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枫

摘  要：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的建设是完善成人教育院校办学质量的重要举措。长期以来，成人高等教育因其特殊性，质量评价体系不健全，存在评价视角单一、过程性评价不足、评价反馈机制不足等问题。基于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的背景，未来的成人高等教育質量评价应加快评价评级政策的制定，破除“五唯”顽疾，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性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助推成人高等教育改革。

关键词：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增值评价;总体方案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164（2022）07-0050-04

随着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型社会建设步伐的加快，成人教育已成为现代国民教育体系中的有机组成部分，更是社会工作者在践行终身学习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方式。学校教育评价，事关教育发展方向，对高校质量观的形成和质量行为起着重要的导向作用[1]。在新时代教育改革背景下，对成人高等教育院校进行办学质量评价，已然成为促进成人院校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促进成人高等教育事业健康发展的重要举措。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是对院校办学质量软硬件的整体性评价，包含各方利益者以及教学过程中涉及的各种内外部的评价。

本文在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理念的背景下，总结我国成人高等教育办学特点与办学评价现状，提出新时代成人高等院校办学评价发展策略，旨在为现阶段我国成人教育教学质量保驾护航，为成人高等教育院校评价体系的改革创新提供重要价值。

一、新时代背景下教育评价政策的出台和评价理念

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教育评价改革，作出一系列重要指示批示。2020年6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下称《总体方案》）。这是第一个关于教育评价系统性改革的文件，对于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引导全党全社会树立科学的教育发展观、人才成长观、选人用人观具有重大意义[2]。

新时代的教育评价理念强调“以人为本”，坚持“立德树人”。《总体方案》指出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健全综合评价，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明确提出“探索开展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情况评价，促进学习型社会建设”要求[3]。

新时代高等教育的评价改革导向上应提倡成人高等教育工作以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改革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评价工作为目标，探索成人教育工作的价值取向和实现路径。高校成人教育工作不再以经济利益为取向，而是要突出社会服务功能，强调高校在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和学习型社会中发挥积极作用。

二、我国成人高等教育办学特点和当前评价现状

（一）成人高等教育的办学特点

与普通高等教育一样，成人高等教育也属国家承认的学历教育形式，但由于其致力于不断推动成人高等教育向终身教育方向发展，因此，成人教育在高等教育教育体系中，更具有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

1. 培养对象的广泛性。相比普通高等院校的学生，成人高等教育的受教育对象的来源较为广泛。可能有普高落榜生、中专、职高、中技各类型生源;可能有正参加工作、没参加过工作、待就业等不同工作层次;甚至年龄跨度较大，下至18周岁，上至四五十岁。层次、类型、年龄段的参差不齐，也决定了学生在知识基础、专业能力等方面存在显著的差异。

2. 办学模式的独特性。首先，国内成人高等教育院校类型较多，主要有远程教育学院、广播电视大学、普通高等院校的成人（继续）教育学院、教育学院、职工大学、业余大学等。不同类型的办学院校，各自的办学理念、教育管理模式不同。其次，成人高等教育需考虑学生时间、地域、学生工作性质等各方面的问题，设立校外函授站（或教学点）是各高校成人高等教育院校特有的办学形式。函授站履行招生宣传、学籍管理、日常教学任务，执行相关教学环节和学生管理工作的责任。相对应的，成人高等教育的教学模式更为开放性，主要采用线上+线下+自学的混合教学模式。

3. 培养目标的独特性。成人高等教育的学生多为在职从业者，学习目的是提升岗位履行能力和增强职业应变的能力，保持或改善其在就业市场中的地位。因而，成人高等教育特别注重学生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培养，以终身学习、终身教育、提升人的素养和人的生命质量为落脚点。

成人高等教育因独特的教育对象、办学模式、培养目标，其教育评价方式更应区别于普通高等教育。一定程度上，成人高等教育的评价体系应更具有复杂性、多层次性。

（二）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现状

教育评价事关教育发展方向，有什么样的评价指挥棒，就有何种办学导向。目前，专家学者对于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研究逐步深入，但成人高等教育评价依旧存在很多问题。

1. 评价以政府为主导，缺乏多元评价视角

在现如今的国内成人高等教育市场中，因办学模式的特殊性，需要政府部门发挥对成人高等教育市场的宏观调控与引导作用，教育主管部门对教育质量的评估占据主导地位。以政府为视角进行的教育质量评价，体现了政府对于成人高等教育的管理诉求。成人高等教育在培养社会专业素质型人才的过程中，与政府、办学院校、函授站、学生、行业、用人单位等均形成了复杂的关系网络，应探索多元化的评价体系。

2. 评价以结果为导向，忽视过程性评价

在教育评价中，“评什么”一直是改革教育评价活动关注的重中之重，直接影响成人高等教育院校的办学。现如今，各省对成人高等教育的评价一般采用三阶段（自查阶段、整改阶段、检查阶段）和分类指标检查（办学方的硬件投入到软件实力），教育质量评价的内容尽显丰富、合理。不可否认的是，现如今的成人高等教育评价体系很大程度上存在缺少对学生过程性评价的内容。评价方式更多注重教育历史效果，而忽视了教育过程。根据成人高等教育的培养目标，其培养的更多是社会所需的技能型、应用型人才，更应注重学生的专业效能。现有的评价忽视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成长性评价和毕业后社会性价值过程的评价，重点以学生结果为导向。

3. 部分院校评价流于表面形式，未发挥以评促优的效应

任何教育评估都必须平衡问责和持续改进这两个处于两端的目标。教育评估并不否定其问责的功能，而是要尽力克服问责所带来的弊端，遵循教育发展的基本规律，激发被评价者的主動性和发展性，真正助推质量建设[4]。教育质量的评价初衷是“以评促建、以评促改、以评促管、评建结合，重在发展”。在评价结果反思和分析的基础上，对评价对象进行改进优化，助推教育质量建设。在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过程中，部分办学院校（函授站）将评价流于表面形式，为应付检查，急忙提交报告、补材料应付专业评审，忽视评价后的整改机制。成人高等教育固然受市场影响较大，但为了评价而评价，将评价看作是简单的分类评级，只追求评价结果，违背了教育质量评价的初衷，难以发挥“以评促优”的效果，不利于成人教育事业持续健康发展。

三、新时代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的发展策略

在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研究过程中，“评什么”“怎么评”“谁来评”一直困扰着专家学者，根本原因在于没有评价衡量的标准。《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从根本上直接认同成人高等教育，不仅为成人高等教育办学评价的发展提供了思想性的指导，更是在技术层面提供了可操作性的引领。在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背景下，我国成人高等教育需进一步构建一套完整的质量评价系统，凸显成人教育特色，助力成人高等教育事业的新发展、新征程。

（一）转变教育思维机制，奠定评价体系构建的基础

成人教育与普通教育最大的不同点是成人教育本质上属于社会教育，具有鲜明的社会性、市场性，很大程度上干扰了人们对于成人教育育人观的认识。当前并未有一套完整的成人教育质量评价体系，阻碍了成人教育评价体系的发展。

成人高等教育作为与社会、市场发展紧密联系的类型行业，教育教学质量评价应主要以应用型、技能型人才为标准，注重培养人才的实际应用性和社会适应性[5]。这意味着成人教育评价体系的构成有别于普通高等教育的评价标准，不仅需要立足于普通高等教育的内部，也需立足于社会、行业等外部因素，构建一套完整的成人教育评价体系。要真正构建一套完整的成人高等教育评价体系，根基在于需转变教育观念，树立科学的人才观。面向21世纪的我国成人教育，必须摒除旧的教育思想和观念，树立现代成人教育观。以终身教育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和我国经济建设为准绳，建立现代的学习观、学生观、教育观和质量观。正如《总体方案》所明确的，用人单位在招聘中不得将毕业院校、国（境）外学习经历、学习方式作为限制性条件。这从根本上认同了成人高等教育学历，有利于传统教育思想观念的转变，为今后构建完整的教育评价体系奠定坚实的基础。

（二）推动多元评价主体参与，注重各方价值诉求

对成人高等教育质量建设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利益相关者，不仅包括学校内部利益相关者（学生、教师、办学院校、函授站），还包括学校外部利益相关者（家长、主管机关、政府，未来单位等）[6]。成人高等教育质量评价需具有多元性的评价视角。在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中，成人高等教育评价涉及的利益相关者包括学生、教师、学校、用人单位等评价主体，均须积极参与到质量评价中，构建“多方参与，携手评价”的格局。一是将多方评价主体纳入评价过程中，听取多方的价值意见，接纳合理的诉求，尤其是学生这个主体的价值诉求，保证各方利益者都有参与权、发言权、建议权，构建一个平等互惠的评价模式，有利于均衡成人高等教育办学方向。二是丰富评价的手段。《总体方案》指出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提高教育评价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办学院校、函授站评价一般局限在“政府主导，专家评价”的方式，可适当增加信息技术评价方式，利用大数据监控评价办学过程、办学效能;而家长、学生、教师、用人单位等评价更不应该局限在问卷调查等方式。教师、学生往往是教学过程中的主体，更能明确剖析教育过程中的问题，但问卷形式往往过于片面、零散化。对于家长、学生、教师等评价主体的参与形式更多建议采用访谈、集中座谈等听取各方建议的方式，精准锁定办学过程中的问题，提高评价的效果。三是评价机制日常化。一般成人高等教育评价是五年一次，评价目的是为了助推成人高等教育办学质量。在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导向下，建议利用信息技术方式将评价机制常态化，尤其是教育教学过程，监督办学院校、函授站办学质量，构建“一年一体检、五年一评估”的常态化监督实施机制。

（三）探索增值评价，注重过程性评价

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明确指明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健全综合评价。新时代，无论是何种形式的教育类型，均需破除“五唯”顽疾，强化过程。当然，破除“五唯”并不意味着抛弃“五唯”的评价内容，而是改变现有“五唯”的内容重心，要扩大对院校办学的办学效能、发展潜力的评价占比，而不是以历史发展结果为主[7]。一是强化结果评价。无论是普通高等教育抑或是成人高等教育，都注重强调结果。教育的根本目的是立德树人，如果不关注结果，就很有可能导致对目标的漠视以及人才培养规格的弱化。强化结果评价是在肯定其评价的价值，克服结果评价的弊端，深度改进结果评价的工具和量化结果[8]。如多维度评价学生、丰富结果评价呈现方式等。二是强化过程性评价，探索增值评价。成人高等教育对学生的评价不能局限于学生的成绩、绩效、历史荣誉，而应更加注重学生成长性的过程评价。办学评价不能局限在硬件、软件设施的强化上，不可否认这些是办学实施的基础条件，但在基础的奠基石上，院校需更多关注学生过程性评价。增值评价作为国际前沿的评价方式，不再以成绩为唯一的评价标准，更多的是引导学生多元发展。成人教育的学生更注重专业技能提升以及社会性成长，增值评价恰恰能更好地弥补成人教育评价的不足。其不仅从理论知识方面评价学生，亦可从专业技能全面评价学生的增值情况，不看成绩，看进步，成人教育应优化增值评价的手段，用动态视角观察、记录、分析学生，促进学生效能的结果。

（四）强化评价反馈整改机制，发挥以评促优的效果

质量评价的目的在于质量改进，“好的教育评估”本身就是教育活动的一部分，服务人的发展、服务教育事业的发展是教育评估的根本目标[4]。完整的评价不仅有评价过程，更应具有及时整改的反馈机制，并对问题改进的质量和效率进行验收，与评价和整改机制构成一个完整的评价机制。在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下，针对整改机制，需完善质量评价监督机制。如果如何完善成人高等教育评价方式是质量教育评价中的一个最重心环节，那么一个完善的质量评价监督机制就是起到为教育评价保驾护航的作用。构建质量评价监督机制，需要及时反馈评价结果，加强与评价主体间的沟通，采纳各方建议，优化改进，发挥“以评促优”的效果。质量建设是院校办学的基本要求。成人高等教育办学函授站需追求高质量的办学理念，不应该为了“评价而评价”“评价只限于表面”，这大大降低了在成人教育市场的竞争力，更是大大违背了教育的初衷。

根据《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精神，福建省在2021年下半年开展的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教学站点现场评估工作中，共抽取了100个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教学站点进行现场评估，其中函授教育辅导站50个、现代远程高等教育校外学习中心30个、奥鹏远程教育学习中心20个。为提高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教学站点评估的科学性、专业性、客观性，本次评估进一步优化不同项目的评估指标。相比较上一轮的评估，2021年的评估指标体系在总体方案精神的指导下，评估指标更简洁明了，观测点内容更符合成人高等教育的办学特点，评估形式更丰富。其中，对于高等函授教育，重点围绕办学定位、办学资格、师资队伍、设施条件、教学管理、办学成效6个方面和14个二级指标、20个观测点进行评估，通过听取汇报、查阅资料、现场考察、电话访谈等形式对函授站点进行了全面细致的评估检查。

综上所述，成人高等教育评价体系的研究在不断完善，但依旧存在着一定的困境和问题。未来，在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导向下，我国成人高等教育评价体系需进一步丰富教育评价手段，完善评价方式，让更多利益方参与到评价工作中，加快评价评级政策的制定，破除“五唯”顽疾，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助推成人高等教育质量改革。

参考文献：

[1] 牛丽玲，吴伟. 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背景下高校质量文化建设的路径[J]. 上海教育评估研究，2021，10（04）：1-6.

[2] 人民网. 教育部负责人就《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答记者问[EB/OL]. （2020-10-13）. http：//edu.people.com.cn/ n1/2020/1013/c1006-31890566.html.

[3] 人民網. 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EB/OL]. （2020-10-14）. http：//sx.people.com.cn/n2/2020/1014/c352664-34347574.html.

[4] 杜瑞军. 什么是好的教育评估——对我国高校教育教学评估的理性审视[J]. 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1，23（05）：24-40.

[5] 张玫欣. 成人高等教育精品课程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的思考[J]. 继续教育，2013，27（12）：10-11.

[6] 牛丽玲，吴伟. 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背景下高校质量文化建设的路径[J]. 上海教育评估研究，2021，10（04）：1-6.

[7] 刘晓，钱鉴楠. 新时代我国高职院校办学评价的演化逻辑与改革思考[J]. 现代教育管理，2021（09）：114-121.

[8] 常生龙. 改进结果评价的三个维度[J]. 上海教育，2020（36）：75 .

（责任编辑：胡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