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展 闫克

内容摘要：成语在汉语词汇中属于熟语类别，大多是四字成语，也有三字或四字以上。历史典故、神话传说、文史著作等都可成为演化为成语，因此成语往往有着丰富的故事背景以及深远的隐喻。由于其独特的历史文化价值，毫无疑问成为民族语言的精髓。在对外汉语授课时，成语成为了外国学生学习了解中国文化非常好的素材，但是其背后有着外国学生未曾接触的丰富文化内涵，又成为他们学习中面临的困境。本文通过分析汉语成语教学的研究成果，总结成语习得偏误的类型和教学策略，目的在于发现目前研究的优点和不足，为后续成语教学提供建议。

关键词：对外汉语教学 成语习得 偏误研究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有非常丰富的书面语言和口语，有着独特的文化性。成语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藏，承载了我国传统文化的特点，也是汉语词汇的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在一般意义上，成语结构紧凑，内容丰富，有着独特的风格，这样的特点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外国学生学习成语。20世纪90年代以来，从既有文献资料来看，随着中国对外汉语教育事业的持续发展，对外汉语成语教学的问题逐渐显露出来，成为了如今教学研究的重点。为了解决外国学生在成语学习时所遇到的问题，多位学者从留学生成语学习产生的偏误类型，以及对外成语教学的策略等多方面开展了研究，取得了显著的研究成果。

一.汉语成语习得偏误研究

近20年来，学界对留学生学习中文产生的偏误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但是其中对学习成语产生偏误的研究还很少。教师教学时为了降低教学难度，几乎不把成语作为教学的重点。另一方面，成语虽然形式简洁，但是经过长期使用和提炼而成，内涵丰富，一直以来是留学生学习的难点。在研究初期，只有张永芳、王若江等人对外国学生学习成语的偏误进行过研究和总结。

张永芳在一篇名为《外国留学生使用汉语成语的偏误分析》文章指出，留学生错误使用成语的根本原因是没有掌握成语的特点。另外，从收集到留学生语言资料出发，作者将外国学生发生的成语偏误定义为三种类型：一、未能掌握成语的语法功能，使用时发生语法错误。二、未能理解成语的本义，或者理解不恰当而发生的错误。三、盲目拆分产生的错误。此外文章还从语义和语法两个方面详细分析了留学生偏误发生的原因，给了教师成语教学显著的启发。

孔令跃探讨了汉语教材中成语的用法和频率分布，研究外国学生成语习得的偏误，研究结果表明，基于留学生中介语语料库，教材中习语的数量和频率分布规律与中介语和母语语料库基本一致，但它们的成语重叠率不高，外国学生在教材中使用成语的比例很高。在此基础上，文章进一步探讨了汉语教材中成语的选择、教学和成语的收集。

黄蕾在研究留学生成语出现的偏误中，重点提出了文化因素对学习成语的影响。留学生日常多借助词典等工具书直接进行学习，但是书中往往不能将成语深厚的文化背景给展示出来，此时两国之间的文化差异就导致了外国学生使用成语发生偏误。

杨爱娇认为留学生的成语学习产生的偏误分为四种，分别是语义误用、语法误用、词性误用和语序误用。其中语义误用又可以细分为：理性意义的误用、感情色彩的误用、语体形式的误用。又将发生偏误原因总结为四个方面：成语本身的復杂文化因素，学生对成语可用的回避策略，成语教学在教材方面的不足，教学法还不完善。这篇文章强调学生在学习成语时应多加练习，为此后教师的成语教学提供了新的思路。

郭睿《留学生成语习得之显性偏误类型》一文中将留学生偏误的原因归类为遗漏、错序、杂糅、误代，任何类型的偏误都有易于识别的显著特点，因此，此类偏误无法避免。显性偏误的概念最早由科德提出，他认为在成语学习过程中，可以通过实践来提高，外国学生要着重基础的练习，从成语的音、形、义开始明确结构，明确字面意思和引申意义，从而提高学习成语的能力和水平。他的研究着力点是学习者在一段时间成语学习时发生错误的倾向，研究成语习得偏误的文献资料大多是整理一线工作者的教学经验，因此研究视角也受到从业范围的限制。郭睿虽然借鉴了80年代从西方引进的偏误分析和中介语理论作为研究指导，但缺乏对成语本体的研究。应建立基于汉语成语本体研究的偏误分析结构。当然，目前对成语习得偏误的总结仍然对改进教学方法、提高教学质量起到积极作用。

二.对外汉语教学中学习者成语偏误的类型

（一）语法偏误

由于成语本身的语法和功能意义不同，其内部结构比较复杂，使用时与其他句子成分的组合会受到限制。例如：“这则新闻对漠不关心人民疾苦的人起到了强烈的警示。”例句中“漠不关心”修饰人民做了定语使用是错误的使用，组合搭配不当，正确的使用应为“对人民漠不关心”。黄蕾在文章中指出成语分为体词性成语和谓词性成语，这两类成语在不同的语境中会充当不同的句子成分，如果对成语的本义以及引申义掌握不好会引起使用时的语法错误。尤蝉在研究外国学生的成语偏误时基于“HSK动态作文语料库”获得了较为真实的数据，她把语法偏误分为六类，分别是主语偏误、定语偏误、谓语偏误、宾语偏误、补语偏误、和状语偏误，该成果对研究学习者的语法偏误类型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二）语义偏误

语义偏误发生频率高，在偏误的类型中占了较大比重，它是因为学习者不能正确理解成语意义而造成的。汉语成语中一部分经过了引申，意义变得更加的抽象，这一类型的成语在使用时不能简单的通过字面和语素的意思来判断，学生容易出现错误，例如：“小明和小王是很好的朋友，他们青梅竹马。”在这一例句中，成语“青梅竹马”表达的从小一起长大，之后恋爱甚至结婚的男女双方。留学生想表达的是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因为对成语语义的理解偏差，因此产生了语义的偏误。杨智渤通过收集真实的语料进行统计分析，将语义偏误归结为意义不明、语义的矛盾、成语感情色彩区别不清楚等六类，清晰的展示出外国学生的语义偏误，说服力强。此外，张敬还研究出以偏概全、语义偏离、语义重复、褒贬色彩意义错误等五种具体的语义偏误类型，要求留学生在使用成语的过程中要同时掌握成语的引申意义和附加意义，难度较高。

由此可见，成语偏误的类型通过学者的不断研究分析被细化，解决了一些语义偏误中的具体问题，也更有利于理解帮助我们去探究留学生成语偏误的课题。

（三）语用偏误

语用偏误最早由英国学者jennyThomas提出，主要是指学习者错误理解成语的感情色彩，使用时不能正确的搭配上下文语境所造成的错误。董爽认为，成语有较强的书面语色彩，但日常口语交流中出现的成语庄重色彩较淡。例如：“这个地方环境不太好，很多建筑都在拆除，让人耳目一新。”“耳目一新”带有褒义，留学生想要表的语境应该是贬义的色彩，因此将”耳目一新“用在这里就不合适了。尤婢和孙智琳认为语用偏误有三种类型，这项研究的成果表明，成语的感情色彩、语体的色彩、轻重程度在交际应用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留学生在日常会话中盲目使用成语的话，语言的使用方法会有偏差，会妨碍交流。张敬强调了语境的重要性，认为留学生在言语交际中，即便表达上并没有明显失误，但是如果不符合语境，就是一个偏误的句子，不能达到正确的交际效果，可以认为是语用偏误。

在汉语作为外语教学实践中，学习者还会出现更多不同的错误，如果对错误类型进行比较研究，这就需要很多在国外的汉语教师通过更多真实语料片段和调查研究来分析，去探究留学生在学习中使用中哪种类型的错误率更高、更难去解决等。总之，目前学者们关于这个问题的研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研究目的基本趋于一致但是同中有异，下一步研究要继续深入分析去明确成语偏误的具体类型。

三.对外汉语成语教学策略

成语是人们长期练习使用的、结构稳定、形式简洁、意义完整的定型词，对于对外汉语教学来说，学生在进行学习时要把四个字的词语、俗语和成语区分清楚，并且要理解成语的特点，以免发生混淆。广义的“成语”包括成语和一些俗语。比如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吃一堑长一智”等等。狭义的成语是可以用典故来解释的成语，排除了固定的词组，例如“厚积薄发”“叶公好龙”等，这些都可以找到相对的典故进行授课。

（一）对外汉语成语教学方法

在学术界，多为学者致力于解决外国学生成语学习兴趣语与困难的矛盾，从最早研究成语习得偏误的张永芳，到王若江致力于从词典释义中探成语习得偏误，再到夏丽萍推崇运用多种教学法进行教学实践。这些学者都期待着教师能够依托外国汉语教材在课堂教学上取得突破，也期待外国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得到发展。但是面对浩若烟海的成语，如何开展对外成语教学？

王丽提出对外汉语教育特别是初级阶段的成语教学可以用体态语结合视频等现代多媒体技术直接开展教学，这为教师成语教学的改进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刘艳萍在《中、高级对外汉语成语教学的调查与反思》中从教和学两个角度，提出课前导入因该安排课前故事，将语义考察、语用练习和考试形式灵活化纳入到学生学习的始终。

在讨论了成语结构语义的教与学后，黄蕾提出了具体的教学方法，在避免语义错误方面，他增加了成语结构知识的教学，同时结合同义词和反义词的语义来解释成语的内涵。关于如何避免语法错误，黄蕾提出从语法功能教学中采取“错误预处理”的策略，结合学生的母语进行比较教学，找出异同，并鼓励学生将成语应用到日常交际中，增加使用频率达到正确使用的目的，作者针对特定类型偏误进行研究，为具体教学策略提供方向，虽然有较好的教学效果，但目前此类研究比较少。

杨爱娇分析了对外汉语教学中成语的语义误用、词性误用、句法误用、语序误用等问题后，针对性提出，教学者抓住根本，才能有的放矢，她提出几种新的教学方法，包括讲故事法，直映输入法，创设语境法，学生相互纠错法。

（二）对教学策略的展望

王美玲提出在教授成语时应引出成语的来源，拓展成语背后的文化内涵以增加学习者的兴趣。但这种方法对教师自身能力要求高，教学压力大，必须充分考虑实施的可能性。所以，只有把成语合理分类，不同成语的类型对应不同的教学方法，做到教学的经济型和实用性，教师才真正容易教学。

计丹岩提出将多个语义相同的成語归为一组，进行语素分析的教学策略，提高学生学习效率，使之更具实用性。杨智渤提出根据学生自身的汉语水平有针对性的进行教学。杜家幸提出留学生的教材中应该明确成语的界定，加强实证研究，针对学生不同层次的进行合理的编排。莫旖提出了留学生在学习是要加强对成语结构的认识，教师再教学时要不断给学生巩固记忆，强调使用时不要对成语结构进行改动，随意增删词语。

总之，针对成语习得问题提出的教学策略既要具有可实施性，又要有针对性，我们要继续深入研究，以发挥教学策略的有效性和系统性，实现成语教学的目标。

（三）当前研究的不足与建议

随着各类关于成语教学文献的出现，教学法日趋多样化，留学生的成语习得水平也不断提高。但是目前的成语教学在教材、课堂教学等方面还有待完善。张敬在论文中指出《等级大纲》应有的指导作用在教材中并没有得到体现，一部分教材对于成语的收录缺乏规划性，收录的成语有较大差异，各版本也存在一些超纲的成语。潘先军对成语教学中的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论述，他将教学分别从教学定位、教学策略、和教学层次性三个方面展开研究，同时强调成语教学不同于一般词汇教学的独特性和教学策略上的层次性。

针对以上研究的不足，本文建议，首先明确成语的界定，探讨成语在留学生教材和教学大纲中的合理数量与编排情况，让外国学生对成语概念有个清晰的认识。其次加强成语教学的实证研究，提出针对不同国别、不同水平的教学方法和策略。最后教师的教学计划也要和学生学习的系统性结合在一起，这样才能达到循序渐进，温故知新的学习效果。

近年来关于对外成语教学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对外汉语教育如何走得更远，是包括成语教育研究在内的汉语本体研究和对外汉语学界必须明确回答的重大战略问题。通过对近年来的研究成果分析梳理，汉语文化的干扰、成语本身的意义和语法功能的复杂性等因素成为留学生发生偏误的主要原因，这些错误发生的原因互相影响，存在留学生成语学习过程的始终。我们要不断研究探索，找到适合成语教学的教学策略，提高教师的教学质量和留学生学习效率，不断扩大成语作为中国文化的重要部分对世界的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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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河南理工大学文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