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睿 吴松梅 刘义兰 李海婷 李金菊 韩二环 贾红影

关怀是护理的本质和核心[1]。随着护理人文关怀的重要性日益得到认可，越来越多的学者致力于护理人文关怀研究[2]。由于护理人文关怀具有抽象性、难琢磨性，研究常常涉及多层面、多角度、多学科，研究者很难把握当前的研究热点、难点[2-3]。CiteSpaceⅢ是基于Java编程语言的一款可视化工具，该软件能够显示一个学科或知识域在一定时期发展的趋势与动向，形成若干研究前沿领域的演进历程，为在科学文献中识别与可视化新趋势与新动态提供直接的途径[4-5]。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护理人文关怀相关文献为研究对象，借助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Ⅲ对护理人文关怀研究的发展规律、研究热点及前沿进行分析，进而揭示其演变规律，以期为今后护理人文关怀的研究及实践提供更清晰的信息链条和研究方向，为今后更好的开展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本研究选取CiteSpace作为主要分析软件，结合对检索文献的阅读，梳理护理人文关怀研究领域的研究文献。

1.1 数据来源

在Web of Science 数据库中，以TS(主题词)=(“caring”OR“humanistic care”)NOT“caring for”AND“nurs*”为检索词，选择文献类型为ARTICLE、REVIEW，语种设定为ENGLISH、CHINESE，研究方向选择为NURSING，因数据库限制，检索时间选择为1950-2019年(2019年11月15日检索)，共得到文献531篇。

1.2 研究工具

采用CiteSpaceⅢ软件绘制研究机构、作者、国家分布，高频关键词网络图谱，及护理人文关怀时间线分析图，图谱节点越大、字体越大说明频次越高，连线越粗，说明合作越频繁。

1.3 资料提取

由2位研究者同时独立查阅所获取的文献摘要，剔除非护理人文关怀视角下的研究，对文献取舍发生分歧时，通过获取原文及讨论决定是否存留。最终得到362条检索记录，导出数据保存为refworks格式。

2 结果

2.1 护理人文关怀文献的时间分布

从1974-2019年，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呈波浪状上升趋势，但整体发文量较少(图1)。

图1 护理人文关怀文献载文情况

2.2 护理人文关怀主要研究机构

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来源于全球314个机构，发表护理人文关怀研究论文2篇及以上的机构25个，共发表文献64篇，占总文献量的12.06%。应用CiteSpace制作机构分布网络图谱，最后得到 25个节点，13条链接线、密度0.0433(图2)。美国科罗拉多大学(Univ Colorado)、英国爱丁堡大学(Univ Edinburgh)、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niv British Columbia)、瑞典卡尔斯塔德大学(Karlstad Univ)、意大利维罗纳大学(Univ Verona)、塞浦路斯科技大学(Cyprus Univ Technol)等成为目前护理人文关怀领域发文量最多的机构，这些机构均为大学，说明高等院校是护理人文关怀研究的主要力量。机构合作主要形成了3个子网络，但这3个子网络具有一定的区域性、地域性和局限性，其多为欧洲相邻国家或相邻地区机构间的合作，反映出欧洲国家的护理人文关怀研究结构之间的合作较为密切。

图2 护理人文关怀主要研究机构分布

25个节点中，中国仅有台湾辅英科技大学一家，且未与其他机构显示出明显合作态势，表明我国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机构在国际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方面占据一席之地，但应加强与其他机构合作，突破关怀研究的地域性限制，减少研究结果的偏倚。

2.3 护理人文关怀主要作者

应用CiteSpace制作作者图谱，得到35个节点，22条链接线、密度0.0417的研究作者图谱(图3)。

由图3可知，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力量相对分散，不同作者之间虽然也建立了一定的合著关系，形成了7个合著网，但作者间相互合作的紧密程度有待进一步加深。依据洛特卡定律[6]，在相对成熟的研究领域中， 发表1篇论文的作者占比应低于总作者数的60%，而护理人文关怀研究领域中发表1篇文章的作者人数占作者总数的78.47%(277/353)， 这表明护理人文关怀领域的研究未发展成熟，研究者群体网络尚未形成，还有待进一步的努力。发文数量最多的前5位作者依次是Watson R(6篇)、Watson J(5篇)、Lea A(5篇)、Papastavrou E(4篇)、Efstathiou G(4篇)，中心性排名前5的作者依次是Efstathiou G(Centrality=0.19)、Merkouris A(Centrality=0.1)、Jarosova D(Centrality=0.09)、Willman A(Centrality=0.08)、Watson R(Centrality=0.07)。其中Watson R和Efstathiou G发文频次和中心性都名列前茅，其均有相对固定的研究方向，表明这2位作者在护理人文关怀领域的研究成果较为突出，对其他著者的影响较大。英国爱丁堡大学的Watson等[7]通过前期质性访谈结果研制了关怀维度问卷(caring dimensions inventory，CDI)，围绕CDI开展了系列研究，关怀维度问卷是护理人文关怀领域最常用的问卷之一。Papastavrou等[8]开展了护患双方对关怀行为感知的系列研究，并通过使用关怀行为量表(caring behaviors inventory，CBI)对6个国家的护患双方进行调查，并比较其观点的差异。

图3 护理人文关怀主要作者分布

2.4 护理人文关怀主要研究国家

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发文量前6名的国家依次是美国(87篇)、英国(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共计27篇)、加拿大(23篇)、瑞典(20篇)、澳大利亚(15篇)，中国(13篇)。

2.5 护理人文关怀文献高被引情况

表1为被引频次最高的10篇文献，对这10篇文献进行分析可知，关怀概念、关怀测评工具、关怀理论及护患关怀感知差异是最受关注的研究内容，这可能与护理人文关怀的复杂性、难以琢磨性等有关。

表1 护理人文关怀研究高被引文献前10位统计表

2.6 护理人文关怀关键词

文献的关键词是从文章中抽取出来的高度概括文章主题的核心词汇，是一篇文章的核心与精髓，是文章主题的高度概括和凝练，频次高的关键词常被用来确定一个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17]。护理人文关怀关键词图谱中共有83个节点，148条链接线、密度为0.043。Caring、care、nurse、nursing、perception的节点相对较大，说明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内容已形成一定的子研究领域，呈现出相对均衡分散的发展特点。导出关键词相关信息并对出现频次前30的高频关键词进行提取人工归纳总结后，发现护理人文关怀的关键词分类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关怀研究对象，相关关键词包括nurse、staff、nurse student等；(2)关怀理论研究，相关关键词包括nursing theory、framework、model等；(3)关怀研究方法，相关关键词包括qualitative research、phenomenology、Meta synthesis、scale等；(4)关怀研究主题health care、perception、perspective、experience、behavior、caring behaviour、burnout、stress、communication、education、environment、gender、work、hospital等；(5)护理人文关怀研究结果，相关关键词包括patient satisfaction、quality of care、satisfaction、outcome、quality、impact等。

2.7 护理人文关怀研究趋势

借助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时间线分析图(扫描下方二维码查看原图)可以看出，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早期关注于护理人文关怀表征，其研究热点围绕nurse、perception、stress、staff、phenomenology、experience、behavior等护理人文关怀的直接表现内容开展。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研究重点开始关注于education、communication、patient satisfaction、quality of life、cancer patient等护理人文关怀研究领域较为深入的内容，尝试通过一些干预措施提高护理人文关怀效果，并逐渐开始关注特殊人群，形成了一定的研究领域和研究范畴。而近期护理人文关怀更关注于outcome、narrative、impact、ethics、presence predictor、reflection等研究内容。据此我们可以推测，今后护理人文关怀的研究将更趋向叙事医学与人文关怀的结合。

3 讨论

3.1 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呈多元化发展

护理人文关怀研究领域文献整体发文量较少，但呈现波浪状上升趋势，这说明护理人文关怀作为一个独立的分支学科正逐渐受到越来越多的护理人员的重视与关注。护理人文关怀研究主要集中在高校，欧美国家是研究主力，美国的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处于全球领先地位。究其原因，一方面可能与美国较强的研究实力、良好的医疗科研条件和较高的科研投入有关，另一方面可能与护理人文关怀理论的创始人来源于美国有关。我国在护理人文关怀研究领域发文数量与欧美发达国家存在一定的差距，但已取得了一些成就，总体研究水平位于世界前列，提示我国在该领域的研究仍具有较大的发展空间。欧洲国家的跨地区合作较多，形成一定的研究子网络。根据高频关键词和研究趋势图来看，护理人文关怀研究主题分布广泛，并形成了子研究领域，护理人文关怀经历了随着时代的发展，由最初以关怀概念、关怀表征为主导到目前以结局评价为主的发展特点，今后将更趋向于叙事医学、循证医学与人文关怀的结合，护理人文关怀效果评价的等内容。

3.2 人文关怀研究有待进一步加强和深化

护理人文关怀研究虽已取得了长足发展，但仍存在不足之处。首先，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全球分布不均衡。护理人文关怀研究以美国研究者居多，但美国单个作者高质量文章较少；而英国、瑞典等国家则表现为研究者较少，但发文质量及数量较多的分布趋势，说明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在全球范围内呈现出非均衡性分布态势，因此，国际护理人文关怀研究者需增加在相应领域的系统深入研究，以保证国际护理人文关怀的稳步发展。其次，主要研究机构之间及主要作者之间合作较少。主要研究机构之间及主要作者之间的连线密度均低于0.1，不同学者跨地区跨机构合作交流不仅是护理研究内容的合作，更是一种观念和思路的沟通和交流；不仅有助于推动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更能够使各学者与各机构取长补短，为护理人文关怀的跨越式发展提供动力[18]。因此，强调多学科间的交叉与融合，整合内部科研力量，提高发文质量，加强作者、机构、区域、国际之间的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合作势在必行。再次，医院研究者对护理人文关怀研究较少。来自一线护理人员的护理人文关怀实践研究成果具有较高的临床价值，且收集的数据及所获结论通常更真实可靠[19-21]。护士参与护理人文关怀研究活动，也有助于了解和掌握护理人文的内涵和特点，从而进一步推进临床护理人文关怀工作[22-23]。

3.3 国际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对我国的护理人文关怀研究的启示

对本研究纳入的文献进行分析后发现，我国学者Guo等[24-28]在护理人文关怀教育方面进行了系列探索，我国Perg等[19，29]在护患关怀感知方面进行了探索，为我国护理人文关怀的国际地位奠定了基础。但我国人文关怀研究起步较晚，研究相对薄弱，尚未形成相应的研究网络。结合文献分析结果，我国护理人文关怀研究需从以下三个方面努力。首先，我国研究者应追踪研究热点和前沿，加速我国护理人文关怀与国际接轨。我国研究者需在循证护理、叙事医学和人文关怀的结合方面开展更深入的研究，并使我国护理人文关怀研究能更多在国际有影响的期刊上发文，提高我国护理人文关怀的国际影响力。其次，需加强护理人文关怀的实证研究。近年来护理人文关怀的研究热点出现在系统评价与Meta分析方面，从循证的角度强调了护理人文关怀的重要作用，使得护理人文关怀研究结果更加真实、可靠。我国研究者虽然开展了很多护理人文工作，也发表了一些相关的实证研究，但仍缺乏应用科学方法对护理人文关怀进行循证分析的研究成果，高质量的实证研究明显不足，需要进一步加强。再次，我国需加强护理人文关怀效果评价研究。我国学者虽已采用满意度、护患评价量表对关怀效果进行了评价，但人文关怀与疾病预后的关系、对流程改善的优化等仍需通过随机对照试验来验证，使得护理人文关怀的效果更加清晰可靠。

4 结论

本研究基于CiteSpace软件对护理人文关怀研究进行了梳理，从可视化分析的角度为研究人员提供护理人文关怀研究发展规律的参考。但由于检索文献来源于Web of Science，纳入的文献质量相对较高，故仅能反映出护理人文关怀高层次研究内容、热点及方向，且本研究未对专著、学位论文等文献进行分析，分析结果可能会存在一定不足。今后的研究可尝试通过其他软件，纳入更多数据库文献进行分析，并可结合国内护理人文关怀研究作进一步的对比分析，为我国护理人文关怀研究的发展提供更加深入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