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向毅

(湖州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浙江湖州 313000)

自21世纪以来，以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革命性的生物技术等为标志的第四次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正加速进行。在新形势下，工程教育与产业革命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密，培养具备创新创业能力、跨界整合能力与综合素质强的新型工程人才正成为我国新工科建设的培养目标[1]。我国教育部门和高校适应新的形势，相继提出新工科建设的“复旦共识”“天大行动”“北京指南”等，为新工科建设指明了方向。创业教育是新工科建设过程中的必然组成部分，如何建构适合工程专业学生的创业教育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也被称为技术创业教育，为美国大学生高科技创业活动提供了重要的人力资本与技术支撑。本文以波特兰大学、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和麻省理工学院为典型案例分析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存在的三种模式，希望为我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发展提供一定的借鉴。

一、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模式的内涵分析

与传统工程教育培养具备专业知识和专业能力的工程师不同，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总目标是培养工程专业能力与创新创业能力兼备的创业型工程师。创业型工程师包含相互联系的三个类别，分别是工程或技术领域的创业者，具有项目开发与管理能力的企业内部创业者和具备创业思维与创业能力的工程师[2]。

工程创业与商业创业的根本差异在于工程创业必须开发以新技术应用为核心的产品或服务，然后再把新产品或服务推向市场。创新发明、设计开发等创新能力培养是工程创业教育的基础投入部分。而整个工程创业教育过程包括投入和产出两个部分，其中投入部分的核心是“创造力培养：理论与技巧”与“创新：产品开发与过程”，产出部分的核心是“创立企业和内部创业”以及“创业之后的商业和技术管理”[3]。依据工程创业教育过程，美国创业型工程师的能力要求包括四个大的方面：一是创意与创造能力，二是产品设计与开发能力，三是创业能力和商业管理能力，四是多学科团队合作、批判思维、沟通交流、问题分析与解决等一般性能力。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存在不同的发展模式。斯坦迪什和莱斯（Standish-Kuon & Rice）依据组织模式把美国高校的工程创业教育项目分为商学院模式、工程学院模式和多学院联合模式[4]。安吉拉·夏特兰（Angela Shartrand）等人依据这一分类标准对美国45所高校开设的47个工程创业教育项目进行了调查，发现26%为商学院模式，53%为工程学院模式，13%为多学院联合模式，8%为其他模式[5]。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商学院模式是由商学院负责和管理的，遵循商业创业的逻辑，整个教育过程依据“市场机会与消费者需求-产品理念-创业机会-创业计划-实施创业”路径，解决以市场为基础的问题和满足消费者需求是核心。工程创业教育的工程学院模式由工程学院负责和管理，遵循技术创业的逻辑，整个教育过程依据“技术-创意-产品开发-创业机会-创业计划-实施创业”路径，如何把技术和创意转化开发为具有商业价值的产品和服务是核心；解决问题为核心的产品开发和收集市场信息为核心的商业化运作是两个相互交融的组成部分。工程创业教育的多学院模式由工程学院、商学院以及其他学院负责和管理，遵循更高层次上的技术创业逻辑，整个教育过程依据“影响重大的社会问题或技术问题-创业机会-商业化或者规模化战略-创业计划-实施创业”这一路径，技术能力和商业能力兼备的跨学科团队通过创新创业方式解决影响重大的社会问题和技术问题是其核心特征。[6]

二、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模式的案例分析

（一）松散联合的商学院模式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商学院模式表现为商学院的创业中心面向非商科学生开设创业辅修项目，一般没有专门的工程创业课程，创业教育和工程教育是松散联合的关系。

1．松散联合的创业辅修课程体系

美国波特兰大学商学院创业中心提供的创业辅修包括公司创新、创业机会评价、企业创立、新创企业运营等4门必修课及1门选修课。与工程专业课程相结合的方面体现在选修课程方面，选修课程既可以是传统商学院的市场研究、新创企业财务与会计等，也可以为电气工程、机械工程等工程专业的毕业设计项目课程。总体来讲，创业辅修项目与其他工程专业课程是简单相加的松散联合关系，整个课程体系以企业的创立和管理为核心，教学方法也多为传统的讲授法、商业案例研究和商业计划等。

2．工程创业类体验项目

除了提供的正式的创业课程外，美国波特兰大学商学院创业中心也提供不少突出高科技创业的创业体验项目，包括高科技创业系列讲座，高科技公司的参观交流和实习，提供工程专业学生参与较多的“发明竞赛”类创业比赛，并提供创业指导、孵化、融资支持等。当地的企业家、投资人、创业者也会作为大赛的评委和参赛者的创业导师。这些创业体验项目得到该校诸多企业家校友以及校外科恩家族基金会的资金支持。

3．管理层面的沟通与改革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商学院模式完全依赖于商学院，其不足之处十分明显。并且，由于工程专业的课程十分紧凑，并未给工程专业的学生学习创业辅修课程留下足够空间。为增强工程创业教育，美国波特兰大学工程学院一方面与商学院进行沟通协作，另一方面从整体上变革课程体系。在沟通协作方面，波特兰大学工程学院及时向学生提供创业中心的重要信息，邀请创业中心的教师讲授创业相关内容。在课程改革方面，波特兰大学工程学院通过合并课程、替换课程等方式以降低工程专业选修课程的数量，给学生学习创业类选修课程提供更多的机会，并专门制定了创业专项招生计划。[7]

（二）交叉整合的工程学院模式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工程学院模式以工程学院下属的工程创业中心为实施创业教育的重要载体，围绕创新与创造能力培养、产品开发及其商业化过程，开发了较为完整的工程创业课程体系，也建构了健全的工程创业教育生态系统。

1．交叉整合的工程创业课程体系

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 - Champaign，简称UIUC）工程学院下属的工程创业中心面向工程专业学生提供“创新、领导力与工程创业”学位和“技术商业化”证书项目。“创新、领导力与工程创业”课程体系是学位和证书项目的核心，涵盖了创新与创造能力、客户需求发现、设计与产品开发、知识产权保护、高科技公司创立与管理、领导力等一个高科技公司从创业想法到成长壮大的全部内容，包括“创造、创新与愿景”“设计思维与客户需求发现”“项目开发”“技术创业”“新创公司：融资、合同与知识产权”“情商技能”“可持续变革领导力”等11门核心课程。

工程创业的学位由通识课程（22学分）、数量基础课程（26学分）、工程专业课程（23学分）、“创新、领导力与工程创业”类课程（49学分）与自由选修课程（8学分）组成，分别占到整个课程的17%、20%、18%、38%和6%。其中，创新创业类课程占比最高，课程按照技术创业全过程进行设计，包含“从创意到创业”和“工程创业入门”（第二学期），“设计思维/需求发现”（第三学期），“创新、创造与愿景”和“工程创业讲座”（第四学期），“情商技能”和“创新与工程设计”（第五学期），项目开发（第六学期），“技术创业过程”和“技术创业营销”（第七学期），“新创公司：融资、合同与知识产权”和“可持续变革领导力”（第八学期）等核心课程，创新创业课程与其他专业课程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实现充分整合。面向工程专业学生的设置的“技术商业化”证书，学习要求包括1门1个学分的工程创业系列讲座，从创业课程体系中至少选修两门课程（4个学分，情商技能和可持续变革领导力课程除外）以及参加一次到硅谷的工程创业工作坊。[8]

工程创业课程体系的教学以项目教学法为核心，学生通过实践产品开发项目和创业项目来持续提高创新创业能力。以“技术创业”这门课程为例，该课程教师为创办了多家高科技公司的教授，学生组建成人数最多为三人的创业团队，创业团队在深度分析13个工程创业案例的同时，学会如何开发有价值的产品、设计商业模型、演示、融资，并尝试申请加速器和孵化器服务，最后创立企业。该门课程目前已经成功衍生了许多高科技企业。[8]

2．工程创业教育生态系统

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以工程学院的工程创业中心为基础构建了完善工程创业教育生态系统，包含创业前期的创业意识培养、创意能力培养、产品设计与开发，创业中的企业创立（创业竞赛、团队建设、融资、孵化等）和创业后的企业管理等在内的全过程式的工程创业支持体系。

创业前的创业意识培养活动涵盖了一系列创业者为主讲人的高科技创业讲座、工作坊以及到硅谷和芝加哥市高科技公司考察学习活动等。创意能力培养为参与芝加哥市的“创业点子周活动”以及学校创业社团的创意学习活动等。围绕产品设计、开发和演示，工程创业中心提供集数字信息实验室、产品设计室、3D打印实验室与演示平台等于一体的综合型实践平台“概念实验室”（IDEA Lab）。为了进一步激励学生进行创新发明活动，工程创业中心开展一年一度的伊利诺伊创新发明大奖活动。创业中的资金支持为该校创办的风险投资公司“伊利诺伊创业”（Illinois Ventures）以及校外的天使投资联盟。支持企业创立的活动包括创业大赛、创业团队建设项目“社会融合”（Social Fuse）和校内的“伊利诺伊创业加速器”服务项目（Illinois Venture Accelerator Program）。支持企业成长和壮大的活动包括企业孵化器“创业工作”（Enterprise Works）和新创企业经理人圆桌论坛等。[9]工程创业中心还聘任多名经验丰富的创业者为驻校创业者，聘任多名企业家、知识产权律师、资深产品开发专家等为中心的兼职教授，为学生创新与创业活动提供专门的指导。企业家校友、慈善家、考夫曼基金会等也给予该校工程创业教育活动以大量的资金支持。

3．管理层面的密切合作

虽然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工程学院模式主要由工程学院负责，但离不开与其他学院以及学校各部门之间的密切合作。而隶属于工程学院的工程创业中心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沟通和连接作用。例如，工程创业中心与商学院合作举办“芝加哥创业工作坊”，给参与者提供创新、领导力、工程创业等方面的培训，参与者有机会参观芝加哥市的高科技企业，并与校友创业者和风险投资者进行亲密接触和深入沟通。与学校住宿部门合作，给有志于创新创业的工程专业学生专门提供集公共活动空间、3D打印实验室、创业导师指导于一体的位于学生宿舍内的“创新创业生活与学习社区”。与法学院合作的“知识产权诊所”为正在创业的工程专业学生提供免费的专利申请书撰写服务。与商学院、大学科技园、技术管理办公室、校风险投资公司等部门合作，给工程创业者提供包括产品测试、市场调研、创业指导、资金支持和办公空间支持等在内的一系列服务项目。[10]正是工程创业中心与这些学院间及部门之间的合作才为该校工程创业教育生态系统的建立提供了可能。

（三）跨学科整合的多学院联合模式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多学院联合模式是指由工程学院、商学院（管理学院）以及其他学院联合提供的创新与创业辅修或证书项目。多学院联合模式注重工程学科和商业或创业等学科的知识整合。工程、商学、艺术与设计等不同专业的学生组成跨学科团队共同学习。不同学科教师之间紧密协作，共同开发课程与实施课程。

1．跨学科整合的创新创业课程体系

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简称MIT）的跨学科创新与创业辅修项目，由斯隆管理学院和工程学院联合提供，面向全校学生，课程包括两门必修课和三门选修课。两门必修课分别为“创新工程：从想法到影响力”“工程创业过程”，由两个学院的教师联合授课，内容主要包括创新与创业过程的核心知识和技能。选修课程则从三大类选修课程模块中各选一门。第一类选修课程模块主要提高学生的跨学科综合分析能力，从经济发展、政策互动、环境影响等多个维度探讨创新与创业，包括“全球经济地理学”“创新政策与经济”“医疗政策”“能源、环境与社会”等20门课程。第二类选修课模块主要提高学生创新创业的软性能力，涵盖领导力、团队能力、沟通能力与组织能力等主题，包括“工程管理”“创新团队领导”“新创企业的困境”“人与组织”等6门课程。第三类选修课模块为提高学生产品开发能力与创业实践能力的实践类课程，包括“医疗设备设计”“机械产品开发”“软件开发”“创业实验室”“新创企业”等19门课程。[11]整个辅修项目从工程学、创业学、经济学、社会学、政策学等多个学科出发来探讨创新与创业的过程与影响因素，重视学生的跨学科整合能力、团队合作能力、领导力、创新与创业实践能力的培养。

以上课程的教学方法都秉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团队合作和跨学科合作这三项原则。所有课程教学都尽可能引入创业实践者，由创业实践者和教师共授课。课程向所有专业开放，来自不同专业的学生组成跨学科团队，在产品开发专家和创业导师的指导下，共同参与真实的创新创业实践项目。

2．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学院联合模式是美国全校型创业教育发展的体现。因此，势必突破各学院和部门之间的壁垒，从全校甚至全区域的角度出发建构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麻省理工学院的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包括了全校层面的创新创业战略计划“创新行动”；作为创新创业教育重要载体的各类创新创业中心，如管理学院的马丁信托创业中心和工程学院的技术创新中心，注重社会创业教育的发展与创业中心；60余门与各专业高度整合的创新创业课程，36个创新与创业学生社团，6大创新创业竞赛，到由世界各国创新创业实习活动等构成的课外创新创业实践活动体系；45个不同种类的创客空间，校内一系列的创业加速器服务项目和企业孵化中心“引擎”（Engine）和区域内各种创新中心和孵化中心组成的创业实践平台；一个独立的创业导师服务中心（Venture Mentoring Service，共计超过165名创业导师）[12]。麻省理工学院的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得到了大量的企业家校友、知名跨国公司、慈善家、考夫曼基金会、科尔曼基金会、莱梅尔逊基金会等个人与组织的大量资金支持和社会资源支持。

麻省理工学院的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最突出的特征是创新和创业紧密结合，团队合作与多学科互补。这一特征表现在创新创业意识激发活动、课程开发和实施、创新创业教育实践项目、创业导师指导等各个方面。麻省理工学院大量的创新创业讲座、创新创业社团活动、一年一度的创新与创业周既激发了学生的创新创业意识，也在全校营造了浓厚的创新与创业文化。在创新创业知识与能力培养方面，大量的创新与创业课程由工程学院与管理学院以及其他学院联合开发，学生也来自不同学科专业，以组成跨学科团队。在偏重于创新的产品设计与开发阶段，麻省理工学院工程学院为全校学生提供“沙盒创新团队资助”项目，给予创新团队2.5万美元的资金支持、定制化的项目类课程与创新导师指导等服务。在偏重于创业的产品市场定位和推广阶段，麻省理工学院管理学院的创业中心聘任7名全职驻校创业者和39名兼职的产品开发专家、投资人、营销专家、知识产权律师与企业管理人等作为学生创业者的创业导师，为全校的创业团队（许多源自沙盒创新团队）分别提供为期3周和3个月的创业加速器服务，还与波士顿大学法学院合作为创业团队提供免费的知识产权咨询服务。在创新和创业竞赛方面，学校提供侧重创新的“IDEAS 全球挑战大赛”和侧重创业的“MIT十万美元创业大赛”。校级的创业导师服务中心为所有的创新与创业教育项目服务，3-4名不同领域的创业导师组成导师组，为学生的创新创业团队提供免费的指导服务。[13]

3．管理层面的协调与整合

麻省理工学院如此众多以及庞杂的创新创业组织与项目为师生提供丰富创新创业机会的同时，也存在混乱不清、资源紧张与协调程度不够等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以及进一步推动学校的创业活动，麻省理工学院校长发起全校层面的“MIT创新行动”计划，并成立由教务长负责的“MIT创新行动”办公室，以协调与整合全校创新与创业活动。该办公室日常由工程学院和管理学院双重管理，成立教师委员会、外部咨询委员会和学生咨询委员会等三大咨询机构。“MIT创新行动”的功能主要是连接、协调与支持麻省理工学院所有的创新与创业组织与项目，在整合资源、建设新的基础设施、构建共同体和创新科学研究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首先，在整合和协调资源方面，把全校80多种创新与创业资源集合成为一个大的网络平台，向全校师生、校友开放，周期性评估整个创新创业系统，及时调整优化，增加相关缺失环节。其次，在建设新的创新创业基础设施方面，以扩大协作空间和深化交流为核心，建设汇集全校创新与创业中心的“创新东区”和服务学生创新创业活动的“创新西区”。再次，在构建创新创业共同体方面，打造学生及博士后与各类创新创业导师紧密连接的创新创业共同体、全校与企业和创业者紧密结合的外部伙伴共同体、麻省理工学院校友及全球重要区域为核心的全球影响力共同体。最后，在研究方面，建设全校所有教师参与的全新的创新学科，为全校乃至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创新与创业活动提供证据支撑和发展建议。[14]麻省理工学院的工程创业教育活动已经嵌入到全校创新创业战略发展中。

三、学术资本主义理论视角下三种模式的比较分析

美国学者Slaughter S与Rhoades G提出了较为完整的学术资本主义理论，其核心内容为高校的创新创业活动由沟通公共部门和私立部门关系的中介型组织推动，由高校内部产生的间隙型组织具体实施，从而产生高校内外部新的知识循环流，以及不断提升的高校管理能力和创业能力[15]。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各种模式较好地体现了学术资本主义理论。各高校的工程创业教育活动得到美国众多基金会、校友企业家等这样的中介型组织与个人的大力支持。各高校成立了创业中心或者工程创业中心等间隙型组织，内部与各个院系和部门合作，外部与社区、企业和基金会等相连接，以最大程度争取各种资源，为学生创新创业教育活动提供完善的支撑。各高校的工程创业教育活动一方面打破内部院系的界限，促进了知识的跨学科流动；另一方面通过临时邀请、兼职或全职聘任等多种方式与企业家、创业者、产品专家、法律专家等校外人员参与到高校的创业教育与创业指导过程中，以促进知识的跨场域流动。各高校通过管理层的沟通、合作与协调，整体的管理能力和创业能力也得到了较大提升。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三种模式由于其管理机构和主要受众的不同，在间隙性组织的类型、专业设置、能力结构、知识循环程度、管理措施等各个方面都存在较大差异，也相应存在各自的优势和劣势（详见表1）。

表1 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模式比较

四、启示与建议

我国高等院校，尤其是以工程学科见长的理工科高校，可以借鉴美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相关经验，推动我国高校工程创业教育的发展，以培养更多高质量的创业型工程师，为推动我国的经济转型升级和实现创新驱动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第一，各高校依据不同的资源和定位，选择合适的工程创业教育发展模式。不同的工程创业教育模式存在不同的优缺点，有着不同的资源要求和管理要求。因此，高校可以根据各自创业教育的发展阶段、资源禀赋和培养目标选择不同的发展模式，可以在发展初期选择松散联合的商学院模式，逐步过渡到双学院乃至多学院联合的模式，也可以一开始就选择资源高度聚集的工程学院模式。

第二，依据能力结构，建设完善的工程创业课程体系和实践活动体系。我国高校工程学院，一方面，要按照创意与创造能力，产品开发能力，企业创立与管理能力，领导力、组织能力与沟通能力等模块开发完善的课程体系，设置工程创业学位。另一方面，要依据这些能力结构，建设相应的创新创业实践活动体系，不仅要侧重创业的项目活动和赛事，也要突出创业前的创意和创造能力培养的实践活动和创业后的企业成长与管理培训。我国高校工程学院也需要改革传统工程专业的课程体系，加强工程专业课程、实习项目、毕业设计项目与创新创业类课程的整合，重视创新与创业活动的紧密联系。所有的正式课程与课外实践活动都应尽可能突出不同学科教师之间、不同专业学生之间的协作。

第三，构建专职创业教师、工程创业教师和创业导师相结合的创业师资体系。我国高校一方面要继续通过内部培养和外部延聘等方式增加专职创业教师的数量和质量，另一方面要为工程学科教师提供工程创业教育方面的教师发展机会，通过周期性的工程创业教育研讨会、培训会和课程改革项目等方式，提高工程学科教师的工程创业教育能力。同时，构建制度化和常态化的创业导师体系，制定合适的创业导师标准和激励机制，通过聘请驻校创业导师、兼职创业导师和志愿创业导师等多种方式，为学生创新创业提供实时全面的指导。

第四，管理层面要加强合作、协调与整合。我国高校工程学院要加强与其他学院和部门的合作力度，通过与商学院、法学院、住宿管理部门、大学科技园以及企业的合作，共同开发和实施新的工程创业课程和实践项目，并建设隶属于工程学院的集公共活动空间、创客空间、创业空间于一体的新型创业中心，为创新创业课程和项目的实施提供综合性实践平台。全校层面的创业学院发挥整合协调、评估完善全校创新创业教育资源的功能，内部促进各学院和部门之间的合作，外部加强与企业、政府、社会机构等部门的协作，为工程专业学生提供贯穿创新创业全过程的支持和服务。

第五，制定全校层面的创新创业发展战略。全校层面的创新创业战略包括创新创业文化建构、新的创新创业基础设施建设、大学学术人员的创业和技术转移活动、企业和校友在内的创新创业共同体建设、与各专业教育紧密整合的创新创业教育体系以及创新创业研究等。各种活动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联系，从而为工程创业教育活动的实施提供充分的战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