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烜

摘要：智媒时代下的身体传播是技术对身体意义的改变，反映了技术发展的进程，同时也强化了“身体”在智媒语境中的作用。身体传播表现为人机关系的演变，具有深層次的社会意义。一方面，智媒对人的身体具有调适和重塑作用，加速了数据化身体行动的发展，实现了媒介对身体的延伸；另一方面，智媒时代下的身体存在异化风险，需积极建构“流动”的身体，强化身体传播的价值和作用。

关键词：身体传播 智媒时代 媒介拓展

在传播研究的历史中，身体通常被认为是处于从属地位的“惰性实体”。这一认识的产生基于在传统媒介的语境下，身体的状态是“确定的”，媒介信息传播的单向度使身体始终处于被动接收的状态。技术媒介的出现使传播介质与身体开始分离，信息传播也突破了物理时空的限制。伴随人工智能等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身体传播的特性和价值正在进一步彰显。智媒时代下的身体是流动的，突破了传统的二元论和人类中心主义的束缚，这也为人们对传播模式的探索提供了新思路。身体与技术之间形成了一种新型的独特关系，一方面，身体是“技术化”的身体，技术建构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技术需要以身体为载体，并始终围绕身体进行拓展。智媒时代的身体和技术相互交融，人与技术共同进化。

虚拟现实技术加速了人机交互，身体与技术的联系更为紧密。当今时代，智能化技术无处不在，技术已经渗入我们生活的各个角落。以网络、大数据、物联网技术为支撑的智能化设备，为人们即时通讯、信息交互与传播、生活购物、游戏娱乐提供了全新体验。科技的不断发展增强了人们身体的不确定性，比如，人工智能在媒介中的应用不断加深，机器人参与创作不再是遥不可及；在大数据技术等的支持下，“算法”的应用已经十分普遍，人与机器的联系更为紧密；元宇宙概念热潮的兴起，更加预示着智媒时代身体的力量将被更大程度的激发。显然，人与机器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而且伴随智媒时代的深入，这样的趋向也会进一步增强。

（一）智媒对人的身体具有调适和重塑作用

智能化技术可实现对人类身体与世界的模拟、再造，这一过程主要是基于人类先前的经验展开的。人的空间感在虚拟世界中回归，且在虚拟空间中可以实现各种各样的现实实体体验。伴随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这种虚拟的互动场景与现实场景也会越来越接近。人们在虚拟场景中虽然不是面对面接触，但人们构建的虚拟世界也源于现实世界。而且，与人们在现实世界中时空受限相比，虚拟世界中的身体传播能够产生较大的影响力，实现传统媒介传播中难以达到的传播效果。语言、动作、表情是身体传播的重要形式，网络直播和短视频的迅猛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智媒时代身体传播的优越性，表现为在短时间内集聚了大量的受众，且传播的持续性更强。实际上在智媒时代，每一种传播媒介都存在一定的内在联系，与人们的生活、交友、团体关系维系等存在关联。智媒时代下的身体传播得到充分释放，实现了身体的“复活”。

（二）智媒时代加速了数据化身体行动的发展

大数据技术加速了身体行动的改变，主要体现为身体的数据化。一般而言，身体数据化包含身体路径的数据化、身体感官的数据化和虚拟数据身体的构建。身体路径和身体感官的数据化，可以借助身体完成数据的传递与接收，进而依靠大数据收集并分析身体的反应数据，了解信息对身体产生的影响。在此基础上，身体意识、感官等数据集合后建构出一个虚拟身体，进而依据不同维度实现信息的推荐。这种基于数据分析和算法的信息传播模式能够更好地完成媒介与身体之间的信息传输，是对媒介的一种延伸和拓展。

智媒时代也是一种泛媒介化社会，人们的日常生活、工作等与媒介联系得更为紧密，人们对媒介的依赖性也逐渐加大，反之，也会压缩人们的本体功能。智媒时代的身体传播实现了人体延伸，身体传播得到技术赋能后享有更多的权利，相应的也必然会受到一些限制，体现为对使用者思想和行为等方面的影响和控制。

（一）媒介延伸对本体功能产生的限制和“截除”

媒介技术迅猛发展的同时，越来越多地人们沉溺于媒介产品带来的刺激体验之中，且伴随媒介功能的延伸，人们对媒介的依赖增加。信息是媒介的内容，同时也是媒介本身，身体传播过程交流的不仅仅是信息，而是其中蕴藏的思想。我们在肯定技术价值的同时，也不得不思考如下问题：一是技术赋能下导致的人的身体的异化，即要思考技术与人文之间的关系，技术是否背离人文等本质性问题；二是媒介延伸引起感官的“关闭”。身体传播虽然作为一种多感官传播方式，在技术的加持下也会形成对本体的麻痹，如借助AI技术等延展人体神经思维，在减轻人脑负荷的同时，也会形成自我麻痹，如过度沉溺或依赖等行为，进而背离媒介发展的初衷，导致人体成为智媒发展的附庸。

（二）智能时代人的主体性省思

技术的空前发展对人的主体性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这也是智媒时代人们必须提高警惕的。媒介和信息传播是由人类创造的，智媒技术的发展对媒介环境的改变具有反作用。例如，基于大数据“算法”建构的各类信息平台，正在影响着人们的思想与行为。人们在利用“算法”的同时，也要努力规避其所产生的消极影响，如侵犯隐私、侵犯知识产权、沉迷网游等现实问题值得关注。而推动媒介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和创新，是人们的明智之选。这种人们创造技术、应用技术、改进技术的过程，也是人与技术交互发展、共同进化的过程。因此可以说，人与技术是同步进化的。智媒时代媒介的功能更加强大，人们在享受身体传播和智媒带来的极大便利和享受的同时，要始终保证人在技术发展中的主导作用。智媒时代也是人机交互不断深化的时代，身体传播让人们陷入“沉浸式”的生活体验之中，为媒介的延伸和信息传播形态拓展了边界，创造了无限可能。但技术革新的同时更值得人们深入思考，未来智媒发展的趋向和进路是什么？虚拟现实技术打破了传统叙述结构，人们沉浸身体传播构建的镜像的同时，现实与虚拟之间交织，可能会引发人们逃避现实世界，甚至迷失于虚幻世界。久而久之，过度沉溺和对现实世界思考的缺位，将会削弱人们的主体能动性，不利于人们探究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智媒时代掀起了身体传播的浪潮，短视频平台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在新媒介领域，作为自身的延伸，人们应发挥好媒介的积极作用，建构起人与媒介的良好交互关系，形成相对稳定的交互结构，借助智媒的发展为人类赋能；增强身体的“流动性”，即不过度依赖媒介，不断克服各种技术困境和媒介两难，借助身体传播感知“真实”的同时更要回归现实。

（一）发挥媒介能动性的积极作用

媒介能动性的积极作用主要是针对现实世界而言的，体现为对于信息的传播、实际问题的解决、社会变革的推动等方面。身体传播语境中，人们的具身体验与媒介的表达密切相关，能动媒介有助于带领人们向未知世界进行探索，构建人机融合的智能社会已成为一种必然的趋向。

1.媒介的能动性主要体现为媒介信息对现实世界产生的影响。微博热搜、头条等的传播力和影响力非常之大，媒介是物质世界与人之间建立沟通的桥梁，其對人的感知结构具有直接影响。人们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不断对客观世界形成新的认知，而媒介是提供各类认知的一个重要渠道。尤其是在智媒时代，伴随身体传播的发展和媒介的不断延伸，媒介改变人们感知世界和适应世界的能力显著增强。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媒介成为社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量之一。而人们过于依赖媒介提供的认知，反而也会受到媒介的限制，为改善这一现状，需强化能动媒介的积极作用。

2.发挥智媒优势拓展其参与社会变革的可能性。媒介作为社会变迁的重要载体，其发挥对人类社会影响力的关键不是媒介传播的内容本身，而是每一次媒介变革伴随的传播工具的改变。当今时代，智媒发展的同时，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也在朝向智能化、移动化、数字化方向发展。当人们按照一定生产、生活和交往方式塑造新媒介时，能动媒介的作用就会得以显现。智媒时代的数据式经验的积累和传播，为人们的各项决策提供了有效依据，对于扩展人们的认识能力和反应能力的边界具有积极影响。正如人类社会的发展实际上就是不断突破自然限制和自我限制的过程，智媒时代媒介的延伸加速了人们向未知世界进行探索，尤其是身体传播及媒介的社会化应用，打破了原有的时空限制，为人类寻求新解放，创造新的生产方式提供了可能。

3.构建人机融合的智能社会。身体传播实质是人机融合的过程，人工智能作为人的辅助和延伸，为人们追求新的认识提供了契机，将其嵌入社会发展和人们的交往之中，将有助于提升人们改造世界的能力。但技术在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同时，也展现出了极强的破坏力，即技术的应用打破了原有的社会组织结构。传统媒介语境中的社会组织结构相对稳定、单一，组织成员相对固定，且受空间地域等的影响较大。智媒时代人们共享“融媒体”，涌现出各类新团体、新组织，尤其是非正式群体的发展空间被拓展和延伸，组织结构更加多样，组织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更加灵活、多变。智媒时代也是万物互联的时代，人工智能的力量、速度和精准度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而其要真正发挥作用，则需要与人类本身建立有效连接。当前我们正在朝向人机融合的智能世界迈进，在这一世界中，时空对于身体的限制将进一步被打破，技术为人类的发展赋能，身体将成为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交流接口。身体传播承担着更为重要的功能，人体的虚拟重建对社会关系和人的主体性产生影响，在虚拟和现实之间转换，建构人机融合的智能化社会。

（二）打造“流动的”身体

中国传统文化主张“天人合一”，即形成身心合一的“综合体”。智媒时代的身体传播是对“身体”的召唤，构建流动的身体则与我们传统观念中的身体观念是一致的，同时也能够为人们突破人类中心主义束缚提供新的思路。

1.追求身体的“解放”。当今时代媒介技术日新月异，伴随新媒介技术的出现，人们也将进入沉浸式媒介时代。沉浸式媒介是指人们的生活被媒介包裹着，如当前的可穿戴智能设备的应用就是其中的一个表征，智能穿戴设备缩短了人与媒介之间的距离，将人与媒介融合为一体。打造“流动的”身体就是要在实现身体与媒介共生的情况下追求身体的解放，消解智媒时代对人的身体的异化、工具化。身体传播被赋予工具理性的同时还应兼具交往理性，我们在探索身体传播的更多可能的同时，需积极探索有益的身体传播，在创新身体路径、感官、虚拟数据身体传播的过程中，更好地实现媒介与身体之间的信息传输。

2.回归身体的“意义”。智媒时代以及沉浸式媒介中，身体传播具有一定的价值和作用，同时也具有一定的限度。为此，需关注身体传播中“身体”的意义，如何进行科学的身体叙事，如何借助智媒增进群众归属和价值认同，如何提升内容生产的质量及其对意识形态的张力，才是智媒时代身体传播的意义和价值。在具体做法层面，要求智媒等参与主体发挥“把关人”的作用，传播者则需要增强理性自我约束。通过增强身体的流动性，消除身体的异化，回归身体本来的意义。

智媒时代身体传播的加速发展和媒介在社会领域的延伸，实现了身体的“复活”，为人们寻求新的解放提供了可能。与此同时，智媒时代也面临身体的“异化”，在人机融合过程中如何保持人的主体性将成为关键问题。

作者单位 山东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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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钱尔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