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丽 林怡然 王佳欣 高伊涵

(上海商学院 上海 201400)

对外直接投资(FDI)是指当所有权与控制权的资本要素能够在国际间自由流动时，投资者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而对他国进行贸易投资的行为。自1951年中国与巴基斯坦建交以来，两国保持了良好外交关系。巴基斯坦与中国是“兄弟国家”，更在“一带一路”沿线建设与开展贸易合作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即便是在新冠疫蔓延、经济下行的2020年，中国对巴基斯坦的对外直接投资依旧位于全球首位。但也不可忽略中国对巴基斯坦贸易投资中的风险，可以通过分析可能出现的各项风险问题，预知关键的风险信息，做好相应的预警机制与规避工作，为中国在巴基斯坦的直接投资保驾护航。

1 中国对巴基斯坦贸易投资的现状

在中巴两国之间的贸易投资中，中国在资本与技术密集型产品方面存在比较优势，而巴基斯坦在初级品和劳动密集型产品方面存在比较优势。因此，两国的各类产品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资源优势互补，这为中国与巴基斯坦两国之间的商品流动与贸易往来创造了条件。

1.1 中巴贸易投资规模趋增

作为世界贸易组织WTO的成员国之一，巴基斯坦有着较为开放的贸易理念，在贸易投资的政策规定方面也相对宽松。自1951年建立外交关系以来，中巴两国在各领域展开密切合作。与此同时，巴基斯坦政府也对来巴基斯坦从事经贸活动的中国企业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支持和优惠。1989年，中巴签订了《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为中国在巴基斯坦的贸易投资提供了充分的法律保护，贸易投资环境得到改善，显著提升了中国企业在巴直接投资的意愿。

随着中巴两国签署的协议越来越多，中国对巴基斯坦的直接投资量呈快速增长趋势。2007年，中巴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政府关于对所得避免双重征税和防止偷漏税的协定第二议定书》和《矿产领域合作框架协议》。2013—2014年，两项合作框架开始建设实施，中国在巴基斯坦对外直接投资的流量与存量再次显著提升。相比2007—2013年的增长速度，2014年以来中国对巴基斯坦的FDI投资总额的增长速度明显加快。2020年虽受新冠疫情影响，但中国对巴基斯坦投资的流量和存量仍处于上升趋势，呈现历史新高(见图1)。

图1 2006—2020年中国在巴基斯坦的对外直接投资情况

在亚洲南部的所有国家与地区中，中国当前的贸易投资主要集中于巴基斯坦。截至2020年，中国对巴基斯坦直接投资额(存量)排名第一，已达62.18亿美元，约占中国在南亚地区直接投资总额(存量)的51%，比2019年增长6.65%。2015年至今，在巴基斯坦所有的贸易合作伙伴中，中国对其直接投资额一直居于首位。同时，中国在巴基斯坦的进口来源国家中排名第一，在巴基斯坦的出口目的地国家中排名第二。2019—2020年，中巴两国的双边贸易总额为106.7亿美元，中巴贸易额占巴基斯坦贸易总额的16.7%。根据巴基斯坦财务部的数据统计，2020年3—7月，巴基斯坦的外国直接投资主要来自中国，投资额约为8.72亿美元，占总外国直接投资额的40.6%。

1.2 投资集中基础设施与能源领域

巴基斯坦因其广阔的山区地势、明显的地壳运动及频繁的地质活动而拥有得天独厚的能源资源。巴基斯坦地质调查局(GSP)的相关资料显示，巴基斯坦拥有石油、天然气、煤炭、铜矿等多种矿物原料资源，以及太阳能、水能、风能等其他能源资源(见表1)。

表1 巴基斯坦能源资源概况

但因巴基斯坦的开采技术、使用能力、开发效率等方面技术无法匹配充沛的能源资源，使其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出现市场供求不平衡问题。在“一带一路”框架与中巴经济走廊越来越完善深入的情况下，巴基斯坦的建设通讯、油气勘探、水利、机场、电力、港口、房建、交通、资源开发等基础设施与能源项目都离不开中国企业的参与和投资。

1.3 中巴劳动力与就业互补

巴基斯坦拥有丰富的劳动力资源。据巴基斯坦国家统计局在2017年巴基斯坦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得出，巴基斯坦全国总人口数约为2.077亿人，在全球位居第六。

如图2所示，截至2019年，巴基斯坦三产的劳动力分布按比例大小依次为：农业38.13%、工业36.92%、服务业24.96%。2003—2019年间，巴基斯坦三产就业人员占就业总数的比例变化较慢。服务业的就业人员所占比例与份额逐年增加，但相对较为平缓。农业所占比重呈下降趋势，特别是2016年以后下降趋势最为明显。工业占比呈下降趋势，2016年后快速上升，并于2018年超越农业，成为巴基斯坦所有产业中就业人员所占比重最多的产业。

图2 2003—2019年巴基斯坦三产就业人员占就业总数的情况

巴基斯坦对外籍劳动人员的需求较小，其国内失业率总体较高。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资料，截至2020年，巴基斯坦的劳动力总人口数约为0.72亿人，约占全国总人口数的34.67%；其中，失业人数占劳动力总数的比例约为4.65%。巴基斯坦丰富的劳动力有助于中国降低在巴基斯坦进行贸易投资的成本。同时，中国在巴基斯坦开办企业、创设投资项目等直接投资行为，不仅有利于为巴基斯坦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与学习专业、管理等技能的机会，更有助于提升巴基斯坦的整体就业水平与劳动力素质，也为中国的高技术人才创造了更多新的就业机会，开拓了新的市场。在中巴经济走廊较早的合作项目中，其项目增加的就业岗位与机会超过了85000个，巴基斯坦人民高失业率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改善。

2 中国对巴基斯坦贸易投资的风险点

2.1 政治与社会风险

中方开展对外直接投资时，要考虑巴基斯坦国内的政治与社会风险。巴基斯坦是联邦制国家，政党众多，这加剧了中央与地方、各省与各族群、党派与党派之间政治矛盾的不稳定性与复杂性。中巴经济走廊项目建设时为了协调从中央到地方各个方面的利益，每一个项目都必须在大约二十至三十个部委之间进行层层审批，这不仅严重阻碍了项目的整体建设和进展，也增加了运营成本。

社会风险体现在其多发的恐怖袭击事件。2020年，巴基斯坦共发生146起恐怖袭击，共造成220人死亡。中国国家能源局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2月，已有12个中巴经济走廊的电能源合作项目正在建设运营，投资总额约合12.4亿美元，位于恐怖主义力量集中的开伯尔-普什图省、俾路支省与信德省的电能源项目共8个，占电能源项目总数的2/3。

2.2 经济风险

巴基斯坦面临巨大的债务风险，而且偿还力较弱。据巴基斯坦国家银行(SBP)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按1美元等于160卢比计算，截至2020年9月，巴基斯坦债务总额飙升至44.8万亿卢比(约2800亿美元)，相较2019年增加了约3.3万亿卢比，增长约7.9%。其中，借款激增至42.6万亿卢比，一年内增加了8.7%，达3.4万亿卢比。

2010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与发展，巴基斯坦的外债存量占其国民收入比重逐渐下降，经济发展水平逐步提高。2012—2017年间，外债存量占国民收入比重的变化波动较小，经济发展较为稳定。但在2018年，其外债增加迅速，外债存量占国民收入比重的趋势迅猛上升，2018—2019年间，增加了约6个百分点，比重超过2010年。债务风险加剧了经济投资环境的不稳定性。

自2018年起，巴基斯坦GDP呈下降趋势，2020年为0.26万亿元人民币，而且通货膨胀率连续两年上升，2021年4月达到11.1%。GDP的减少和通货膨胀率高位运行会加重政府负担，财税收入减少，影响其外债偿还能力。中巴经济走廊合作投资项目中基础设施的建设，往往投资效益率较低、投资周期较长，加大了中方在巴基斯坦的投资风险。

2.3 人才短缺和文化差异风险

巴基斯坦人才数量匮乏，劳动力整体素质有待提升。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库统计，巴基斯坦15岁以上成人的识字率仅占总人口的59.13%，其教育体制上的弊端，不利于其高技术人才与管理人才的培养与长期发展。从短期来看，中国投资者为了创造收益与绩效，需要从本国派遣高技术人才与管理人才来弥补当地相应人才岗位的缺失，这无形中增加了中国企业在巴的经营成本。若想在巴基斯坦获得持续发展，中国投资者必然会耗费一定成本对巴基斯坦籍员工进行人才培养与培训。同时，中国与巴基斯坦在语言、风俗习惯、意识形态等方面存在差异，中国投资者进行直接投资，容易在跨文化的整合、社会风俗、习惯风格等方面引发冲突。

3 针对中国对巴基斯坦投资风险的对策与建议

3.1 采取多元模式，加强贸易合作

巴基斯坦当地的建设资金十分薄弱，但项目大多以交通、能源等大型基础设施建设为主，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建议中国投资者多采取BOT、PPP等不同的经营模式，通过加强贸易合作减小自身的压力，将一部分风险分散到各个合作伙伴身上。实施多元的合作模式，不仅可为项目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也能保证项目的持续推进及项目建设环境的稳定性。对于PPP模式的运作与实施，巴基斯坦出台了相应的法律法规，明确规定了PPP模式中的各个主体——政府、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具体权益和各项义务，一定程度上为开展此类模式的合作提供了保障。

3.2 充分调查环境，建立预警机制

在巴基斯坦进行贸易投资前，中国投资者应充分调查当地的市场情况，研究当地的法律法规，熟悉当地的民俗习惯与宗教风俗，选择相对稳定而又安全的区域作为项目建设地。同时，对巴基斯坦合作方做财务及信誉评估，明确各项合同条款，减少后续潜在风险，以便顺利开展贸易活动和实施投资。还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与预警机制，借助保险、担保、银行等相关金融机构，为通过贸易、投资、创司建厂、承包工程等方面所获得的收益提供保障措施。具体项目落地后，中国投资者应及时关注巴基斯坦政治安全局势的变化动态，实时把握巴基斯坦的政府债务、被投资者的银行信贷、整体国家的通货膨胀等情况，加强项目组织管理，完善驻地安全与保护，降低经营风险与成本，及时建立有效的预警机制。

3.3 承担社会责任，推动人才发展

为实现中巴贸易可持续发展，巴基斯坦投资者在当地需承担必要的社会责任，遵守当地法律法规，按时按期缴纳相关税费，帮助扶持当地企业的经济发展，热心投入各项公益事业。中方企业可以派遣高技术员工与管理人员，定期为巴基斯坦籍员工提供职业培训，培养出具有较好专业技能与职业技能的劳动技术人才。另外，要尊重当地的宗教习惯，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设立公司的规章制度。同时，也建议中国投资者结合自身的企业理念与目标，重新规范符合当地劳工生活习惯的标准化操作流程，使当地员工融入企业，熟练作业，推动企业发展。

4 结语

在“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背景下，本文结合对外直接投资的相关概念与理论，对中国在巴基斯坦贸易投资的现状及其风险点进行分析总结。研究发现：中国对巴基斯坦贸易投资份额增大，在基础设施与能源方面的投资较多，中巴劳动力与就业存在互补关系。同时，政治与社会风险、经济风险、人才短缺和文化差异风险会为中国在巴基斯坦的贸易投资带来阻碍。面对各项风险，中国投资者可以通过采取多元模式、建立预警机制、推动人才发展等方式进行投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