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服务对健康中国建设和体育强国建设意义重大。运用文献研究法收集了相关资料;采取随机抽样调查法调查了北京市14个区的8 000名居民，获得了相关数据。在分析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推进现状、北京市受访居民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服务的需求现状的基础上，认为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受多种因素影响：1）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相关政策;2）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组织基础;3）北京市体医融合的复合型人才的培养;4）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医保制度;5）北京市居民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思想认识。提出进一步促进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深度融合的建议：1）营造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社会环境;2）加强“运动是良医”理念的宣传，促进体育生活化;3）建立北京市全民健身運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协同工作机制;4）构建和完善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体系;5）北京市相关单位联合培养体医融合的复合型人才;6）在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过程中发挥市场机制的促进作用。

关键词：健康中国;体育强国;体医融合;全民健身;医疗卫生服务;北京市;体育生活化

中图分类号：G 80-053          学科代码：040301           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 The combin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promote health service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a healthy China and a sports power. Relevant data were collected by literature research method; 8 000 residents in 14 districts of Beijing were investigated by random sampling method， and relevant data were obtained.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s of promoting the integr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and of the interviewed Beijing residentsdemand for health promotion services combining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t is considered that the integr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is affected by many factors： 1） relevant policies of the integr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2） The organizational basis for the integr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3） Training of compound talents integrating sports and medicine in Beijing; 4） The medical insurance system integrating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5） Beijing residentsideological understanding of the combin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to promote health.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to further promote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1） creating a healthy social environment of health promotion by combining national fitness with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2） strengthening the publicity of the concept of “sports is medicine”and promote the life of sports; 3） establishing a collaborative working mechanism for the integr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4） building and improving the health promotion service system combining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5） training compound talents integrating sports and medicine jointly with relevant work units in Beijing; and 6） giving play to the promoting role of market mechanism in the integration of national fitness and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in Beijing.

Keywords：healthy China; sports power; integration of sports and medicine; national fitness; medical and health services; Beijing; life of sports

近些年，随着《“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1]《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全民健身和体育消费推动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2] 和《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发展体育竞赛表演产业的指导意见》[3]的贯彻落实，北京市人民政府发布了《北京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促进全民健身和体育消费推动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意见》[4]等文件，并修订了《北京市全民健身条例》[5]。北京市在以下几个方面展开了全民健身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实践探索，包括：促进体医深度融合;积极推行全民健身指南，打造运动与健康管理产业链;鼓励体育与医疗机构建立体医融合协同创新发展机制，支持体医融合实验室、运动康复医院和健康促进服务中心等机构的发展，引导建设若干体医融合实践示范项目[4]。例如：2020年奥运村街道启动了“我和奥运有个约会”冬奥会主题系列活动。2019年首钢园国家冬季运动训练中心启动了“第6届北京市民快乐冰雪季系列活动”。2018年北京市体育局与市卫生健康委在全市医疗系统培训200余名运动处方师;北京市全民健身科学指导大讲堂采取线下面授、线上直播形式，惠及437 000居民。2015年成立了“海淀区全民健身科学指导中心”[6]。

当前，中国已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7]。在这一时期，我国将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其中包括：广泛开展全民健身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深化体教融合、体卫融合、体旅融合;完善全民健身公共服务体系[8]。由此，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对健康中国建设和体育强国建设意义重大。

笔者运用文献研究法收集了相关资料，并运用问卷调查法调查得知了北京市受访居民对全民健身运动与醫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需求的相关情况。借助参与制定《北京市体育强国实施计划》的机会，采取随机抽样法调查了北京市14个区的8 000名居民，问卷内容主要包括“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需求”“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认识”“参与相关体质测试的现状”“了解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知识的渠道”等。运用Excel对问卷调查结果进行统计，获得了北京市居民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需求的相关数据。

基于以上，本文提出了进一步促进北京市体医深度融合的建议，以期为进一步促进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体系的完善提供理论参考。

1   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理论基础

有学者提出了疾病的“三级预防”，即一级预防是指控制和减少有关危害人体健康的不良因素。二级预防是指对已患疾病者进行积极治疗，阻止病情恶化，以达到早期发现、早期治疗的目的。三级预防是指对已患疾病者尤其是严重的患者进行治疗，最大程度降低病死率 [9]。从这一理论来看，一级预防是最积极主动的一种。全民健身应属于一级预防。全民健康尽管与全民健身及医疗卫生服务密切相关，但是在全民健康促进中，体育运动与医学治疗存在本质区别。医学治疗的目的是以人的疾病控制与康复为主，而体育运动则是以健康促进和如何提高体质健康水平为根本旨归。因此，在全民健身国家战略实施过程中，要借鉴医学的预防措施、理论及方法，加强对全民健身运动中体质健康的流行病学的研究，并与医学方面的流行病学研究紧密结合，促进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的有机融合。

当前，中国学者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认识有2种观点。一种观点[10]认为：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是指运用体育运动项目配合医学治疗方案促进健康的一种模式，其特点在于综合运用了养身保健方法和运动处方等多种医疗和体育元素。通常可根据医学体检结果和体质健康测评结果来评估个人的身体健康状况，并参考相关指标制定科学的、个性化的运动处方，通过“科学锻炼身体+医学治疗”共同产生促进健康的作用。另一种观点 [11]认为：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是指社区体育要与社区卫生服务融合，借助社区医疗卫生服务机构在人员、技术与设备等方面的优势，使体检、体质健康测评、运动处方和保健康复治疗等相辅相成，以此达到增强体质、预防疾病、健康促进的目的。笔者认为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是在大健康理念影响下，使体育行业与医疗卫生行业的优势资源相互融合、相互补充、相互渗透，使其共同产生促进健康的作用。

笔者认为，系统论是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非常重要的理论基础。贝塔朗菲认为，任何系统都是一个有机的整体。系统的整体功能是系统中的各要素在孤立状态下所无法具有的新功能。而系统中各要素并不是孤立地存在着，每个要素在系统中都处于一定的位置，并起着特定的作用。系统中的要素与要素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并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系统中的要素是系统整体中的要素，如果将系统中的某一要素从系统整体中分离出来，其将失去要素的作用[12]。从系统论的观点来看，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可以看成是一个系统，系统是普遍存在的，那么人体也可视为是一个系统，当人体免疫功能下降时，病菌就侵入到人体免疫系统的薄弱部位引发疾病。如果通过科学的运动增强体质，那么人一旦患病，其康复也会相对较快。人处在一个相互作用的社会环境系统中，运动锻炼可以增强体质，使患病的概率相对降低。医学治疗是聚焦患者的病灶，通过现代医疗技术有针对性地介入治疗，使人的疾病得以康复。从人的生命系统来看，人体的健康状况既能通过人体外部的运动干预手段来影响，也能通过使人体内在免疫系统功能增强来抵御人体外部病菌的侵入，从这一点而言，系统论可以成为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理论基础。

2  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推进现状

2.1  全面统筹与整体推进体医融合

全民健身是实现全民健康的国家战略，是中国人民群众增强体质、健康生活的基本手段和途径。根据《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印发〈“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的通知》和《国务院关于印发全民健身计划（2016—2020年）的通知》精神，北京市人民政府于2016年制定与发布的《北京市全民健身实施计划（2016—2020年）》中提出，推广“运动是良医”理念，加强体育运动指导，推广运动处方，倡导合理膳食和科学运动，发挥全民健身在健康促进、慢性病防治和康复等方面的积极作用[13]。为更好地推动北京市体医融合工作深入开展，全面落实北京市体育局与北京市卫生计生委签订的《体医融合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北京市体育局群众体育处与北京市卫生计生委健康促进处、北京市爱国卫生运动办公室、北京市体检中心相关负责人于2018年1月25日召开了体医融合工作协调推进会。自签订《体医融合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以来，体育部门和卫生部门密切配合，建立起联合调研、经常会商、激励评估等工作机制，以关键环节突破带动体医深度融合，齐心协力推动全民健身和全民健康的跨界整合，充分发挥了全民科学健身在健康促进、慢性病预防和康复等方面的作用，为提升市民体质健康水平、打造健康北京、落实全民健身和健康中国国家战略作出了积极有益的尝试和努力[14]。贯彻落实《健康北京人——全民健康促进十年行动规划（2009—2018年）》等，配合北京市卫生计生委开展“阳光长城计划——城市减重行动”和北京市系列健身活动。与北京市中医管理局共同推介健身气功和中医养生、保健、康复知识与方法，推动市民树立科学健身养生理念，提高体质健康水平。与北京市卫生计生委进行研究，借鉴外省市刷医保卡健身的工作经验，探索在北京市使用医保卡这一媒介，制定切实可行的政策，实现就医与健身“一卡通”，形成个人健康档案大数据平台，达到运动健身与医疗保健的统一、融合和共享[15]。北京市体育局切实把以治病为中心转变为以人民健康为中心，发挥全民科学健身在健康促进、慢性病预防和康复等方面的积极作用，推广覆盖全生命周期的运动促进健康服务;发挥体育在健康促进中的作用，使体医融合更好地服务于人民[16]。北京市政府在国民体质监测、能开具运动处方的医务人员的培养等方面对体医融合进行全面统筹，整体推进北京市的体医融合工作，并发挥着首善示范的作用。

2.2  多方面尝试推动形成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

近年来，北京市体育局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进行了多方面的尝试[15]：与北京市体检中心合作开展体质健康测试工作，确定了北京市多家体检中心作为合作试点单位，在试点单位建立体质测试站并开展体质测评，建立北京市居民体质健康评价与分析数据库，研制体育健身指导方案和运动处方，实现体检与体质测试数据共享，从而有针对性地指导市民健身。开展全民健身运动与基层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研究，探索在街道、乡镇建设健康促进服务中心。2021年3月，北京市体育局进一步深化与北京天坛医院、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在体医融合协同创新方面的密切合作，依托体医融合协同创新实验室机制开展科学研究，切实发挥“体育+医疗”的合力作用;分析国民体质监测指标和健康体检指标的相关性，完善国民体质监测体系及明确其对比意义，建立综合评测健康体系，构建健康大数据、科学健康管理模式和路径;围绕运动健康、公共健康开展运动创伤、运动营养、运动康复、运动监督在全民健身方面的实际应用研究。在健康教育和科普教育平台中培训社会体育指导员;构建体医融合认证的健身机构的相关服务标准，创建健体示范中心，提供高质量健身活动的场地和服务;举办各种形式的体医融合大讲堂，将最新的研究成果转化应用于指导市民科学健身实践[16]。

2.3  以体医融合培训活动引导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

北京市积极开展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相关培训，一是在社会体育指导员的培训中加入体医融合理论知识 [17]。在北京市的社会体育指导员培训中，加大普及体医融合知识，培训中注重安排与体医融合相关的课程，提倡科学健身、预防运动损伤，养成科学健身的良好习惯，最终以指导北京市民科学健身来提高北京市民的身体素质 [18]。二是与一些中医院联合开展体医融合培训。在医疗系统内开展专项培训，对一些中医院的医生进行体育康复理论与技术培训。2019年，由北京市体育局与北京天坛医院共同建设的北京市第一个“体医融合实验室”揭牌成立，其中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结合体医融合阶段性成果，培訓体医深度融合健康大讲堂教员，在全市开展线上和线下体医融合健康讲座 [19]。北京航天总医院和北京迈动健康体医融合服务中心经批准成立了北京健康管理协会体医融合分会。该分会成立以后面向社会开展体医融合相关岗位人员的专业培训，举办围绕体医融合健康管理相关论坛与技术交流活动，普及体医融合的相关理论和专业知识 [20]。

2.4  形成了推进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模式

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服务要破除体医融合的体制机制壁垒，健全体医融合部门的职能和创建体医融合服务体系。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过程中形成了3种体医融合模式：1）体医相互嵌入式融合模式。这一模式主要是指不同主体（包括个人和集体）在体医融合过程中相互协作、相互依赖并形成共同体的过程。本研究是指体育行业和医疗卫生行业的资源互相嵌入共同服务于目标人群以达到健康促进的共同目标的过程：在健康评估环节，在所有的体检中心或医院的体检中嵌入体质健康监测项目，全面地评估体检者的健康状况;在疾病预防和慢性病康复环节，在运动健身指导中融入医学知识尤其是中医保健治疗方案，使运动健身指导更具有针对性;在治疗过程中将运动处方嵌入到医生的诊疗处方中;在疾病康复评估环节，使体育运动项目与医生治疗方案互相嵌入，对疾病恢复状况进行评估。2）体医“双螺旋”式融合模式。这一模式是指类似于生物学中DNA的双螺旋结构，使体育系统与医疗卫生服务系统呈“双螺旋”式融合模式，具体是指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是由体育系统与医疗卫生服务系统“双链”整合与融合而成，连接“双链”的四要素是体医融合政策、体医融合目标、体医融合工作机制和体医融合行动。这4个要素是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决定性因素，能促进体医融合新业态的形成与发展。3）体医聚合式结合模式。这一模式是指北京市推动全民健身与医疗卫生服务深度融合时在各街道、乡镇探索建设健康促进服务中心 [21]。以健康促进服务中心为试点，汇聚体育行业与医疗卫生行业的各种资源，提供健康促进服务、健康知识与健康促进服务人才培训及健康服务管理。同时，以现有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社区体育俱乐部为基础，整合健康促进服务要素，为北京市各街道的社区居民健身、慢性病预防和康复提供综合服务，根据体检报告和体质健康监测结果将“运动处方”运用到社区健康促进服务中心、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社区体育俱乐部的健康促进服务中。目前这3种模式都在进行积极的实践与探索，有的模式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

3   北京市居民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的需求现状

3.1  受访居民的慢性病防治知识获知途径及对康复方法指导的需求

由调查结果可知，目前受访居民主要通过传统媒体获知慢性病防治知识，通过传统媒体获知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知识的受访居民占66.04%。受访居民分别通过亲戚朋友、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手机获得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知识的人数占受访居民总数的比例依次为27.36%、25.47%和21.70%。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知识传播还需进一步拓宽传播渠道，例如：社区宣传栏、新媒体等。

100%的受访居民认识到了体育锻炼对健康的重要性，其中有73.58%的受访居民认为体育锻炼对健康非常重要。100%的受访居民认为需要社会体育指导员到社区对慢性病康复者进行指导，其中有35.85%的受访居民认为迫切需要社会体育指导员到社区进行慢性病康复指导。有100%的受访居民认为需要医务人员在进行疾病治疗过程中对体育锻炼方法给予指导。可见，受访居民普遍认为体育锻炼与健康密切相关，并且十分重视身体健康以及非常需要有专业人士指导其体育锻炼，并普遍提出由社会体育指导员到社区进行慢性病干预和运动康复方法指导。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显示，有77.36%的受访居民支持社区举办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方面的讲座，并且“邀请社会体育指导员到社区指导”“邀请医生到社区指导”“进行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服务的咨询”“参加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俱乐部”均有50%以上的受访居民支持。以上说明，受访居民普遍支持“体医融合”活动进社区。

3.2  受访居民对慢性病的康复手段的认知情况

据相关部门统计，中国居民慢性病死亡人数占总死亡人数的比例高达86.6%，造成的疾病负担已占总疾病负担的70%以上 [22]，慢性病已是影响中国人的生活质量的重要原因。其中的高血压和糖尿病是严重影响我国居民身体健康的一类疾病，并已成为重大公共卫生问题[23]。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显示，受访居民认为医治中需要结合体育锻炼的慢性病排序前5位的依次是：肥胖症、关节炎、颈椎病、高血压、糖尿病。而对于慢性病的康复，有75.47%的受访居民认为去医院治疗同时应结合体育锻炼、有46.23%的受访居民认为应进行有针对性的体育锻炼、有42.45%的受访居民认为应去医院治疗、有38.68%的受访居民认为应调整饮食结构、有33.96%的受访居民认为进行体育锻炼的同时要调整饮食结构。可见，多数受访居民认为医院治疗同时结合体育锻炼是慢性病康复治疗的首选。有针对性地进行体育锻炼或去医院治疗是一部分受访居民认为比较重要的慢性病治疗方式。

3.3  受访居民参加体质健康测试的情况

2017年，北京市体育局与北京市体检中心建立了医疗体检与体质健康测试结合试点 [24]，配备了全套健康体适能测评器材、健康体适能测评师、运动管理师、营养师等。2018年，北京市开始试点将医学体检和体质监测数据有效结合 [25]，建立了市民体质健康评价与分析数据库，实现了体检与体质健康测试的数据共享。但是，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显示，有37.74%的受访居民参加过速度、耐力、柔韧性等关于身体素质的测试，有62%以上的受访居民还没有进行过相关测试。这表明，北京市居民体质健康监测站在媒体宣传、分布点位、体质健康监测与医疗体检相结合等方面还需要进一步全面推广与宣传。

4   影响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因素

4.1  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相关政策

2017年9月，为贯彻落实健康中国战略和《“健康中国2030”規划纲要》，全面深入推进健康北京建设，北京市市委和市政府印发了《“健康北京2030”规划纲要》 [26]。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要完善国民健康政策，为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服务”“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和全科医生队伍建设”“深入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倡导健康文明生活方式，预防控制重大疾病” [27]。2019年，“健康中国行动”开始实施，北京市在“健康中国15项行动”基础上，2020年3月开始实施“健康北京20项行动”，研究制定系列政策措施推动“健康北京”建设[28]。但是，目前，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服务在体制机制、组织体系、资源配置、人员调配等方面要进一步深入研究并完善相关政策;体医融合的复合型人才培养有待加强;北京市体育局与北京市卫生健康委员会的职能在体医融合过程中有待进一步明晰。

4.2  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组织基础

北京市的各种政策措施推动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最终要在社区落实。因此，社区是体医融合的主要载体。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健康促进服务在社区落实要通过北京市现有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社区健康促进服务中心等这些社会组织来实现，以人民健康为中心，将疾病预防、医疗、保健康复、健康教育等融为一体开展健康促进服务。要通过社区体育俱乐部、健康促进中心、社区体育社会组织开展科学的健身运动指导与体质健康评估。2019年，北京市有340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及1 600余家覆盖城乡的社区卫生服务站[29]，开展居民常见病的预防、诊疗和追踪管理工作。到2019年底，北京市共建设有国家级、市级社区体育俱乐部276家，大、中型多功能综合性全民健身体育中心38个，街道小型健身中心500多个[30]，乡镇体育健身中心达到全覆盖。这些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中心和体育场馆是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组织基础。但是，目前应提高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或服务站、社区健身中心对体医融合的认知水平、服务水平及增强体医资源的融合度。

4.3  北京市体医融合复合型人才的培养

由于医学和体育学是不同的学科，医疗卫生系统和体育系统一直以来也是各自独立，两个系统的管理体制与机制存在较大差异，而且在学科方面，医学与体育学的理论基础、专业设置和人才培养模式也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医务人员并不掌握增强患者体质的科学的体育锻炼方法。而体育工作者尤其是社会体育指导员又不掌握医学的基本知识，在体育锻炼方法指导中无法形成体育锻炼方法与医疗方法的合力。北京市的专业性体育院校设置了运动康复与健康专业，这一专业开设的临床医学课程很少，因此，按照传统教育体制培养的人才无法满足当前北京市体医融合方面的复合型人才需求。而医学院校多数未开设运动项目课程以及体医融合的相关课程，因此，无论是专业性体育院校还是医学院校培养的都是“专才”，而不是复合型人才。目前，有些综合性大学、职业院校开始建设健康管理和促进专业，从其课程设置来看，包括医学、营养学、心理学等健康课程，几乎没有与体育锻炼相关的课程。其中按照《健康管理师国家职业技能标准》的基本要求开设的14门课程中，有医学与药学类课程共8门，而目前仅开设了一门运动处方课程，可见，培养能开具运动处方的复合型人才还任重道远，体医融合的复合型人才稀缺是目前体医融合最主要的难题，亟待跨学科联合培养。

4.4  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医保制度

当前，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要惠及到北京市全体人民，就要与北京市卫生计生部门、人力社保等部门形成协同，使当前医疗保险与运动健身相关联，形成关于体医融合的全覆盖式的医保制度。将开具运动处方、运动康复治疗等相关费用纳入医疗保险支付范畴，将运动处方列入医疗保险基金支付目录，只有这样，在体医融合过程中才会从根本上促进北京市一些居民由被动健康转为主动健康。本研究的调查结果显示，接近90%的受访居民希望在疾病康复治疗过程中开具的运动处方产生的费用由医疗保险基金支付。但是，目前，北京市还没有形成引导更多人通过参加科学的体育锻炼或开具运动处方来提高体质健康水平或慢性病防治的宣传舆论氛围。

4.5  北京市居民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思想认识

健康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和衰弱的状态[31]。一个人如果要保持健康状态，需要在身体、心理、社会适应性等各个方面都健康。有资料显示， 2017年，北京市户籍居民死亡主要原因仍为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前3位死因分别为恶性肿瘤、心脏病和脑血管病，共占全部死亡人口的71.7%[32]。而本研究调查结果显示，当前，受访居民通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体育俱乐部进行慢性病干预治疗的意愿还不强。一些受访居民在慢性病出现时首先选择去医院治疗。这可能与这些居民对体育运动和医学治疗功能的认识的陈旧观念有关。因此，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不仅仅是要在中国国情下借鉴国外的有益经验而进行实践创新，更要在思想认识方面对北京市居民加强引导。尤其是树立“运动是良医”的理念，在慢性病的预防与康复治疗中使体育运动产生积极作用。

5   进一步促进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深度融合的建议

5.1  营造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社会环境

通过各种健康促进服务中心、体育社会组织、体育活动、体育媒体等营造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社会环境。北京电视台一些频道的健康促进类节目应加强对运动促进健康的知识的宣传;创新“运动是良医”理念的宣传方式与传播载体，使互联网信息发布平台、手机APP等新媒体在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示范案例宣传中发挥积极作用;持续与北京体育广播电台联合打造“运动北京”“1025动生活”“界内界外”等空中科学健身指导讲堂[33]。引导北京市一些居民参与健身气功等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系列展演活动。举办“北京市健身气功站点联赛”和“全国百城千村健身气功交流展演活动”。以北京市现有的健身队为基础，使其受益者带动身边人参与体育运动。使具有医学知识的社会体育指导员以讲解知识与带领体育锻炼相结合的方式指导北京市广大人民群众锻炼身体，营造人人运动、人人健康的社会环境。

5.2  加强“运动是良医”理念的宣传，促进体育生活化

北京市体医融合政策落实的核心环节在于北京市广大居民形成“运动可以有效促进健康”的基本认识。这一认识是基于国际医学界和体育界已形成的“运动是良医”的共识，因此，要通过媒体引导北京市居民树立“运动是良医”的理念，纠正一些居民在慢性病预防与康复治疗方面存在的错误认识，加强运动处方在慢性病防治中的作用的宣传与推广。通过组织开展全民健身活动来提高居民对体育运动促进体质健康的认知水平，将体育运动融入到居民的日常生活中，使体育生活化。使“运动是良医”的理念深入人心，使运动处方成为慢性病预防与康复治疗中的重要手段。通过营造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社区文化，促进体育生活化，使体育运动融入北京市一些居民的日常生活中。

5.3  建立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协同工作机制

在健康中国战略实施过程中，北京市要建立“健康北京行動推进委员会”，统筹社会力量和个人参与“健康北京行动”，加强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工作的协同性，明晰各职能部门的权责，构建一个体医融合的组织体系。根据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现状，加强研究与制定体医融合的相关制度及体医融合的具体实施方案。北京市体育局与北京市卫生健康委员会等部门应进一步推动体育行业和医疗卫生行业的跨界联合、跨界整合、跨界融合，形成以“全生命周期、全人群覆盖、全过程干预”为主旨的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协同工作机制，形成“政府主导、多部门协同、全社会参与”的治理格局。建立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中心，形成体检、疾病诊疗、健康追踪、健康评估的协同机制。通过“智慧社区”网络将医学体检、体质健康测试、运动能力评估、科学的体育锻炼指导等服务进行全面整合，形成线上能共享数据并研判、线下康复有体育锻炼方法指导、慢性病康复有社区医生追踪的协同服务机制。

5.4  构建和完善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体系

健康促进服务体系是达到健康促进目标的一系列健康促进服务的环节和内容的总称。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体系包括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目标、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中心的组织体系、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体系的运行机制、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的内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的效果评估。结合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发展现状和北京市医疗卫生系统的实际情况，建议北京市构建“1+3+N“的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体系（如图1所示），全方位、多路径地促进人民健康。其中：“1”是指一个共同目标，即提高北京市居民的体质健康水平。“3”是指三类人群，即按照一定的体质健康评价指标将北京市居民划分为健康人群、亚健康人群和患病人群，针对不同人群以健康促进服务为支撑，北京市的体育部门和卫生健康部门共同建立健康促进服务中心，研究制定疾病综合防治策略和干预措施，展开N个体医融合式健康促進系列行动。此外，按照不同人群和不同区域，有针对性地提供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促进健康的综合性服务，以开具运动处方为主，提高非药物预防与治疗在慢性病康复治疗中的比例。

5.5  联合培养体医融合复合型人才

要满足北京市居民的个性化健康促进服务的需求，需要大量的既有医学知识又掌握健康促进运动方法的健康管理人才。由此，北京市应加强体医融合复合型人才的培养，可采用纵向与横向相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1）横向主要包括：北京市的专业性体育院校和医学院校联合培养体医融合复合型人才;北京市的专业性体育院校和综合性医院联合培养社区医生。例如：①首都体育学院与首都医科大学联合培养体医融合复合型健康管理人才，通过开设体医融合专业，构建临床实习、物理治疗、运动科学、临床病理、临床诊断等模块相结合的课程体系。以此培养体医融合复合型人才，并且要使两类院校学分互认、师资与实习资源能够共享。②联合培训现有的社区医生和社会体育指导员，使社区医生针对慢性病树立起非医疗康复理念，能够开出包括运动处方在内的治疗方案;使社会体育指导员能够针对运动损伤和慢性病开出具有治疗效果和辅助康复功能的运动处方。③加强体医融合的科研队伍建设，联合开展基层体育社会组织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实证研究，建立体医融合示范基地，研究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在健康促进中的作用等。2）纵向主要包括：培养与任用包括市级、区级、街道三级体医融合组织的带头人，使这些带头人进一步构建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三级组织网络，发挥带头人的辐射作用。通过单项体育协会和医疗行业协会的各级渠道，采用健康促进项目引导的方式，使用现有的体育场地与设施，以社区体育社会组织为抓手，在市级、区级、街道层面培养促进慢性病康复的社区体育社会组织带头人;社区医院的骨干医生指导患有慢性病的居民根据自身身体情况进行功能性、康复性运动，实现以运动促健康、以运动促康复。

5.6  在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过程中发挥市场机制的促进作用

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受多种因素影响。按照影响因素产生的作用的不同分为动力要素、政策要素和条件要素。其中：动力要素是指需要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社会力量;政策要素是指引导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政策措施;条件要素是指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所必需的基础条件。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涉及到体育行业和医疗卫生行业的不同社会组织、不同政府部门之间的协同。推动体育行业和医疗卫生行业的不同主体融合的动力要素主要包括：个人或社会组织对体育运动促进健康的需求、体育产业与健康产业市场因素、体育行业和医疗卫生行业的不同主体实现效益最大化。北京市政府通过政策和资金引导能使动力因素产生提高健康效益的作用。通过政府购买公共体育服务的方式，引导北京市居民体验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促进健康服务，推出更多的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项目，从战略高度扩大北京市体医融合的影响力，激发健康产业市场主体进入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体系中，在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过程中激发市场机制的促进作用。

6   结束语

在健康中国建设过程中，实现从“治已病”向“治未病”转变;从依靠医疗卫生系统向体医融合联动转变;从宣传倡导向全民参与、人人行动转变;从树立健康理念到健康促进行动;北京市体医部门在合力推进，这一合力正是“健康北京”建设模式的关键。北京市人民政府已经制定了提高全民健康素养水平的相关实施意见，并逐步形成政府主导、部门协作、群众参与、专业指导的健康促进新局面。本文基于当前北京市部分居民对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相结合的健康促进服务的需求现状和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影响因素，提出了进一步促进北京市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深度融合的建议。今后，北京市要加强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基层健康促进服务中心的建设，促进其形成体检、疾病诊疗、健康追踪、健康评估的协同服务机制，同时建立全民健身运动与医疗卫生服务融合的相关工作标准。打通体医复合型人才的培养与就业渠道，建设体医融合人才队伍。以提高北京市居民的健康素养水平为抓手，以健康促进服务与体医教育系统为支撑，体育部门和医疗卫生等部门要研究制定慢性病综合防治和干预措施，开展体医融合式健康促进系列行动，使全民健身运动成为北京市卫生健康系统对亚健康的干预和慢性病的预防及康复的医疗手段。最终使全民健身运动成为北京市居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要素，这在健康中国建设背景下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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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4-20

第一作者简介：骆秉全（1964—），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体育管理、体育经济、社会体育的教学研究与管理，E-mail：luobingquan@cupes.edu.cn。

作者单位：首都体育学院，北京  100191。

Capital University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s， Beijing 100191，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