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雪莲

《琵琶行》是一首七言古诗，创作于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的第二年。在任谏官期间，他屡次直言进谏，不仅惹恼了唐宪宗，而且得罪了朝中的许多权贵。后来，白居易因越职奏事，被贬为江州刺史;之后，受人污蔑，又被贬为江州司马。当时的江州可以说是蛮荒之地，司马一职也属闲职。因此，白居易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他接连遭受打击，心中充满了悲伤、忧愤。后来，白居易偶遇了琵琶女，油然而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创作出这首佳作。下面，笔者就带领大家体会其中的情感。

一、对琵琶女的深切同情

浔阳江边，风寒月冷，琵琶女独守空船，孤单寂寞。所以其出场时弹奏的曲子低沉抑郁，令人深感悲伤。“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这一段描写了琵琶女弹奏乐曲的神态和动作，向人们展示了一幅极其生动的画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琵琶女在试弦调音时，拨动了琴弦，还没有正式弹奏，她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从这一句可以看出，琵琶女弹奏曲子不是为了炫技，而是为了传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表达了她内心的惆怅与苦闷。之后，诗人省掉了一些细节，转而写琵琶女“沉吟”的神态。从“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等一系列的动作和表情中，我们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矛盾。后来，诗人用抒情的笔调，为琵琶女的半生遭遇谱写了一首扣人心弦的悲歌，表达了其对琵琶女的深切同情。

白居易将自己的经历与琵琶女的经历放在一起类比，是将琵琶女与自己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并没有轻视她的艺妓身份，展现了其对生命的珍视、对人的尊重、对女性的关怀。

二、对自己被贬谪的悲愤

在琵琶女诉说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之后，诗人突然产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在这里，诗人已经没有单纯听曲了，而是在领会曲中之意。从曲子中，他能体会琵琶女的心情，其中有正值青春的得意，有陷入困境时的挣扎，有年老色衰后的无奈……诗人用生动的语言表现音乐，也展现了琵琶女的一生。

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后，就再也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他和琵琶女一样，都是从京城流落到此地，心中充满了寂寞、悲戚。二人有类似的遭遇，都在被人赏识之后又遭到冷落。琵琶女的人生经历与诗人的人生经历两相映照，其间滋味，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

在《琵琶行》中，白居易提到自己被贬为江州司马已经两年了，一直以来都是“恬然自安”的，正如他在另一些诗文之中谈到自己“面无忧喜之色、心无争辩之心”一样。他并不是不忧伤，只是刻意忽略了这种情绪。但是，在听完了琵琶曲和琵琶女的自述之后，诗人满腔的悲愤突然喷涌而出，联想到这些年的经历，他越發感受到被贬后的悲伤，最后竟然流下了泪水。在古代文学史上，这是一种常见的写法，即“借他人之幽怨，抒自身之怀抱”，屈原这样写过，苏轼也这样写过。仔细品读整首诗，我们会发现诗人看似是在和琵琶女进行交流，实际上是在和自己进行交流，是借琵琶女之曲、之言，表达心中的悲伤与愤懑。

琵琶女的遭遇就像一面镜子，让诗人看到了自己的不幸和悲哀。诗人的心声和琵琶女的曲声融合在一起，贯通全诗，让读者感受到了他们的郁闷、忧愁和无奈。

总而言之，《琵琶行》是一首感怀身世的诗，既写琵琶女的身世，又写诗人自己的感受，诗人的感情渗透在字里行间，随着琵琶曲的不断变化而改变。阅读这首诗，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别样的美。

（作者单位：贵州省遵义市贵州省务川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