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昌威,黄财顺,陆璐璐,王乾蕾（广东省中山市食品药品检验所,广东 中山 528437）

电子烟是一种模仿卷烟的电子产品，可将液体形态的雾化物（烟油）形成气溶胶，供人吸食。雾化物储存于烟弹中，其主要成分包括雾化剂、烟碱及烟草提取物、添加剂[1]。据报道[2]，2020年中国电子烟用户的全民渗透率已超过1%，销售额突破200亿大关。但在电子烟行业高速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各种问题与乱象。国家禁毒办发布的报告[3]指出：近年来，含依托咪酯、美托咪酯的烟油和烟粉正在社会上出现，使电子烟成为了一种新型“涉毒工具”，对社会稳定与公众健康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近段时间，我单位收到来自本辖区内的多批涉案电子烟烟油及烟粉的执法检验委托，其中多批涉嫌违法添加。

依托咪酯为咪唑类静脉药，临床用于麻醉诱导、维持以及危重患者的镇静[4]；而美托咪酯则为依托咪酯的类似物，作用类似，多用作兽药[5-7]。不法分子将以上成分违法掺入电子烟中，其中以依托咪酯的违法添加最为常见，吸食后可产生“快感”，长期吸食还会对神经、肝脏、肌肉等功能产生不良影响[4,8]。

电子烟中依托咪酯的含量测定暂无相应的标准及方法，目前参考《中国药典》（2020年版）中依托咪酯注射液含量测定项下方法（紫外分光光度法）来进行含量分析。研究时发现，电子烟中成分复杂且未知，部分成分在依托咪酯检测波长附近同样存在较强的紫外吸收，故紫外法专属性不强，影响定量结果。鉴于当前依托咪酯滥用的严峻形势，以及当前分析方法的局限性，本文将建立更加可靠、准确的方法对电子烟中的依托咪酯进行含量测定，以协助相关部门打击违法犯罪行为，净化社会环境。

1 材料

1.1 仪器 Waters 2695e高效液相色谱仪，配置二极管阵列检测器（美国Waters公司）；XS205电子分析天平（梅特勒托利多仪器有限公司）。

1.2 材料 涉案电子烟烟油、烟粉均来自本辖区内相关部门缴获的涉案物品；依托咪酯对照品（批号：101132-201902，含量：99.8%）购自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甲醇（美国Honeywell公司）为色谱纯；水为超纯水（本实验室纯水机制备）。

2 方法与结果

2.1 色谱条件 资生堂CAPCELL PAK C18色谱柱（5μm，4.6mm×250mm）；流动相：甲醇∶水（60∶40）；体积流量为1.0ml/min；检测波长为241nm，柱温为50℃；进样量为5μl。

2.2 对照品溶液的制备 精密称取依托咪酯对照品适量，加流动相溶解并稀释制成每1ml含依托咪酯0.1mg的溶液，即得。

2.3 供试品溶液的制备

2.3.1 烟油供试品溶液的制备 精密称取烟油100mg，置于100ml量瓶中，加入适量流动相，振摇使溶解，流动相稀释至刻度，即得。

2.3.2 烟粉供试品溶液的制备 精密称取烟粉10mg，置于100ml量瓶中，加入适量流动相，振摇使溶解，流动相稀释至刻度，即得。

2.4 专属性试验 精密吸取对照品、供试品、空白溶液各5μl，按“2.1”项色谱条件下进行进样测定，色谱图中主峰为依托咪酯，见图1；经二极管阵列检测器扫描可知，对照品与供试品溶液主峰的紫外吸收光谱图一致，见图2。

图1 对照品、供试品HPLC色谱图。A.依托咪酯对照品；B.供试品；C.空白

图2 对照品、供试品主峰光谱图。A.依托咪酯对照品；B.供试品

2.5 方法学考察

2.5.1 线性关系考察 精密吸取浓度分别为5.050、25.25、50.50、101.0、151.5、202.0μg/ml的依托咪酯对照品溶液各5μl，按“2.1”项色谱条件下进行进样测定，以质量浓度（X）为横坐标，以对照品峰面积值（Y）为纵坐标，绘制标准曲线，进行线性回归，得回归方程为Y=13378X-11470，r=0.9998，表明依托咪酯在线性范围5.050-202.0μg/ml内线性关系良好。

2.5.2 精密度试验 精密吸取供试品溶液5μl，按“2.1”项色谱条件下连续进样测定6次，测得依托咪酯峰面积值RSD为0.07%，表明仪器精密度良好。

2.5.3 重复性试验 精密称取样品6份，按“2.3”项下方法平行制备供试品溶液，并在“2.1”项色谱条件下进行进样测定，测得依托咪酯含量RSD为0.38%，表明该方法重复性良好。

2.5.4 稳定性试验 精密吸取供试品溶液5μl，分别于0、4、8、12、24小时在“2.1”项色谱条件下进行进样测定，测得依托咪酯峰面积值RSD为0.20%，表明供试品溶液在24小时内稳定性良好。

2.5.5 加样回收率试验 精密称取含量已知（10.67%，w/w）的电子烟烟油样品50mg，继续精密加入依托咪酯对照品溶液（1.097mg/ml）5ml，按“2.3”项下方法平行制备供试品溶液，并在“2.1”项色谱条件下进行进样测定，结果见表1。

表1 依托咪酯加样回收率结果(n=6)

2.6 样品含量测定 分别取烟油及烟粉样品各3批，按“2.3”项下方法制备供试品溶液，在“2.1”项色谱条件下进行进样测定，计算含量，结果见表2。

表2 依托咪酯含量测定结果

3 讨论

3.1 含量测定方法的考察 目前，电子烟的含量分析参考《中国药典》（2020年版）中依托咪酯注射剂含量测定项下的紫外法，但研究发现，应用该方法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由于部分电子烟中成分相对复杂（包括烟草提取物、各类改善口感、香味的添加剂，以及不法分子私自添加的其他未知成分等），其中一些成分在依托咪酯检测波长241nm附近处同样会产生紫外吸收，使样品最大吸收波长产生了较大偏移（见图3），干扰含量测定结果，甚至部分不含依托咪酯的样品（经HPLC确认不含目标成分）中，在检测波长下仍会出现一定的紫外吸收（见图4），导致“假阳性”的错误结论。后查阅文献时可知，《美国药典》中依托咪酯原料药及其注射剂均使用了HPLC法进行含量测定；同时也有科研工作者应用HPLC法对依托咪酯进行含量测定，该法可有效分离复杂成分，专属性强，准确度高[9-12]，故HPLC法测定电子烟中依托咪酯含量具有可行性。

图3 紫外吸收光谱图。A.依托咪酯对照品；B.供试品

图4 紫外吸收光谱图。A.依托咪酯对照品；B.供试品

3.2 色谱条件的选择 本文的液相色谱条件参考了《中国药典》（2020年版）中依托咪酯有关物质项下的相关内容，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考察优化。本实验分别考察了流动相中水相的乙酸铵浓度（0%、0.062%与0.1%乙酸铵）、柱温（25℃、35℃、50℃）及检测波长。结果发现：不同浓度乙酸铵对依托咪酯峰形无明显影响（峰塔板数及不对称因子无明显差别），故选择甲醇-水作为流动相；不同柱温对峰形和出峰时间影响较大，故选择更优的50℃作为柱温；经液相色谱仪的二极管阵列检测器扫描可知，241nm附近是依托咪酯最大吸收波长，故选择241nm作为检测波长。

3.3 电子烟中的依托咪酯含量 实验室对百余批的涉案电子烟烟油与烟粉进行了分析，发现烟油中依托咪酯的含量范围主要在1%-25%（w/w），其中含约10%和20%依托咪酯的较为常见。烟粉中依托咪酯的含量范围主要在80%-100%（w/w）左右，其中含量近100%的较为常见。此外，除烟粉及烟油等常规涉案样品外，实验室还对非常规涉案物品类型（如吸食完的烟弹，储存过烟油及烟粉的塑料瓶、塑料袋，注射器等）进行了含量分析，该检验方法同样适用，可检出依托咪酯残留的含量。目前，就本实验室所检验过的全部涉案物品中，暂未发现美托咪酯的违法添加行为。

3.4 烟油与烟粉的性状 烟油一般呈无色澄清或黄色澄清的黏稠油状物，部分样品中会有固体析出，推测为不法分子掺入过多依托咪酯导致；烟粉一般呈白色或类白色的颗粒或块状物。在检验过程中发现不同批次涉案电子烟烟油的颜色深浅、黏稠度不一，经实验确认，该样品性状与依托咪酯添加量无关，推测与烟油中雾化剂及添加剂种类、烟草提取物等有关。

3.5 依托咪酯的鉴别 目前，实验室主要通过比对HPLC保留时间和紫外光谱特征吸收对依托咪酯进行鉴别。为了提高目标物的定性鉴别能力，下一步将使用液质联用（LCMS）技术对依托咪酯的鉴别方法进行研究。LC-MS同时兼具了液相色谱的高分离能力和质谱的强鉴别能力，是药物检验检测领域的强有力工具[13]，已有科研工作者使用LC-MS对复杂混合物中的依托咪酯进行检验检测，该方法简单快速、灵敏度高[14-15]，可应用于涉案电子烟及相关物品中依托咪酯的鉴别分析。

4 结论

本实验建立高效液相色谱法测定电子烟（烟油与烟粉）中依托咪酯的含量，其准确快速、专属性强，可为今后涉案电子烟及其相关物品的含量分析工作提供一定的依据与参考，并有利于相关部门净化烟草市场，打击相关违法犯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