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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至乐”论及其美学意蕴探析

2021-05-28唐梅欣

美与时代·下 2021年4期
关键词:大道美感庄子

摘  要:庄子将“至乐”作为人观道时产生的审美愉悦感受,认为这是一种超功利的、宁静圆满的、自然无为的纯粹生命体验。在这种至高美感中,人自我的本真性得以彰显,能够畅达天人合一的境界,合乎道从而获得绝对的精神自由。

关键词:庄子;至乐无乐;大道;美感

庄子的哲学基本上围绕人生问题展开,其美感思想是在对这些普遍的有关生命问题的讨论中体现出来的。很大程度上可以说,庄子哲学根本上是美学,如李泽厚先生所言,庄子对人生以如此审美的态度来加以观照,从本质上来说,更大程度上庄子哲学是美学[1]。庄子的“至乐”观也是如此。“乐”是评价人生命活动的一大要素,本为一种人皆有之的主观感受,而庄子所言之“乐”在美学、哲学意义上均具有更为丰富的内涵。这一方面是由于庄子自身汪洋恣肆的论述笔调与其浪漫的人生追求使得其思想具有了美学意味,另一方面则由于庄子的“乐”根基于深厚的道家哲学基础。“至乐无乐”是庄子美学中一个颇具美学意蕴的命题,其带来的意境也对中国后世的音乐、诗歌等艺术表达产生了久远的影响。

一、“至乐”意义诠释

许慎《说文解字》曰:“乐(yuè),五声八音总名。”[2]其本意有关音乐(yuè),是一种综合性艺术形式,除了声乐、器乐外,还包括诗歌,舞蹈等。“乐”的第二种读音为“lè”,为“乐”(yuè)之引申义,指听音乐的感受,意为快乐、愉悦。“至乐无乐”之“至”即最、极,有最高、最善、最美的意思,用来界定事物所能到达到的极致,“至乐”字面意义为最高的快乐。

在庄子语境中,何为“至乐”?庄子关于“至乐”的探讨集中出现在《至乐》篇中:“今俗之所为与其所乐,吾又未知乐之果乐邪,果不乐邪?吾观夫俗之所乐,举群趣者,然如将不得已,而皆曰乐者,吾未之乐也,亦未之不乐也。果有乐无有哉?吾以无为诚乐矣,又俗之所大苦也。故曰:至乐无乐,至誉无誉。”[3]332-333从上述引文中,我们可以看到,庄子明确地区分为了两种“乐”:“至乐”与“俗之所乐”。首先,在庄子眼中,“至乐”是与“俗乐”相对的一种“乐”。“乐”是人本身的一种追求无可厚非,但根据“乐”之内容不同,因此“乐”产生了上、下之分,世俗之人以世俗之乐为追求。《至乐》篇中有言:“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贵寿善也;所乐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声也;所下者,贫贱夭恶也;所苦者,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目不得好色,耳不得音声。”[3]331大多数人极力推崇富贵、长寿等事物,所喜欢的是身体的安逸舒适、美味的食物、悦目的衣着与色彩,以及动听的音乐。而庄子否定了“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声”这些世俗所谓的快乐,认为这些非但不是快乐的,反而会牵累身心,是“大苦”。《至乐》篇曰:“夫富者,苦身疾作,多积财而不得尽用,其为形也亦外矣!夫贵者,夜以继日,思虑善否,其为形也亦疏矣!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寿者,久忧不死,何苦也!其为形也亦远矣!烈士为天下见善矣,未足以活身。吾未知善之诚善邪?诚不善邪?若以为善矣,不足活身;以为不善矣,足以活人。故曰:忠谏不听,蹲循勿争。故夫子胥争之,以残其形;不争,名亦不成。诚有善无有哉?”[3]332在庄子看来,“俗之所乐”始终与人的生理需要、欲望需求密切相关,因而是一种相对之乐、有限之乐。世人因受其约束,得不到即“大忧以惧”,得到了也是费尽心机。人们对这种乐的追求无休无止,即便获得了快乐之感,也将稍纵即逝,因此,沉湎于对“俗之所乐”的追求将使人陷入无穷无尽的苦恼。

庄子提倡“至乐”,认为“至乐”才是真正的、绝对的、无限的快乐。这种快乐已然超越了一般的耳目心意所感的快乐,不是感官满足之乐,也非实现伦理道德要求而获得的满足感,它已成为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自由的纯粹体验,具有超功利、超道德的特征。对于庄子来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此。当人处于“至乐”状态,凡俗所累之物皆被抛离,人畅达至自由逍遥境界,无所依赖,与自然化为一体。这是人观照本真内心、顺应自然而生发的一种极致感受。

“至乐”除了具备无功利性、与俗乐相对之外,庄子指出,“至乐”本身是“无乐”的,其字面意思为最大的快乐是没有快乐。有的学者认为:“最大的快乐是忘掉快乐,最大的荣誉是忘掉荣誉。”[4]但此种解释有偏离之嫌,根据庄子的思想,“至乐无乐”并非强调我们需要做出摒弃快乐的特定行为,而是说人生最大的快乐是无所谓快乐与不快乐,不追求也不摒弃。陆树芝的注解给了清晰的解释:“至乐则无世俗之乐,犹之至誉则不争一时之名也。”[5]

在这里,庄子强调的“无”,即“无乐”之“无”,并非“空无”之意。“作为对有限的否定,‘无或‘无限的另一面是‘有,是‘全体的显现。物我对立或心物对立的消融,是情欲我和智性我的虚无化,是欲望之物(功用之物)和理性之物(名言之物、概念之物)的虚无化,其结果是本真之我(心)和本真之物的呈露。”[6]126“无”并非空无一物,其实际上是合于本真人心与本真万物的“有”。因此,“無乐”实则是充盈饱满,包含万事万物的。“至乐”的“无乐”指“至乐”的体验是宁静平和的,是静中之乐,其历久弥新,趋于无限,这往往也是世俗之人感到苦恼之处。

最后,“至乐”即“诚乐”。“诚乐”则为本真之乐,发自于内心,其与“无为”有关。《至乐》篇曰:“故曰:至乐无乐,至誉无誉。天下是非果未可定也。虽然,无为可以定是非。至乐活身,唯无为几存。请尝试言之:天无为以之清,地无为以之宁。故两无为相合,万物皆化生。芒乎芴乎,而无从出乎!芴乎芒乎,而无有象乎!万物职职,皆从无为殖。故曰:天地无为也而无不为也。人也孰能得无为哉!”[3]333-334庄子认为“无为”与“至乐”密切相关,只有“无为”,才能“至乐”。对于“无为”之含义,郭象给了阐释:“夫无为之乐,无忧而已”[3]333。世俗情感因执着于喜怒哀乐,必定会引起是非之争而产生忧虑,没有忧虑、“无心是非”才能感到“无忧”,由此人内在心性中生发出“至乐”。

為了阐明“至乐”之“无为”,庄子另援引了“天地”以说明。《徐无鬼》篇中有言:“天无为以之清,地无为以之宁,故两为相合,万物皆化生。”“故曰天地无为也而无不为也。”天地以不为而为之,在不刻意造就的过程中造就了万物。“至乐”情感的生发亦如此,人摒弃溺情劳神的行为,顺应万物之本性,便会与自然相通,“至乐”也就不远了。

庄子把“至乐”又称为“天乐”。“天乐”是自然中最高的快乐,是一种自然本心之乐。《天道》记载:“夫明白于天地之德者,此之谓大本大宗,与天和者也;所以均调天下,与人和者也。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得道之人动与上天相合,静与大地相应,以“天乐”之心养护天下。这种境界蕴含着“天地与我并生”“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追求,表达了庄子倡导顺应自然的价值取向。

二、“至乐”论哲学基础

“至乐”何以能够“无为”得乐?其超越性从何而来?庄子提出“至乐无乐”的哲学根植于老庄哲学的“道”与“无”的思想。

众所周知,“道”是老庄哲学的核心词语,也是其最高概念。“道”在哲学意义上来使用,始于老子。“道”在原始意义中指道路,在语言中有“言说”的意思,到后来有了愈加抽象的涵义,老子则将宇宙间万事万物产生的终极本原称为“道”,赋予了其本体论上的意义。老子认为,“道”是先天地而生的本体,其自在自为,如他所言,“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7]65。“道”具有时间与空间意义上的无限性,其本质是“无”,“无”是“虚无”,但不是空无一物。《老子》四十二章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7]121世间万物都由本体“道”所生。按照道家哲学,“道”是“无”,一切事物是“有”,然而“有”不能生“有”,但“无”可以让“有”显现出来。由此,本性为“无”的“道”可以作为产生有规定性的万事万物的源头。

庄子继承了老子的思想,不过,相对于老子针对于政治社会与宗法秩序,庄子将“道”的问题更多地引向心灵,构成了具有超越意味的哲学。庄子突出“道”对于我们人生命的作用,弱化了道作为本体和存在的意义。理解庄子美学,“至乐”与“道”的关系尤其关键,在庄子看来,“至乐”为“道”所规定。由于“道”为一切事物之根本,自身具有隐而不见的特征,因此庄子的“至乐”实际上则是人体验到大道所化成具体事物后的感受,此时向我们显现出的具体事物已经失去了“道”、“全美”的性质,是有限的、非绝对的[8]78。所以,要达到“至乐无乐”的最高境界,需要超越有限,通向无限与“道”结合。

这个过程,“具体来说,就是从观的对象方面而言,要突破有限事物或现象的范围;从观的主体方面而言,则要超离有限的‘我的局限,并通过突破有限事物的范围和超离有限‘我的局限,进一步打破物与我的局限,最终达到‘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为一的目的”[6]123。换言之,庄子提出“至乐无乐”命题,“至乐无乐”实则是个消除物我对立,进而“我”与天地化一的过程。此过程中并非“我化天地”或“天地化我”,而是在“我”的体验中,相互出离融合成了一个整体。“我”在与道合一过程中“反其真”,即返回真我。虽然“我”本也为“道”所造就,但人的本性会遭到遮蔽,在本真之我与本真之物共同彰显的时候,道也彰显了,“我”将达到“至乐无乐”的审美境界,这是人所能拥有的至高快乐。

基于对“道”的基本观点,庄子提出他对理性人生与社会的构想——不违背人性物性,顺应自然。道家兴盛的背景处于社会变化极大的战国时代,世风堕落,庄子以犀利的眼光关注时下,发现人的自由天真的自然本性已被庸俗的当下社会所扭曲。就此,他大声疾呼要“复归于道”,回归“至德之世”。但不于同儒家提倡的积极入世,庄子提出了超功利性的审美观。庄子主张去除一切世俗的功利情欲,依“道”而行、顺乎人心。庄子也不同于老子那种“不出户,知天下;不窥,见天道”的遁世思想,他主张人应“乘道德以浮游”的游世态度,更主张不脱离世俗但能达到心灵超脱的境界,这都表现了庄子不弃世的君子胸怀[9]。

最后,庄子的生死观是其“至乐”论思想系统的重要部分。庄子在阐释“至乐”时花了大量笔墨在生死问题上。在庄子眼里,命运的安排是无法改变的。如其所言:“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寿者,久忧不死,何苦也!其为形也,亦远矣。”[3]332庄子对待生命的看法似乎是悲观的,但其实不然。庄子《至乐》有云:“生者,假借也;假之而生生者,尘垢也。死生为昼夜。”也就是说,当我们把观察生死问题的视角,从人当下的生活转移出去,直到超越个体,此时生死界限就被超越了,我们到达了一种与世俗相离的、超越的、本真的精神之乐,从而做到了生死“齐一”,向死而生的各种愁苦才可能被“至乐”所取代。

在《至乐》篇中,第四段是“庄子之楚,见空髑髅”的故事。对于空枯的髑髅,当我们以世俗生者的种种苦难加以揣测:“夫子贪生失理而为此乎?将子有亡国之事、斧铖之诛而为此乎?将子有不善之行,愧遗父母妻子之丑而为此乎?将子有冻馁之患而为此乎?将子之春秋故及此乎?”[10]这些猜想与世俗功利、与人的主观臆断有关,我们把死作为最悲苦的;而百岁髑髅没有生死有别的观念,其能够超脱于俗世的忧欢、悲喜、苦乐。这种境界是一种是与非、死与生均无区别的境地。一切不增不减,永恒轮回,在“至乐”之感中获得内心的平静,欣然接受现实的遭遇,这就是悟道者的境界[11]22。因此,“至乐”不仅能超越世俗功利,也突破了生死界限。

三、“至乐无乐”与审美体验

庄子不仅把“至乐无乐”看作是一条超越社会苦难与自我局限的自由之路,也把它作为通向人生与审美之路。如学者李冬梅所言,对于庄子来说,“审美主体的心灵自由是美和美的创造的理想境界”[8]78。从这个意义上说,庄子明确意识到美的实质是自由。在庄子语境中,“逍遥”等同于“自由”,庄子的“至乐无乐”体现在其逍遥的状态中,是人近乎于道,忘乎所以时获得的至高审美体验。“逍遥”是庄子哲学的核心概念,《逍遥游》作为《庄子》开篇第一章就着力描述了逍遥自由的人生境界,统领了整部书的神魄。“逍遥游”即体道之游,道是无,体道的心境也是无。从人的实际生存状态出发——人在现实活动中有“所累”“所待”,故而不自由,只有达到“无待”才能做到自然无为,进入逍遥境界。“去”“丧”“外”“忘”“斋”“离”等都是虚无化的具体表达,实质是通过对心灵的否定而达到心灵自身,这个心灵自身是最原始、朴素的状态[12]。净化的目的是让自然的心灵合于自然之道,从而进入超越生死、物我两忘的境界,这是一个纯粹的美感世界。

如何到達“至乐无乐”的审美境界?庄子以“至乐无乐”的命题告诉我们“至乐”呈现“无乐”状态,是自我否定式的,到达“至乐”境界的方法即自我否定,否定世俗给内心蒙上的杂念。老子提出了“涤除玄览”,要求人们消除主观偏见包括外在的规范或束缚,保持一种自然虚静,以内心实现大道的观照。庄子从老子的理论进而发展出了“心斋”“坐忘”等实现自由的方法,让人能够达到“丧我”、“外物”的境界。这种境界不仅能观道,而且在超越束缚后能达到“至乐”的高度。具体而言,“至乐”的修养功夫主要分为两步:其一,主体内心自我净化。老子的“涤除”概念是化解掉内心的一切功利性俗念,恢复人性之本真。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托生与民并行而不知其所之,乎淳备哉!功利机巧必忘夫人之心。若夫人者,非其志不之,非其心不为。虽以天下誉之,得其所谓,然不顾;以天下非之,失其所谓,傥然不受。天下之非誉无益损焉,是谓全德之人哉!我之谓风波之民。”(《天地》)关于如何“涤除”,在《达生》篇、《大宗师》篇中有涉及[8]80。“涤除”的极致是“坐忘”,忘功利,忘外物,忘天下,甚至自己的肉体生命也能一并忘却。其二是“玄览”——这是老子在《道德经》中提出的概念,在庄子语境中称为“心斋”。《人间世》中提到“心斋”是“一若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者,心斋也”。简单来说,“玄览”是不借感官感知,不用逻辑而以人的自然本性去与物性、道性契合,得以同化合一。这个过程也是审美把握的极境,充分实现了自由的审美过程,人性之美与物性自由混一。如《庄子》“庖丁解牛”、“濠梁之辩”等故事,及之后文学史上众多艺术家的创作,是庄子审美理想的实践[11]27。

在“至乐”的极致状态下,“乐”与“美”已然息息相通。庄子的“大美”在本质上表现为“真”即自然无为,而在价值上则表现为无用之用,即它在本质上区别于世俗的、感性事物的美,而在价值上则超越于主观的喜好和实际的功用。庄子关于“美”的基本看法是“以真为美”。他所说的“真”,包括“真性”和“真情”,概而言之是指天地万物和人类自身的自然本性。“至乐”具有自然无为的特点,对此,庄子明确对世俗之乐持有否定的态度,他认为,“至乐”就是“无乐”,“无乐”指清静无为的超越式快乐,这恰是世俗之人往往感到苦恼的地方。庄子反复言说“无”,是对欲望之物的虚无化,是对“有”的否定,对物我对立的消融,最终使得本真之我与本真之物显露。

此时的“美”非感官能感知的有形式、形态的美,也非德性美,而是道家美学中最高层次的“大美”,在与“道”所结合的美,其超形式、超感官、不可言说。大美呈现“无美”之态,这样的“美”相当于“道”,是“道”的同义词,同处最高范畴。至乐至美,逍遥之乐。“美”“真”“乐”皆与“大道”为一体,融合于同一视域之中。庄子的最大创造,除了建立了一套独具风格的生命哲学之外[13],其“至乐无乐”这一美学命题不仅体现出了超越的、绝对的、本真的精神之乐,也对之后中国美学的发展产生了深刻久远的影响,如陶渊明、王维山水派诗人创作的审美境界等,庄子的美学思想在后世得以延续与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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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唐梅欣,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哲学系美学方向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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