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里川

家政行业，既有高端职位，也有低端职位，就像识字的人中，既有清华毕业生，也有真的只能识几个字的。为富豪当“管家”，是家政行业的高端职位

日前，上海一家政公司在某社交网络平台上，发布了一则清华毕业生求职家政“管家”的消息，被进一步演绎成为这个出身名门的毕业生追了个“保姆”的活，遂引发争议。目前，关于这事出过声的，除了争议事件的固定主角即网民之外，家政公司已经表过态，说其学历无假，目前已上班，年薪超40万。而当地市监局回应称，暂未收到相关投诉，若接到学历造假投诉，将调查处理。

如此一来，这事的“争议体量”也就在这儿搁着了：若有“假”，则有事；若无“假”，则洗洗睡去吧。

虽然围绕这种事到底算不算糟践人才吵翻了天，但不仅这名毕业生没有发声，雇主也是神秘人物一枚。这也是早就能预见的。既然是找管家和求职管家，自然也是“私事”一桩。一个认认真真求职，一个正正经经雇人，干卿何事？

口水是别人吐的，事却是家政公司“挑”的。若没有“清华毕业生求职保姆”字字戳心，又怎么会惹来轩然大波。问题是，保姆与管家都算家政，但把管家说成家政，不能说错，但外延过大，这就好比把清华毕业生说成识字的，也不能说错。至于把管家从家政进一步演绎成保姆，就更牵强了。

或许会有人暗期“清华毕业生”身份有假，最好是某个不入流大学的毕业生，这样才能与“家政”“保姆”的岗位相匹配。但家政行业，既有高端职位，也有低端职位，就像识字的人中，既有清华毕业生，也有真的只能识几个字的。为富豪当“管家”，是家政行业的高端职位。“我们有很多像清华、利物浦大学的高端人才”“类似该求职女生学历的家政人员之前有一位是年薪60万的”，这听起来是“凡尔赛”，但也是实情。

家政公司利用挑起来的网友情绪，为自己做了一次效益超好的免费广告。它确实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有个事实是人们没办法不承认的：虽然从字面上看，家政“管家”和家政“保姆”几乎零距离，但区别还是比较大的，服务的对象与薪资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当然，一定要找共同点，可以说家政“管家”是家政“保姆”的升级版、精英版的说法。电视剧《保姆》里的马晓慧，和电影《西虹市首富》中的夏竹，就可以作为比较样本。两者是干吗的，具体的业务范畴是什么，看看就清楚了——有个挺流行的比喻：私人管家就像是富豪生活中的“万事通”，且象征着雇主的尊贵身份。

而前述家政公司特别提到的是，那位已经上着班的清华毕业生是不用做家务的。

多年前的电影，《大腕》里，就有土豪向往能用上戴假发、特绅士、操一口地道伦敦腔的英国管家。而晚于它十多年上映的电影《私人订制》里，虽然没有给“英国管家”在电影中出彩或者领盒饭的机会，但毕竟表现了私人管家。

光与影闪烁的背后，是中国私人管家的从无到有。把中国私人管家形成的历史标注为二十多年，基本符合事实。

由于高净值人群的增多，和聘请私人管家意识、能力的提升，私人管家受到了雇主的欢迎。

2021年5月，招商银行和贝恩公司联合发布的《2021中国私人财富报告》预计，到2021年底，中国高净值人群数量将达约296万人，2020年，这个数字则是262万人，而在2006年，这一数据仅为18万人。显然，私人管家只会越来越多，“大腕”式的幻想也可能成为现实。

由此可见，私人管家是站在“巨富”的肩膀上一步步走上人生顶峰的。“亮瞎眼”级别的学历光环打在私人管家的身上，是一个迟早出现的景致。

而前述争议也说明，私人管家也好，家政“管家”也罢，这一虽然早已有之但仍被视为新职业的工作依然处在尴尬之中。特别是，“家政管家”一词，将这个职业结结实实地“摁”在了“家政”框架里，使其不是保姆“胜似”保姆了——这自然不是对于家政或保姆的小觑，事实上，“菲佣”能够成为一个著名的产业，足以证明任何职业都可形成品牌、口碑和历史，以及文化。

十几年前“北大毕业生卖猪肉”引发轩然大波，本次匿名的“清华毕业生”亦是如此。北大清华的新闻效应确实大，若能因此增加对一个行业的了解，北大清华躺枪也是值了。

（作者系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