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

摘要：数字时代的字体设计已经不再是传统的平面化、静止化的视觉领域元素堆积，百花齐放的各类字体也如雨后春笋般呈现出来，而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在当下数字信息化大环境中却显得迥然不同。其凭借设计元素多元化、设计方法实验化、设计呈现空间化、设计体验交互化的特有特征，充满了真实、细腻、趣味、自然气息的艺术特质，使得这种字体设计形式在当下数字时代中显得较为“个性”。本文以国内外经典的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优秀案例为研究对象，主要研究数字时代下游离于数字手法之外的实验字体的表现特征的具体体现，通过案例分析法、比较研究法、归纳总结法等研究方法进行综合论述，总结出实验字体的表现特征和艺术特质。本文的创新点在于对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表现特征领域的研究，国内外对此领域的研究多以分析作品为主，缺乏具体理论的总结。希望本文有关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的结论可为当下字体设计实践提供一定的参考依据，以此引发设计师对当下字体设计方法的更多可能性探索和思考。

关键词：实验字体 多元 实验 空间 交互

随着数字信息化的飞速发展，高速增长的电子屏幕数量改变了人们接受信息的媒介——由传统纸媒转向了互联网数字时代。文字作为一种可见的视觉符号，适应时代的字体设计方法显得尤为重要。互联网数字媒体在视觉领域对文字进行的多方位的尝试和体验，使得字体设计也有了新的面貌。数字时代的字体设计已经不再是传统的平面化、静止化的视觉领域元素堆积，百花齐放的各类字体也如雨后春笋般呈现出来，而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在当下数字信息化大环境中却显得迥然不同的。其凭借设计元素多元化、设计方法实验化、设计呈现空间化、设计体验交互化的特有特征，充满了真实、细腻、趣味、自然气息的艺术特质，使得这种字体设计形式在当下数字时代中显得较为“个性”。

一、实验字体的概念

所谓实验字体设计， 英文名称为“ExperimentalFont”，是设计师探索的一种新颖的概念性字体设计，以全新的设计理念为基点，打破了既有的传统二维空间的设计形式，采用多元的设计素材对字体进行游戏性实验性的创意呈现，以此揭示设计师对当今生活的一种关怀、改造、宣传或者提示。荷兰的字体设计师耶罗恩·克里拉尔斯（Jeroen Krielaars，Animography）认为： 实验性字体设计是设计师运用的一种更具艺术性、趣味性、实验性的方式去探索字体设计新边界的一种解决策略。这种实验字体的设计形式，虽然以文字设计为对象，但无疑是反阅读的、与现实生活中常见的字体形态迥然不同的，跳脱既定规则的一种炫酷的设计，更是实验字体艺术家对生活的一种表达艺术。

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设计就是采用非电脑软件、数字媒体等互联网现代化的设计手法，设计师在当下数字时代采用传统的手工设计手法来进行的实验字体设计。

二、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的特征

与传统字体设计相比，非数字手法的实验性字体设计打破了印刷文字的易读性与统一性，这些字体饱含了设计师细腻而又充沛的情感，具有多元、实验、空间、交互的设计特征。

（一）设计元素多元化

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设计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材料，其所涉猎的元素应有尽有，几乎可以用我们所知的所有具象或抽象的事物都可以进行字体设计的呈现，如废弃品、食物、纸张、衣服、土、建筑物、植物、零件、木材、水、交通工具、光、电、物品等等事物，都可以作为字体的设计元素进行实验字体创作与设计。

如图1 中设计师娜查坡·苏宛那苏特（Nachapo Suwannasut）为暹罗中心设计的圣诞节新年装饰《YEAH！》，采用了色彩斑斓的饮用吸管做了一个巨大的YEAH！字悬挂在购物中心，犹如一个庞大的文字积木，向观者揭示出任何事物都有第二次生命并且可以被重复利用的真谛，整个实验字体呈现出满满的绿色感、现代感、时尚感的设计效果，为购物中心增添了不一样的光彩。图2 是设计师博尔哈·马丁内斯（Borja__ Martinez）为巴塞罗那建筑与施工工作室设计的度量集系列实验字体，设计师巧妙地把木工定位折叠尺的元素进行了大写字母的笔画再设计，很好的体现出了建筑施工工作室的工作属性与特质，给观者耳目一新的体验。图3 是设计师塞德里克·劳伦蒂（Cedric Laurenti）采用汽车部件作为元素为美国在线汽车博客服务公司创建的实验字体，设计师把很多的二手车零部件拼成“SYER”四个字母，非常巧妙的把汽车服务公司的经营内容融合在了字体设计中，对品牌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图4 是深圳锐奥品牌设计机构管普查设计的《活》，设计师采用鹅卵石来设计“活”字，来表达当代年轻人悠然自得、困惑漂泊或坚持个性的一种生活状态。

（二）设计方法实验化

实验字体设计师采用轻松惬意的游戏方式，充满趣味的实验手法对设计元素进行精心的“加工”，会呈现出既熟悉又极具创意的字体视觉效果。

如图5 是斯诺匹克办公室进行的实验性字体作品，设计师通过手工采用激光切割后的建筑用装饰板作为字体设计的材料，字母的高度却决于该字母的使用频率，然后层层叠叠、高低不同的装饰板完美的堆砌在一起，犹如地形一样高低起伏连绵不绝，把语言字体进行了可视化的景观实验设计。图6 是设计师安娜·戈麦斯（Ana Gomez）名为“共生”的实验字体设计，通过改变植物的自然生长角度的实验手法，使粗糙树枝和精致刺绣的元素结合，自然粗犷的有机形状激起了该组实验字体内在静谧的韵味，在共生的关系中发挥着各自的特点，表现了一种自然生长的状态，营造出一种对比和谐的美感。图（7-8）是西班牙設计师罗·塞托（Lo Siento）为日本《+81》杂志封面的图片，主题是“下一个创意”，他把带有颜料的水通过注射器注射到塑料泡沫中，一个个规则排列的小点形成了极具创意的字体效果。他还利用颜料在提前制作好粘胶字体上涂涂洒洒图（9-10），须臾后，一幅色彩斑斓的实验字体就成型了，罗·塞托的实验字体设计充满了趣味性、随机性与实验性，这些字体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图11 是国内字体设计师张小五的作品《生活就是油盐酱醋糖》，设计师用油盐酱醋糖几种调味料当成创作字体的元素，手动用调味料做成了文字，精美又巧妙的隐喻了生活平凡又质朴的真谛！

（三）设计呈现空间化

空间化就是设计师通过对字体笔画的巧妙设计，将画面形式表现为2.5 维、3 维甚至4 维的立体设计效果。实验字体设计师突破二维空间的限制，利用遮前掩后、大小对比、改变透视、增加字体厚度、利用光影等设计手法使得字体形成的类似显示空间的一种审美感受，实验字体设计立体空间化的呈现，能较大程度上吸引观者的注意力，丰富的块面立体空间效果也会使得实验字体更具觀赏性，感官体验更为全面和丰富，还可以让实验字体主次更加分明，更加快捷有效的传递信息。

如图12 是设计师娜查坡·苏宛那苏特（Nachapo Suwannasut）为暹罗中心设计字体圣诞树，这棵2.5 米高的字体圣诞树全部采用镂空的金属板制成，一圈圈的旋转使得镂空的字体设计元素之间前后遮挡，交代空间关系，从而产生了空间层次感。如图13-14 杰拉德·米罗设计的4D 字母，在空间中以正交的形式将两种相同的字符图形相互结合而成的，观众在同一空间里可以采用至少两个角度或者四周移动去观看这组实验字体作品，像这种通过给字体元素添加厚度，从二维到三维到四维的设计手法，增强字体的立体感，从而提升了字体不一样的空间体验感。如图15 设计师京介西田的实验字体作品《静物也有生机》，设计师采用成千上万上纸张通过切割、折叠、黏贴制作成了真人大小的字母，再将这些字母拼成概念性的语句，在灯光的照耀下，斑驳的光影使得这组实验字体呈现出高高低低的样貌，极具空间层次感。

（四）设计体验交互化

交互，顾名思义，就是沟通交流，发生一定的互动关系，原研哉在《设计中的设计》中所述：设计源于社会，并充满了感染力，因为其过程所创造的启发，是基于人类在普遍价值和精神上的共鸣。确实如此，实验字体具有明显的交互性特征，可以通过艺术化、创意化的表达形式准确地传达设计师所表达的价值和精神，并且让观者在阅读的同时能够积极主动参与进来，产生设计的互动，参与其中，体验一种双向的视觉体验。

如图16 所示的《凸版字体》是由设计师宇琼·帕克和卡斯柏·拉姆作为创意总监完成的，这个项目是通过黏贴黑色的胶带来揭示字母在英语中使用的频率，字的“高度”取决于字母在英语中使用的频率，使用频率越高，那么字体的韵律起伏越大，反之越小。观众也可以根据自己理解和意愿亲自上手进行调节这些黑色的胶带的幅度，使得这些字体可以呈现出不一样的高度和深度，从而形成不同的频率，这种新颖的交互体验形式能够使得观众充分参与到这组实验字体设计中，为观众带来不一样的交互体验。

三、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的艺术特质

整个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的设计往往更加注重独特与创新，设计师用鲜明的设计想法，增加了字体的艺术感染力。注重其视觉趣味性和赋予观众的情感象征意义，明显的个性、真实、自然、趣味气息的艺术特质是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明显的特质。

（一）个性的设计思想

实验字体从设计理念的构思到视觉效果的最终呈现都是从多元化的角度出发的。它和现代主义设计中清晰、明确、理性的设计手法完全不同， 而是以高度的个性化、直觉化的设计思想体系为设计前提进行设计呈现的。实验字体是设计师来表达自己个性感触的独特方式，这种艺术特质打破常规，可以给观众带来更多新鲜解读。

设计师Alex Trochut 为积家腕表设计的实验字体（ 图17），从Reverso 诞生的黄金年代获得了个性化的灵感，把洋溢着时代精神的装饰艺术，浓缩在26 个字母的精妙设计中，每处实验字体的设计细节，都与Reverso 翻转腕表相得益彰，呈现出全新装饰实验艺术字体。

（二）真实的设计成品

实验字体是设计师亲手制作出来的，可以真实呈现在观众面前的，观众可以用手可以触摸到的，这和当下数字时代利用设计软件制作出的创意字体是完全不同的，实验字体的每个设计细节都带着设计师的真实温度。实验字体设计成品可以是展示品、生活用品、装饰品，甚至是艺术品，这种真实的特质赋予了实验字体对更多的可能性。

（三）自然的设计过程

设计师Bj.rn Karmann（图17）探索出了一种大自然赋予我们的字体——Occlusion Grotesque 字体，这种字体是一种刻在树皮上的实验性字体，设计师在树上刻出字体，随着树的生长，字母会变形并呈现出新的设计变化，设计师记录下每年的字体样式变化，就呈现出了这么一组充满自然气息的实验字体。

（四）趣味的情感色彩

设计师的观念和想法融入了实验字体中，使得实验字体拥有了一定的情感表达，趣味性的设计使得实验字体性让人回味无穷，被字体展示的视觉效果和情感魅力所感动。实验字体的色彩有别于传统的手绘色彩和互联网时代的设计软件呈现的色彩，实验性字体的色彩极具趣味性，丰富细腻的色彩是字体与观众之间的情绪介质。设计素材、设计理念、设计方法的不同，空间、形态、材料、地域、民族等因素决定了实验性字体的色彩不同。真实的实验字体色彩极具材质性、自然性、象征性、文化性和情感性。

四、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的不足

实验字体也有着一定的不足与遗憾。如实验字体的易读性较差。实验字体为了追求创意或者个性化的表现，呈现的视觉效果一般较为新奇，这也决定了其易读性较差。有些字体有可能不能被观众快速的识别，从而影响阅读速度。实验字体的完成周期较长。实验字体设计可以说是一场没有标准流程的设计实践，设计师一般会经过长时间准备并亲自参与创作完成。首先是设计师提出猜想，然后多方位的去尝试去呈现，有些复杂的或者尺寸较大的实验字体有时会耗费大量的时间成本去完成，所以实验字体完成的过程无疑是需要消耗很多时间的。

五、结语

数字时代百花齐放的各类字体充斥在我们的世界中，快节奏的信息更替，使得观众的审美疲劳期越来越短，对字体设计的美和潮流的追求也日益多样化。字体设计也开始逐渐从功能性、易识性、易读性转而走向艺术性、审美性、创新性。

虽然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在当下数字信息化大环境中，该字体设计以一种创新的、真正打动人心的字体设计形式，以创新的思想观念和主体表达，挑战了其他传统的字体设计形式，与观众产生了共鸣，给观众带去了惊喜，并引导观众对所看到的字体产生无限的深层次解读。该字体也凭借其设计元素多元化、设计方法实验化、设计呈现空间化、设计体验交互化的典型特征，充满了真实、细腻、趣味、自然气息的艺术特质，使得这种字体设计形式有着独特的一面，其深层次的内核更是对社会的感知与认识。正如著名艺术家徐冰在《谈现代艺术》中说到的一样：好的艺术的真正核心是来自于艺术家和社会之间关系处理的一个技术性问题，事实上就是艺术家对当今生活时代的一种敏感，而对研究的问题的一种关怀，从而导致对旧的或者现有的艺术方法的在方法论上的一种改造和一个提示。

希望本文有关非数字手法的实验字体的结论可为当下字体设计实践提供一定的参考依据，以此引发设计师对当下字体设计方法的更多可能性探索和思考。

参考文献：

［1］ 朱晓前.浅谈实验字体的实验精神［J］ .设计艺术，2009（3） 总第五十八期.

［2］ 张闻箫.实验性字体设计——字体设计的实验性研究［J］ .艺术科技，西安美术学院，2014（9） .

［3］ 荣树云.空间中的游戏——实验字体设计的探讨［J］ .艺术科技，山东英才学院，2013（6） .

［4］ 赵青.实验性书籍设计研究［M］ .硕士徐闻论文，南京，南京艺术学院，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