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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显理论下《寂静的春天》生态话语分析

2022-03-22

文化与传播 2022年4期
关键词:卡森杀虫剂鸟类

林 玲

人类在21世纪面临更多由于环境破坏而导致的自然灾害和生态危机,众学科纷纷从自身学科出发寻找解决之法。在语言学领域,著名语言学家韩礼德认为语言不仅反映现实,还构建现实,呼吁应用语言学家警惕语言系统中存在的“人类中心主义”“等级主义”“消费主义”等非生态意识形态对环境产生的负面影响,积极发挥语言在解决生态环境问题上的作用[1]。随着语言和生态的关系得到认知科学的理论支撑,研究语言和生态二者关系的生态语言学也应运而生。著名生态语言学家阿伦·斯提比指出,“我们的思维、理念、观念、意识形态和世界观影响了我们对待人际关系和自然世界的方式;而语言塑造了我们所有的思维模式…… 正是因为语言,自然沦为人类心中可征服的事物或资源;也正是因为语言,人类被鼓励去尊重和关爱生命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2]3。斯提比还以“是否有益于生态环境”为依据将话语分成破坏性话语、有益性话语和中性话语。在众多文学形式中,新自然文学“着重提取日常隐蔽的细节,照亮被忽略的事物;与此同时,我们可以换个视角来看待人类与非人类世界之间的相互关系”[3],从今天我们倡导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这一生态观审视,新自然文学属于有益性话语,而《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是新自然文学的典型代表。本文拟从生态语言学的凸显理论视角出发,对《寂静的春天》进行生态话语分析,分析其如何通过语言构建对自然世界进行凸显,让经典文学为当代生态文明话语体系构建提供语言路径参考。

一、蕾切尔·卡森与《寂静的春天》

蕾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是20世纪美国最著名的生态文学作家,先后出版了《海风下》以及《海洋的边缘》等文学作品。20世纪50年代,为增加粮食生产和木材出口,美国农业部放任化学工业界开发包括名为DDT在内的人工合成杀虫剂并进行大规模空中喷洒,导致鸟类、鱼类和益虫大量死亡,而且化学毒性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诱发癌症和胎儿畸形等疾病。当时马萨诸塞州一位鸟类保护区管理员给卡森写信,希望借助她的威望和影响让政府官员关注杀虫剂的使用问题。经过观察调研,卡尔森于1962年出版了《寂静的春天》。她基于生物学原理生动又严肃地讲述了剧毒人工杀虫剂对人类社会及自然环境造成的巨大危害。该书一出版就引发全美范围对滥用人工杀虫剂的深刻反思,最终导致人工杀虫剂及其他杀虫剂在全美的禁用,推动了全世界环保运动的发展。该书杰出的生态话语技巧以及作为生态文学作品引发的社会效应也吸引了众多关注。美国前总统阿尔·戈尔就曾评价说,“《寂静的春天》是一座丰碑,它犹如旷野里的一声呐喊,用深切的感受,全面的研究和雄辩的观点,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它的出现是现代环保运动开始的标志”。

国内对《寂静的春天》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早在1971年,国内地学界刘东生、农药学界杨石先等人已经在阅读和推介蕾切尔·卡森的《寂静的春天》,刘东生先生建议安排翻译《寂静的春天》。1979年《寂静的春天》中译本的出版,极大地推动了现代环保意识在中国的建立。”[4]直至目前,学界对《寂静的春天》的研究视角主要从翻译视角和环保视角分析其生态哲学和生态思想,仅有的语言分析视角也仅限于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进行的环保语篇分析、多模态话语分析以及批评互文性分析,鲜少有从生态语言学视角对其进行生态话语分析的相关研究。

二、凸显理论和生态话语分析

认知心理学认为人们在认知过程中由于关注点或观察角度的不同,可对同一事物的不同侧面进行凸显。在认知语言学中,凸显指“对语言所传达信息的取舍和安排”[5]。生态语言学的凸显由阿伦·斯提比提出,他认为凸显是“人们头脑中的故事,认为生活的某一领域是重要的或值得关注的。凸显模式是一种语言或视觉描述形式,通过具体、明确、生动的刻画,把生活中的某个领域描述为值得关注的对象。……语言特征模式能聚集到一起形成凸显模式,在语篇中突出特定的参与者。通过分析一系列语言特征,如焦点、活力、抽象水平、及物性和隐喻等,就有可能揭示出生动具体地描述某个生活领域的凸显模式”[2]189-190。

目前在国内外,运用凸显理论对语篇进行生态话语分析的研究较少,国外主要有斯提比在其所著生态语言学经典理论读物《生态语言学:语言、生态与我们信奉和践行的故事》中基于凸显理论从焦点、抽象水平、及物性和隐喻维度对戴维·艾布拉姆等人的生态写作进行的生态话语分析[2]188-210,这为生态话语分析增加了新的研究范式。对话语进行生态话语分析是解读话语生态特征和话语背后生态观的主要渠道。“广义上来说,生态话语分析包括对生态话语的分析和对话语的生态分析,前者的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关于生态的话语,而后者则是对各类话语中的生态因素进行研究,可以延伸至对语言系统中生态因素和非生态因素的研究。”[6]生态话语分析的主要目的是基于分析者的生态观去解读话语的语言技巧及其生态性。本文展开的生态话语分析属于前者:基于生态语言学凸显理论从焦点、抽象水平、及物性和隐喻对《寂静的春天》话语的词汇和句法特征展开分析,揭示其在人们头脑中构建对自然世界的凸显的话语技巧。

三、《寂静的春天》生态话语分析

本文基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观对《寂静的春天》进行生态话语分析。《寂静的春天》体现了作者提倡尊重生态系统的内在规律、以生态系统利益为最高价值、生命体之间密切相关、人类不应为了自身发展而对生态系统造成危害的整体生态主义思想。《寂静的春天》共十七章,第一章和第八章集中体现了作者使用的话语凸显技巧,本文将选取这两章进行生态话语分析,揭示其语言凸显模式。

(一)使用源自自然的词汇构建自然场景,凸显自然的焦点地位

处于焦点的事物在视觉上往往会得到最大的凸显,在语言中亦是如此。使用语言结构将某领域放置在焦点中进行细致描写能在读者脑海中构建对该领域的凸显。艾布拉姆就呼吁用写作对自然进行细致描写,以此把人类的注意力带回他们已经遗忘的人类外世界[7]。在《寂静的春天》的第一章,作者使用大量源自自然的词汇细致描绘了美国中部曾经的一座城镇在杀虫剂喷洒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

作者首先描绘了小城喷洒杀虫剂前所有生灵与环境和谐共生的美好画面:“There was once a town in the heart of America where all life seemed to live in harmony with its surroundings.”[8]1随后作者使用了大量源自自然的词汇对小城进行了焦点化细致描写,如grain(水稻),orchards(果园),white clouds(白云),green fields(绿色的田野),oak(橡树),maple(枫树),birch(桦树),pines(松树),fox(狐狸),deer(鹿),laurel(桂树),viburnum(荚莲树),alder(赤阳树),ferns(羊齿类植物),wild flowers(野花),countless birds(数不清的鸟),berries(浆果)等。优美的自然环境吸引了大量自然生物来此定居,也吸引了来自远方的人类游客。除用形容词prosperous、名词beauty与harmony构建小城繁荣、美丽、和谐的宏观景象外,作者还通过对“鸟采食从白色积雪中冒出头来的干树籽”的生动描写来达到聚焦的作用。

当人们还沉浸在优美的自然美景中,作者笔锋一转,描绘了小镇突发不知名疾病后的可怕画面:

“Then a strange blight crept over the area and everything began to change.Some evil spell had settled on the community: mysterious maladies swept the flocks of chickens; the cattle and sheep sickened and died.Everywhere was a shadow of death.…There was a strange stillness.”[8]1

鸡、羊、牛成群倒地而亡;农民诉说着疾病;医生束手无策;成人猝死;小孩突然倒地并很快夭折;小鸟奄奄一息;田野、树林和沼泽一片寂静;母鸡孵不出小鸡;猪崽一旦感染疾病会快速死亡;苹果树不结果;小径两旁都是残枝败叶;小溪失了生机;鱼儿都已死亡;垂钓之人不再出现。

名词组strange blight (奇怪的枯萎病)、evil spell(邪恶的诅咒)、mysterious maladies(莫名其妙的疾病)、shadow of death(死亡的阴影)以及strange stillness(莫名的寂静)描绘了一幅人间炼狱图。作者用源自自然的具体而明确的词汇对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进行了细致描写,将鲜活的画面呈现于读者面前,构建了自然的焦点位置,同时在叙事效果上引发读者对导致灾难发生原因的好奇。

(二)使用抽象水平较低的基层词汇激活感官意象,凸显喷洒杀虫剂对自然造成危害的普遍性

通过使用基层词汇激活感官意象的方式在读者脑海中构建对自然事物的凸显,是《寂静的春天》话语凸显模式的另一语言手法。斯提比虽然在论述凸显理论时使用了“基层词汇”,但并未给出具体定义,基层词汇的具体定义可参考美国语言学家布伦特·柏林对动植物的层级分类:高位生命层次(如英语单词tree、grass、fish、bird等)、中位类别层次(如高位层次词tree的中位类别词有pine、oak、cedar、maple等)以及低位具体层次(如表示同类“oak”的具体层次词有tan oak、blue oak等)。斯提比的“基层词汇”主要对应的是中位类别层次,较为简单易懂,柏林认为“较为简单的词汇形式对应于更为凸显的事体”[9]。乔治·莱考夫和伊丽莎白·韦林也认为在所有具象和抽象的众多词汇层次中存在一个特定的“基层”:“当词汇属于……基层的时候……它们对我们的头脑影响最大……基层词在我们的头脑中激活图像。……总之,基本概念之所以在沟通上最强大有效,是由于它们与身体的联系以及它们对各类意义的整合方式。”[10]“基层”词汇最易激发想象,是“感官意象”的激发器,在认知上也最凸显。

哈德森指出:“基本层次概念有一定的相对性,或许与人们生活的区域或职业等因素有关,如生活在城市的人常将‘树’视为基本层次,或许他们对松木不熟悉,因而有时将‘松木’称为‘松木树’。而对于一个居住在森林中的人或森林学家来说,‘美国黄松’可能是基本层次词,因而常将其简称为‘黄松’。”[11]如不同国家和城市都有自己代表性的国树、市树、国鸟、市鸟等,对于生活在这些地区的居民而言,这些事物的名称就是基层词汇。在《寂静的春天》第八章,卡森使用榆树和知更鸟这两个基层词汇激发美国民众脑海中关于动植物的意象,凸显了喷洒杀虫剂的原因及其危害的普遍性。

1.榆树

作者在第八章说明政府喷洒杀虫剂是为了治疗荷兰榆树病:

“The survival of the robin,and indeed of many other species as well,seems fatefully linked with the American elm,a tree that is part of the history of thousands of towns from the Atlantic to the Rockies,gracing their streets and their village squares and college campus with majestic archways of green.”[8]103

知更鸟以及其他很多鸟类的生存与美国榆树休戚相关。从大西洋沿岸到洛杉矶山脉,这种榆树是美国城镇历史的组成部分,它以庄严的绿色公道装扮了街道、村舍和校园。

人类为了保护有利于自身生存环境的榆树而喷洒农药,但依然无法救活榆树,而作为病菌传播体的甲虫产生抗体日益猖獗。相对于高位生命层次“树”或者低位具体层次“某种更偏僻的树种”,“榆树”在民众脑海中更具基层性,属于基层词汇。以榆树为例阐述杀虫剂喷洒的原因和导致的结果更能凸显喷洒杀虫剂在治疗榆树病上的无效性和对自然造成危害的普遍性:榆树死了,鸟类也被带进死亡的“黑夜”。

2.知更鸟

因杀虫剂的喷洒而面临生命威胁的鸟类众多,卡森选择以知更鸟为代表对杀虫剂对鸟类产生的危害进行阐述,凸显了杀虫剂喷洒对鸟类造成危害的普遍性:

(1)One story might serve as the tragic symbol of the fate of the birds – a fate that has already overtaken some species,and that threatens all.It is the story of the robin,the bird known to everyone.

(2)It is only reasonable to suppose that all birds and mammals heavily dependent on earthworms or other soil organisms for food are threatened by the robins’fate.

(3)Like the robin,another American bird seems to be on the verge of extinction.This is the national symbol,the eagle.

知更鸟为人们所熟悉,在它们身上发生的故事可以作为鸟类悲惨命运的象征。很多生物种类已经惨遭毒手,这种悲惨命运威胁着所有鸟类。

我们有理由相信,所有以蚯蚓或者其它土壤有机物为食的鸟类和哺乳动物都面临着和知更鸟一样的威胁。

像知更鸟一样,另外一种美国鸟类看来也将濒临灭绝,它就是美国国家的象征——鹰。

卡森选择以知更鸟为代表对鸟类所受到的危害做出了具体说明,而使用了更为抽象的高位生命层次词汇(鸟类和哺乳动物)简要描述其他同样承受被毒杀命运的鸟类和哺乳动物。与知更鸟相比,翱翔于空中的老鹰在民众生活体验中并不多见,反而是深受美国民众喜爱的较为常见的知更鸟更具具身体验性。知更鸟在美国文化中有着丰富的象征意义:知更鸟的归来预示着春天到来,每年知更鸟的归来都是报纸和餐桌上谈论的话题。在北美还有“每年春天第一个见到知更鸟的人将会拥有一整年好运气”的说法。与认知上较抽象的“鸟类”和感知上更遥远的“老鹰”相比,知更鸟的形象最凸显,更易于在民众心中凸显鸟因为杀虫剂喷洒所受到危害的普遍性。正如奥尔多·利奥波德所说,“只有在与我们能够看到、感觉到、理解、爱或者信仰的事物发生关联时,才有道德伦理可言”[12]。

(三)使用及物结构对鸟类进行主动化描述,凸显鸟类的自主生命性

使用及物结构对鸟类进行主动化描述凸显鸟类的自主生命性,是卡森在《寂静的春天》中使用的另一话语凸显手段。及物结构是斯提比话语凸显模式的另一分析维度。范·鲁文认为,“(主动化)可以通过及物性结构来实现……在及物性结构中,主动化的社会行为被编码为物质过程中的施事、行为过程中的行为者、心理过程中的感知者、言语过程中的说话者或关系过程中的识别者……(一旦主动化发生)话题中的社会行为者就会得到高度凸显”[13]。及物结构在句法中体现为主动和被动语态,主动语态赋予参与者(主语)施事的主动性地位,被动语态赋予参与者受事地位,处于施事的主体被主动化和前景化,凸显其是有意识的生命体。作者在第一章对动物使用了大量主动化及物描写,如:

(4)foxes barked in the hills;

(5)deer silently crossed the fields;

(6)countless birds came to feed on the berries;

(7)the flood of migrants was pouring through in spring and fall

狐狸在山上嗥叫,小鹿安静地穿过田野,数不清的小鸟飞来啄食浆果,候鸟蜂拥而至。

卡森笔下的动物们都被赋予了施事者的地位,自主地进行着生命的目的性行为:嗥叫、穿行、吃食以及迁徙,体现了动物的自主性和目标性,凸显动物与人一样存在自主生命性。此外,第八章使用了对鸟类的主动化描写,如标题“No Birds Sing”就对鸟类歌唱这一活动进行了主动化描写。例如,家庭主妇讲述以往鸟类在她家附近生活的情景时说到自己在家里放了一个喂食器,以往夏天许多鸟类“携子而来”(brought their young ones),但现在在附近筑巢的只剩“一对鸽子”(one dove pair)和“嘲鸫一家”(one catbird family),可见她眼中的鸟类有自己的生命目的:觅食、筑巢、生子。把鸟类体现为物质过程的施事者的句法手段凸显了鸟类的自主性和个体生命性。

在第八章中,作者也对鸟类及其他动物进行了被动化描写。如鸟类被杀;知更鸟、蚯蚓、蚂蚁等被毒害;哺乳动物也未能幸免。被动化描写隐去了施事者,但却凸显了鸟类及其他动物的无辜受害性。卡森写作的目的主要是让民众了解过度喷洒农药的严重后果,并非挑起民怨,因此用被动语态隐去施事者。另一方面,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的转换将它们从自主生活的施事变成被毒害的受事,动物始终占据焦点(主语)位置而得到前景化和凸显,更易唤起民众的同情和关注。

(四)使用隐喻架构概念特定空间的死亡意象,凸显杀虫剂喷洒对鸟类的危险性

隐喻是借助源域理解目标域的概念化过程,隐喻能架构凸显事物的非常规概念特征。隐喻好比是探照灯,选择性地照亮某一领域,将其他领域留在黑暗之中[14]。语篇中的隐喻之所以能够成为强大的语言手段,就是因为它们能够直接向读者的头脑传达生动的形象[2]93。在第八章,卡森使用“校园是坟墓”和“死亡是冬季”两个概念隐喻架构了喷洒杀虫剂后的物理场所的“有害性”,凸显该场所对鸟类的生存造成的致命危害。

1.校园是坟墓

“The campus is serving as a graveyard for most of the robins that attempt to take up residence in the spring.”[8]106

卡森使用隐喻将校园——鸟类以往生息繁衍的“圣地”架构成埋葬鸟类的“墓地”。“校园”概念包含许多常规概念结构,如知识的殿堂、优美的风景、青春洋溢的学生等,一般不和墓地产生关联,当然不排除校园荒废后成了墓地或在校园一角建造墓地等特殊情况,但这些都不是“校园”的常规意象。将校园形容成墓地凸显的是它与死亡的关联:鸟类在春天兴高采烈地回归,奔向的却是坟墓。这种非常规概念意象的激活凸显了喷洒杀虫剂后的场所对鸟类造成的致命危险。

2.死亡是冬天

概念隐喻“一生的时间是一年的时间:死亡是冬天”是死亡隐喻庞大体系中的一种,其中“冬天”对应“死亡”[15]。在书中第一章,卡森就使用冬天的具体意象对导致寂静春天的原因——人工合成杀虫剂的喷洒进行过描述:

“In the gutters under the eaves and between the shingles of the roofs,a white granular powder still showed a few patches; some weeks before it had fallen like snow upon the roofs and the lawns,the fields and streams.”[8]1

屋檐下的雨水管里和屋顶瓦片上还残留一种白色颗粒的痕迹,几星期前这些白色颗粒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屋顶、草坪、田地和小溪里。

那些生活在农药喷洒区域的读者应该能猜到那些像雪花一样飘落的白色颗粒就是喷洒的农药。“雪花”在人们脑海中的常规意象是美丽的雪景图,而基于概念隐喻“死亡是冬天”,“雪花”激活了“死亡”意象。对鸟类和其他动物而言,雪花象征冬天,是葬身之地,是生命的“寒冬”。

“根据生态语言学的观点,最重要的是从生态观的视角出发,考察隐喻的性质,即是破坏性隐喻、中性隐喻还是有益性隐喻。”[2]77从作者的整体生态主义观和当前生态文明建设理念出发,上述概念隐喻及表达的使用凸显了杀虫剂对鸟类及其他动物造成的巨大危害性及其对生态系统内部运作的破坏,有效服务于凸显自然这一目的,与前面三个话语凸显手法共同构成《寂静的春天》话语凸显模式。

语言是思维的产物,是人类认知世界的工具,同时语言反过来通过影响思维作用于自然界,对话语凸显模式的分析可成为发挥语言在保护自然生态环境上的积极作用。随着人类社会的快速发展,经济的发展和对自然的保护往往产生一定的矛盾,如何更好地做到“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是所有国家和人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对《寂静的春天》话语凸显模式的分析对我国的绿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我们需要学习这样的话语模式,以便能更好地讲好生态故事,更生动地描绘当代“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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