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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科建设中艺术学科发展问题的几点思考①

2021-12-02夏燕靖

美育学刊 2021年6期
关键词:文科跨学科学科

夏燕靖

(南京艺术学院 研究院,江苏 南京 210013)

引言

新文科建设注重学科的融合与创新,这既是新文科建设的重中之重,又是新文科建设中艺术学科需要适应与发展的必由之路。关于这一认识的起点,自然是对当今社会转型带来的巨大变化所引发的思考。当今社会进入知识、文化、信息彼此交互与互联时代,学科与学科之间的联系也较以往更加密切,由之,学科边界被打破,传统的“隔行如隔山”的学科学理体系亦被“跨界融合”所取代,以此构成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乃至知识体系的网络越织越广。在这样的背景下,归属于人文学科的艺术学,其教研活动和人才培养必然面临着与未来社会及学科发展联姻的态势,带来新文科建设中的相关问题,也就是艺术学科发展所面对的问题。在这些问题当中,关键问题就是如何突破传统学科认知的局限,以“融合”创新来体现艺术学科的建设与发展。

换言之,学科中的传统教育模式需要突破,教育中的传道、授业、解惑的方式要以融合、创新为导向。传统的艺术学科中的门类课程,由师生共同参与从而获取技艺上的精进,艺术学理论型课堂,主要是由教师传授知识为引导的学问积累。如今在新文科建设要求下,注重学科建设的融合与创新,给予艺术学科在教育教学上的更多启发。艺术学科建设中的“融合”意识,其实已然在学科建设过程中露出端倪,艺术学科在面对一些需要采用多学科知识才能解决的问题时,学术自觉意识必然会驱使其借鉴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并且融合出了艺术经济学、艺术考古学、艺术管理学等新学科或新方向,充分显现出“跨学科”的特征,这是艺术学学科在建设与发展进程中不断打破学科传统认识边界的成果。此外,学科与学科的融合,也包含了人文学科向自然科学类学科边界的交错过程,从而推动了新时代、新使命感召下的创新型人才培养计划的实施。

与此同时,艺术学科建设中的创新意识也是艺术学学科发展中一直重视的,这就要求在知识原创生成的基础上更加凸显学科交叉软实力的创新性建设要求,从而对传统学科进行系统性变革,尤其是要坚持开展“跨学科”“超学科”的探究,优化课程结构和课程体系,从而培养符合社会发展需求的复合型创新型人才。事实证明,新文科建设立足于时代发展,以更高、更新和更远的视野,建立起具有全新视域的人才培养体系,以注重学科交叉、知识融合与创新为导向,努力培养国家未来急需的复合型人才,这将是有着决定性意义的教育教学改革方案。此外,新文科建设对艺术学科发展的影响,诸如打破局限于单一学科的培养理念、积极推进并建立起跨学科乃至超学科的教育教学模式等,已经在学界形成初步共识。由此,本文就艺术学科在新文科建设中如何确立自身发展目标提出若干建议,着重讨论艺术学科当下面临的观念转变、艺术学科与新文科发展的理性辨识、艺术学科发展的责任与使命、新文科教育与艺术学科人才培养的理念创新、新文科之于艺术复合型人才创新型培养策略诸问题,以此为面向新文科建设的艺术学科发展探索路径。

一、艺术学科当下面临的观念转变问题

就教育教学培养人的能力这一作用而言,关注受教育者的知识接受,进而针对知识应用进行能力提升,应该是其目标之一。尤其是高等教育人才在德、智、体、美、劳诸方面的全面发展,更是需要通过获取知识与独立思考能力的培养来符合人才应有的标准。故而,要使受教育者获得综合性进步,学科统摄与知识融合是必经之路。由之,各类教育发展的轨迹也显现出其特有的特征。艺术学科自2011年从文学门类中独立出来,升格为艺术学门类学科,为艺术教育事业的发展提供了难得的机遇。十年来,艺术学科为奠定属于自己学科的基础,针对学科建构的知识体系、学术规训与学术分支进行了持续不断的争鸣与探讨:一方面是对学科建构中不断触及的概念进行词源意义的探讨,诸如何谓“艺术学”、何谓“艺术系统”、何谓“艺术种类”,直至“艺术哲学”与“艺术美学”的界域鉴别,以及对下设的五个一级学科名称的界定等;另一方面是对学科知识谱系展开的探讨,涉及艺术学理论、音乐与舞蹈学、影视与戏剧学、美术学和设计学等学科领域新的知识生成以及理论与实践体系建构的相互作用等问题;再一方面是对学科史认识与梳理的思考,如对新列的艺术学五大学科如何厘定学科史的内涵及研究路径、如何阐述学科史与学科设置及发展的关系等。此外,还有对学科经验主义式认识的反思,如针对学科既往认知经验给予新学科具体研究方向设定的重新审视,包容性地接受学科发展理念,等等。所有这些都表明艺术学科在这十年间面临的观念转变问题较为突出。

那么,艺术学科的观念转变从何处说起呢?首先,需要厘清“艺术学”与“艺术理论”在当今人文学科中的关系或者两者的内涵与外延关系的问题,以此认识作为导向,形成针对学科发展路径的思考。诚然,我们在当下所谈论的“艺术学”与“艺术理论”的概念并不是孤立的,更不是凭空而出的。自艺术学升格为学科门类之后,学界不止一次强调“艺术学理论”是“艺术学”升格为学科门类之后形成的新的一级学科,“艺术学理论”学科的出现,不仅是名称发生转变,更重要的是将其置于人文学科大背景下实现的观念转换,是为构成学科新体系而进行的“正名”。简言之,“艺术学理论”学科的出现,旨在探究“艺术一般”与“艺术特殊”等诸多理论关联性的问题,进而揭示新形势下的艺术学科与多学科交叉融合的进程规律。其次,特别需要关注由门类艺术实践引发的富有理论深层次问题的思考与阐释。故而,“艺术学”可以说是学科的范畴领域,厘定学科的认知边界及研究方向。“艺术理论”则有两方面的主导作用:一个方面是紧贴学科体系建构形成的富有学科化的理论研究,这其中既有宏观的学科认知,亦有微观的理论解析探讨,前者是形而上,后者是形而下,尤其是后者依然是非常重要的学科化理论的支撑,是艺术学理论探讨艺术本体问题的基础;另一个方面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具有广泛性的艺术理论,但凡与艺术相关的理论问题均属其研究范围,从而构成一个宏阔的理论视域,甚至可以说对艺术学其他四个一级学科的理论研究均有涉及。当然,其理论研究有所选择,即借助于门类艺术理论的研究基础,交叉融合以打破过往艺术理论局限于各自领域、各自搭台、各自独唱的局面,真正发挥提升与推进艺术学领域理论研究的综合优势。

归纳而言,艺术学科的“学科意识”整合非常关键,即在具备针对学科整体意识认知前提下,通过艺术学五大一级学科的交融并进,以此构建学科史及谋划学科发展方向。特别是在2021年7月发布的《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关于开展2021年度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设置工作的通知》中指出:“对艺术类专业设置要从严控制,高校申请增设艺术类专业,应符合办学定位,并已列入正式发布的学校事业发展规划,高校主管部门要做好形式审核工作。”[1]这就意味着,艺术学科在高校的设置不能仅依照以往的经验主义的程式来规划办学,而是要以学科发展理念对艺术学学科在高校的发展定位进行慎重的审视,并将其列入各个高校事业发展规划之中。由之,我们应该认识到艺术学科正向着综合、多元和高效发展迈进,艺术学科在当下面临的观念转变问题十分紧迫而突出,基础理论研究固然重要,但交叉理论和应用理论研究的突飞猛进,将从根本上转变我们过往对艺术学及艺术理论乃至艺术学理论学科认知的局限。

二、艺术学科与新文科发展的理性辨识

众所周知,学科形成的渊源始于知识发现、知识生成和知识应用,而背景则是研究对象所属领域的确立。不可否认,如今新文科理念已经明确提出,要在学科边界上形成交错与拓展,自然是在原有学科领域的基础上嫁接生成出新的知识,进而构成新的知识体系。如此说来,学科的交叉与融合发展将是多元的、新颖的,至于学科边界也将是模糊的,再不可能是唯一性的划定,这是推进新文科与艺术学科融合发展过程中尤其值得思考的问题。

然而,如果仅仅以此来理解新文科建设背景下的艺术学科建设,似乎又只是老话新说了,实质上并没有太多新意。因为,强调学科交叉融合与拓展,几乎是现代学术孕育生成与发展自始至终的目标和前行方向。这样说来,并不是要削弱跨学科交叉意义的实际作用,因为跨学科交叉在过往研究领域中并不是有与无的区别,而是做得到不到位的问题。因此,我们要理解新文科之“新”,探讨新文科“新”在哪里。不是时空维度上的新与旧,而是思维结构模式在认知上的创“新”。这种“新”就是在学科视域与学术论域拓展观念上具有的“新”,体现在人的认知储存由内到外发生改变而形成的新的心理认知过程,是一种拓展性的新视野,不仅体现在学术思想、方法和观念上,而且体现在教育实践的具体环节中,如实践型课程、研究型课程、拓展型课程,以使得知识型课程和新课程结构出现转变,这是一种广泛存在的变革现象。因此,当今强调的艺术学科交叉应该具有与以往不同的认识深度和广度,以此构建起新文科视阈下的艺术学科。诚然,艺术学科发展至今虽然学科框架新,但其学科理路有前沿学问的传承。在学科发展的过程中,学科交叉已然成为艺术学科发展的新导向之一,是内部发展问题。再有,艺术学科与新文科发展所达到的广度,是外部环境对学科的孵化作用,由此形成的创新性交叉融合。内部与外部的发展至此,足以证明艺术学科的交叉融合与发展的必然性和必要性。因而,真正厘清新文科的建设理念,应该放在艺术学科的内在诉求上进行理解,这就是教育界和学界一再提倡的“扩大知识生产与培养人”的问题。在其认识过程中,同步实现“为社会主义事业服务、教育与社会实践相结合”的教育方针,符合新时代教育要有新气象的要求。可以说,“知识生产与培养人”的问题,既是教育的发展问题,又是教育的基本问题。因为知识生产与人的培养问题的实质,就是要求以问题为导向、以跨界交融为方法来不断突破既有的学科边界,并促使学科之间作出相应的调整,这便是认识跨学科交叉的现实性问题。进言之,新文科关涉到的学科交叉的问题,其目的就在于对“知识生产与培养人”的方略产生基本认识,即新的学科应强有力地影响后续的知识生产与人的培养,这是知识生成的源泉,也是学科建构知识体系、学术体系乃至话语体系的基础。

当然,进一步认识艺术学科知识生产与培养人的问题,我们还要从学科知识生产的传统模式开始讨论。所谓学科知识的传统模式,主要是指学者在自身学科中挖掘知识,在自身学科理论体系中分化知识结构,延续学科知识的生命力。这种模式所显示的是一个学科产生和建设的基础,往往需要学者刨根问底、扎扎实实地构筑起学科堡垒。这种模式培养出来的人,具备扎实的理论基础与钻研能力,以此循环生产知识,夯实学科的理论体系。故而,我们谈论新文科下的学科模式的构建,离不开这一传统模式的支撑,跨学科知识生产模式,是嫁接在这一传统模式之上的。因而,对于艺术学科在当下发展的认识,就需要从分析这一传统模式所存在的问题入手,并由此论及转变现状的种种设想。

当我们面对交互纷繁的时代发展之势时,传统模式构成的单一学科知识已经难以“对话”,如今这种融合了社会、人文、科技乃至互联网等多门类的艺术形式,实际是对学科知识的传统模式进行反思而形成的。因此学者们要从传统知识生产模式中跳脱出来,在学科的高墙上架起与不同学科联通的桥梁,特别是尝试跨学科知识的生产,例如艺术学与考古学融合产生艺术考古学、艺术学与人类学融合产生艺术人类学、艺术学与经济学融合产生艺术经济学,以及艺术学与科学融合产生艺术技术学等。事实上,跨学科知识生产模式,已经显现出扩大知识生产与培养人的问题具有的重要性。艺术考古学、艺术人类学、艺术经济学、艺术技术学等学科的出现,一方面,在艺术一般问题研究的基础上借助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和理论体系,结合已有的艺术形式,补充艺术史与艺术学科的思维路径;另一方面,学科与学科之间交叉并得以有效整合,产生新型艺术学。

除此之外,“当有关社会问题领域的知识不确定时,当问题的具体性质有争议时,当有大量关注问题的利益相关者以及介入与之打交道时”(1)Jill Jäger, Gertrude Hirsch Hadorn, Holger Hoffmann-Riem. Handbook of Transdisciplinary Research. Springer,2008,p.124,转引自张德祥、王晓玲:《学科知识生产模式变革与“双一流”建设》,载《江苏高教》2019年第4期。,超学科知识生产就显得非常重要。当今的热门话题或者说大家共同关注的解决问题的意识,类似于培育了不同学科的人才并将其整合起来的“地球村”,尤其是跳出学科、跳出学术,站在人类共同利益之上的学科知识生产方式。西方学者提出的观点,“超学科的标签也出现在其他教育领域,包括和平与安全研究,生态与环境研究,艺术和工程研究。在20世纪的最后几十年,美国的超学科科学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内涵,即阐明超学科科学作为一种超越性的跨学科研究形式,它为定义和分析人类健康和福祉中的社会、经济、政治、环境和制度因素建立了系统的理论框架”(2)Jill Jäger, Gertrude Hirsch Hadorn, Holger Hoffmann-Riem. Handbook of Transdisciplinary Research. Springer,2008,pp.400-401,转引自赵奎英:《“新文科”“超学科”与“共同体”——面向解决生活世界复杂问题的研究与教育》,载《南京社会科学》2020年第7期。。其实,艺术学科的超学科格局,在艺术学界提出人类学视角、社会学视角、政治学视角以至技术科学视角时,就已经与艺术产生了许多关联性的问题,已经将艺术学学科延伸到了人类社会之中,立于人类社会的发展之上。可以说,这是艺术学学科在当代或未来人文学科中的开放性选择。

其实,不论是传统模式,还是新文科提倡的跨学科甚至超学科的知识生产模式,都能体现出艺术学科知识生成以及推进“培养人”的认识有所发展。要相信这不可能是终点,而是过程,是必要的经历,并且在摸索中不断前行,从而在新文科发展背景下对艺术学产生新的独立思考。

三、艺术学科发展的责任与使命

如上所述,我们认定“知识生产与培养人”是教育教学的根本内在的驱动力,那么探讨这一驱动力的持续能源,就不应该仅仅是探讨跨学科交叉这个显性话题,而应该寻求教育教学的内在诉求。以此形成思考,在新文科建设中推进艺术学科发展的思路,就应该是重在知识生产上寻求知识的增量与重构,而不只是知识存量的重组,这事关艺术学科跨学科交叉与融合的深度思考,有别于以往不同层次与广度的认识。然而,实事求是地说,新文科视域下的跨学科意识,并非只是文理工等界域的“大跨越”,对文科而言,更多的应该是文史哲、经管法、艺工技乃至与教育教学相关的教育学领域的多重跨越。以艺术学理论学科为例,经过十年建设与发展,逐渐形成的“四大理论”结构模式,仍然有待于进一步拓展,也就是文与文的跨越、文与综合的跨界。一类是基础理论,即史论评的交叉融合;二类是交叉理论,即艺术学与相关学科交叉与融合生成的新型理论,如艺术人类学、艺术伦理学、艺术教育学、艺术经济学、艺术法学等;三类是应用理论,突出理论本身的实践意义与作用,如艺术管理、文化产业、非遗保护与传承等;四类是当今热议的艺术与技术跨界形成的艺术科技学,如运用跨界创新思维对陈旧破损的艺术品、收藏品进行修复与再生的技术探索,通过多种技术原理与手段的挖掘深度剖析艺术品中所蕴藏的微结构材料信息,等等,实现涵盖艺术学、设计学、化学、材料学、计算机科学、机械控制学及经济学等的跨学科实验与应用格局。

“四大理论”的结构模式其实非常清楚,就是由一般到特殊、由理论到实践的综合应用。基础理论是艺术学理论学科建设的基石,也是新文科建设的重要前提,新文科的新就是在基础理论之上发展而来的,更加注重培养人的多面性,如运用技术手段、科学方法做学术探究。然而,技术手段与科学方法不只是理工学科的专属,文科中同样存在着技术手段与科学方法。这就意味着,要在文科领域寻找与借鉴,培养理论研究的“多面手”。此外,为维护新文科建设下的学术生态共赢,艺术学理论中的基础理论教学与研究实际上还承担着对接人文社会科学的桥梁的功能。这是艺术学理论学科在整个人文学科中价值的体现,也是其发挥的艺术与人文价值的综合作用。交叉理论与应用理论的设定,看似已是固定理论模式,实际上其内涵依然在艺术学理论学科发展中产生新思想和新认知,正如交叉新型艺术学科、应用型艺术学科在高校的设置,部分高校已将培养适应社会的艺术创新型人才列入培养计划。尤其是艺术与技术跨界形成的艺术科技学,既从历史角度审视艺术中的科技,又从科技角度审视艺术的历史作用,将艺术与科技的融合提升为一门具有独立特性的从属于艺术学理论的分支学科,这是当今学科发展的必然,更是适应社会的现实需求。

可见,新文科之于艺术学科发展所起到的推动作用,应该集中在这四大理论的范畴中并有所拓展、有所创新、有所实践。进言之,新文科对艺术学科发展的推动,关键是在新视野中审视和分析艺术学科发展的前沿性、多元性和本土性,其主旨在于创建具有“中国艺术学”特性的新型学科,增强文化自信以及学术自信。

四、新文科教育与艺术学科人才培养的理念创新

探讨在新文科背景下艺术学科“人的培养”的问题,要注重新文科强调的专业基础融通性、通识性与应用性的互融,这在人才培养方面的体现就是跨界融合教育的新理念。发展新文科,倡导新视角,为艺术学科在教学育人过程中增加人文性与科学性提供了新思路,传统的艺术学科人才培养,要求培养专业型及技艺型人才。然而新文科理念提出后,艺术学科在人才培养上就不得不重新思考,如何培养既具备专业基础学识又拥有跨学科素质及眼光,关键是能够紧跟当下社会发展的艺术人才。这对于艺术学科来说,既是新的挑战,又是新的生长点,这就需要我们认清自身的资源优势和特色,深入探究新的艺术与社会、艺术与科学、艺术与人文相关联的发展式教育理念,促进艺术学科的整体发展与人才培养的创新性。

如艺术学科的跨界融合,从中西艺术比较及跨学科交叉的教育基本点出发形成跨门类、跨学科艺术史学理论与方法论研究,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中国传统艺术谱系研究,建构“大艺术”文化论域,推进艺术人类学、艺术伦理学的中国化建设,艺术与法律,尤其是知识产权保护相关性研究,构建中国“艺术法学”,影视文化、设计创意、书画拍卖、博物馆公众活动等与市场营销的实践融合,探索艺术文化产业发展的新路径。这是“新艺科”伴随“新文科”做出的回应,建立交叉艺术学科,以长远眼光兼顾人文社会发展,将艺术的应用与创新融合到社会文化与公共服务系统之中,成为增强民族自信、文化自信的重要基石,并以此构建起这一系统的庞大知识链,从而拓展艺术学科在社会文化中的可持续发展。放眼全球艺术教育,“新艺科”依然成为艺术教育、艺术实践领域的多元方向。例如,美国斯坦福大学康托艺术中心在设置课程时,就注意到了艺术与科学的跨学科课程设置[2];再如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纽约的西蒙斯基金会和伦敦的惠康基金会推动了一系列主题广泛的科学与艺术合作项目(3)转引自Nature Portfolio. How to Shape a Productive Scientist-Artist Collaboration. Nature Portfolio,2021-02-17。;中国美术学院与西湖大学校际合作,开设科学与艺术交融课程等[3]。可见,不论是艺术人才培养,还是艺术实践,其面向社会的艺术成果,都表明艺术与科技等跨学科模式是艺术探索的新领域。

因此,“新艺科”的人才培养,在当下就显得尤为重要,既要尊重艺术基础知识输入及人才培养递进模式的规律,又要充当新文科中的先锋,注重艺术学科教育的跨界思维培养,引导学生以艺术学科基础知识为主干,围绕跨文化、跨学科、跨技术、跨地域、跨界域导向形成发散视阈,进而实现构建学科交融的“全人”培养课程体系,构成新文科跨界融合理念下艺术学科人才培养的新格局。

五、新文科背景下艺术复合型人才创新型培养策略

推进跨学科艺术教育,就必须进行适度的专业整合。艺术学科的整合,其主导思想也同样是加强复合型艺术人才的培育。加快艺术学科专业融合建设及人才创新型培养模式的试点,拓宽艺术学科专业建设渠道等诸方面的改革显得十分必要。具体而言,有四个方面问题值得关注:

一是学科定位具有国际化、融合化和应用化的特点,这就需要将教育教学工作的重心转移到强化内涵建设上来。所谓“请进来”“走出去”“讲受用”等,是“新艺科”对应用型人才提出的要求,艺术学科的建设不是“故步自封”,更不是“自娱自乐”,需要与多元学科接触,甚至与世界接轨、与世界合作,才能在新兴知识体系中立足,成为能够记载于史册的、有价值的学科推进。如此,专业结构优化改革就成为了目前艺术学科发展搭建新型框架的首要任务。专业结构优化,一是要从学科内部发展结构考虑,包括专业设置、调整、改革、建设等,要符合艺术学科的一般发展规律,新文科要求的创新,是在本学科基础之上的再构想,切不可套用与艺术学科边界与外延完全无关的其他学科专业作为“标准模式”。

二是从社会发展的外部因素出发,明晰艺术学科的人才培养目的最终是向社会输出合格的专业人才,这就需要优化专业结构,了解社会发展进程中对艺术类人才类别、数量和质量的具体要求。专业结构优化要秉承科学性、前瞻性和相对稳定性的要求,形成交叉融合协调发展的态势。故而教育教学改革必然需要进一步深化,在借鉴各类“新文科”推进经验的基础上,发挥艺术学科特有的“教学模式”,如“师傅带徒弟”的技艺教学与专业基础知识的课堂教授相结合的二维教学方式等。在此基础上,发展形成“走向社会单位”的实践型教学,以及“技艺传承人”进教学工作室的多维教学方式。这既使得艺术学科教学多面多元化,又为社会培养创新应用型人才探索出多条路径。对于学生来说,这些新形式的教学模式的出现,可以提前帮助他们感受职业素养与职业要求,更易激发学生对课堂的兴趣,使学生为掌握专业技能自发开启“沉浸式”专业学习。培养学生探究精神和创新意识,是使学科站在更高的起点上再出发的保障。

三是师资水平的进一步提升,通过实施教师人才培养计划,优化教学团队,特别是学科带头人建设,促进高层次人才质量的不断提升。例如通过实施教师“实训计划”,强化教师教科研实训能力,特别是在应用艺术学科领域如演艺、设计、艺管等专业,积极推行双师型教师的岗位培养,逐步建立新教师“教育+行业实践”的入职岗位培训制度,并探索建立新教师年度行业实践制度,逐步推行将行业(企业)从业经历作为认定教育教学能力、取得专业教师资格的必备条件。在基础型艺术学科领域,开展“老带新”的教师培育模式,老教师带领青年教师,有效地将科研、教学经验传递下去,指导其职业发展。发挥高层次人才尤其是学科带头人在学科规划中的领头与整合作用,学科带头人要发挥其敏锐地捕捉学科生长点的优势,指引学科前沿领域的发展。

四是以模块化课程建设为核心,推动课程设置内容的重组与重构,优化基础课程设置,并推广开设交叉课程。模块化课程符合新文科融合思路,也符合艺术学科课堂教学的专业化思路,有针对性地组合专业中的课程金字塔,将基础课程、实践课程、跨学科课程,与本专业的整体思维进行结合,以此推进学分制改革,建立与模块化课程相适应的教学管理体制与教师考核评价标准,由此为学生提供研究型、思维整合型、实践型的专业课堂保障。

总之,新文科背景下艺术复合型人才创新培养模式还应从职业培养导向来看,不但要为学生的生存,而且要为学生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艺术学科“融合”教育教学,也就是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立足改革,因校制宜,将跨学科、跨专业落实于教育教学实践,帮助学生在学习中将知识和技能贯通,引导学生在校内、校外自如地使用所学专业。传统学科的教育模式在改变,这就要求教师与学生对专业知识的掌握更具有综合性与多样化,以更好地应对复合型、动态化的社会工作岗位的需求。

六、结语

新文科建设中的艺术学科应该是整个新文科建设体系的组成部分,需要我们根据人才培养的新要求设计规格与方略,不断推进其教育教学内容和方式的创新,不断完善其课程设置的新型整合思维,在培养艺术创新型社会“通识”人才方面持久发力。特别是新文科建设进程中人才培养改革的新路径不断被提出和探索,其根本所在就是要打破专业与学科间的壁垒,更好地服务国家战略和社会需求,进而深度促进艺产学研的融合,建设新型的人才培养体系。而推进人才培养体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从以下两方面积极推进教育教学的创新实践:

一方面以新文科建设为引领,积极推进艺术学科教育体系建设的改革创新,完善学科建制。比如,我们现在的学科建制,或者说文科建制的发展,是在“五四”之后逐渐形成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教育体系,在现代化进程中起到过不可忽视的作用,促进了中国传统思想的现代化转型。仍然延续“五四”以来的文科分科模式及人才培养方法,在今天已经显现出不相适应的状况,甚至落后于时代发展的需要。尤其是学科的分科体系中,形成了学科与学科之间的“隔行如隔山”的既有观念,以及学科内部专业与专业之间泾渭分明的分割,更缺乏校际的学科互通,学科之间已然形成了牢固的壁垒。过去的学科分科,虽说也成就了学科的稳定地基,但今天的学术发展趋势是学科交叉融合,更主张立足于时代的发展,以更高更远的视角建立全视阈的学科体系以及与之相匹配的通识性人才培养模式(特别是本科教育阶段)。诚然,我国自古就有“专家”与“通才”之分,所谓“通”,即博采众长、融会贯通。“通”者,有博雅之名,是以通识教育又被称为博雅教育。故而“新文科”进程中艺术学科的建设路径,可以借鉴这种继承创新传统的博雅教育,并积极借鉴国外通识教育的有益经验,立足于我国当下教育的实际情况以及时代发展之需要,去培养综合性、多类型的优秀人才。

另一方面,在艺术类的通识教育体系建设方面要进行有针对性的探索。新文科之“新”,就新在艺术“通识”构建与推进上,这应当是检验新文科中艺术学科建设成功与否的基本标准,即能否作为连接学科与学科之间的桥梁,并由此桥梁发展出生根的跨学科乃至于超学科。学科的发展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一大基石,以新文科的视野,构建起符合国家战略发展、满足社会应用需求的学科体系,是当前为国家培养人才的目标。技术手段和跨学科知识的应用已然进入艺术学科发展的进程,如利用数字媒体手段呈现的艺术科技教学,利用历史、文化、社会等视角呈现艺术史实的艺术史教学等。与此同时,构建起与艺术通识教育相符合的宽口径、厚基础的人才培养目标,探索全新的复合型、国际化的艺术人才培养模式,有助于补齐艺术学科长期以来教育教学知识结构上的短板,提升学生的专业能力与综合素质,增强学生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能力。

总而言之,以新文科理念为引导的艺术学科发展路径,需要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提高学生的发展潜力,增强学生的发展后劲。本着这一基本思路,在新文科融通过程中,还应特别注意不遮蔽“文”与“艺”的本质,实现交叉、交融和交汇之后依然凸显“文”与“艺”的特质,这是在艺术学科教育教学体系建设方面积极探索、取得成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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