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根王建华

(1.南京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 南京 210023;2.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南京 210023;3.江苏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 南京 210013)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下文简称《决议》),明确提出“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的重大命题。 伟大自我革命与伟大社会革命这“两个伟大革命”对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一根本问题作出深刻阐释,一方面是从政党发展维度对如何实现长期执政的解答,另一方面是从国家成长维度对如何完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的解答。 站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上,需要深化和拓展对“两个伟大革命”的研究,深刻领会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内在逻辑。

一、马克思主义政党肩负双重使命的逻辑起点

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入手,马克思、恩格斯阐明了无产阶级政党产生的历史必然性。 作为第一份无产阶级政党“详细的理论和实践的党纲”,《共产党宣言》集中体现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政党建设的主要思想。 它第一次向全世界公开宣布了共产党人的观点和意图,成为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的纲领性文件。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全面分析了当时社会各阶级的状况,并指出“在当前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5、41 页。,原因在于无产阶级是大工业的产物。 “在一切生产工具中,最强大的一种生产力是革命阶级本身。”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194 页。无产阶级代表了最强大的生产力,但也是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如果不同时使整个社会永远摆脱剥削、压迫和阶级斗争,就不再能使自己从剥削它压迫它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下解放出来”②《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第9 页。。 那么,无产阶级究竟怎样才能完成解放全社会和解放自身的历史重任呢?

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看来,无产阶级要完成时代赋予的历史重任,必须要满足这些条件。首先,“无产阶级在反对有产阶级联合力量的斗争中,只有把自身组织成为与有产阶级建立的一切旧政党不同的、相对立的政党,才能作为一个阶级来行动”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611 页。,无产阶级必须要组织成为自觉的政党即共产党,这是完成历史重任的根本保证。 其次,要“有一个新的科学的世界观作为理论的基础”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第599 页。,这是共产党完成历史重任的行动指南。 最后,通过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方式夺取政权并建立无产阶级的统治,这是完成历史重任的首要前提；而这一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具体而言,革命的方式包括以共产主义为目标的社会革命以及注重政党建设的自我革命。 马克思主义政党从其诞生之日起,就把领导社会革命和推进自我革命的双重使命担在肩上。 “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⑤《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第66、52 页。从这个层面看,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鲜明特征。 这种彻底的革命性不仅体现在阶级斗争的最高形式——社会革命中,也体现为马克思主义政党自身修复完善的自我革命。 在社会革命和自我革命的共同作用下,推动着人类社会形态由低级不断向高级发展,最终实现共产主义和全人类的解放。

领导社会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重要使命。 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社会革命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结果,当“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 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 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 社会革命要建立适应生产力发展的新的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和社会意识,必然会带来社会的全方位深度变革,为人类社会进步提供动力。 “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第597、42 页。,马克思主义政党承载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无产阶级在同资产阶级斗争时要组织成为政党,才能取得社会革命的胜利。 需要指出的是,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理论坚持“革命阶段论”和“不断革命论”相结合。 社会主义革命是人类历史上最广泛、最深刻、最彻底的社会革命,旨在消灭私有制和一切剥削制度,这需要经历一个长期过程和不同的发展阶段。 在社会主义革命的推进中,会呈现一种特殊的革命方式,即以暴力推翻旧政权、建立无产阶级新政权的政治革命。 “任何一次真正革命都是社会革命,因为它使新阶级占据统治地位并且让它有可能按照自己的面貌来改造社会。”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276 页。由此可见,政治革命既是社会革命的先导性组成部分,也是社会革命的一种表现形式。

敢于自我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 马克思主义政党“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胜任重建社会的工作”⑧《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 543 页。,才能肩负起领导社会革命的重大使命。 如何推进自我革命呢?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作出了回答。 一是掌握唯物辩证法,做到自我扬弃和自我发展,“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①《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年,第22 页。,这是自我革命的方法论基础。 二是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正如列宁所指出,“公开承认错误,揭露犯错误的原因,分析产生错误的环境,仔细讨论改正错误的方法——这才是一个郑重的党的标志”②《列宁全集》第39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年,第37 页。,勇于承认错误的同时更要学会从所犯错误的后果中学习。 三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因为“自我批评对于任何一个富有活力、朝气蓬勃的政党来说都是绝对必要的”③《列宁全集》第10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年,第334 页。。 四是重视纯洁性建设,列宁曾告诫全党,“以健康的强有力的先进阶级作为依靠的执政党,要善于清洗自己的队伍”④《列宁选集》第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22 页。,还要“抵制这些群众中不可避免的小资产阶级动摇性,抵制无产阶级中不可避免的种种行业狭隘性或行业偏见的传统和恶习的复发”⑤《列宁全集》第4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年,第85 页。,通过自我革命实现对无产阶级联合行动的领导。

领导社会革命和敢于自我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双重使命,是实现改造客观世界与改造主观世界有机统一的内在要求。 从改造主客观世界的关系来看,“世界不会满足人,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世界”⑥《列宁全集》第55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年,第183 页。,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的社会革命是改造客观世界的对外革命,党的自我革命则是改造主观世界的对内革命,这也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一贯主张,无产阶级革命要坚持改造外在客观世界和改造自身主观世界相结合。 马克思主义政党是一种新型的政党,是先进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代表,其先进性不仅体现为因应改造客观世界的时代召唤,所领导的社会革命符合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和前进方向；还体现为改造主观世界的高度自觉,所推进的自我革命是为了始终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纯洁性,是为了更好地引领社会革命。 换言之,发挥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自我革命对社会革命的推动作用,实际上是发挥改造主观世界对改造客观世界的引领性和能动性作用,不断在新的时代条件和实践基础上实现主观世界改造和客观世界改造的良性互动,进而“在全世界面前树立起可供人们用来衡量党的运动水平的里程碑”⑦《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 卷,第296 页。。

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下成立的中国共产党,更是把统筹推进社会革命和自我革命看作推动党和人民事业发展的逻辑起点。 从1921 年7 月《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明确提出“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行社会革命”⑧《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年,第1 页。,到2021 年11 月《决议》将“坚持自我革命”总结为党长期实践积累的十条历史经验之一,历经百年奋斗,党领导的社会革命“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人民的前途命运”“开辟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正确道路”“展示了马克思主义的强大生命力”“深刻影响了世界历史进程”,党的自我革命“锻造了走在时代前列的中国共产党”。 在社会革命和自我革命的协同推动下,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书写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最恢宏的史诗”⑨《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年,第62-64、2 页。。

二、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历史主动

历史主动是指在认识和运用历史规律的基础上,主动肩负起历史使命,自觉能动地改造社会。 中国共产党成立时,即以实现共产主义作为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 革命的复杂性和艰巨性决定了这一目标必须要分期分阶段完成,同时要求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勇于自我革命,以适应领导社会革命的时代大势。 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历史主动,体现了唯物史观的基本要求,不仅贯通党的百年奋斗历程,也体现在《决议》各部分的内容中。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革命的主要任务是“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①《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3 页。,但“中国革命的敌人不但有强大的帝国主义,而且有强大的封建势力,而且在一定时期内还有勾结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以与人民为敌的资产阶级的反动派”。 这就要求尚处在幼年阶段的党必须进行自我革命,成长为“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②《毛泽东选集》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634、602 页。。 在带领人民进行社会革命的历史进程中,党也不断进行自我改造和自我调整,主要有:八七会议批判和纠正了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确定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的方针；遵义会议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在党内的错误领导,“开启了党独立自主解决中国革命实际问题新阶段”③《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6 页。；延安整风运动通过在全党范围开展马克思主义学习教育,使全党达到空前的团结统一；七届二中全会提出“赶考”命题和“两个务必”的要求,实现了党的工作重心的转移。 这一时期,党通过自我革命来领导以“反帝反封建斗争”为主要内容的社会革命,完成了“站起来”的历史任务,开启了中国发展的新纪元。

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社会革命的主要任务是“实现从新民主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转变,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推进社会主义建设”④《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9 页。。 与之相应,“怎样建设一个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武装,领导中国顺利地走向社会主义、走向现代化的合格的执政党”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2 卷(上册),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 年,第172 页。,成为摆在党面前的重大课题。 一方面,针对“执政党的地位,使我们党面临着新的考验”⑥《邓小平文选》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年,第214 页。的情况,党在1950 年、1951—1954年、1957 年、1963—1966 年开展了四次党内整风运动,积累了执政党自我革命的初步经验；另一方面,面对“要把一个落后的农业的中国改变成为一个先进的工业化的中国,我们面前的工作是很艰苦的,我们的经验是很不够的”⑦《毛泽东文集》第7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年,第117 页。的现实情势,党强调必须善于学习,在学习中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这一时期,党通过自我革命来领导以“善于建设新世界”为主要内容的社会革命,实现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⑧《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14 页。。 遗憾的是,由于后来党未能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没能及时纠正探索过程中的错误,导致反右派斗争扩大化并酿成十年内乱。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社会革命的主要任务是“继续探索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使人民摆脱贫困、尽快富裕起来”⑨《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15 页。,而怎样“以崭新的姿态,站在改革和现代化建设的前列,成为一个勇于改革、充满活力的党,纪律严明、公正廉洁的党,选贤任能、卓有成效地为人民服务的党”○10《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55 页。,成为党自我革命的主要内容。 为此,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作出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重大决策,重新确立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把党和国家的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在自我革命中成功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面临国内外考验,以江泽民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强调“必须大力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坚持从严治党”①《江泽民文选》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年,第225 页。,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成功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向21 世纪②《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16 页。。 党的十六大以后,以胡锦涛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指出“我们共产党人永远都需要有批评和自我批评”③《胡锦涛文选》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年,第207 页。,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中,成功在新形势下坚持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这一时期,党通过自我革命来领导以“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为主要内容的社会革命,使中国大踏步赶上了时代④《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17、23 页。。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革命的主要任务是“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开启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征程”,而“建设什么样的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⑤《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23、26 页。,则成为党自我革命的重大问题。 为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对这些重大问题予以解答。 从理论层面看,明确提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也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继续”；“要把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场伟大社会革命进行好,我们党必须勇于进行自我革命,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 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年,第69-70、515 页。；“开新局于伟大的社会革命,强体魄于伟大的自我革命”⑦习近平:《在2018 年春节团拜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8 年2 月15 日,第2 版。等重要论述,创造性总结了社会革命和自我革命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强调要以党的自我革命来引领社会革命。 从实践层面看,坚持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同向发力,先后开展了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学习教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党史学习教育等,以零容忍态度持续推进反腐败斗争,建立健全党内法规制度体系,这些举措推动了党的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通过自我革命来引领以“坚持和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为主要内容的社会革命,使“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⑧《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62 页。。

纵观百年党史,一系列关乎党和人民事业兴衰成败的重要事件和重大决策,充分彰显了党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历史主动,有力证明了“中国共产党能够带领人民进行伟大的社会革命,也能够进行伟大的自我革命”⑨《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 卷,第67 页。。 可以说,历史主动既是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出发点,也是落脚点。 只有掌握历史主动,党的自我革命才能引领社会革命；党只有做到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才能赢得历史主动。 如何理解贯穿党奋斗始终的历史主动呢? 一是尊重历史规律的科学态度。 只有尊重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我们才能精准把握历史发展大势,进而赢得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主动权。 百年党史中的三个历史决议都是在重要历史关头总结历史经验和规律,都强调以史为鉴、开创未来。 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使全党对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认识达成一致,促进了中国革命事业发展。 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标志着党在指导思想上的拨乱反正胜利完成○10《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8、17 页。,对更好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产生了重大影响。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决议》,对全党更加自觉地践行初心使命、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的胜利具有深远意义。 二是保持清醒自觉的精神状态。 百年来,党之所以能始终掌握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历史主动,一个关键原因在于党对正确认识和处理自我革命与社会革命的辩证关系有着清醒自觉。 首先,领导社会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根本目的,勇于自我革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两者有所区别。 其次,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更加强调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内在统一与相互塑造,社会革命要求党必须勇于自我革命,为党的自我革命指明努力的方向,党的自我革命则为社会革命提供了领导力量、政治保证和组织基石,确保党始终成为社会革命的坚强领导核心。 最后,党的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统一于党带领人民所推进的伟大事业,最终指向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三是展现敢于斗争的奋斗姿态。 尊重规律的科学态度、清醒自觉的精神状态和敢于斗争的奋斗姿态,实质上是相辅相成、层层递进的。 尊重规律是保持清醒自觉和敢于斗争的前提,清醒自觉的精神状态来自尊重规律的科学态度,植根于伟大梦想,由此激发出敢于斗争的奋斗姿态。 一方面要与错误和问题作斗争,党之所以长盛不衰,“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党始终保持了自我革命精神,保持了承认并改正错误的勇气,一次次拿起手术刀来革除自身的病症,一次次靠自己解决了自身问题”①《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 年,第590 页。。 另一方面,在敢于斗争的同时,更要敢于胜利。 “建立中国共产党、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改革开放、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都是在斗争中诞生、在斗争中发展、在斗争中壮大的。”②《发扬斗争精神增强斗争本领 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而顽强奋斗》,《人民日报》2019 年9 月4 日,第1 版。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百年历程,锤炼了党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意志品质,这也是党能够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内生动能。

三、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奋斗指向

“中国共产党自一九二一年成立以来,始终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使命。”③《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1 页。为了践行初心和使命,党的一大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明确提出“消灭社会的阶级区分”,“消灭资本家私有制”,“在党处于秘密状态时,党的重要主张和党员身份应保守秘密”④《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 册,第1-2 页。等内容,对党的奋斗纲领和自身建设作出规定。 此后,为适应革命形势的变化,党的历次全国代表大会都对行动纲领和自身建设进行动态调整。 可见,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奋斗指向,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采取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行动方案。但具体如何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中国共产党在实践探索中找到了答案,那就是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

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是由党的性质和宗旨决定的。 作为中国工人阶级、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先锋队的中国共产党,“除了国家、民族、人民的利益,没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⑤《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第590 页。。 不谋私利才能谋大利,才能担负使命、检视自己,才能带领人民进行社会革命。 从党的性质和宗旨出发,中国共产党先锋队的政党性质决定着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目标取向。 不同于西方竞争性政党只能代表部分人的利益,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无论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革命还是党的自我革命,都“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⑥《毛泽东选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1004 页。,两者目标取向的一致性,使得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成为必然。 同时,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要求“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 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①《毛泽东选集》第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1162 页。。 只有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无私,才会有自我革命时的无畏,才会勇于承认错误、善于纠正错误、敢于超越自我。 可以看出,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②《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70 页。。

如何运用好中国共产党这一最大优势? 在共产党人看来,将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统一于党的自我革命,是保持和巩固最大优势的务实之举。 价值理性是有意识地坚信某些特定行为的自身价值,工具理性则被当作达到行动者本人所追求的和经过理性计算的目的的“条件”或“手段”③参见马克斯·韦伯:《社会学的基本概念》,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年,第32 页。。 就价值理性层面,“人民”在《决议》全文共出现249 处,表明“人民”作为中国共产党话语体系中的核心概念,是党行动的价值核心,也是党敢于斗争、敢于牺牲的最大动力。 习近平指出:“世界上没有哪个党像我们这样,遭遇过如此多的艰难险阻,经历过如此多的生死考验,付出过如此多的惨烈牺牲。”④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求是》2021 年第7 期。就工具理性层面,毛泽东在党的七大上提出“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我们相信工具论……我们党要使人民胜利,就要当工具,自觉地当工具”⑤《毛泽东文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年,第373-374 页。,中国共产党只有主动做人民的“工具”,才能始终坚守价值核心。 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将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相结合的具体途径在哪里? 中国共产党人以历史唯物主义来破题,形成和确立了党的群众路线,“一切为了群众”回答了中国共产党“为了谁”的价值核心问题,“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把党的正确主张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回答了党如何践行价值核心的方法途径问题。 从这个意义上讲,群众路线既是中国共产党坚守人民价值核心的生命线,又是实现人民全面发展的工作路线。 这就要求共产党人勇于自我革命,克服并纠正脱离人民群众、淡化为人民服务宗旨意识的错误倾向和行为。 建立在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相互融合基础之上的自我革命,是彻底的、纯粹的自我修复和自我调整,为引领社会革命打下了深厚的群众基础。

以增强党内团结和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的自我革命,为引领社会革命锻造了坚强的领导集体和核心。 恩格斯在总结巴黎公社失败的原因时指出,“巴黎公社遭到灭亡,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606 页。,为中国共产党提供了可资汲取的经验教训。 因此,中国共产党人从增强党内团结和解决实际问题着手,来开展和推进自我革命,在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的同时,为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提供了有力的组织保障。 自我革命的前置性条件是党内团结,《决议》在起草时就需要研究解决的重大问题进行意见和建议征集,并对决议稿作出547 处修改,凝聚了全党的智慧和力量,推动实现“团结全党同志如同一个和睦的家庭一样,如同一块坚固的钢铁一样”⑦《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22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年,第76 页。,从而以组织的力量来战胜自我革命所面临的挑战和困难。

自我革命的导向是要正视和解决实际存在的问题,正是有了对问题的全面深刻剖析,才有了共产党人的自我革命。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遵义会议通过解决当时党内错误的军事问题和组织问题,事实上确立了毛泽东的领导地位,开始形成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使得中国革命打开了新局面。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决议》聚焦总结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同时也客观分析了改革开放以来长期存在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 为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揽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通过自我革命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难题,办成了许多过去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大事,推动党和国家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①《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27 页。。 “党的历史表明,必须有一个在实践中形成的坚强的中央领导集体,在这个领导集体中必须有一个核心。 如果没有这样的领导集体和核心,党的事业就不能胜利。”②《十四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 年,第962-963 页。同样,如果没有坚强有力的中央领导集体和核心,党的自我革命也就无法引领社会革命。

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为思想武器的自我革命,为引领社会革命提供了科学理论指导。 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③《列宁选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年,第153 页。,也就不会有彻底的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 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科学真理。 但在一段时期内,由于党在思想理论方面尚未成熟,党内存在马克思主义教条化的错误倾向,中国革命遭遇不少曲折。 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正式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大命题,强调“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④《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5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年,第651 页。,为中国共产党修正错误提供了正确的方法论。 马克思主义如何才能中国化? 经过百年探索,中国共产党总结出了“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⑤《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67 页。的宝贵经验。 其中,重视调查研究,是促进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重要工作方法和技术手段。 此后,每当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紧要关头,中国共产党人都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自我革命的思想武器,形成了一系列重大理论成果,指导社会革命不断赢得胜利。

可见,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奋斗指向,决定了中国共产党必须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方式来完成历史使命。 可以说,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揭示了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人民谋求民族复兴的实践历程,实现了普遍性与特殊性、党性与人民性、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的辩证统一。 就普遍性与特殊性而言,中国共产党一方面继承了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的普遍性原理,另一方面立足中国实际,找到了统筹推进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中国化道路,即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 就党性与人民性而言,中国共产党的党性和人民性统一于党的初心和使命,党和人民始终都是命运共同体,无论是党的自我革命,还是党领导人民进行的社会革命,最终都是为了捍卫人民的根本利益。 就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而言,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是一个动态的理论和实践过程,不仅产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理论,同时党领导人民成功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⑥《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64 页。。

四、中国共产党巩固长期执政地位的实践自觉

《决议》提出“建设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时代课题,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作为世界第一大执政党的执政意识。 回望百年党史,党的长期执政地位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勇于自我革命和领导社会革命的奋斗中取得的。 党通过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夯实了党赢得执政地位的根基。 正因如此,历史和人民选择了中国共产党,选择了党的长期执政。 同样,中国共产党的长期执政地位也绝非一劳永逸,越是长期执政,越不能丢掉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色,越不能忘记党的初心使命,越不能丧失自我革命精神⑦习近平:《牢记初心使命,推进自我革命》,《求是》2019 年第15 期。,需要在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中不断加强和巩固。 从这个意义上讲,坚持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必须遵循的基本规律。 党的长期执政确保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连续性的同时,也要求党既要勇于自我革命更要善于自我革命,不断提升党引领社会革命的能力和本领。 此外,我们还应看到,与国内外形势发展变化相比,与党所承担的历史任务相比,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党组织建设状况和党员干部素质、能力、作风都还有不小差距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 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 年,第15 页。。 由此出发,巩固党的长期执政地位,需要在研判党长期执政的内外部环境变化的基础上,加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 正如《决议》所强调的,新时代党的建设要以加强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为主线。 在很大程度上说,党的长期执政能力就表现为党在长期执政条件下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能力。 这需要共产党人发扬自我革命精神,一方面战胜长期执政可能带来的精神懈怠的危险,另一方面克服能力不足和本领恐慌。 不难看出,坚持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已经成为党加强长期执政能力建设和巩固长期执政地位的实践自觉。 与此同时,这一实践自觉又外化为加强党的建设、坚守人民立场、深化理论创新、筑牢精神支撑、赓续优良传统等举措,进而提升了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实践效能。

加强党的建设,夯实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组织基础。 党的十九大明确将“自我革命”纳入党的建设总要求,并强调“把党建设成为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 卷,第48 页。。 不难看出,自我革命已经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组织自觉。 截至2021 年6 月5 日,中国共产党党员总数为9 514.8 万名,但党“不是许多党员简单的数目字的总和,而是由全体党员按照一定规律组织起来的统一的有机体”③《刘少奇选集》(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年,第358 页。。 如何把组织自觉转化为每一名党员的个体自觉,则是新时代党的建设需要努力的方向。 首先,党确立习近平同志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确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要求党员个体把“两个确立”转化为做到“两个维护”的政治自觉、思想自觉和行动自觉。 其次,创新“三会一课”、民主生活会等具体组织生活的内容和形式,为党员建立有时代气息和吸引力的组织生活。 再次,进一步完善激励机制和容错纠错机制,更加注重在服务人民群众的工作岗位和日常生活中考核党员,完善党内荣誉制度,激发党员干部超越自我、追求卓越的内在动力。 最后,抓好党员队伍建设,这是党的自我革命也是党的建设的基础性工程,要以提高发展党员质量为基石来增强党的质量建设,“要源源不断把各方面先进分子特别是优秀青年吸收到党内来”④《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26、74 页。,确保党和人民事业后继有人。

坚持人民至上,站稳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根本立场。 为什么人的问题,是检验一个政党、一个政权性质的试金石⑤《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 卷,第35 页。。 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到“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再到“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⑥《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66 页。,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⑦《习近平关于全面从严治党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 年,第169 页。。 中国共产党为人民谋幸福的价值承诺和实践指向,凸显了党战胜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所遭到风险挑战的智慧和勇气。 如果说党如同一艘在大海中航行的巨轮,为人民谋幸福就是穿越重重迷雾的航标。 可以说,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成效如何,需要通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体现出来。 首先,社会主要矛盾是阻碍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劲敌,但如果我们能够巧妙破解,它又将成为推动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动力。 当前,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是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 因此,我们要顺应人民需要,从人民立场出发破解社会主要矛盾,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和更多的现实幸福。 其次,要着力解决乡村振兴与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有效衔接所存在的突出短板和体制障碍,扎实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 最后,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把人民当家作主具体地体现在解决人民亟需解决的问题以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中。

深化理论创新,为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提供行动指南。 只有以先进理论为指南的党,才能实现先进战士的作用①《列宁选集》第1 卷,第312 页。。 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高度重视理论指导,勇于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使得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经历了“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的新境界。 同时,党善于运用新的理论指导新的实践,确保党始终走在时代前列。 可以说,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创新成果武装全党,是把党的自我革命推向前进、保持党的先进性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 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二十一世纪马克思主义,是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②《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26 页。。 这要求我们:首先,深入挖掘马克思主义、中华文化、中国精神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内在联系,为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释放更加符合新时代要求的思想伟力。 其次,紧扣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两个大局”,深化理论创新,回应“时代之问”。 再次,精准研判人民群众的理论诉求和思想动向,高扬理论创新工作的人民性,引领人民群众在理论创新成果的指导下创造美好生活,回应“人民之问”。 最后,注重话语转换,从高度凝练规范的政治话语转向有温度、冒着热气的日常话语,助推党的创新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

弘扬伟大建党精神,筑牢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精神支撑。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首次阐释了“坚持真理、坚守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对党忠诚、不负人民”③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 年7 月2 日,第2 版。的伟大建党精神。 《决议》进一步指出,一百年来,党“形成了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精神谱系”④《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第64 页。。 精神品质的先进性是先进政党的衡量标准之一。 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精神谱系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财富,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精神文化成果。 其中,既有革命理想高于天的信仰力量,更有为人民牺牲一切的自觉意识。 《决议》开篇就阐明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 党的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最终都是为了践行初心、完成使命。 确保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不偏离初心的重要精神力量就是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精神谱系,它激励着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砥砺奋斗。 弘扬伟大建党精神,前提是要科学把握伟大建党精神的内在逻辑,以坚持真理为起点,以不负人民为落脚点,是我们深刻理解党的自我革命何以能引领社会革命的一把金钥匙。 关键是要凸显其时代意蕴,用伟大建党精神滋养党性修养,提升党员干部的党性觉悟,“觉悟看似无形,关键时就会显现出强大力量”⑤习近平:《论中国共产党历史》,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 年,第31 页。。 此外,推动实现伟大建党精神与中华民族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奋斗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梦想精神同频共振,在全党全社会激扬起团结奋进、矢志奋斗、再创辉煌的精神力量。

赓续优良传统,用好用活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历史资源。 中国共产党在勇于自我革命和领导社会革命方面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培育和形成了一整套优良传统,为新时代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留下了宝贵资源。 在新时代新征程上,我们要继承党的优良传统和历史经验,挖掘其时代价值,创新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多元化路径。 一方面,历史上成功的经验是宝贵财富,错误的经验、失败的经验也是宝贵财富①《邓小平文选》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年,第234-235 页。。 总结百年党史正反两方面经验可以得出,新时代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需要统筹推进思想建党、理论强党和制度治党,充分发挥思想的真理性、理论的先进性和制度的规约性作用,全面增强党的自我革命的深度、厚度和力度。 同时,要运用好党的自我革命的丰富思想成果,如“坚定理想信念,加强党性修养,从严管党治党,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坚持经常性教育和集中性教育相结合,勇于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加强党内监督,接受人民监督,不断纯洁党的思想、纯洁党的组织、纯洁党的作风、纯洁党的肌体”②《全党必须始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在新时代把党的自我革命推向深入》,《人民日报》2019 年6 月26 日,第1 版。。 另一方面,传承弘扬党在长期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中所铸就的优良传统,使之成为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显著优势。 一是重视学习、善于学习的优良传统。 新时代,我们要立足具体国情和中心工作来谋划全党学习,以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建设引领学习大国建设。 二是敢于斗争、不怕牺牲的优良传统。 革命年代,“成千成万的先烈,为着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向世人证明了中国共产党是由无数个“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的党员所组成的信仰共同体,今天共产党人的牺牲不只是在战场上,更多是在工作岗位和日常生活中要做到无私奉献,为党和人民的事业鞠躬尽瘁。 三是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 从“中国人民正在受难,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我们要努力奋斗”③《毛泽东选集》第3 卷,第1098、1005 页。,到“中国搞四个现代化,要老老实实地艰苦创业”④《邓小平文选》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年,第257 页。,再到“新时代是奋斗者的时代”,都说明“人类的美好理想,都不可能唾手可得,都离不开筚路蓝缕、手胼足胝的艰苦奋斗”⑤《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 卷,第52 页。。 在实现民族复兴的新时代,必然会遭遇艰难险阻,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使之成为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厚重底色。

一个知道自己的目的,也知道怎样达到这个目的的政党,一个真正想达到这个目的并且具有达到这个目的所必不可缺的顽强精神的政党,这样的政党将是不可战胜的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年,第139 页。。 百年党史雄辩地证明,中国共产党就是这样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党始终不渝的初心和使命,党为了践行初心和使命,坚持勇于自我革命,接续推进社会革命,构建起以伟大建党精神为源头的精神谱系,带领人民赢得伟大胜利和荣光。 回首走过的路,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需要面对的双重任务,但不论是战胜艰难险阻的成功经验,还是遭遇挫折坎坷的失败教训,都具有方法论意义。 同时,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都统一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过程中,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主体一致性,使得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成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独特优势。 展望前行的路,对中国共产党而言,唯有勇于自我革命,才能避免在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这个根本问题上犯战略性、颠覆性错误。 也唯有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党才能带领人民在新的赶考路上赢得更加伟大的胜利和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