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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情障碍者面部表情识别的实验研究

2022-03-07谢利红郭兰

智库时代 2022年7期
关键词:障碍者正确率负性

谢利红 郭兰

(1.武汉传媒学院;2.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述情障碍又被称为“情感难言症”,临床显示述情障碍者出现情绪识别、描述及情绪行为方面表现较差、情绪体验下降或缺失。因此,述情障碍者对于情绪信息不能正常意识到或者不能正常使用[1]。面部表情识别是人脑对情绪信息的加工,它也可以作为研究述情障碍情绪信息加工受损的重点。述情障碍的第一个显著特征是无法辨认识别情绪情感[2],面部表情作为情绪情感的外显表现,可以将面部表情识别实验作为衡量手段。

专门针对述情障碍者面部表情识别的研究相对较少。国内前辈朱芳琴和蚁金瑶持有相反的结论,在情绪信息自动加工阶段,述情障碍被试处于无意识状态下,前者研究得出述情障碍被试识别面部表情的加工存在缺陷,而后者研究结果得出不存在缺陷[4]。

国内外的有些研究仅仅考察正确率指标,并把面部表情笼统地分为正性和负性来讨论。众所周知,相比词语而言,面部表情更生动形象、更具有社会性意义,是人际沟通交往、传达信息、建立连接的最基础的媒介。不同的情绪传递不同的信息,不能仅仅只考虑面部表情的正负性之别,人的面部可构成不同的表情模式,愉快、悲伤、愤怒、恐惧、惊讶、厌恶都有面部肌肉运动的先天模式,它们是被共同认可的基本面部表情。那么述情障碍者对六种基本表情的识别有何差异呢?具体对哪种表情的识别存在差异呢?

一、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某高校大一学生共600余名,完成多伦多述情障碍量表(TAS-20)中文版、症状自评量表(SCL-90)、一般资料调查表(性别、年龄、年级、专业、生源地、是否独生子女),根据Bagby[5]指定的划界分:TAS-20总分≥61可归为述情障碍者,TAS-20总分≤51可归为非述情障碍者,同时综合考虑性别匹配等因素,排除抑郁、焦虑、脑外伤、精神病史、裸眼视力或矫正视力不正常者,最终确定述情障碍者17名(男生11名,女生6名),平均年龄为18.41±1.12岁,非述情障碍者17名(男生11名,女生6名),平均为18.52±0.87岁,两组年龄、性别、专业、生源地、家庭成员结构无显著差异。

(二)方法

1.实验材料

实验材料是日本女性面部表情数据库(JAFFE),表情库中共有10人,每个人有7种表情(中性脸、高兴、悲伤、惊讶、愤怒、厌恶、恐惧),每种表情有3种强度,本实验选择强度最大的70张图片,挑选其中3个人的21张图片作为练习图片,6个人的42张图片作为正式实验中的图片。

2.实验程序

采用E.Prime软件编程,随机呈现标准化图片,图片显示背景为白色,统一设置电脑显示器亮度、对比度和色彩。

练习阶段和正式实验阶段的步骤为:指导语—空屏(800毫秒)—中性图片(600毫秒)—空屏(250毫秒)—该人有表情的图片(1000毫秒)—探测界面(5000毫秒),被试做出反应探测界面就消失。正式实验中不使用练习阶段的图片,整个实验中情绪面孔刺激图片采用平衡与随机的方式设计安排。

练习实验结束后进入表情识别的正式实验。程序自动记录被试的正误和反应时。实验结束后释疑答谢,对实验结果感兴趣的被试留下邮箱。

(三)统计方法

采用2×6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组内因素是六种基本情绪图片,组间因素是组别(述情障碍组、非述情障碍组),因变量是正确率和平均反应时,采用Greenhouse-Geisser法校正。

二、结果

正式数据分析前对数据进行处理,考察每种表情的反应时,在正负三个标准差以外的数据作为无效数据剔除,剔除后算作错误的反应。为了让数据结果更贴近真实生活,本文使用正确率和平均反应时指标,考察两组被试的差异。

(一)正确率

述情障碍组与非述情障碍组在面部表情识别任务中正确率差异不显著(F=(1,32)=1.005,P=0.324>0.05)。独立样本t检验的结果显示,述情障碍组(76%)与非述情障碍组(89%)识别悲伤表情的正确率差异显著(t=-2.325,P=0.028<0.05), 说明述情障碍者对悲伤表情的正确识别率比非述情障碍者显著低。两个组对其他五种表情图片的识别正确率没有显著性差异。

六种基本表情有非常显著的主效应(F(5,160)=54.283,P=0.00<0.001),说明这六种表情区分度高,不同表情引起的差异非常显著。

六种基本表情与组别之间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5,160)=1.311,P=0.268>0.05),即述情障碍组对六种基本表情识别的正确率变化趋势大致一致,述情障碍组表情识别正确率都比非述情障碍组低。

述情障碍者对六种表情识别正确率从高到低的顺序是:高兴(0.958)、悲伤(0.756)、惊讶(0.714)、厌恶(0.655)、愤怒(0.495)、恐惧(0.395),非述情障碍者对六种表情识别正确率从高到低的顺序是:高兴(0.974)、悲伤(0.891)、惊讶(0.815)、厌恶(0.647)、愤怒(0.471)、恐惧(0.378),两组顺序一致(表1)。

表1 述情障碍组和非述情障碍组对不同面部表情识别的正确率()

表1 述情障碍组和非述情障碍组对不同面部表情识别的正确率()

项目 述情障碍组(N=17) 非述情障碍组(N=17)高兴 0.96±0.08 0.97±0.06悲伤 0.76±0.21 0.89±0.119惊讶 0.71±0.24 0.815±0.18愤怒 0.49±0.20 0.47±0.17厌恶 0.66±0.19 0.65±0.23恐惧 0.39±0.24 0.38±0.20

(二)平均反应时

述情障碍组与非述情障碍组在面部表情识别任务中平均反应时差异不显著(F=(1,32)=2.472,P=0.126>0.05)。独立样本t检验的结果显示,述情障碍组(1341.49ms)与非述情障碍组(849.74ms)对悲伤表情的平均反应时差异显著(t=3.474,p=0.002<0.05),说明述情障碍者对悲伤表情的识别平均反应时比非述情障碍者显著长。两个组对其他五种表情图片的识别反应时没有显著性差异。

六种基本表情的主效应非常显著 (F(5,160)=58.63,P=0.000<0.001),说明这六种表情区分度高,不同表情引起的差异非常显著。

六种基本表情与组别之间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5,160)=2.155),P=0.093>0.05),即述情障碍组对六种基本表情正确识别的反应时变化趋势大致一致。

述情障碍者六种表情识别速度的从快到慢的顺序是:高兴(426.50ms)、惊讶(1075.69ms)、悲伤(1341.49ms)、愤怒(1351.60ms)、厌恶(1630.51ms)、恐惧(1752.97ms),非述情障碍者对六种表情识别速度从快到慢的顺序是:高兴(387.87ms)、悲伤(849.74ms)、惊讶(920.93ms)、厌恶(1352.22ms)、愤怒(1471.93ms)、恐惧(1551.77ms)。两组被试对负性表情识别速度的顺序不一致(表2)。

表2 述情障碍组和非述情障碍组对不同面部表情识别的平均反应时()

表2 述情障碍组和非述情障碍组对不同面部表情识别的平均反应时()

项目 述情障碍组(N=17) 非述情障碍组(N=17)高兴 426.50±129.89 387.87±132.53悲伤 1341.49±517.35 849.74±270.11惊讶 1075.69±457.96 920.93±460.71愤怒 1630.51±426.18 1471.93±534.24厌恶 1351.60±396.38 1352.22±430.07恐惧 1752.97±610.11 1551.77±680.73

三、讨论

面部表情是人脑对情绪信息的加工,前辈大量研究中表明述情障碍者在情绪认知加工过程中存在缺陷,那么这种缺陷也会影响到面部表情的识别。实验结果验证了此观点,并且更细致地表明述情障碍者识别悲伤表情的差异显著,其他五种面部表情的识别差异不显著。

述情障碍的神经生理机制研究表明,情绪信息的加工主要依靠大脑右半球,如果个体大脑右半球出现皮质损伤或功能性异常,会造成他对面部表情感觉和知觉上的障碍,并且情绪识别障碍更容易出现在右脑损伤时,特别是对负性情绪的感知识别,因为Jessimer等研究表明大脑右半球主要认知加工负性情绪,大脑左半球主要负责认知加工正性情绪[6]。同时有研究表明,面对正负性表情时,个体脑电图中有不同的激活模式[7],正性愉快表情没有一致的激活区域,而面对悲伤表情时,在颞上回、右颞中回和左杏仁核区域可以看到明显的激活,并且面对正性表情时未见这几个区域有激活迹象[8]。实验结果证明了述情障碍者对负性表情识别存在缺陷,特别是对悲伤表情的识别,可能与述情障碍者杏仁核、颞中回或者颞上回损伤或活动异常有关。

本实验结果显示述情障碍者识别悲伤表情的平均反应时长长于非述情障碍者,有关抑郁与述情障碍的研究发现[9],抑郁症患者识别悲伤表情的反应时比非抑郁症患者的长,同时前辈的研究认为述情障碍可能是一种抑郁易感因素或者是抑郁的伴随反应,两者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也影响着述情障碍者对表情的识别,特别是对悲伤表情的识别。

情绪信息自动加工阶段包含诱发物阶段和初级评价阶段,在这个阶段个体自动快速的觉察、分辨、评价情绪性刺激,述情障碍者在觉察情绪诱发物和评价情绪诱发物时与非述情障碍者存在差异,述情障碍的情绪信息加工很有可能存在于自动加工阶段,这一结论从面部表情识别的角度证实了述情障碍是情绪信息自动加工阶段存在缺陷,特指针对意识层面的情绪性刺激的自动加工阶段。

Rhodes等人认为人们通过特征信息和结构信息来知觉和记忆人脸的[10],结构信息指比较人脸各个器官之间相对的空间关系,如眼睛和鼻子之间的距离、鼻子和嘴之间的距离、眉和眼之间的距离等[11]。而Garner认为人们主要依赖于特征信息的加工[12],即观察人脸的面部表情,捕捉眉、眼、鼻、嘴等独立器官区域的细微区别。总之,对于同一种族和群体中的人来说,识别面部表情要综合考虑特征信息和结构信息的加工。

对各类表情识别的顺序比较中,可以发现两个组对高兴的识别无论是正确率还是反应时都排在第一。在近距离的面部表情识别中,观察人脸的特征部位线索尤为重要,面部表情中眼睛和嘴巴运动幅度大于鼻子,这两个特征部位传递的信息非常明显,对于表情识别的贡献相对大一些,并且高兴作为一种积极情绪,会加快人的心理加工速度,识别速度较快、识别难度较容易,述情障碍者和非述情障碍者对正性表情识别的差异不大。

两个组对负性情绪的识别差异比较大,述情障碍者对悲伤和厌恶的识别正确率的排序位置与非述情障碍者是一致的,但是反应时的排序位置后于非述情障碍者,说明这两种面部表情的特征虽然容易识别,但对它们的心理加工所花费的时间较多,消极情绪降低反应速度,也可能与述情障碍者的抑郁特性或负性表情注意偏好有关。恐惧表情的识别正确率和反应时都排在最后一位,这与前辈的研究一致[13],恐惧的典型特征是眼睛睁大、嘴巴张开,与惊讶的特征相似,但是又比惊讶的情绪程度更强,恐惧表情更难以识别可能是因为它还包括瞳孔的放大,而这种特征比面部肌肉运动更难以识别,为了识别正确,需要更多的时间加工。

综上所述,生理年龄已成年、但心理仍未发育成熟的大学新生,尤其是伴有述情障碍症状的学生,极易在学习、生活适应中遭受挫折与压力,对该类学生的心理干预工作需要既及时又必要,更要讲究方式方法。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可以从改善述情障碍症状的角度出发,文中研究得出述情障碍大学新生减弱对悲伤表情的识别能力,那么心理健康教育在情绪这一版块,可以增加负性表情识别的训练、情感表达训练,鼓励大学生逐渐尝试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学会适当的宣泄情绪情感,同时可以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关团体辅导,有利于避免大学生将不良的情绪体验转换为躯体症状,某些精神疾病、心身疾病的发生也可提前预防,提高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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