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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型糖尿病能量代谢率的变化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进展

2023-12-13陈丹丹邓晓红黄建华

复旦学报(医学版) 2023年6期
关键词:糖异生骨骼肌线粒体

陈丹丹 邓晓红 黄建华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中西医结合研究所 上海 200040)

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糖尿病的发病率逐渐上升,根据国际糖尿病联盟最新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糖尿病患者约1.409 亿人,患病人数居世界首位[1],其中绝大多数是2 型糖尿病(type 2 diabetes mellitus,T2DM)。肥胖是T2DM 发病的重要危险因素,是一种能量摄入超过消耗的能量失衡状态,而糖尿病的发展往往伴随着自发的体重下降,此时的能量失衡状态更为复杂。专家共识认为[2],通过饮食、运动等生活方式的干预控制体重、保持能量平衡是T2DM 重要预防和干预手段,而能量代谢率是评价能量消耗的重要指标,可以有效评价T2DM患者的能量消耗状态和干预效果。

基础能量代谢率(basal metabolic rate,BMR)体现了人体维持基本的生理活动所需要的能量,是日常总能量消耗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测量T2DM 患者的BMR 可以了解到患者的能量消耗状态,有助于给予合理的饮食运动指导。BMR 通常采用间接测热法测定,即清晨未进早餐以前,静卧休息半小时,保持清醒,室温维持20 ℃上下,利用仪器进行测定。由于BMR 的测定比较困难,WHO 于1985 年提出可以用静息能量代谢率(resting metabolic rate,RMR)代替BMR,是在进食3~4 h 后测量而不是空腹状态,此时机体仍在进行着若干正常的消化活动,因此,RMR 的值略高于BMR,但两者的差别很小[3]。

迄今为止,关于T2DM 患者RMR 变化的研究有很多,但结果不尽一致。在T2DM 患者中能量代谢率是如何变化的,导致其变化的因素又有哪些,我们在这篇文章中进行了总结回顾。

T2DM 患者能量代谢率的变化多数研究观察到T2DM 患者的能量代谢率是升高的[4-8],但也有发现T2DM 患者的能量代谢率与正常人相比没有显著变化[9-10],另有少部分显示RMR 存在降低现象[11]。

我们选取部分研究的数据进行汇总(表1),发现报道RMR 增高的文献中,有的RMR 值是经过无脂肪组织(fat free mass,FFM)标准化的数据,即RMR/FFM[4],有的则是经过年龄、性别、脂肪组织(fat mass,FM)、FFM 校正后的,其实际RMR 的值与对照组相比均无显著差距[5],这与报道RMR 无显著变化的文献是一致的。当同时测量RMR 及RMR/FFM 时[7-8],可以得出相同结论。但也有文献例外[6],其实际的RMR 比对照组高,因为其他文献中的对照组都选择体重、FFM 相匹配的实验者,而它则是按照糖耐量正常(normal glucose tolerance,NGT)、糖耐量受损(impaired glucose tolerance,IGT)、T2DM 进行分组的,我们可以发现,在发展成为糖尿病的过程中体重、FFM 是不断增加的,RMR也随之增加,这在另一项纵向实验中也得到证实[6]。

表1 2 型糖尿病患者的RMR 的变化Tab 1 Changes in RMR of patients with type 2 diabetes mellitus(±s)

表1 2 型糖尿病患者的RMR 的变化Tab 1 Changes in RMR of patients with type 2 diabetes mellitus(±s)

[11] P<0.05:Age,FFM,RMR between N&U and O&U;*P<0.05; a MJ/d; b KJ/min;c RMR ajusted by age, sex, fat mass and FFM.

RMR/FFM (kcal·kg-1·d-1)Ref[6]RMR (kcal/d)1 755±277*1 789±319*1 821±302*---[4]--[5][7]Weight (kg)94.6±24.6*104.9±27.4*99.0±22.3*94.5±3.7 95.6±3.7 99±24 107±33 75.2±2.2 73.3±1.3[8]--31.4±0.5 32.9±0.52*not given 99±185c*90.7±2.8 102.8±1.9*25.8±1.9 27.6±1.9*[9][10][11]NGT IGT T2DM Control T2DM Control T2DM Control T2DM Control T2DM Control T2DM Control T2DM N&C N&U O&C O&U Age (y)24±5*28±5*28±6*26±1 32±2*28±7 35±11*58±2 59±1 45±7 49±7 43.4±5.6 59.1±8.8*43.5 55.6*45.71±8.20 51.96±9.49 50.80±6.55 31.12±6.21 101.6±17.4 101.8±13.8 106.9 104.4 87.94±15.40 91.06±9.35 79.29±14.36 83.51±21.41 FFM (kg)63.1±13.3*65.1±14.0*61.1±12.6*59.2±2.3 59.4±2.3 66±13 64±16 50.9±2.0b 48.2±1.2b 68.5±11.9 66.5±13.5 62.4±9.6 59.7±11.1 59.3a 61.2a 53.94±11.10 58.40±8.44 52.61±10.85 51.78±7.32 1 891±430 1 832±306 4.6±0.2b 4.8±0.1b 1 760±311 1 832±393 2 042±42 2 060±59 7.73a 8.12a 1 643.76±309.80 1 760.53±228.39 1 581.76±293.46 1 561.04±206.08--------

Abulmeaty 等[11]按照新诊断(≤1 年)控制不佳(new and uncontrolled,N&U)、新诊断控制良好(new and controlled,N&C)、长期(>5 年)控制不佳(old and uncontrolled,O&U)、长期控制良好的(old and controlled,O&N)T2DM 进行分组研究,发现T2DM 发展过程中,先是体重的增加伴RMR 增加,如果控制不佳,随着病情进展,体重下降,RMR 也随之降低。然而关于RMR 降低的文献数量较少,这可能与药物治疗影响RMR 相关[7,12],也与缺少纵向、长期的观察相关。

影响RMR 变化的因素(器官组织水平)人体的体重可以分为FFM 和FM 两部分。FFM 即体重减去脂肪组织重量,是影响T2DM 患者RMR 最主要因素[5,9,13]。我们发现从NGT 到IGT,再发展为T2DM 的过程中,FFM 是增加的,与RMR 正相关[6],而血糖控制不佳,病情进展,体重不断下降,FFM 也不断减少,RMR 也随之降低[11]。

FFM 组成成分可以分为由脑组成的神经系统、骨骼肌肉系统、代谢系统(包括肝、心、肾、肠等)[14],其中影响RMR 最主要的是脑、骨骼肌和肝脏[15]。因脑组织重量及代谢在成人中变化非常小[14],且尚无研究说明T2DM 患者中脑组织与RMR 的变化关系,我们主要从骨骼肌和肝脏进行探讨,这也是和T2DM 密切相关的两个器官。

在肥胖患者中,FM 增加最多,虽然骨骼肌的增加质量比FM 要少,而骨骼肌的质量特异性代谢率Ki(13 kcal·kg-1·d-1)是脂肪组织(4.5 kcal·kg-1·d-1)的近3 倍,故两者对RMR 增加的贡献近似[14]。而T2DM 中存在胰岛素抵抗会导致自噬、肌肉蛋白降解(即通过泛素-蛋白酶体蛋白水解途径)和线粒体功能障碍,这些都会造成肌肉质量和/或功能的降低,且这又会导致葡萄糖转运的表面积减少和胰岛素抵抗的潜在恶化,此外,再加上线粒体功能障碍对胰岛素抵抗进一步恶化,如果病情得不到良好的控制,肌肉的质量会不断下降[16]。

肥胖患者中除了FM 和骨骼肌,质量增加最多的是肝脏,而肝脏是人体代谢最旺盛、产热最多的器官,故肝脏的Ki(200 kcal·kg-1·d-1)要远高于前两者,对RMR 的增加也起到主要作用[14]。而肥胖的T2DM 患者常伴有肝脏脂肪浸润,且浸润程度与空腹胰岛素水平强相关,在T2DM 的进展中,肝脏中的线粒体数目虽然是增加的,但是线粒体最大呼吸率先增加后减少,ATP 的生成率和转换率也在不断下降,肝脏的代谢从代偿慢慢变成失代偿[17]。

FM 的Ki 值较小,在正常人中,FM 对RMR 的贡献较小,但是在肥胖人群中,FM 大幅度增加,故对RMR 的影响较大[14]。肥胖的T2DM 患者中,由于代谢紊乱,脂肪的增加不仅体现在皮下脂肪,还表现在异位脂肪堆积,包括在骨骼肌、肝脏、肾脏等,这些都对代谢造成了影响,其中对肝脏影响最大[17]。然而随着T2DM 的进展,如果病情得不到良好的控制,葡萄糖利用的能力越来越差,脂肪不断被燃烧,FM 也会逐渐减少[11]。

影响RMR 变化的因素(细胞水平)RMR 是通过间接测量法检测耗氧来计算的,而绝大部分氧气(约90%)都在线粒体中被消耗,大部分用于氧化磷酸化产生ATP,这一过程是完全耦合的,另一部分则通过质子泄露,产生热量;生成的ATP 大约三分之一用于三大生物合成,另外三分之一的ATP 在涉及膜ATP 酶的反应中消耗,而这些过程都受到激素的调节,其中一些激素直接影响产热[15]。

三种生物合成途径包括蛋白质合成、糖异生和尿素合成[15],其中蛋白质合成和尿素合成涉及蛋白质代谢,糖异生涉及糖脂代谢。

蛋白质代谢胰岛素具有促进蛋白质合成、抑制蛋白质分解的作用,在T2DM 患者中存在着胰岛素抵抗,所以胰岛素抑制蛋白质分解的作用减弱,因此可以观察到T2DM 患者全身的蛋白质分解率是增加的,尤其是在骨骼肌中[18],胰岛素抵抗使肌肉摄入葡萄糖减少,能量不足,AMP/ATP 比值升高, AMPK 活性增强,mTOR 通路被抑制,自噬增强,肌肉蛋白降解增强;还会导致胰岛素或IGF-1 信号传导受到抑制,使磷脂酰肌醇3 激酶/Akt 通路下调,蛋白质合成减少以及FOXO1 磷酸化,而磷酸化的FOXO1 通过增加泛素-蛋白酶体蛋白水解途径的激活,刺激E3 酶atrogin-1 的表达又有助于肌肉蛋白降解[16]。然而,在全身范围内还可以观察到蛋白质合成的增加,但是不及蛋白质分解的多[18],这种蛋白质合成分解的周转增加导致了对ATP 需求的增加,从而增加了对能量代谢的需求。

糖异生Piaggi 等[19]在一项纵向实验中发现,在从NGT 转化为IGT 再到T2DM 的过程中,RMR与空腹血糖(fasting blood glucose,FBG)正相关,且FBG 是独立影响RMR 的因素,其与糖异生增加而内源性葡萄糖产生增加有关。当机体产生胰岛素抵抗,不能很好地摄入利用外源性的葡萄糖时,糖异生产生的内源性葡萄糖就成了主要供能来源。糖异生的底物为脂肪动员产物甘油、蛋白质分解产物氨基酸还有乳酸、丙酮酸等;以丙酮酸为例,丙酮酸糖异生过程是糖酵解的逆反应,但是糖酵解中有三步反应是不可逆反应,在糖异生时必须绕过这三步反应,代价是消耗更多的ATP,所以说糖异生是一个耗能的过程[20]。临床观察到T2DM 患者中的肝糖生成率及脂质氧化率高于正常人,并且与BMR的增加正相关[4,7],这证实了糖尿病患者中,糖异生也是影响RMR 的重要因素之一[20-21]。

ATP 酶影响RMR 最主要的ATP 酶包括Na+/K+-ATP 酶、Ca2+-ATP 酶和肌球蛋白ATP酶[15]。Na+/K+-ATP 酶是ATP 依赖的膜结合酶,主要调节阳离子跨膜梯度,用于维持细胞基本功能,它的活性在链脲佐菌素诱导的糖尿病动物的许多组织中降低,例如红细胞、脑、心、骨骼肌等,并且与C 肽分泌呈正相关,可能与C 肽促进Ca2+内流,增加钙依赖的PKC-α、MAPK 活性等有关[22]。Ca2+-ATP酶包括肌质网膜钙ATP 酶(sarco/endoplasmic reticulum ATPase,SERCA)及质膜钙ATP 酶(plasma membrane calcium ATPase,PMCA),T2DM 患者体内高糖环境通过多元醇途径的激活使活性氧自由基(reactive oxygen species,ROS)生成增加,ROS 可以通过氧化半胱氨酸硫醇,干扰ATP 结合位点,抑制ATP 水解从而抑制SERCA 活性;此外,糖基化也可导致Ca2+-ATP 酶功能障碍[23]。肌球蛋白是肌肉收缩的物质基础,具有ATP 酶活性,在糖尿病小鼠的心脏[24]中发现了其活性的降低,可能与其糖基化修饰和重链的碳基化有关。

质子泄漏质子泄漏可以发生在脑、骨骼肌、肝脏、肾脏等,最主要是在肝脏和骨骼肌;在正常人群中,质子泄漏约消耗20%~30%线粒体氧耗,即占人体基础代谢的20%~30%[15]。而在质子泄漏起最主要作用的是解偶联蛋白(uncoupling proteins,UCPs),UCPs 通过降低线粒体膜间与基质间的质子浓度梯度差,减少ATP 的合成,将能量以热能的形式散发出去,从而增加能量代谢率,其中UCP3基因可能是基础代谢方面最重要的基因[25]。游离脂肪酸(free fatty acid,FFA)是糖异生重要产物,在T2DM 患者中可以观察到FFA 显著提高[26]。回归分析中,FFA 与RMR 正相关[6],而FFA 可以刺激线粒体UCP3 表达,例如在骨骼肌[27]和心脏[28]中。肥胖和胰岛素抵抗都会导致体内ROS 的增加[29],UCP3可以防止ROS 的形成[30],这种自身保护机制可能也会刺激线粒体UCP3的表达。此外,甲状腺激素也对质子泄漏有重要调节作用[31]。

激素、神经——胰高血糖素高胰高血糖素血症是T2DM 发展过程中重要的病理状态。糖尿病患者中,肝脏发生胰岛素抵抗,导致对肝脏中糖异生抑制的作用减弱[32],而胰岛的胰岛素抵抗,会导致对胰岛α 细胞刺激分泌胰高血糖素的抑制作用减弱;再加上长期高血糖状态,大脑感知葡萄糖水平能力受损,从而对胰高血糖素的抑制作用也减弱[33],胰高血糖素在T2DM 患者中可显著增加。而胰高血糖素是促进糖异生重要的激素,可通过糖异生来影响RMR,因此可观察到RMR 和空腹胰高血糖素水平之间存在显著关系[34]。

激素、神经——胰岛素胰岛素抵抗是T2DM最重要的病理机制,T2DM 早期,胰岛素抵抗时期,胰岛素代偿性增加,可以观察到血浆中胰岛素水平的升高,而实验表明,RMR 与空腹胰岛素浓度呈正相关[6]。正常人中,高胰岛素血症可以促进胰岛素敏感组织骨骼肌中交感神经活性增加80%,RMR增加10%[35],这可能解释了胰岛素增加RMR 的作用机制。而在使用胰岛素治疗时体重增加,但可观察到RMR 的降低[4,12,36],可能是因为减少了高耗能过程例如糖异生[4]。随着T2DM 的发展,代偿性内源性胰岛素分泌达极限,胰岛β 细胞有不可逆的损伤,胰岛素分泌障碍,空腹胰岛素水平下降,其是否会对RMR 造成影响,尚未见具体研究报道。

激素、神经——甲状腺激素甲状腺激素是全身代谢和能量消耗的关键调节剂。糖代谢异常最终会导致甲状腺功能紊乱。研究显示[37-39],T2DM患 者 的 游 离 三 碘 甲 状 腺 原 氨 酸(free triiodothyronine,FT3)水平降低,且与糖尿病病程和血糖控制程度相关。临床上发现T2DM 患者的甲状腺抗体包括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thyroid peroxidase antibody,TPOAb)和甲状腺球蛋白抗体(thyroglobulin antibodies,TGAb)有升高的现象[39-40],而过高的抗体对自身组织的攻击,导致甲状腺滤泡损伤,进而引起激素正常分泌节律,且糖尿病病程越长,甲状腺抗体水平越高[39]。而T3 对BMR 有着显著的影响,其作用于细胞核,影响参与调节细胞代谢和线粒体功能的基因在线粒体的表达,还能够上调骨骼肌中的UCP3 的mRNA 水平[31],使质子泄漏增加,增加产热从而增加能量消耗。

激素、神经——交感神经T2DM 常伴随脂质代谢紊乱,脂肪组织会释放大量能够刺激交感神经系统(sympathetic nervous system,SNS)的脂肪因子、细胞因子和生物活性介质[41],进而增加SNS 活性从而影响RMR。Welle 等[42]观察到,在正常人注射葡萄糖时,空腹血糖升高的同时伴去甲肾上激素和RMR 的增加。此外,胰岛素[35]、胰高血糖素[34]都对SNS 有刺激作用。T2DM 后期会发生自主神经病变,包括交感神经病变[43],也可能会出现肾上腺素受体下调和/或敏感性降低[44],两者都能导致交感神经反应性降低,此时对SNS 的刺激是否还会造成RMR 的增加,仍有待进一步研究。

线粒体损伤因大部分氧耗都发生在线粒体,故线粒体本身对RMR 有重要影响。T2DM 的发展是伴随着线粒体不断受损的过程,糖异生、脂质氧化率的增加,高糖、高胰岛素、高脂的环境下,都会增加氧化应激,不断产生ROS[29];高血糖症和高脂血症也会刺激细胞培养中的线粒体分裂过程,导致线粒体网络破碎,从而阻碍融合-裂变动力学[45],这些均导致线粒体代谢障碍。初期会有细胞自身保护机制解偶联来控制线粒体ROS 产生[46],以及线粒体其他的自身调节机制来对抗损伤。到了后期失代偿,线粒体代谢障碍,线粒体氧化损伤不断增加,融合和裂变的循环也不断受到干扰,质量控制越来越不严格,线粒体产生ATP 的能力也越来越弱[47],RMR 也相应下降。故在T2DM 早期,肝脏[48]和骨骼肌[49]中的线粒体会发生代偿性改变,包括数目增加、体型增大,以来适应增加的氧耗,但是在后期均出现代偿能力的减弱,线粒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包括线粒体容量的减少、形态学扰动到基因和蛋白质表达的变化等[50]。此外,在心脏[50]、肾脏[51]、视网膜[52]等全身各个部分都可以观察到线粒体功能障碍,这些也都和T2DM 相关重要并发症如心衰、糖尿病肾病、视网膜病变等密切相关。

其他因素不同种族间RMR 有差异,白种人要比黑种人高[53],但是不同种族的糖尿病患者的RMR 普遍比正常人高,例如在皮马印第安人[5]、黑种人[53]、白种人[9]、日本人[54]中。性别和年龄方面,一般是男性[53]、年龄小者具有更高的RMR。然而也有试验发现糖尿病患者中,年龄并不是RMR 的独立决定因素[9],性别与RMR 无关[54],这说明性别和年龄不是影响T2DM 患者RMR 变化的主要原因。

结语综上所述,影响RMR 的主要因素在器官组织水平包括FFM、FM,在细胞水平则包括其蛋白质代谢、糖异生、质子泄露、激素神经、线粒体等,其中起最主要作用的是FFM。这些因素中有的对RMR 起增加效果,有的则是降低效果,同时我们发现在T2DM 的发展过程中,这些影响因素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譬如FFM、FM、胰岛素等,都有先增加后减少的趋势,还有线粒体也呈一种功能先代偿性增加后失代偿的表现。因此我们可以观察到,虽然总体上T2DM 患者RMR 是增加的,但是如果病情控制不佳,后期RMR 增加的程度是不断减少的。

临床上治疗T2DM 的典型药物是胰岛素和二甲双胍,一个通过增加胰岛素,一个抑制肝糖输出和改善胰岛素抵抗,都可以在不同程度上降低增高的RMR[12],但是后期部分患者的血糖控制仍不理想及出现各种并发症,而这是否与T2DM 患者后期RMR 增加趋势减少有关,值得更多深入研究。

通过以上对RMR 影响因素的总结,我们发现其对RMR 的影响也是最终通过线粒体来实现的。而近年来,关于糖尿病中线粒体的研究也越来越多,线粒体功能损伤的概念在内分泌疾病中越来越受重视[55],针对线粒体功能的治疗也成了糖尿病潜在的治疗方法[17]。现如今,临床研发出了新型治疗糖尿病的药物imeglimin[56],它的潜在机制涉及靶向线粒体生物能量和改善线粒体功能,通过靶向胰腺、肌肉和肝脏中的线粒体改善胰岛β 细胞功能等,临床试验也证明了其有效性[57],而RMR 也许会对线粒体靶向药物的使用时机和疗效评价提供帮助。

作者贡献声明陈丹丹,邓晓红 资料收集,综述构思与撰写。黄建华 综述构思与修订。

利益冲突声明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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