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宁 吕利明 杜宁 赵文文 张靖悦 王菲 相龙丹

(山东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5)

随着现代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如慕课(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MOOC)、小规模限制性课程(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SPOC)等一系列新型网络课程在全球蓬勃兴起，正在促使高校教学内容、模式和管理体制发生变革，在线学习已成为大学生的重要学习方式[1]。而学生参与是在线学习发生的必要条件，在线学习参与度既是检验学习效果的重要标志，也是实现在线学习由终结性评价转向形成性评价的中心环节[2]。因此，学生在线学习参与度成为教师关注的重点。在线学习参与度是指学习者利用网络学习平台、网络学习资源和交互工具对所学课程的学习投入与主动参与程度，包括参与的质量、数量和情感[3]。学业情绪是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产生与学业活动相关的各种情绪体验，包括愉悦、厌倦、沮丧、焦虑、愤怒等[4]，其对护理专业学生的学习投入和学业成就具有重要意义。Sakiz等[5]研究显示，积极的学业情绪与情感支持呈显著正相关。感知教师情感支持是学习者在学习和生活中，理解和领悟到的教师对自己的关怀、尊重、信任、帮助，主要包括反思支持、审美支持、理智支持和社交支持[6]。在线学习中的情感交互是影响学习者持续学习意愿的先决条件[7]，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具有强化学习行为的作用，当教师给予更多的情感支持时，学习者会有更高的学习参与度，并与同龄人保持更积极的社会关系[8]。研究[9]显示，感知教师支持水平高的护理专业学生，其专业知识技能掌握情况更好，更有利于树立积极、稳定的职业认同感。目前，尚未见有关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现状及其与学业情绪、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之间关系的报道。本研究拟通过对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与学业情绪、感知教师情感支持状况调查，分析三者之间的关系，并进一步探讨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之间的中介作用，为提高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提升线上教学质量提供参考。现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于2021年5月20日-6月10日，采用方便抽样法选取山东某2所医学类高校的1～3年级护理本科生为研究对象。研究对象均参与过3门及以上具有线上教学形式的课程，教学形式主要为基于SPOC的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线上学时均达到本课程学时的20%以上，学生通过线上课程资源和教师发布的学习任务进行自主学习，开展小组讨论并完成在线作业。所有学生知情同意并自愿参与本研究。Kline[10]建议路径分析时的样本量个数应为需估计参数的10～20倍，如变量间存在交互作用，应将交互项看做一个单独的变量，本研究中共有变量14项，故所需样本量为140～280例，考虑到10%的失访率，所需的样本量应为154～308例。

1.2研究工具

1.2.1一般资料问卷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包括性别、年级、年龄、选择本专业的原因等。

1.2.2大学生网络学习参与度量表 该量表由李冉[11]于2016年研制，主要用于测量大学生网络学习的参与情况，共22个条目，包括行为参与度(6个条目)、认知参与度(8个条目)和情感参与度(8个条目)3个维度。量表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从“非常不符合”～“非常符合”分别计“1分”～“5分”，总分为22～110分，学习者得分越高表示其参与程度越高，Cronbach′s α系数为0.891。

1.2.3学业情绪量表 该量表由Artino等[12]根据Pekrun等[13]研制的学业情绪问卷(achievement emotions questionnaire 2005,AEQ2005)进行改编而成，专用于测量学生线上学习时的情绪体验，国内学者王丽霞[14]于2014年进行翻译并修订。该量表共13个条目，包括愉悦(4个条目)、沮丧(4个条目)和厌倦(5个条目)3个维度，釆用Likert5点计分法，1分表示“非常不符合”，5分表示“非常符合”，各维度分别计分，分数越高表明对该情绪的体验感越明显，各维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86～0.91，目前已在大学生群体中得到应用。

1.2.4学习者感知教师情感支持量表 该量表为李红霞[15]根据在线课程的特征与教师情感支持相关理论，在现有的教师情感支持问卷的基础上进行题目筛选和改编而成，适用于测量在线学习环境下大学生感知教师情感支持状况。量表包括积极氛围(5个条目)、教师敏感性(5个条目)、关注学生观点(5个条目)和学习者满意度(3个条目)4个维度，共18个条目。采用Likert5点计分法，从“非常不同意”～“非常同意”分别表示“1分”～“5分”，总分为18～90分，分值越高，表明感知教师情感支持水平越高，各维度Cronbach′s α系数均>0.7，内部一致性良好。

1.3资料收集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遵循知情同意与自愿原则，设置规范统一的问卷指导语，发放问卷前向护理本科生解释研究目的与意义及填写问卷的注意事项。问卷统一发放，当场回收。本研究最终发放问卷404份，回收有效问卷382份，有效回收率为94.55%。

2 结果

2.1护理本科生一般情况 382名护理本科生中男生116名(30.4%)，女生266名(69.9%)；年龄18～22岁，平均(20.09±0.95)岁；大一学生112名(29.3%)，大二学生125名(32.7%)，大三学生145名(38.0%)；专业志愿选择原因方面，自主选择者223名(58.4%)，父母和他人意愿者54名(14.1%)，服从调剂者105名(27.5%)。

2.2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的得分及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相关分析结果显示：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中的愉悦维度、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得分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正相关(r=0.370和0.443,P<0.01)，厌倦、沮丧维度得分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负相关(r分别为-0.382和-0.341,P<0.01)，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得分与学业情绪中的愉悦维度得分呈正相关(r为0.716,P<0.01)，与沮丧、厌倦维度得分呈负相关(r分别为-0.635和-0.637,P<0.01)。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学业情绪及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得分及相关性分析情况，见表1。

表1 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学业情绪及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得分及相关性分析[n=382,(分，

2.3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间的中介效应 使用AMOS 21.0建立以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为自变量，学业情绪为中介变量，在线学习参与度为因变量的结构方程模型，运用极大似然法检验模型的拟合程度，并根据模型的修正指标进行修正。模型适配结果显示，各项拟合指标均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模型适配度结果较合理，说明修正后的模型成立。进一步Bootstrap法进行验证模型显示，护理本科生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对在线学习参与度的直接效应为0.150，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间存在中介效应，其中，愉悦的中介效应为0.015(0.75×0.02)，沮丧的中介效应为0.063(0.70×0.09)，厌倦的中介效应为0.058(0.73×0.08)。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的中介效应模型拟合指数，见表2。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间的中介效应模型，见图1。

表2 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的中介效应模型拟合指数

图1 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间的中介效应模型

3 讨论

3.1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现状 本研究结果显示，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的条目均分为(2.96±0.75)分，与条目赋值的中间值3分相比，处于中等水平，与杨悦[16]对理工类、师范类、农林类专业大学生的调查结果相似，表明护理本科生的在线学习参与度有待进一步增强。在各维度中，行为参与维度得分较高，说明护理本科生能够较积极参与线上学习，完成线上学习任务情况较好。可能是目前各高校较重视线上课程建设，线上资源丰富且文字、图片、视频、音频、在线测试等形式多样，学生可自主选择学习时间，并可通过平台与教师交流，容易激发学习兴趣。另一方面，线上学习成绩多纳入课程综合成绩中，因此学生重视程度较高，依从性较好。3个维度中，认知参与维度得分最低，表明护理本科生自我管理及运用认知策略、资源管理策略等认知参与情况不理想。分析其原因为学生缺乏对在线学习的深入了解，欠缺对重要信息的敏感性和分析处理能力，易被无关信息干扰[17]。此外，线上学习需要学生具备良好的学习策略和较强的自主学习能力[18]，学生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也易受到所处环境与学习设备的影响，从而导致在线学习中认知参与不足。因此，护理教育者应做好护理本科生线上学习方法与策略的指导，并可通过制定认知参与相关考核指标引导学生学习策略和能力的发展，以进一步提高护理本科生的在线学习效果。

3.2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的关系 本研究结果显示，学业情绪中的愉悦维度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正相关，沮丧、厌倦维度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负相关，与林杰等[19]的研究结果相一致。感知愉悦是吸引学生参与网络学习的最重要因素[20]，感知到更多愉悦情绪的学生在学习上往往具有更强的学习动机和主动性，能够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全身心地投入学习活动中[4]。反之，沮丧、厌倦学业情绪的学生更易产生学习倦怠，而学习倦怠者面对复杂沉重的学习任务时更易丧失学习动力和激情，进而产生退缩、逃避等消极行为，导致在线学习参与度降低。因此，培养护理本科生积极的学业情绪可有效增强其在线学习参与度。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正相关，说明感知教师情感支持水平越好，其在线学习参与度越强，与Rimm-Kaufman等[21]的研究结论相一致。教师支持是护理本科生社会支持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9]，学生感受到更多来自教师的关怀与帮助，就越能够端正学习态度并有效调控自身学习状态[5]，从而促进深度学习和学习的参与程度。这提示护理教育者应关注学生的学业情绪，并重视学生线上学习的情感支持，关注学生线上学习动态并给予及时有效的正向反馈与评价，以提高学习参与度。

3.3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之间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结果显示：护理本科生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之间具有部分中介的作用，即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可直接影响在线学习参与度，也可通过学业情绪间接影响在线学习参与度。控制价值理论认为，外部因素的波动会对学习者目前的学习状况产生促进或者阻碍作用，教师的关注和反馈会影响学习者的学业情绪[22]。因此，当护理本科生感受到足够的教师关怀与支持时，容易激发愉悦的学业情绪，增强自我效能感，从而采取积极的学习态度与学习行为，在线学习参与度较高。反之，如果不能给予学生足够的情感支持，会使其对学习产生抵抗心理与无力感，归属感与尊重感得不到满足[23]，出现沮丧、厌倦的学业情绪，对自身学习能力产生怀疑，最终减少对学习的投入程度。这提示我们在对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的干预过程中，要重视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间的作用。护理教育者应引导学生表达在线学习过程中遇到的困难，通过答疑解惑、个别辅导的形式帮助学生解决学业难题，采用平台私聊或面对面交流的形式表达教师的关怀，促进学生与教师间建立相互信任的友好关系，使学生获得良好的情感体验，增强其归属感。教学管理部门在线上教学课程设置方面应充分考虑是否有利于培养护理本科生的积极学业情绪，有意识地将激励教育融入在线教学指导工作中，在网络教学中增加互动讨论环节，鼓励学生积极发言，给予口头表扬和及时反馈来激励学生，以增加其愉悦的情绪体验。

4 小结

护理本科生的在线学习参与度处于中度水平，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正相关，学业情绪中的愉悦维度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正相关，沮丧、厌倦维度与在线学习参与度呈负相关，学业情绪在感知教师情感支持与在线学习参与度之间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本研究只调查了山东省2所医学类高校，样本量可能存在代表性不足的问题，今后有待扩大研究范围进一步验证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此外，感知教师情感支持对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的影响可能涵盖其他变量，未来需纳入其他变量综合考虑，并可结合质性研究的方法更加全面深入地探究护理本科生在线学习参与度的影响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