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

摘  要： 人文素质教育是关于人的教育，最重要的目标是“立德树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文教育具有人文的基础性、教育的职业性、精神的时代性、思维的创新性等基本特点。积极推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文教育改革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全面做好职业教育改革的内在要求。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实施人文教育的途径有三点：构建起人文教育课程体系，落实好人文教育课程建设，补充系列人文教育活动。

关键词： 本科层次; 职业教育; 人文教育; 课程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671-2153（2022）03-0016-04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是近年来的新生事物。2014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提出要让“接受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学生达到一定规模”。2019年，教育部批准了全国首批15所职业本科试点学校。2021年，全国本科职业大学数量增至33所，未来还会不断增多。开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研究，大势所趋。本研究尝试对本科职业大学的人文教育进行探索，以期抛砖引玉。

一、职业教育人文教育的内涵分析

人文，与天文、地文的概念相呼应。天文是关于天的学问，地文是关于地理的学问，那么人文理所当然地就是关于人的学问。根据《辞海》的解释，人文的意思是“人类社会的各种文化现象”。人文最核心的内涵是以人为本，就是对人的生命、权利、心理的尊重和关怀等等。人文素质简单地理解，就是对于自然人、社会人的理解程度，尊重人、爱护人的修养水平，具体地说，是关于人的价值观念、思想行为、习俗习惯、道德规范、法律法规等整体认知与实践的程度。人文素质与科学素质呼应，两者相统一共同构成现代社会高端人才素质的两大方面。人文素质教育就是实施人类创造的优秀的人文成果的教育教学活动，使受教育者学会接人待物、为人处世，养成健全的人格心理，高尚的言行品德，成为有益于社会的人。人文素质教育最重要的目标是“立德树人”。

2019年1月，我国出台了《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特别指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1]。职业教育人文素质教育如何理解？姜大源在《光明日报》发表文章认为，职业教育向类型教育转型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学校与企业的跨界合作，二是产业与教育整合，三是职业教育共性与个性并蓄。“职业教育应该由参照普通教育办学模式向企业社会参与、专业特色鲜明的类型教育转变，由普通型教育转变为职业应用型教育，同时又区别于研究型教育。”[2]

那么，职业教育中的人文教育就应该兼及学生个体的职业发展要求，学校职业教育类型的属性要求，社会企业的产业要求三个方面。个体发展要求人文教育教给学生专业技能以外的信仰人格、精神品行、情感生命等内容;学校职业教育类型要求人文教育承担起非技术层面的人文职业素养的培养，如通用的职业能力、爱岗敬业职业精神等，提高学生在未来职业生涯中的分析能力、判断能力、操作能力及问题解决能力等;社会、企业的产业转型要求人文教育培养学生的职业奉献精神、工匠精神、社会责任意识等。

二、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文教育的特点分析

（一）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人文教育的逻辑关系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人文教育之间是怎样的关系？首先，人文教育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文教育是本科职业教育类型人才全面发展的重要阵地，是支撑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智慧智能培养的支柱，具有强烈的职业教育色彩，是培养本科职业教育高层次、复合型人才必不可少的内容。其次，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改革对人文教育等提出了新的时代要求。新时代社会发展对我国职业教育提出新的要求。为适应国家产业升级的形势变化，国家大力推动本科职业教育的发展。从目前教育部对已经升格为本科层次职业学校要求的严格程度来看，国家主抓的是高层次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的质量，不是数量。这就必然推动本科职教人文教育的时代变革。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人文教育的课程理念、教学模式、教学方法等要适应高层次职业人才培养的时代特征，为新时代的发展培养合适的人才。再次，高质量人文教育是推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必要条件。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培养的并非是只懂技术操作的人才，是高层次的技术技能型人才。因而，高质量的人文教育必然成为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内在要求。以往专科层次的职业教育中，人文教育常常被边缘化。本科职教是无法离开高质量人文教育的，只有以高质量的人文教育为基础，才能更好地促进人文教育和技能素质教育的有机结合，培养出高层次的技术技能人才。

（二）本科职业大学的人文教育的基本特点

基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与人文教育逻辑关系，本科职业大学的人文教育应该具有四个方面基本特点：一是人文的基础性。人文教育是高等教育的必要构成，占有基础性地位，本科职业大学也不可忽视。通过强化人文基础性的教育，使学生获得对人的价值、人类价值更深刻的认识。二是教育的职业性。“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本科职业大学的人文教育要体现类型的特点，不能只讲人文而不讲职业，要培养学生的职业人文关怀，领悟职业与尊严、文化、生命、自由、信仰、美感、幸福等等的关系。三是精神的时代性。本科职业大学人文教育必须站在新时代的职业场域中，接受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的洗礼，培育学生职业科学、职业工匠等时代精神。四是思维的创新性。本科职业大学的人文教育的基础性是创新思维教育的基础。文字是思维的工具，通过人文教育打通传统语言文字、文化知识与创新思维之间的路径，是本科职业大学人文教育的功能之一，要鼓励学生大胆创新，敢为人先，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中的人文教育应体现人文性、时代性、职业性、创新性的高层次有机结合。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应该有较高的人文素养，对行业技术、职业伦理、生态等有较全面的理解，有较强的创新发展意识，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會主义事业与职业关系有较深刻的理解。

三、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文课程改革的必要性

（一）提升本科职业大学学生人文素养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

2019年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提到：“随着我国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产业升级和经济结构调整不断加快，各行各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越来越紧迫，职业教育重要地位和作用越来越凸显。”[1]我国正处于社会急剧转型期，面对国内外形势的剧变，产业升级必须快速完成，这就急需大批高层次职业人才来支撑。劳动密集型产业对劳动力水平并没有太高的要求，但是要转型走高新技术产业的道路则不同，如果劳动力素质跟不上，政府措施再多也会非常被动。世界上许多中等收入国家发展的困境就在于劳动力升级跟不上产业的升级。如何突破这个困境？就是要解决劳动力素质低下的问题。强力推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的快速发展，就是国家解决这个问题强有力的办法。

2021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对职业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职业教育前途广阔、大有可为。要坚持党的领导，坚持正确办学方向，坚持立德树人，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3]除了必须做好思想政治教育外，推进本科职业大学人文素质教育对提升大学生的人文素质、职业道德，实现“立德树人”使命有直接的作用，对提高大学生人文精神境界、社会适应能力和创新精神有积极的意义。这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

（二）积极推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人文教育改革是全面做好职业教育改革的内在要求

本科职业大学办学不仅要与社会企业联合起来，真正做到产业与教育的深度融合、学校与企业合作，提高学生的技术技能水平，而且还要做好本科职业教育特色的人文素质教育工作，提高学生的人文素养，让学生理解自己与国家产业升级这么大的事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的，产生爱国家、爱职业的思想，提升职业道德和创新思维能力，以坚韧不拔的思想意志驱使自己学好技术、练好技能，将来为国家作出自己的贡献。如果受教育者的人文素质跟不上，无法理解国家政策的意图、社会发展需求的规律，觉得产业升级只是国家的事，与自己无关，教育效果就大打折扣，甚至出現方向性偏差，本科职业教育事业就会失败。

此外，还要清醒地认识到，人文教育在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中的重要地位。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传统职业教育中人文素质课程与专业课程的地位不平衡，人文教育处于边缘地带，导致人才素质结构不平衡，学生难以全面发展。当前背景下，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需要重新审视人文素质教育在职业教育中的重要地位，积极发挥人文教育在本科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中的基础性作用，才能更好地适应当前社会发展，适应国家产业发展的新形势，尤其是民办本科职业大学的人文素质教育。

四、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实施人文教育的途径

（一）构建人文教育课程体系

结合本科职业大学专业建设发展规划的目标，人文类课程体系可以构建起5个基本模块：一是中国优秀文化模块，面向全体学生开设中国传统文化、国学经典选读、中国革命文化、中西文化交流等课程，让学生感悟中华文化的深度和厚度，养成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增强作为中国人的自信心，不狂妄自大，不妄自菲薄。二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模块，面向全校学生开设自然科学基础、社会科学基础课程，让学生了解自然宇宙，明白人在宇宙中的位置，尊重自然、爱护环境;了解社会，明白人在社会中的价值，乐于为社会做贡献。三是生命教育与人际交流模块，面向全体学生，开设生命价值和社会交往类课程，让学生了解生命的意义，感悟生命的真谛，热爱生命、珍惜生命、保护生命;帮助学生了解社会科学的经典理论，引导学生深度理解各种社会行为，帮助学生正确认识和处理在社会交往中的实际问题。四是人文艺术欣赏模块，面向全体学生开设人文艺术欣赏类课程，使学生掌握一定的经典人文艺术理论，汲取文化艺术审美营养，提高学生在人文艺术方面的理解能力、艺术修养和审美情趣。五是职业人生模块，面向全体学生开设职业劳动与幸福人生等课程，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职业发展观、劳动观、幸福观，使学生养成以劳动滋养人生、以劳动支撑成功的人生价值观。

人文类课程体系可以分为必修通识课和选修通识课两大类。为保证教学质量，必修通识课尽量开设线下课，也可以线上线下结合的形式开课，但不建议开设成完全的线上课，这与本科职业教育的类型及学生学习特点有很大的关系。线下选修课由在校教师开设，线上选修课可以充分利用互联网资源，尽量选择一些与职业教育相关的在线通识人文课程作为学生选课资源的补充。在线通识人文选修课程，可以由学生自行学习，也可以学生线上学习与老师线下辅导结合。要注意的是，学生自学的课程应该经过老师的考核，成绩合格才能获得课程学分，避免学生为了拿学分而“刷课”，学习效果不好的现象。

（二）建设高质量人文教育课程

建设人文素质教育课程要向“高层次”目标看。2021年教育部印发《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要求“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应体现职业教育类型特点，坚持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定位”[4]。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培养的是“高层次”人才，应该不同于高职专科、中职，其职业素质应体现在“高层次”上面。目前人文教育没有“高层次”的标准，怎么办？就人文素质而言，怎样才算高水平？人文素质的高低是难以量化的指标。那么人文素质教育水平的高低可否量化？也是困难的，但可以尝试从几个方面思考。

一是通过提高师资要求来实现人文课程高质量建设。如引入高学历、高职称教师，或者提升现有教师的资质等。教育部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出台后，“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负责人表示，《办法》突出高起点，要求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的设置条件不低于普通本科专业”[5]。普通本科的师资要求，要把师德师风作为评价教师第一标准，“教师教学能力要满足一流人才培养需求，引导高水平教师投入教育教学，推动教授全员为本科生上课”[6]，具有博士学位教师占专任教师要有一定的比例。这些师资要求，本科职业大学人文课程师资建设可以参考。

二是通过选择优秀教材来推进人文课程高质量建设。在国家还没推出职业教育类规划教材时，本科职业大学要有教材审核选用标准和程序，依照教材审核选用标准和程序选用人文课程教材。本科职业教育人文课程选用教材可以考虑职业类教材，获奖的国家规划教材，或者组织研究能力较强的队伍自主编写校本教材。不久，国家将会推出职业教育规划教材，本科层次职业教育教材选择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三是通过优化教学过程来实现人文课程高质量建设。本科职业教育人文课程要有先进的质量保障理念，要有先进的教育技术来辅助，用信息技术把学生与教学环境、资源连接起来，促进教学过程与信息化的融合;职业教育人文课程教学过程要有职业教育的特点，不可純粹灌输理论，在教学过程中要活化理论，让学生动脑动手操作起来，理论结合实践。

四是通过观察培养目标的达成度来推进课程建设。人文课程教学效果不像理工科教学那样有立杆见影的效果，它的效果显现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因而不能仅仅看考试答题的分数，重点还要看两个要素：学生的反馈声音和社会市场对人才的满意度。因而本科职业教育建设高质量的人文课程要注意收集考试以外的各种反馈声音，作为课程建设的重要参考因素。其他方法还有很多，不一一赘述。

（三）补充系列人文教育活动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实施人文教育，除了课程的建设，还要开展系列人文活动。

一是开展系列人文学术讲座。职业大学也是大学，是大学就不能没有学术氛围。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实施人文教育应该考虑开展系列人文讲座。以广东工商职业技术大学为例，每学期开展“北岭大讲堂”活动，将“北岭大讲堂”纳入通识教育体系范畴，邀请校企合作企业的总裁、经理，创业成功人士、企业能工巧匠，职业教育领域的教学名师、学术大咖等，为本科学生开设一系列具有职业教育特色的学术交流活动，打造具有广东工商职业技术大学特色的通识教育学术活动品牌。二是开展系列学生人文活动。职业大学人文教育要有职业教育的特点，把人文教育寓于课外活动之中，充分调动学生参与人文教育活动的主动性、积极性，实现快乐学习。活动以学生喜闻乐见的形式宣传工匠精神，旨在激发学生的思想火花，启发学生利用兴趣、挖掘自身优势进行学习规划与职业发展。如工匠精神模范宣传活动、人文摄影大赛、元旦文艺汇演等等。

职业教育源于功利又超乎功利，本科职业教育虽然围绕国家产业升级而兴起，但不是为产业化培养劳动的机器，产业的发展最终是服务人。所以本科职业教育人文教育理所应当关注人本身，关注人的终极精神，与本科职业大学的科学技术教育达成辩证统一。

参考文献：

[1] 国务院.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Z]. 国发〔2019〕4号.

[2] 姜大源. 为什么强调职教是一种教育类型[N]. 光明日报，2019-03-12（13）.

[3]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 习近平对职业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指示[EB/OL]. （2021-04-13）[2021-11-01]. http：//www.gov.cn/xinwen/2021-04/13/content_5599

267.htm.

[4] 教育部. 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Z]. 教职成厅〔2021〕1号.

[5] 民主与法制网. 教育部印发《本科层次职业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试行）》[EB/OL]. （2021-01-29）[2021-11-01]. http：//www.mzyfz.com/html/1296/2021-01-29/co

ntent-1460293.html.

[6] 教育部. 教育部关于印发《普通高等学校本科教育教学审核评估实施方案（2021—2025年）》的通知[Z]. 教督〔2021〕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