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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命运共同体背景下外国文学课程思政的教学实践

2022-11-22

百色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外国文学文学人类

黄 玲

(广西民族大学,广西南宁 530006)

一、引 言

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成为教育的根本任务。2016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要使各类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形成协同效应。”2020年5月,教育部印发的《高等学校课程思政建设指导纲要》(教高〔2020〕3号)则明确要求“课程思政建设要在所有高校、所有学科全面推进”。“课程思政”已经成为中国高等教育立德树人、铸就教育之魂的先进理念和创新实践。在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过程中,学生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的引导和塑造是教育的根本,也是教育的指向。外国文学课程教学也要贯彻落实这一要求,在教学理念调整、教学体系设计、教学内容改革等具体过程中改革创新,不断增强育人效果。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背景下外国文学课程的育人功能

(一)人类文明多样性与文化交流互鉴

人类文明多样性是世界的基本特征,也是人类发展进步的源泉。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离不开人类文明的传统根基和深厚底蕴,也离不开世界各个国家各个地区人们之间的交流互动与吸纳创新。一些西方学者,也在对东方文化的了解学习中对西方文化传统获得了客观审视和深切反思,例如,斯宾格勒和汤因通过多样文明(文化)的比较,认为世界要协调一致,必须“学会像在一个家庭中那样共同生存下去”,为此,就“要求我们消除现存各种不同种族、国家、宗教和思想意识之间的隔阂……鼓励有助于统和谐以及友爱的观念、思想利制……要对那些造成分裂、冲突以及敌对的观念、思想和制度表示憎恨”。[1]一生致力于东方学研究的季羡林先生,则站在“文化交流论”的基础上,把人类历史归纳为主要由四大文化圈(从古希腊罗马直到近代欧美的文化圈、从古希伯来起一直到伊斯兰国家的文化圈、印度文化圈和中国文化圈)构成的整体,他指出这四大文化圈,不是相互隔绝孤立的存在,而是“圈内圈外都存在着不断地相互影响相互学习的多维文化交流关系,共同推动着社会历史的前进和人类文化的发展”[2]40。这些都是基于宏阔视野的观照下得出的富有启示意义的认识。“关于想象性文学的伟大这一问题,我只认可三大标准:审美眼光、认知力量、智慧。”[2]前言1-2这种认知力量和智慧的获得,是与眼力的广阔与深邃不无关联。对于作为文明成果之精神产品的文学经典,在不同的历史语境与观照视域下,亦能展露出鲜活生命、深刻思想和时代价值,如诗歌就展现了诗人与世界的对话[3]。不同区域、不同国家和不同民族之间,更是需要互相关注理解,互相学习借鉴,互相吸收融合,形成多元并举、多样共生、多维互动的交流互鉴方式。

(二)文学教育

纵观人类文明进程,文学作为一种精神产品素来与思想教育的关系紧密。虽然古希腊的柏拉图在甄选教育内容时将荷马、赫西俄德的等史诗和悲剧诗人们的作品拒之门外,但其弟子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却奠定了诗人的社会地位,并明确指出了悲剧、史诗等文学体裁独具的社会功效。反观我国的文学传统,文学作品自带“兴观群怨”的政治伦理,后来刘勰的《文心雕龙》更是提出了“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的观点表达文学图景与社会人生的互为印证,“知人论世”成为解读文学作品的基本维度。可以说,在人类历史上,文学作品与文学运动是文明进程与社会变革的体现与折射,文学所释放出浓厚的思想启蒙与教育功能,既体现为民族精神和国家观念的集体意识的塑造与培育,也兼具对个体的道德伦理和艺术审美进行净化和熏染。正如《外国文学史》教材所总结的:“无论是在我国新民主主义时期,还是从新中国成立直至改革开放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外国文学都是我国精神文明建设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4]4

由是观之,无论中外,文学教育的传统源远流长,伴随着整个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与精神成长。文学与政治,表面上看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状的事物,但在关注社会关怀民生的层面上,二者有着内在的相通相融。自古以来经典的文学总是追求真善美,批判假丑恶,帮助人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支撑人们应对苦难,抵御诱惑,勇于担当。在“立德树人”的终极目标上,思政教育与文学教育可以达成有机结合与同频共振。而要真正能够激发和提升文学课程的思政内涵,则需要充分发挥文学教育的育人因素,发挥育人功能。

(三)全球化语境中的外国文学

任何学科的发展都是历史性的。随着世界市场的出现及全球化大潮的蔓延,文学的发展从不同区域不同国家的民族文学转向世界文学。“世界文学”自1827年由德国的文学家和思想家歌德提出,到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宣告“由许多种民族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5]35,可以看见,文学作为一种糅合了思想意识和审美情感的复杂观念,获得了超越了时空区隔的丰富内涵。

西方作为经济发达体,曾经一度把握着人文学科的话语权,东方国家(民族)也曾因屈从西方政治经济上的强势而对自己的文化缺乏应有的自信与自觉。从亚里士多德到黑格尔,都以荷马史诗为唯一典范,黑格尔认为《罗摩衍那》过去特殊而限制了其能够为全人类所理解[6]124-125,但进入21世纪后殖民时期,西方一些有道德良知和学术正义的知识分子开始反思西方帝国的文化霸权。詹姆逊就曾坦言:“任何一个群体都不可能独自拥有一种文化:文化是一个群体接触并观察另一个群体时所发现的氛围。他是那个群体陌生奇异之处的外化。”[7]29不难发现,西方学术界和文学界已经悄然出现一种转向,从西方中心主义的傲慢与偏狭,转向到对西方文化霸权的质疑与反思,以及东方文化价值的重拾与重估。

随着全球化发展,世界主义(Cosmopolitanism)成为目前国际人文社会科学诸学科共同关注的一个前沿理论课题。世界主义具有跨学科的特征,广泛涉及哲学、政治学、社会学等领域。我国学者王宁从文学创作和理论批评的维度来总结世界主义的特点,具体体现为:其一,世界主义为作家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一些带有普遍意义的主题,例如爱情、死亡、嫉妒等;其二,为文学创作提供了超越特定民族/国别文学的美学形式;第三,在批评实践中不局限于本民族的文化和文学传统,而是要把目光指向世界上所有民族、国别的优秀文学。[8]换言之,具有世界意义的文学作品与文学思潮,更是体现为传统与现代的连接,现实与虚构的融通,本土与异域的跨越,读者在文本内外的阅读与体悟中,也会达成个体空间与世界空间的重组与拓展。

在高等教育中,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是当今社会的教育重点,风起云涌的世界局势,异彩纷呈的文学创作,文学教育作为人文社科的传统学科,也面临着学科边界调整与学科内涵深化的变革,在中国高等教育学科体系下的外国文学课程教学也面临新时代的挑战。外国文学课程具有通识性、宽博性、思想性、审美性的特点,其承担的不仅仅是介绍外国文学知识和梳理外国文学发展历史的基本任务,更是要响应国家对外文化交流与世界文明互鉴的号召,因此,外国文学开展课程思政可谓是独具特色与资源丰厚。但目前还存在着诸多问题:一是对东方文学因缺乏全面深入的译介和研究认识,而显得在东西方文学史的介绍中显得布局不平衡;二是编年史的记述方式使得世界文学的呈现板块化碎片化,缺乏对人类问题和世界问题的整体观照和深刻反思;三是对作家文本的倚重,对口头传统的忽视,缺乏对文化多样性和文学复杂性的理解与包容。由此,在外国文学课程当中,通过将思想政治教育融入外国文学课程,借助文学审美教育提升学生思想政治修养,二者相辅相成,相生相长,从而实现学生个体价值与社会价值的有机融合。

三、外国文学课程思政的实践思路

当前,人类正处在大发展随着世界多极化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党的十八大以来,面对“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之需,中国提出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对此,外国文学课程应坚守中国立场,力求全面深入地呈现中国文学同外国文学、西方文学同东方文学的文明互鉴与人文交流的过程与成果,将优秀的外国文学作家作品、文学思潮所蕴含的人类共同的精神诉求和共享的文化遗产进行生动阐释,将进步的思想内容和高尚的人文精神融入课程教学与人才培养当中。

(一)秉持文学教育立德树人之宗旨

秉持“立德树人”宗旨,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融入教学过程当中。优秀的文学经典具有高度的精神价值、伦理价值和审美价值,通过文学精神阐释和人生价值引导,使高校学生获得一定的道德修养、精神感召与审美熏陶。世界文学的诸多经典富含着人类伟大的精神光芒,在人类发展漫长的时间隧道中熠熠生辉。因此,通过外国文学史梳理和经典作家作品解读,我们可以积极吸纳外国文学中的优秀思想文化。例如,在20世纪的英国,利维斯以文学置于人文教育的核心,臧否作品的标准也往往以道德为出发点,他尤其赞誉托尔斯泰创作的深刻性和真实性。[9]16、19同样,身兼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的鲁迅先生,受到俄罗斯文学的深刻性的感召,认为俄罗斯文学不只表现了底层人们“不幸”的经济贫苦,还有精神贫困,由此积极倡导“拿来主义”,引发对当时中国国民性的反思。不管是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托尔斯泰的“道德的自我完善”还是印度古典史诗《婆诃摩罗多》所追求和弘扬的“正法”,都是呼吁世界和平与人类正义,可以说,优秀的外国文学有助于我们培育学生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激发其良好的道德品质、社会责任感与担当精神,培养出有家国情怀、全球视野和人文素养的复合型人才。

(二)加强世界各国文学的交流互鉴

世界各国之间有着悠久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文学交流的历史。除了四大文明古国的文化与文学,世界各国文学之间发生频繁而密切的交流、互动与共生,有汉文学、日本文学、朝鲜文学、印度文学、阿拉伯文学、波斯文学、东南亚和中亚各国文学等等,犹如十日并出,光辉灿烂。如近代以来,东方作家、东方文学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外来的剧烈文化冲突中,在民族存亡的血与火的历练中,记录下社会的巨大变迁与心灵的巨大震荡。“中国作为一个东方国家,应该对东方邻国,特别是与中国有着深刻历史文化渊源的国家的历史文化,有更多的了解,以适应东方国家的快速发展和崛起。”[10]27在“一带一路”倡议和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背景下,世界各国源远流长的文明互鉴赏与文化交融,为讲好中国故事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广阔空间,具体有如下表现:

一是作为“本体”。如古埃及、古巴比伦和古印度的神话是人类心灵的综合性产物,表现了人对自然力的崇拜,对宇宙和自然万物的探求与解释,体现出丰沛的求知欲与想象力,对当下西方的工业文明和后工业社会有所反思。

二是作为“源泉”。如古巴比伦史诗《吉尔伽美什》和印度两大史诗《摩诃婆罗多》《罗摩衍那》,这些东方文明经典作品对文化英雄与民族英雄的神化与讴歌,体现了人类先民适应、改造自然和利用自然的历史进程,随着部落的迁徙、斗争与融合,多元文化得到了传承、传播与发展;同时,这些史诗当中蕴含的集体精神与协调精神,也展现出民族语言的成熟与民族意识的萌芽。

三是作为“他者”。如以后殖民理论为视角观照西方作家拉什迪、奈保尔、库切、杜拉斯、奥威尔等人对帝国主义文化殖民进行批判与反思,通过西方作家笔下的“东方”形象来观照东方文化。

四是作为“借镜”。如东方具有先进理念的作家向西方启蒙主义学习,其作品是救亡图所激发出的主人翁意识和民族独立意识,也是对殖民文化、工业文明所造成的人类生存危机的应对与反叛,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自省与反思。泰戈尔对东西方文明与文化的理解与融合,夏目漱石对知识分子在传统与现代交织下的精神探索,村上春树对世界人类命运的关切与反思,这些都是世界各民族共通的精神产品。

五是作为“千灯”。东西方文化在差异中存在共通性,在多元中存在统一性——文学是多民族、多国别的地区性的文学集合体。文学课程不应孤立地描述某个国家文学的发展历史,而应注重揭示世界各国文学之间内在与外在的联系性与相通性。一方面是东方文学与西方文学之间的相互传播与相互影响的关系,另一方面是东方文学与西方文学之间在一定范围和意义上的对照与比较,在展现和凸显各国文学的民族风格与民族特色的同时,也可以探索和总结各国文学的特点共性与发展规律。

(三)跨学科视野拓展文学教育整体性

文学以对社会人生的感知和反省见长,有助于构建个体自我在大千世界的存在意义,也帮助人类生命与万物万象和谐共生。因此,文学教育不光是一种有关文学的知识储备和书写方式,而是在文学阅读、体悟让生命更丰盈精神更深厚,是一种融入日常的文学生活和深入精神的文学实践。因此文学教育不应该画地为牢、局限在学科分门别类的促狭框架中。刘大先就认为文学教育相对于大学的文科教育意义要广泛得多,他指出我们“重申文学教育的多层级性,在文字文学以外的材料,比如口述、仪式、符号、图画、器物、现场体验等,都是文学教育所应涵盖的内容,使简介经历和直接经历互相补充促进变成经验,将体验升华为体察、体贴、体悟,从而恢复文学教育的连贯性和完整性。”[11]15

其实这样的视域并不是一家之言,在文化人类学看来,“任何时期任何文化的人类都面临着自己对于周遭世界的情感和观念的创造性表达的挑战。……任何地区的民族都发展其独特审美的形式——音乐的、视觉的、口头的、运动的,用以来象征性地表达、理解和共享对于各种形态美的感知。艺术可能是个体性和私人的,但它也可能象征性地表达、激发和巩固集体社会所认同的经验和情感,唤起和激发同为社区成员的参与者和旁观者多共享的文化价值和理想。”[12]332因此,人类历史进程如此漫长而复杂,使得我们在看待世界文学史的发展时打破编年体的线性叙述,借助趋同性进化的视角来观照不同国家(民族)面对相似的社会问题所采取的近似的解决方式所体现出的一些共同的文学精神与创作特征。这些人类共享的象征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塑造起文化认同与文化吸引的作用。

(四)人类命运共同体与世界文学的互动共生

中国与世界各国的文学的交流影响呈现出互动互补,共生共享的特性。多元多样的文学通过多极多边的对话解决国际关注的社会问题。我们应积极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所倡导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人类命运共同体”“周边命运共同体”的先进理念,深入挖掘东方文化与东方文学“天人合一”“文以载道”“多元开放”的文明传统。在此基础上,推动东西方文明互鉴,东西方文化交融,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世界的对话与互动中推进人类文明发展。具体表现为:(1)自然崇拜与宇宙观念;(2)农业文明与稻作文化;(3)血缘伦理与集体意识;(4)仁义精神与美善道德;(5)家国情怀与国家意识;(6)诗性思维与和谐审美;等等。

人类社会面临共同的挑战,经济上讲究互利共赢,文化上更注重互惠共生。因此,在“一带一路”倡议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的时代大背景下,我们积极将“文明互鉴”用于拓展世界文学的优秀元素,秉持“立德树人”的宗旨去挖掘世界文学的高贵人性,使学生在掌握世界文学的发展历史、文化内涵和艺术价值的基础上,培养学生跨文化、跨学科的文学视野与文化素养,有效达成与世界文化的文学对话与心灵沟通。尤其是近几年来,新冠病毒席卷全球,世界动荡失序,人们从最初的茫然失措、惊恐忧患,到开始积极寻求各种应对措施对抗疫情。虽然病毒阻碍了人群流动的步伐,但却未能将人类的情感和命运封闭在自我的狭窄空间中,生命意识的调整和人文精神的重建需要呼吁全世界人民来共同理解、谋划与践行。

四、结 语

任何创新都不是空中楼阁,新文科建设进程中的外国文学教学,既要继承经典,也要吸纳多元,在融合传统与新知中守正创新。通过中外文学与文化的欣赏借鉴,我们期待,在师生的共同努力下,通过教学与研究的齐头并进,能够用世界通晓的话语讲好中国故事与中华文化,推动丰富多样的中国文化融入世界的宽广多元,实现不同文化区域、不同国家(民族)相互间的相通相融与共生共享,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与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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