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冯睿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双减”政策落地第二年的中考季降下了帷幕。当笔者将97个考区97套共113道作文题整理出来时，不得不说“今朝晴朗可喜”（山东济南卷），“这一次，我为（你）喝彩”（湖北黄冈卷）。在中考省级统一命题的转折年，各地命题者以《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为依据，自觉渗透《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理念，坚持“稳中求进”的原则，根据本考区的命题历史沿革和着眼点，更加注重考查学生的素养、能力和品质，所命制的作文题“越来越甜”（江苏泰州卷），让考生“相见欢”（山西卷），“这一次，我全力以赴”（广东省卷），收获了“会心之乐”（上海卷）。

首先，从数据分析看命题形式。

由上表可知，2023年中考作文命题仍相对保持本地考区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材料作文仍受命题者青睐。在搜集的113道作文题中，材料作文题占29.2%，与2021年的17.7%、2022年的28.3%相比，幅度有所提升。2023年，不少考区命题采用图文结合形式。譬如浙江金华卷采用“两个人围绕天上能否有两个太阳展开讨论”的漫画加要求的形式，引导考生由此写作，“行、思、坐、忆”皆可成文，限制性与开放性相结合，体现了命题者的人文关怀。虽然中考材料作文题未像高考的材料作文题那样成为主流，但继续“升温”也是在逐渐与高考接轨。

全命题作文注入新的活力。全命题作文虽然一直稳坐中考“考坛”，但命题者并没有粗制作，而是把“有新意，做精致”作为努力追求的目标。譬如2023年山西卷要求考生用规定的三个词牌名“相见欢”“定风波”和“少年游”作为题目来写作，从古香古色的词牌名入手，彰显了传统文化的魅力，实现了经典与时尚的高度统一。为了不让考生产生陌生感与突兀感，材料提供了电影《满江红》作为命题的背景导语，这在客观上大大降低了审题立意的难度，激发了学生考场写作的兴趣。

选题作文的命制更加科学。2023年，选题作文仍呈上升趋势，且备选题目的匹配更趋科学合理，更利于擅长不同文体的考生选择，组合种类也更多样，以“二选一”居多，但也有微妙变化。譬如针对同一材料，从不同角度出两道或三道题让考生去选择。湖北荆州卷就给出一则材料：“或许你正吹着楚王吹过的风，走过宋玉走过的路。你不想拿起你的笔，写一写你熟悉的荆山楚水，你深爱的荆风楚韵，还有那些瑰意琦行的荆楚人物？”要求考生围绕材料或以“的故事”为题，写自己或身边的故事；或写有关荆州的游记或说明文；或以“一只凤鸟的奇幻之旅”为题，写想象作文。一则材料统领三个作文任务以供选择形式的出现，带有较强烈的任务驱动型写作的特点。

任务驱动型作文继续“走俏”。在2023年搜集的113道作文题中，任务驱动型作文占18.6%，又有上升幅度。这种题型继续“走俏”的原因是其更注重情境化，更能考查考生提炼观点及逻辑思维的能力。譬如陕西卷以“征稿启事”的形式设置，要求考生根据情境、带着任务、按照要求进行写作。出题形式活泼有趣，考查了学生对生活多角度的观察和体悟。作文题目情境创设真实，任务引导明确，内容贴合实际，引导学生留心生活，体验生活，捕捉细节，体现了中学语文教育对学生核心素养培养的新要求。

与往年相比，2023年中考作文的主题呈现出趋于多样化、实用性的特点，考查指向人生哲理、家国情怀、历史文化、自然环境、人际交往、青少年的个人成长、校园生活、心理健康等。

落实立德树人，注重培根铸魂。在“双减”政策实施的背景下，2023年各地中考作文命题围绕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以促进学生核心素养发展为目的，引导学生将自己的成长与时代的楷模、祖国的命运、他人的幸福、历史的更迭，以及对现实的思考和对未来的展望结合起来。譬如河北卷的“守常”，关注的是充满智慧的中华文化精华，题干中的“守学习之常”“守为人处世之常”“守优秀传统文化之常”“守理想信念之常”，给了考生写作内容上的提示，引导考生发现美、表现美和创造美，形成健康的审美情趣。哈尔滨卷“歌唱”的深层含义——歌颂、赞美、颂扬，强调赞美青春的风采，赞美人间的美好，赞美可贵的品质。此类题还有福建卷的“韧战”，四川绵阳卷的“照亮”、内江卷的“坚守”等，都体现了立德树人、培根铸魂这一命题思路。

贴近考生生活，凸显家国主题。2023年中考作文命题充分发挥积极导向功能，出现了许多贴近生活、关注热点、讲好家国故事、凸显时代主题的作文题。譬如北京卷第一题以学生生活的北京作为写作素材的来源与情感抒发的对象，以“北京是一本读不尽的书”为总括，进行了三方面非常充分的引导：“阅读作品，读到北京的风物与精神；走进建筑，读到北京的历史与文化；参加活动，读到北京的习俗与礼仪……”引导考生从自己的阅读体验、对典型历史建筑的理解、参加活动的所思所感和所学所悟出发，形成相关检索。接着以“翻看北京這本书，你读到了什么？”推动考生思考过程的充分展开和个性特征的充分展现。在阅读的过程中内化和升华自己对北京的热爱，在写作的过程中沉淀和熔铸“因北京而自豪”“为北京而奋发”的精神。此类题还有山西卷的“少年游”、云南卷的“劳动的遐想”、四川南充卷的“我的互联网体验”、山东聊城卷的“奋斗之歌”、湖南长沙卷的“成长银行”等。

注重语文素养，提升思维品质。受高考作文命题注重考生辩证思维能力考查的影响，2023年各地中考作文命题进一步增加了思维的容量，考查学生辩证地认识问题、分析问题及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哲理思辨的力度拉开中考作文的得分差距。譬如广州卷“一样的，不一样的我”采用两个短语的组合，在一定程度上考查了考生的思辨能力。“不一样”的选择，初看有难度，实则很自由。在题目中填入任何短语或词语，均能为写“我”提供“参照系”。“一样”和“不一样”之间构成辩证关系，形成了积极的价值导向，引导考生正确认知“我”与外部世界的关系，促使考生将其内化为精神动力，外化为行为的自觉，促进考生形成积极向上的价值观、人生观。在考生构思与写作的过程中，唤醒对生活的独特感悟，进行思辨性的语言表达。此类题还有四川达州卷有关“慢慢”的材料作文题、遂宁卷的“价值”，湖北恩施卷的“幸福无须太多思考”、黄石卷的“种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等，它们都蕴含着思辨性，体现了对学生思辨能力的考查。

指向交流倾诉，鼓励个性表达。这是中考作文命题的重要理念。上海卷“会心之乐”指向人与外部世界心灵契合的愉悦体验，引导考生积极观察，主动思考，细加体会，在人际交往中注意体会他人情意，主动拉近彼此间的心灵距离，珍视心灵相通的美好体验，从而发现人心之善，感受人性之美，形成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导语“会心，意思是从学习、生活中领会道理”，启示考生从个人经历的素材库里去找内容；“会心是对别人没有明说的意思心领神会”，启示考生从与他人交往的故事入笔，可选择他人的善解人意、对自己的默默帮助、让自己受益匪浅的素材来写；“会心也指彼此之间的情意相合”，启示学生选择亲人间、同学间、师生间的心灵契合故事，选择从心底感到快乐的事来写。再如，江苏无锡卷“给铁凝老师的一封信”，要求学生与作家进行情感的交流，向铁凝倾诉自己对“真诚生活”或“赤子之心”的看法，可以结合主题讲述自己的故事，也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最后请铁凝对自己的所想所为给予指导评点。另外，四川眉山卷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河南卷的“你让我的世界很精彩”、四川广元卷的“我与的故事”、江苏宿迁卷的“那一次，我与深深共鸣”、南通卷的“行走间，我发现”、新疆卷的“我和你”等，都着眼于“我”和“你”的情感交流，为考生说真话、抒真情提供了舞台。

鼓励想象联想，考查创新能力。2023年不少中考作文题本身就是一种联想与想象的召喚结构，目的在于让考生充分展现自己个性化的创意，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为将来积极主动地学习和发展打好基础。譬如北京卷的“我生活中的一棵树”，这是一道让平时关注生活、积极思考、深入探究的学生脱颖而出的好题。导语中的“倘若发挥想象，在鸟儿、小草、泥土、风雨等眼中，树也会有不同的故事，呈现不同的风采”调动了考生真实而丰富的生活体验，引导考生围绕“树”展开大胆想象。有人“看到题目，就想到了我家后院的那棵树”，有人把自己从小坚持的爱好比喻成了一棵树：“在这棵‘树’发芽、长高、开花、结果的过程中，我的热爱不断加深，也赢得了荣誉，理解了努力拼搏的重要性。”再如，湖北荆州卷的题目：凭借想象，可以再造时空，表达美好愿望；化身为凤，可以飞越荆楚，见证过去未来。以“一只凤鸟的奇幻之旅”为题，展开对荆州未来的畅想。绍兴卷要求考生根据提供的材料“选择合适的对象，展开联想和想象，写一篇童话或寓言”。此类题目要求考生进行大胆的想象，创作一篇记叙性文章。

总之，作文命题是教育理念的一种导向。2023年中考作文命题的特点和趋势，给2024年备考带来三点启示：一是追求独特而有深度的生活感受，树立积极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写个性化作文。二是关注社会，思考生活。关注社会，对社会问题有自己的判断评析、思辨感悟；关注热点，与时俱进，写本色作文。三是加大阅读量，积累丰富素材。中考作文越来越注重考查学生的素养、能力和品质，这要求学生“两耳要闻窗外事”，阅读面要广，了解的信息要多，有一定的生活积累。只有厚积才能薄发，才能在考场上游刃有余。

同学们，2024年将实现中考省级统一命题，只要我们“与自信为伴，让青春飞扬”（荆门卷），“锲而不舍”（枣庄卷），不怕“吃苦”（凉山州卷），就一定会“翻过那座山”（怀化卷），“定风波”（山西卷），谱写出更新、更美的“奋斗之歌”（聊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