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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纵美国政治的黑金洪流

2023-05-30和静钧

领导文萃 2023年1期
关键词:金主黑金献金

和静钧

据《纽约时报》报道,现年90岁的美国亿万富翁、制造业大亨巴雷·赛义德向共和党人主持的政治团体“联邦党人学会”捐赠16.5亿美元,创下美国有史以来已知的最大一笔政治献金。

由于捐赠是通过股票转让和信托等一整套眼花缭乱的方式进行,这一笔轰动美国舆论的“黑金”还逃避了4亿多美元的政府税金。如果不是媒体曝光,美国公众对此毫无知晓。究竟还有多少这样巨额“黑金”流入政党背后不用公开的“空壳公司”,从而左右美国政治公共议程,令人“细思极恐”。

筹款能力等于政治能力?

谈起美国加州大火,印象是年年烧,山火治理是“剪不断,理还乱”,很多人不假思索怪罪于气候改变下的酷热,可人们不曾想到,“天灾”居然与竞选政治有关。有人研究发现,加州多次引发山火,其实就是输电线路陈旧,脱落掉线引起的。能源公司一边给股东输送超额利润,一边给管理层滥发奖金和高薪,一边又追着政府说涨电价不然要破产。

这家名为PG&F的电力能源公司一直是加州州长纽森及其家族背后的政治黑金金主。纽森从一个不起眼的政治人物,走到旧金山重镇的市长,再夺下美国第一大州加州州长之位,这家电力公司及员工是他背后最大的政治献金来源。

美国政治生态中,已经逐渐形成一个铁律:筹款能力等于政治能力,有没有政治前途先看筹款的多寡。担任美国众议院议长的佩洛西,年逾八十,数度担任民主党内要职,连续多届当选联邦众议员,成为传奇政治常青树,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的筹款能力。光是她一人,靠组织巨头企业“筹款派对”,每年就能为民主党筹到数亿美金。

被金钱腐蚀的政治

美国竞选政治不靠美金就转不动,每个参与竞选的人需要投放足够多的竞选广告,需要租用一定数量的办公室,需要重金聘用咨询公司及竞选专才,需要雇用大量的协助人员,需要安排有影响力的媒体出镜采访,需要巡回全国各地拉票和组织造势活动,需要制作大量的竞选宣传资料和服饰,竞选周期冗长。当竞争者纷纷强化和加码竞选活动之时,“剧场效应”就出现了,其他人不得不纷纷站起来,投入到没有上限的竞选争斗中。

那钱从哪里来?除自掏腰包之外,主要通过筹款,接受个人捐款。近年来,政治行动委员会或超级政治委员会吸金能力越发惊人,它们隐身于竞选人背后,充当政治筹款的影子渠道,金主通过超级政治委员会等空壳公司,对政治候选人未来施政产生影响。此次媒体曝光的“史上最大黑金案”,就是金主绕开个人捐款这条明线,“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重金涌入竞选组织,暗中施加政治影响。

就如在美国社会的持枪问题上,一旦美国全美步枪协会(NRA)成为美国政客的金主,这一场有关持枪的宪法讨论就会没完没了,见不到有效的行动。

政治献金法形同虚设

直到尼克松总统时期,美國终于迎来了第一部严格规范政治献金的法律。1971年通过的《联邦竞选法》,除了规定各类竞选操作规范之外,还规定了政治献金行为。按照这部法律,每名美国公民最多可以向候选人捐款1000美金,向其所属的政治团体捐款5000美元,每名美国公民每年向候选人、政党、政治团体捐款上限是25000美元。

这是一部相当于宣布政治献金合法化的法律,它的格调在于“政治献金合法,只是数额暂时要限制”的绥靖或者暧昧。这部《联邦竞选法》并未解决政治献金没有直接流入个人或个人所属政治团体,而是流入第三方所谓“超级委员会”时如何处理的问题。《联邦竞选法》之后,第三方打着“非营利”旗号的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财阀、富豪、巨头企业的政治黑金找到了流出口。

1971年的法案与其说是限制了政治献金,不如说是政治献金合法化和公开化。2002年的《联邦竞选改革法》规定,个人在初选和大选中可向每位候选人捐款的最高限额为2000美元,年度捐款总额不得超过3.75万美元。这也意味着可以对多名候选人同时捐款,金额上限提高到了数万美元的高值。

2014年,美国最高法院的一纸判决推翻了法定限额,认为合计限额的做法违反了宪法第一修正案,除了单笔捐赠容许限制之外,合计要捐多少,全由个人说了算,有钱就可以豪横。

当人们从光鲜的“一人一票”民主外衣下触摸到美国政治制度内核中无限的荆棘与黑暗之时,可能会追问:这还有治吗?

(摘自《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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