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冉 杰

流动的阳光

这样的冬季，蓝天悬挂的太阳

就像我身边的曼陀罗花

散发的毒性，治疗我的疼痛

开放的花朵，像倒挂的喇叭

对板结的土地声嘶力竭的吼叫

把整个冬季喊叫成一条河流

太阳不过是一片漂浮

在流水上的落叶

错综复杂的根须，穿过杂草丛生的泥土

直抵我的心室

那一串串盛放的曼陀罗花

微风一过就像流动的阳光

时而让我明媚如春

时而把我投入万丈深渊

那渐行渐远的余晖

温暖不了我枯瘦的身材

沿着阳光走过的路

我闻到一缕花香的味道

在木制的小屋，沸腾的茶水

浇灌了双眼，普照的江湖

在沉浮的茶叶上滚动

一支烟的感觉，被流动的阳光

深深刺了一下，不见血的疼痛

让所有的神经难忍

摸不着的风，让我冰凉的寒冷

吞吐出来的都是夕阳般的风景

没有痕迹，但流过的云彩

将把今夜盖得密不透风

为你打开一扇门

深夜，为你打开了一扇

通往日出东方的大门

飘进的雪花，染白了黑夜

寒冷就像颤抖的灯光

与黑色纠缠不清

门外的冰凉与门内的温暖

形成巨大的反差。温室里的花朵

把融化的雪水喷出眼泪

一滴水的伤心和疼痛

在日出之前，完成最后的礼仪

在黑暗才能对外开放的门

是一条深邃的暗道

布满了许多算不尽的机关

沙发，餐桌，茶几给夜晚

敷上沉重的面膜。只有床或马桶

这样的面具，才能摇摇晃晃

厕所里的下水道流淌成一条河

不经门口仍能逃往室外

成了日出之后饮用的水源

门内和门外的感觉不一样

日出和日落的感受也不一样

爱若琴音

有一种琴声，刺破了千年的流水

寻找爱的人，提着黑夜的星星

打捞沉淀的山盟海誓

放在墙角的琴，把动人的故事

一分为二，锋芒毕露的弦音

穿过龙池和凤沼，擦亮锈迹斑斑的岳山

弹奏情歌的卓文君，双手沾满了

凤的羽毛，殊不知

掉落地上的仅仅只是一粒

轻若琴音的尘埃

爱情的路上，尘土飞扬

捧一把尘埃，指间流动的绿水

荡起一片邛崃山脉

远望而去，像一条薄夜的余晖

倾泻在晚寒的当垆

一位当垆女，成了千古的酒神

化为一座爱的丰碑

初冬的晨雾，纠缠不清司马的面容

一抹琴声比一杯酒还醇香

只是琴音渐行渐远，而那一杯酒

比苦难的情还苦，比苦难的爱还难

或许，临邛就是一块抒情的田园

随便扯一根路边的杂草

都会散发出爱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