仍然保持着相当距离。

大众传媒;民族区域自治;经济

我国的民族区域自治政策不仅保证了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群众的政治权力,而且涉及了对少数民族自治地方文化生活、经济生活的全面安排。

周恩来同志曾指出:“(民族问题)最根本的问题帮助少数民族发展生产,改善生活。如果少数民族在经济上不发展,那就不是真正的平等。所以,要使各民族真正平等,就必须帮助少数民族发展经济。”生产力能否得到解放和发展是检验社会制度合理性最重要的标尺,少数民族社会的经济发展速度成为衡量我国民族政策成功与否的关键性指标。

施拉姆在《传播学概论》一书中,将大众传播分为政治功能、经济功能和一般社会功能。他认为,大众传播的经济功能并不仅仅限于为其他产业提供信息服务,它本身就是知识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整个社会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

而大众传媒业在少数民族自治地方能否为经济发展作出贡献,可否为经济生活注入活力,则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环境下大众传媒业必须解决的问题。

中国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60多年来,极大地推动了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1953年,民族地区地方财政收入为8亿元,1978年为52亿元, 2000年为630亿元,2008年达到2684亿元。55年增长了335倍以上。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不仅成为保障少数民族政治平等权利的制度,也成为激发社会活力、促进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制度。

大众传媒业作为重要的经济组织,可以直接贡献商品、产生经济价值。传播政治经济学家加纳姆赞同把大众传媒看做是“首要的经济实体,通过商品生产和交换,其作为剩余价值的创造者具有直接的经济角色,同时通过广告,在商品生产的其他部门中的剩余价值创造也具有间接的经济角色”[1]123。传播政治经济学为大众传媒作为商品生产部门提供了可靠的理论基础。

大众传媒在直接贡献经济价值的同时,也充当了其他部门的间接经济角色。通过反映经济生活变化,推广商业模式,推销商品等方式,带动了社会经济生活的发展。

大众传媒在我国,尤其是在少数民族自治地方发挥“经济属性”是要格外谨慎的。因为,传播不仅仅是信息的传播与生产,也是意义的重要社会建构。新闻媒介从属于上层建筑范畴,又属于信息产业的双重属性,在少数民族自治地方如何平衡、合理的体现是研究者需要面对的问题。

一、大众传媒业是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的重要经济组成部分

良性运转的大众传媒业自身应该具有极强的经济造血能力。从传媒业的经济属性来看,它强调一个公司如何生产一部电影或一本杂志,它如何与分配、营销产品的人打交道,消费者如何决定看、读或者听什么。最后,它考虑消费者的决定如何被反馈到生产新产品的过程中。[1]30

近年来,摄制播出的《东归英雄》《茶马古道》《金凤花开》等一批少数民族题材优秀电影电视剧通过收视率赢得了市场的青睐。

传播的各种过程和技术促进了整体经济的普遍商品化过程,同时,影响社会整体的商品化过程渗透了传播的各种过程和机构,以至于社会商品化过程的各种进步和矛盾影响了作为一种社会实践的传播。例如,将具有公共服务特征的传播转化为更具商业价值的传播。

2009年,在收视率方面占据绝对优势的湖南卫视与经济效益较差的青海卫视达成并购协议,对青海卫视进行节目、团队以及主持人的输出,以及频道的包装策划等。青海卫视正式取名“青芒果”,有“没有成熟”的意思。经济力量作用于传播机构的力量可见一斑。媒体产品市场适应能力较差的青海卫视让位于东部强势媒体,是商品经济社会的合理选择和必然安排。

实际上,大众消费和大众传播之间从一开始就有亲密无间的联系。媒介公司、受众和广告客户结合成一个三联体,由一套互惠关系联系在一起。媒介公司利用他们的节目建构受众;广告客户付费给媒介公司以便接触这些受众;受众因此被传送给广告客户。

少数民族自治地方大众传媒业,从单一追求社会效益向社会效益与经营效益并重转型。以青海省为例,2005年青海省广告收入总额约1亿元左右,其中报纸广告经营额为6000万元左右,广播电视网络及其他媒体广告总额约4000万元左右。青海省广告收入超过1000万元的报纸有3家,为青海日报、西海都市报和西宁晚报。而宁夏回族自治区2005年共有报纸15家,期刊34家,广播电台3座,电视台4座,市县级广播电视台17座。在广告营业额中,报社为9000余万元,电台1000余万元,电视台1.1亿元。[2]大众传媒业的经营收益日益成为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大众传媒对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经济生活的反映与促进

在我国少数民族自治地方,大众传媒业一直努力试图展现地区经济生活的全貌,并希望以此为决策者提供资料,为民众提供社会蓝图。

科学技术是当今世界毋庸置疑的第一生产力,在现代社会少数民族地区的科学技术水平发展程度,成为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能否提高的重要指标。大众传媒帮助人们接触到一些原本不熟悉的经济生活方式和科学生产技术。伦斯基认为科技自身即为“记录如何运用自然资源来满足人类需求与欲望的信息”,没有信息的畅达流通,也就无所谓“科技”本身。大众传媒通过直观的形式,广泛地传播了新的科学技术,提高了少数民族地区的生产力水平,促进了经济发展的速度。

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为提高当地少数民族群众的科技水平,开办了《红河科普苑》电视栏目,印发了《红河科协信息》《红河科普》等刊物,这些大众传媒载体以全方位、多渠道、宽视角地方式传播科技知识、科学精神;阿勒泰电视台的少数民族语言节目《科普大篷车》等栏目就很受欢迎。

通过传播拉动技术,使得带有点金术性质的技术成果快速推广,是大众传媒在少数民族地区的重要功能。人类一部分的创新和发明作为媒介内容被大众传媒承载和传播。创新扩散是一种涉及新事物流行的传播形式,它同大众传播紧密相连。大众媒介不但善于为创新的扩散准备前提,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大众传媒会在创新扩散的过程中很好地发挥作用,大众媒介依靠自己的传播和劝服功能使人们了解创新接受创新。创新的优越性和价值受到广泛的关注和接受,经济效益就得到了广泛而顺利的实现。

在韩国新村运动中,“快速方便的大众媒体,特别是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在农民阶层中影响着他们如何最有效地利用有限的资源来获得最大的现金收入,并能赶上城里人日益增长的生活水平。这使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去学习更多关于农产品定价的策略、农产品的市场改革、经济作物和畜产品的生产饲养技术。对农民的训练课程随着他们需求的变化进行调整”[3]114。

2007年国务院办公厅颁布的《少数民族事业“十一五”规划(全文)》规定,大力普及科学知识,推广先进适用技术,帮助民族自治地方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扶持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科普宣传品的翻译出版,鼓励开设少数民族语言广播电视科普栏目,建设乡村科普画廊、科普橱窗等科普设施。

大众传媒业通过对少数民族自治地方文化、经济活动的报道,能够间接推动区域经济的发展。大众传媒借助自身的传播优势,在新技术介绍、新科技普及、通过改变生活习惯推动产业发展以及引导舆论推动经济发展等方面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传媒经济在少数民族自治地方的特殊性

社会交换理论认为,传播是一种社会交换过程,交换的产品是一种社会关系的标记或者体现。少数民族自治地区的大众传媒业在市场环境下,其竞争劣势愈加明显。

少数民族地区报业的自有资金非常有限,随着纸价带动下的成本上涨,使这里的报业脱离财政支持,深化体制改革、市场化趋势的进程放缓。少数民族地区大多地处山区及大漠戈壁,地缘因素造成城镇人口分片集中,一个区域与一个区域相隔甚远。报刊投递速度慢,且投递成本高。如果在各区域建分印点,管理成本、设备成本增加,各地的报刊发行量又不足以支撑。[4]

2005青海全省22家报纸中除3位盈利外,其他19家报纸均有亏损。地区党报的亏损部分主要由各地区财政补贴。

文化产业化与保障文化表现形式的多样性是中外大众传媒业共同面对的矛盾。一方面,在国内,市场逻辑在深化、以美国商业化为楷模的文化产业建设方兴未艾,媒体上强势的声音欢呼把市场逻辑发挥到极致的《超级女声》和消费主权的胜利;另一方面,在国际上,以《保护和促进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公约》为标志,文化与商业对立的一面和市场逻辑与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的紧张关系得到了除美国之外的国际社会前所未有的公认。[5]

少数民族地区在这样的媒介生态中处于显而易见的弱势地位,往往既无力抵御西方文化廉价产品的倾销,又要抗衡国内经济发达省份丰富的媒体产品对受众的争夺。若单单依靠市场运作,只追求“工具理性”,“群体的不平等”会很快显现,不论是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还是作为经济主体的少数民族地区的大众传媒业会淹没于日趋国际化的传播洪流之中。

就此,2009年国务院颁布了《国务院关于进一步繁荣发展少数民族文化事业的若干意见》,针对少数民族文化事业发展,明确了繁荣发展少数民族新闻出版事业和大力发展少数民族广播影视事业的要求。要求加大对民族类新闻媒体的扶持力度,加快设备和技术的更新改造,提高信息化水平和传播能力,扩大覆盖面和受益面。对涉及少数民族事务的重大宣传报道活动、少数民族文字重大出版项目,给予重点扶持。逐步实现向少数民族群众和民族地区基层单位免费赠阅宣传党和国家大政方针、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普及科学文化技术知识的图书、报刊和音像制品等出版物。加强少数民族语文翻译出版工作,逐步提高优秀汉文、外文出版物和优秀少数民族文字出版物双向翻译出版的数量和质量。扶持民族类重点新闻网站建设,支持少数民族文字网站和新兴传播载体有序发展,加强管理和引导。少数民族出版事业属公益性文化事业,中央和地方财政要加大对纳入公益性出版单位的少数民族出版社的资金投入力度,逐步增加对少数民族文字出版的财政补贴。

根据要求规定,如于2012年1月1日开播的蒙古语文化频道开播后第一阶段将覆盖内蒙古全境,坚持公益性原则,不播商业广告,不搞经营创收,是内蒙古电视台第一个实现完全公益化运营的频道。

从要求规定的内容看,在相当一段时期内,“公益性”仍然是少数民族大众传媒业的基本特征;“补贴”和“扶持”也仍然是国家对少数民族大众传媒业的基本态度;少数民族地区的大众传媒业与市场经济、传媒经济,将仍然保持着相当距离。

那么,少数民族自治地区的大众传媒业,与内地发达省份传媒业的经济指标应如何区别;少数民族自治地区的各大众传媒行业间,经营收益存在的差别应如何看待;大众传媒的“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在少数民族自治地方,是否应当存在与市场经济相悖的“逆流”、其存续是阶段性还是长期性的等问题,不但是市场经济应当考虑的领域,也是民族区域自治政策亟需具体化的内容。

[1][加]莫斯可.传播政治经济学[M].胡春阳,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

[2]李克.西北少数民族地区新闻媒体发展调查分析[J].中国报业,2009,(1):45-48.

[3][韩]朴振焕.韩国新农村运动:20世纪70年代韩国农村现代化之路[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5.

[4]武鸿鸣.少数民族地区报业市场化制约因素及转化分析[J].新闻与传播研究,2010,(12):27-28.

[5]赵月枝:文化产业、市场逻辑和文化多样性:可持续发展的公共文化传播理论与实践(下)[J].新闻大学, 2007,(1):56-62.

【责任编辑 马 俊】

A Study of Mass Media and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Minority Nationality Autonomous Regions

JIN Shi1,LI Chun-yang2
(1.Tibe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Xianyang 712082,China;
2.Yunna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Kunming 650221,China)

The policy on national regional autonomy serves as the guidance for the political,cultur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autonomous region.The economic function of mass media contributes,to some extent,to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he autonomous region.Mass media industry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local economy of the autonomous region,with the policy on national regional autonomy.Additionally,mass media displays timely the economic change that takes place in the autonomous region.With its advantage of communication,mass media popularizes new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the autonomous region.However,mass media industry is weak in the media ecology in the autonomous region.There still will be a big gap between mass media industry and market economy and media economy.

mass media;national regional autonomy; economy

G206

A

1009-5128(2014)09-0078-04

2014-03-12

国家民委项目:民族区域自治与西藏大众传媒发展研究(12XZZ005);西藏自治区高校人文社科项目:传媒与西藏文化软实力建设(2013JRW43)

金石(1978—),女,河南洛阳人,西藏民族学院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北京大学访问学者,主要从事少数民族新闻理论研究;黎纯阳(1974—),男,江西赣州人,云南财经大学外语外贸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跨文化传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