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换君

摘要：书籍作为一种文化载体，经历了竹简，缣帛，再到纸张的一个发展历程，其装帧形式也随着经历了很大的变化。敦煌藏经洞的发现，让我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写本装帧样式。尤其是汉至唐时期的卷轴装和册叶装保存较多，具有珍贵的可考价值。

关键词：敦煌写本;物理特征;卷轴;册叶

我国书籍装帧形式不断的改进，由于年代久远，很难看到最初的实物资料，幸运的是，敦煌写本中保存了多样的装帧形式，不断改进的装帧形式体现的不仅是古代人的智慧，同时，也需要我们将写本的装帧形式置于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去考察寫本装帧形式的变化与历史背景。因此本文主要对汉至唐时的装帧形式——卷轴装和册叶装做一分析。

一、卷轴装

卷轴装最初适用于帛书，承袭了简牍与绢帛的形式，同时，又改进了二者过于笨重和贵重的缺点。卷轴装之所以产生，还是受到了阅读简册的影响，竹简书籍，是将竹子削制成狭长的竹片，从上往下写上一行字，然后将一条条竹简编连起来，便成为“简牍”，当需要阅读时，从右到左将整卷简牍摊开，阅读完从右向左卷起来存放。这种形式影响了缣帛和纸的装帧。纸张是在竹简和缣帛的基础上被发明，《后汉书·蔡伦传》中记载：“自古书契多编以竹简，其用缣帛者，谓之为纸，缣贵而简重，并不便于人。伦乃造意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以为纸1”。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看出汉蔡伦发明纸之前，一般将“缣帛”称为纸，而在此之后，蔡伦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纸”。因此，纸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被广泛的运用，这一时期缣帛和纸兼用，但装帧形式和竹简的保存形式一样，采取是传统的卷轴装。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纸张被大量普及运用，只是纸张限于当时的工艺，所生产的纸较硬，用卷轴装时，并不像竹简和缣帛那样容易卷起来，并且纸也不是很长，所以，古人先是将纸张按照需要，一张一张的链接起来，然后将轴粘在纸的一端，阅读时有轴的一侧从右向左拉开，写本被摊平，阅读完从粘有轴的一侧开始卷起。便是以纸为书籍材料的卷轴装。卷轴装以便于书写与收藏的特点，成为书籍的主要装帧形式，其历史背景与文人士大夫阶层的崛起有着很大的关系，修史著书成为社会风气，前四史都是卷轴的形式，此外，大量的也都使用的是卷轴装的形式。在敦煌写本中，可知现存最早最完整的卷轴装为S2927号写本，为南北朝晚期写本，相比于唐五代时期的卷轴写本，这个时期整卷首尾俱全的卷轴写本很少见，而S2977首尾具全，高26.2cm，长855cm，每纸23行，行约17 字。整卷内容抄写的非常工整，可见作者具有极高的书法水平。纸张画有乌丝栏，每张纸连接处，宽窄均匀，护首、燕尾处原轴仍有保留。

敦煌写本中，卷轴装形式的缣帛也存在不少。但是毕竟缣帛贵且普通大众难以获得，所以将纸作为书写材料，然后用卷轴装订成书籍，成为当时主要的装帧形式。

二、册叶装

册叶装，是中国传统的装帧款式之一。《装潢志》中记载：“册以厚实为胜，大者纸十层，小者亦六七层2”，这里的层数指的是册页的背纸。古人装册非常重视书籍的厚实，开数主要为双数，一般以十二开一册最为常见，前后加一至二页的空白纸，其用途主要是作贴遮挡封板之用或作与题记所用。自从册叶装备发明之后，每一叶都有一定的字数，一册里包括一叶至百叶不等。

册叶装的主要形式有蝴蝶装，敦煌文书中至今没有完全的蝴蝶装帧行形式的写本，只是有些粘叶装中夹杂着蝴蝶装的方式连接在一起。粘叶装，其意就是说用浆糊把书页粘连在一起，敦煌现存写本中，采用这种装帧形式的有S5448、P2876等。而经折装，敦煌文书中保存较多，一般用来抄写佛经，如BD8816、P4515等。方广锠的《敦煌遗书斯5665号与经折装》，对敦煌写本中的经折装有详细的论述3。此外，还有一种较为特殊的装帧形式即为旋风装，旋风装是在卷轴装的基础上被发明的，从外观上看和卷轴装近似，与卷轴装的不同点是旋风装是把写好的书页，按照先后顺序，纸与纸之间相错开约一到两厘米，然后粘在带有卷轴的底纸上，展开翻阅时，形状类似于旋风，所以得名。敦煌写本中至今没有完整的旋风装写本，但S6204号写本与所描述的旋风装形式一样，只是此件写本经过整修，里面一页一页的纸张已经被取下，不过底本上的粘印痕迹还是能清晰的看到。

从卷轴到册叶的装帧形式的变迁中，可以看出人们为了更加方便阅读，所以对书籍的装帧形式作了很大的改变。在敦煌写本中，唐时期的写本兼有这两种装帧形式。唐代前期，书籍的装帧形式主要以卷轴装为主，这一时期中国社会处于上升阶段，政治清明，经济繁荣，并且唐文化也处于鼎盛状态，在当时来说，居于世界领先地位。反映在书籍的装帧形式上，便是卷轴装向册叶装的转变，因为卷轴装阅读时需要全部摊开，阅读性较差，小的一卷，里面抄写的内容有限，而大的一卷，又不方便携带，即费时又费力。所以，人们为避开卷轴装的缺点，便创造出了册叶装的装帧形式，将本来粘连起来长长的一张纸，按照一反一正的样式一直折叠完，最后在纸的开端和末尾粘有两块硬纸板当做封皮，保护里面的内容，这种装订形式比起卷轴装制作成本低且易于制作，人们阅读时也更加方便。但是，在长时间的翻阅和保存中，纸易断开和丢失，所以人们继续对其改进，发明了各种各样的装帧形式，但基本遵从一条原理就是将一页一页的纸串连起来，形成册子。再加上印刷术的发明，使册叶装帧形式变得越来越成熟，

三、小结

敦煌写本中保存了各种各样装帧形式，从汉至唐，主要还是以卷轴装和册叶装为主，卷轴装开始较早，一直延续到唐后册叶装盛行，虽然在唐时，卷轴装作为书籍的作用逐渐淡化，但因其具有历史性，而在书画的装裱中得以延续。而敦煌写本中的册页装样式多，并且为我们保存了珍贵的历史资料，作为一种优秀的装帧形式，现在依旧在使用。

参考文献

1（南朝宋）范晔：《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

2（明）周嘉胄：《装潢志》，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

3方广锠：《敦煌遗书斯5665号与经折装》，《文史》2005年第1期，第119-148页。

4黄永武主编：《敦煌宝藏》，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1-1986年。

（西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