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燕

1871年，法国无产阶级创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巴黎公社成立不久后便以失败告终，并受到了以巴枯宁为首的无政府主义者的攻击。以巴枯宁为代表的无政府主义者公然反對一切国家和权威，宣扬个性的绝对自由，并认为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趋势。不仅如此，以巴枯宁为代表的无政府主义者还发动了一系列“反权威”的政治运动来试图破坏第一国际。恩格斯的这篇《论权威》写于1873年，是批判以巴枯宁为代表的无政府主义思潮的经典著作。《论权威》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深刻阐述了权威的基本内涵和理论逻辑，论述了权威存在的客观性、长期性和必要性，论证了权威在国家治理和社会生活中的重要作用，批判了无政府主义反权威的错误逻辑和反动本质，对于当代中国的政治建设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权威的基本内涵

恩格斯在《论权威》中指出：“权威是指把别人的意志强加于我们;另一方面，权威又是以服从为前提的。”这就是说，权威是一种服从和被服从的关系。因为权威关系表现出了一种强制约束力，而且服从意味着要束缚部分个人的自由，无政府主义者便据此对权威横加指责。恩格斯在《论权威》一文中深刻阐述了权威的基本内涵，对无政府主义者的妄加指责进行了反驳。

1.权威是意志强加和自愿服从的统一。根据恩格斯的论述，权威是一种社会关系，一种由施加者和服从者构成的关系。在这个关系里，施加者因为掌握着主动权，并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服从者的身上，构成了权威关系里的主导一方。但是权威并不只是体现施加者一方的利益，服从者的意志也十分重要，只有服从者自愿服从了施加者的意志，权威关系才得以建立。而自愿服从施加者的意志，就意味着施加者和服从者两者有着大体相同的利益基础，否则失去了自愿服从的这一重要前提，权威关系便不复存在。因此，权威关系是主客体两者之间意志交流并形成共同意志的过程。

2.权威是社会实践的产物，也推动了社会实践的发展。恩格斯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出发，指出权威作为一种社会关系，其存在和发展都是社会实践的产物。权威是人类普遍联系的交往形式，是人类相互交往发展的必然结果。尤其是随着物质生产的发展和技术水平的进步，权威关系更是普遍存在，这是因为无论是组织工厂工人从事生产劳动还是引入机器作业，都需要权威关系来将人们组织起来，通过权威关系制定车间工作制度或是机器的使用守则。有了权威关系，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才得以有序、规范地进行和发展。正是因为有了权威，工人们的劳动才会协调有序，社会化大生产才有了规模和效率。

3.权威不仅客观存在，而且发挥着重要作用。恩格斯指出，权威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在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未来无产阶级取得革命胜利，资本主义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权威也依然存在。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依靠权威支配财富的生产和流通;到了社会主义社会，工人也需要权威来支配土地和劳动工具等集体财产。权威的表现形式变了，但是权威并没有消失。

二、无政府主义反权威的错误逻辑与反动本质

针对以巴枯宁为代表的无政府主义者的反权威论调，恩格斯在《论权威》里围绕权威和政治的关系、权威和革命的关系批判了反权威的错误逻辑，指明反权威本质上是反对无产阶级政权，重申了权威的重要性和反权威的荒谬。

1.《论权威》批判了无政府主义者以自治取代权威的错误逻辑。巴枯宁认为， 每个人和每个乡镇都应该自治，应该由自治取代权威。恩格斯针对巴枯宁这种反权威的观点进行了有力的批判。恩格斯指出，权威建立在自治基础之上，自治要在不违反权威的条件下实行，二者相互补充，共同发挥着社会治理的重要作用。权威既然是社会的客观存在，并且具有必然性和长期性，那么妄图以自治完全取代权威就违背了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既不符合实际，也不可能实现。自治同样重要，同样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是自治要在权威总原则的范围内存在和发挥作用，自治不能与权威总原则背道而驰。另外，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权威的作用范围会扩大，自治的形式也将更丰富与灵活。在二者相互补充、相互制衡下，社会的发展才是稳定和向前的，不能将二者对立起来，不能以一方作为另一方的前提或是以一方来否定另一方。

2. 《论权威》批判了无政府主义者以权威否定权威的矛盾逻辑。在以巴枯宁为代表的反权威主义者看来，革命的第一个行动就是要废除权威，要求在产生权威的政治国家的各种社会条件消除以前，一举把权威的政治国家废除。恩格斯对这一论断进行了批判，指出“革命是天下最权威的东西”，无产阶级正是通过革命建立起无产阶级政权和推翻了资本主义统治，这是历史的进步。而废除权威也是革命，那么废除权威本身就是权威，由此无政府主义者的话语逻辑是，用权威否定权威、用权威废除权威。这一矛盾逻辑的结果是权威永远消灭不了权威，权威会一直存在。因此，无政府主义者的反权威主张注定是荒谬的、不可能实现的。无产阶级只能通过暴力革命即权威，来推翻旧的国家机器，并建立无产阶级政权和无产阶级领导的民主集中制国家，而无论是无产阶级政权还是无产阶级领导的民主集中制国家，都是一种权威。因为即使通过革命建立了国家政权之后，也仍需要权威发挥作用。毕竟革命胜利的一方只能通过革命的权威来保护革命胜利的成果，而革命之后建立的国家政权，也需要通过权威来稳固政权、维护社会秩序和实现国家的发展。

3.《论权威》批判了无政府主义者反权威背后的反动本质。马克思主义认为，随着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阶级关系不复存在，阶级和阶级对立随之消亡，政治国家和政治权威也将随之消亡。然而巴枯宁等人却主张在废除阶级关系之前废除国家权威统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政治权威是一个历史范畴，在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之前，消除权威只能引起政治动乱。恩格斯一针见血地指出，无政府主义者反权威背后的逻辑是，通过反对无产阶级政党的政治权威来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反对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和革命成果。

三、 《论权威》对当代中国政治建设的启示

恩格斯《论权威》虽然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下为了斗争的需要而写的，但是其中所阐述的权威思想对当代中国的政治建设仍具有重要的启示。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被赋予了新的使命责任，维护党中央权威就具有特别重要的现实性和强烈的针对性。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再次重申要坚定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的各项制度，把维护党中央权威上升到了制度层面的高度。面对高度复杂的国际形势和艰巨的改革发展稳定任务，面对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我们有必要再学习恩格斯《论权威》中深刻的权威思想，重新审视权威的重要性。

1.树立权威意识，坚决维护党中央的权威。社会生产和生活需要权威来组织，权威有其客观存在的必要性。马克思、恩格斯在反思巴黎公社失败的原因时指出，巴黎公社遭遇失败，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指引了中国前进的方向，这就决定了党中央的权威任何时候都不容削弱。党的十九大在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中明确提出加强党的政治建设，把保证全党服从中央、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作为党的政治建设的首要任务，这就要求我们把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作为明确的政治准则和根本的政治要求，在思想上高度认同，政治上坚决维护，组织上自觉服从，行动上紧紧跟随，在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自觉维护党中央权威。这既是对党性的考验，也是根本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

2.党中央权威建立在维护人民利益基础上，又以保护人民利益为目标。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中央权威是充分体现人民共同意志的真正的科学的权威，维护党中央权威，就是维护党和人民共同意志的权威。党中央权威的价值基础是广大人民群众共同的利益，党和人民有着相同的价值观和相同的利益基础。党中央权威必须建立在维护人民利益的基础之上，这样才能得到人民群众的自愿拥护。因此，要树立党的权威，就要从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党的十九大对保障和改善民生作出了全面部署，要始终以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最高标准，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不断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朝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不断迈进。

3.从严治党，反对无政府主义倾向。无政府主义的反权威倾向实质上反对的是无产阶级政党和无产阶级政党建立的政权。无政府主义一旦渗透到我们党的内部来，就会瓦解党的集中力量，弱化党的领导地位，进而破坏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的良好局面。而要保持党的凝聚力，保持党的坚强统一，就要严肃党内政治生活，从严治党。所以，要保證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和权威，就要加强政治纪律和组织纪律的监管，坚决反对无政府主义，着力清除党内不良的政治文化，不断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增强推进党的政治建设的自觉性和坚定性。

作者单位：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责任编辑：张 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