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启

摘 要：中国共产党党际合作的历史经验，为新时代坚持、发展和完善新型政党制度提供了有益启示。坚守初心、勇担使命是中国共产党推动党际合作的根本动力;坚持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是党际合作的根本原则;坚持共商国是是中国共产党党际合作的优良传统;坚持大团结大联合是党际合作汇聚磅礴力量的根本途径;坚持“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方针是推动新型政党制度发展完善的基本遵循;坚持以自我革命引领时代潮流是党际合作彰显优势的有力保证。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百年;党际合作;启示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21.01.010

[中图分类号]D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339（2021）01-0057-05

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来在不同历史时期，都注重发挥统一战线的法宝作用，尤其注重寻求以党际合作的方式与其他政党建立联盟，以此作为完成阶段性历史任务的力量保证。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历程及其党际合作的历史经验，从一个重要方面反映了建党百年来中国共产党由小变大、由弱变强、由幼年到成熟的辉煌历程。中国共产党党际合作经验，作为宝贵的精神财富，为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作了生动诠释，为新时代坚定“四个自信”，更好地坚持、发展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型政党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了鉴往知来的有益启示。

一、坚守初心、勇担使命是中国共产党推动党际合作的根本动力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秉持“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积极寻求党际合作，在大革命时期与中国国民党进行了第一次国共合作，在抗日战争时期与中国国民党进行了第二次国共合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与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风雨同舟、携手奋斗，并推动建立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这个统一战线组织和多党合作、政治协商机构，进而与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一道创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共同推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型政党制度不断发展和完善。

无论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还是在社会主义革命、建设与改革时期，以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始终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党的根本宗旨和行动指针，这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中国共产党始终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始终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我们党来自人民、根植人民、服务人民，一旦脱离群众，就会失去生命力”[1]135。中国共产党深深植根于人民群众，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中国共产党为之奋斗的目标就是让中国人民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这个目标很宏伟，需要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共同努力;这个目标也很朴素，它贴近百姓的心，代表了多少代人的心愿。

统一战线工作是党的一项特殊的群众工作，要巩固和扩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就必须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群众路线，坚持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始终维护人民根本利益，最大限度地把广大统一战线成员团结在党的周围，为着共同理想和宏伟目标而不懈奋斗。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高度重视发挥统一战线的法宝作用，充分照顾同盟者利益，画出最大同心圆，努力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在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不忘建党之初心，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重温多党合作之初心，在共同思想政治基础上加强团结合作，同心共筑中国梦。

二、坚持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是党际合作的根本原则

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统一战线工作的根本原则。丧失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权，必然会给革命造成严重危害，在历史上党曾经有过丧失领导权的极为沉痛的教训。在统一战线中，针对国民党顽固派分裂统一战线的行径，针对民族资产阶级革命性、软弱性和妥协性的特点，必须坚持又联合又斗争、以斗争求团结的策略，坚持“团结——批评——团结”的方针，不断维护和巩固统一战线。“如果我们党不知道在一定时期中同资产阶级联合，党就不能前进，革命就不能发展;如果我们党不知道在联合资产阶级时又同资产阶级进行坚决的、严肃的‘和平斗争，党在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就会瓦解，革命就会失败”[2]608-609。同时，党的领导权绝不是脱离群众、高高在上的官僚主义“瞎指挥”，而是通过党的先进性、政治路线、组织路线、群众路线等来实现的。正如毛泽东所说：“所谓领导权，不是要一天到晚当作口号去高喊，也不是盛气凌人地要人家服从我们，而是以党的正确政策和自己的模范工作，说服和教育党外人士，使他们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2]742

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中国共产党是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核心力量。在新时代，要加强党对统一战线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自觉维护党中央的权威，充分发挥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着力构建党委统一领导、统战部门牵头协调、有关方面各负其责的大统战工作格局，进一步聚合统战工作的强大力量。同时，充分发扬社会主义民主，搞好党和党外人士合作共事，不断巩固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提升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能力和水平。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就是要从制度安排上充分发挥党的领导这个最大优势，通过全面深化改革，科学规划党和国家各类机构设置，健全完善科学领导、民主决策、有效管理和政策执行一整套体制机制，提高制度建设科学化水平，整体上大幅度提升制度效能。

三、坚持共商国是是中国共产党党际合作的优良传统

坚持依靠人民，坚持民主决策，发扬民主，共商国是，是中国共产党一贯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国事是国家的公事，不是一党一派的私事。因此，共产党员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人、垄断一切的权利”[3]809-810。中国共产党同党外人士在国家权力机关、政府部门以及各种社团组织、社会基层单位和企业、事业单位中合作共事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重要制度安排，支持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参加国家政权、参与国家大政方针和国家领导人选的协商、参与国家事务管理、参与国家方针政策以及法律法规的制定和执行。同时，为了更好地共商国是，必须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善于在广泛民主基础上进行有效集中，坚持“团结——批评——团结”的方针，通过广泛讨论、平等交流、民主协商，广开言路，集思广益，使不同的意见、想法和诉求都得到充分表达，从而使决策建立在共识基础上，照顾各方面的合法利益，符合绝大多数人的愿望，最大限度避免决策失误。

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推动党际合作，坚持共商国是，对于重大问题的解决，具有重要作用。党际合作，共商国是，参政议政，在历史上曾经为重大问题的解决创造了前提条件，同样也可以为将来解决祖国完全统一问题提供重要启迪。在中国共产党那里，解决台湾问题的政党谈判大门一直是敞开的，“在一个中国原则基础上，台湾任何政党、团体同我们的交往都不存在障碍。以对话取代对抗、以合作取代争斗、以双赢取代零和，两岸关系才能行稳致远。我们愿意同台湾各党派、团体和人士就两岸政治问题和推进祖国和平统一进程的有关问题开展对话沟通，广泛交换意见，寻求社会共识，推进政治谈判”[1]407。和平统一，“一国两制”，有利于维护台海稳定，增进两岸人民的福祉。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国家核心利益和民族根本利益至上的原则立场，用最大的诚意和努力维护祖国统一，推动台湾问题的和平解决。“我们郑重倡议，在坚持‘九二共识、反对‘台独的共同政治基础上，两岸各政党、各界别推举代表性人士，就两岸关系和民族未来开展广泛深入的民主协商，就推动两岸关系和平发展达成制度性安排”[1]407。

四、坚持大团结大联合是党际合作汇聚磅礴力量的根本途径

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建立统一战线的必要性与重要性，毛泽东曾经作过深刻论述。他指出，“中国社会是一个两头小中间大的社会，共产党如果不争取中间阶级的群众，并按其情况使之各得其所，是不能解决中国问题的”[3]783。“统一战线是一个基本问题，无论如何要团结最大多数的人。只要我们不搞关门主义，蒋介石要孤立我们是不可能的……孤立了他，我们就胜利了”[4]。毛泽东还多次以瑞金时期的“左”倾错误教训，阐明统一战线的重要性：“为了实现国家工业化和社会主义改造，一定要运用统一战线的武器。我们自己要有主张，但一定要和人家协商，不要把自己孤立起来，要发挥各民主阶级各人民团体的作用。工农联盟是我们国家的基础，但还要懂得去运用在此基础上的广泛的与非劳动人民的联盟——人民民主统一战线。”[5]

在新时代新的历史条件下，习近平进一步强调了统一战线的重要性。他指出：“人心向背、力量对比是决定党和人民事业成败的关键，是最大的政治。统战工作的本质要求是大团结大联合，解决的就是人心和力量问题。这是我们党治国理政必须花大心思、下大气力解决好的重大战略问题。”[6]习近平对此进一步阐述，“人民是党执政的最大底气，也是党执政最深厚的根基。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民心是最大的政治”[1]137。统一战线关系到党的执政基础，关系到党和人民事业的成败。“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凝聚人心、汇聚力量的政治优势和战略方针，是夺取革命、建设、改革事业胜利的重要法宝，是增强党的阶级基础、扩大党的群众基础、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的重要法宝，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法宝”[7]。必须依靠和运用好统一战线这个重要法宝，充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最大限度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合力，汇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磅礴力量。

五、坚持“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方针是推动新型政党制度发展完善的基本遵循

早在20世纪40年代，我们党就在抗日根据地建立了“三三制”政权，对团结和壮大抗日力量、巩固根据地作出了积极贡献。1945年黄炎培与毛泽东作“窑洞对”时，曾提出如何跳出历朝政权“兴亡”的周期率问题，毛泽东十分自信地回答：“我们已经找到了新路，我们能够跳出这个‘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8]他告诫共产党员要善于同群众商量办事，党群关系好比鱼水关系，党任何时候不要脱离人民群众[9]。在“三三制”政权成功探索的基础上，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共同创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这一史无前例、破解世界政党政治难题的新型政党制度。

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后，我国社会结构和统一战线内部构成发生了重大变化，社会上对要不要民主党派以及怎样对待民主党派产生了疑问。1956年，毛泽东以苏联为鉴，在《论十大关系》中明确阐述了党和非党的关系，提出“两个万岁”即“共产党万岁”和“民主党派万岁”，指出“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10] 。1956年9月，党的八大报告正式将“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作为中国共产党同民主党派关系的基本方针。“八字方针”澄清了党内错误认识和“左”倾思想，为社会主义条件下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长期合作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1982年中共十二大把“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八字方针发展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十六字方针，极大调动了广大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积极性，推动了新时期多党合作事业的发展。

在当代中国，人民民主的“新路”取得了巨大成功，人民当家作主的实现有多种途径和形式，既有选举民主，又有协商民主，还有基层自治民主，等等。其中，协商民主作为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作为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与选举民主互为补充、发挥作用。协商民主符合中华民族理解、尊重、体谅、沟通、共识的历史传统，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沃土，具有旺盛生命力。在新时代，我们适应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新要求，进一步推进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充分发挥新型政党制度的效能。

政党协商、民主监督、团结合作、凝聚共识，浸透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智慧，秉承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创新精神，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文化精髓。政党协商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形式，已形成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的运行机制。新时代开辟多党合作的新境界，“要用好政党协商这个民主形式和制度渠道，有事多商量、有事好商量、有事会商量，通过协商凝聚共识、凝聚智慧、凝聚力量”[11]。高质量政党协商绝不是走形式，而是在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坦率、务实、开诚布公的民主协商提出真知灼见，做到言之有据、言之有理、言之有度、言之有物，参政参到要点上，议政议到关键处，在平等、融洽、友好的协商氛围中有效凝聚共识。要充分调动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积极性，鼓励他们做中国共产党的好参谋、好帮手、好同事，真诚建言献策，勇于民主监督，促进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共同把中国的事情辦好。新型政党制度作为“中国奇迹”“中国之治”的制度密码，彰显了中国多党合作的制度自信，新时代应进一步提升新型政党制度的制度效能，进一步夯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的制度基础。

六、坚持以自我革命引领时代潮流是党际合作彰显优势的有力保证

坚持问题导向，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的鲜明品格和政治优势。自成立之时起，在带领人民再造社会、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同时，中国共产党也在不同历史时期与自身的错误进行斗争，不断进行伟大的自我革命，一次次拿起“手术刀”刮骨疗毒，革除自身的病症，解决自身的问题，进行拨乱反正，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

在统一战线问题上，我们党曾经犯过 “左”的和“右”的错误。如从1957年反右派斗争扩大化到十年“文化大革命”，由于受“左”和“右”的思想影响，党对民主党派性质、地位、作用等问题上的认识和做法，偏离了我们党长期以来形成的特别是党的八大确立的正确方针，把民主党派重新当作“资产阶级性质的政党”，否定民主党派作为政治联盟的进步性与广泛性，错误地把民主党派作为社会主义改造的对象。其结果是，多党合作事业遭受重大挫折，社会主义建设遭受重大损失。虽然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复杂、多方面的，但仍然有许多值得汲取的经验教训。1978年党内开展了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重新确立了党的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的思想路线，为进一步拨乱反正准备了思想条件。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实行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使得改革开放成为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一招，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事业也走上健康发展之路。

我们党在复杂曲折的探索中难免犯错误，但难得的是党始终以纠正错误的巨大勇气，坚定地站在真理和人民一边，站到历史正确的一边。正如习近平所指出：“关键是要有正视问题的自觉和刀刃向内的勇气。无论什么时候，问题总是客观存在的，我们要以‘君子检身，常若有过的态度来检视发现发现自身不足，做到知耻而后勇。要坚持问题导向，真刀真枪解决问题。”[1]532-533自我革命永无止境，自我革命就是要坚持革命理想、满怀革命勇气、激发革命斗志，坚持刀刃向内自我革命，不断提高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要教育党员干部以刀刃向内的自我革命精神，广泛听取意见，认真检视反思，把问题找实、把根源挖深，明确努力方向和改进措施”[1]527。只有坚持实事求是，做到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并在实践中推进党的理论创新，坚持发展马克思主义，我们党才能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才能始終走在时代前列，始终得到人民群众衷心拥护，始终成为中国人民的主心骨和伟大事业的领导核心。

[参考文献]

[1]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

[2]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608-609.

[3]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09-810.

[4]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198.

[5]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4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0：633.

[6]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556.

[7]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N].人民日报，2021-01-06（01）.

[8]黄炎培.八十年来[M].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82：148-149.

[9]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460.

[10]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34.

[11]习近平看望政协委员听取意见和建议[N].人民日报，2018-03-05（01）.

责任编辑：杨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