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奇清

与其在意别人的背弃和不善

不如经营自己的尊严和美好

有一部小说，作家张爱玲仅准备就用了20多年。这部小说就是《小团圆》。

而在此时，张爱玲的好友宋淇将《小团圆》杀青的消息透露给了皇冠出版社。然而，當宋淇的爱人邝文美读完小说后，说主人公“盛九莉”与“邵之雍”的爱情，写的正是张爱玲与胡兰成的事。于是，宋淇劝说张爱玲进行修改，最好将邵之雍改为最终被暗杀的“双面间谍”。

为何要修改？因为小说中写到，虽然明知邵之雍是汉奸，有好几个女人，和他在一起会为社会舆论和亲友所轻视，但是盛九莉还是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小说中还写了邵之雍与日本人的往来关系，不仅坐实了以往关于胡兰成当汉奸的传闻，还增添了更多新料。如按这样出版，会给张爱玲带来麻烦。然而，直到宋淇去世，小说也没有修改。

为什么没改？因为在张爱玲看来，若把邵之雍写成“双面间谍”，就是为现实中的胡兰成“洗地”。因为胡兰成是汉奸原本就是事实，一旦改了，她就是瞒天过海。至于说，邵之雍之于胡兰成是“双面间谍”，归属未明，则更是荒唐。

《小团圆》是自传体小说，那么真实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小团圆》杀青后，张爱玲说：“有些事是积在心中多少年，总想一吐为快。现在一下子全部写出来了，这点我做到了。”“我写《小团圆》并不是为了发泄出气，我一直认为最好的材料是你最深知的材料。”这也说明这部小说写的是她自己，“一吐为快”吐的是真实。

并非《小团圆》的所有细节都是真实的，但在“主人公是汉奸”这样大是大非的事上“不容任何更改”，张爱玲是一定要坚守的。在有关大是大非问题上，还原历史真实是作家的良知。

（责任编辑/刘大伟 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