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铭 孙治宇

摘 要：本文在对小商业集群影响因素的理论分析基础上，对南京、杭州、广州三个大学城小商业集群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小商业集群内商家面临竞争环境激烈、经济收益较低等现状，同时还发现竞争环境是影响城市小商业集群发展的主要因素。根据理论与实证的分析结果，本文提出完善以法律法规为核心的制度建设、规范小商业集群竞争环境等政策建议。

关键词：小商业集群;主要因素;层次分析法

引言：当前，我国正处于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小商业集群是城市商业供给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提供多样化的产品与服务，为消费者解决多元的生活需求，为居民日常生活提供保障。同时小商业集群规范化、标准化、连锁性经营提高了区域商业服务水平，提升了消费者生活品质。2020年，国务院办公厅出台《关于以新业态新模式引领新型消费加快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要“加快推动新型消费扩容提质，补齐基础设施和服务能力短板”。小商业集群作为城市社区商业网络基础服务单元，是商业新业态、新模式、新经营理念最活跃的实验场与策源地，为创新创业活动深入开展提供广阔的市场机会。因此，大力发展城市小商业集群，合理布局商业服务网点，不仅有利于城镇居民生活水平和品质的提升，还为推动技术、管理、商业模式等各类创新，加快培育新业态新模式提供支撑。本文选择南京、杭州和广州三个城市中具有典型代表的大学城商业集群作为调查研究对象，从政策环境、市场竞争、公共服务等多角度对小商业集群发展中面临的问题进行调查分析，以期发掘影响小商业集群发展的主要因素，并由此提出推动小商业集群持续健康发展的政策措施。

本文以下内容安排：第一部分为文献综述，第二部分为小商业集群影响因素的理论分析，第三部分调查问卷设计和样本发放情况，第四部分利用层次结构分析法对小商业集群发展主要因素进行分析，第五部分为小商业集群影响因素的实证检验，第六部分为总结和相关政策建议。

一、文献综述

1.国外研究现状

国外针对商业集群的研究起步较早，针对商业集群形成的原因问题，Nelson（1970）认为节约消费者搜寻成本引起了商业集聚;Ghosh（1986）认为消费者展现的多样化需求是商业集群形成的主要原因;Stanley和Sewall（1976）提出商誉因素应该被考虑进商圈吸引力分析中;Arentze，Oppewal和Timmermans（2005）发现消费者多目标的购物行为与商业集聚呈正相关关系。在商业集群的形成机制研究这一问题上，学者多集中于商业集群形成的动力机制研究，例如石原武政（2002）从交易成本和分工视角下论述说明了商业集聚的运作机理，指出同种业务店铺因相互竞争而导致的客流量减少要小于因为集聚而带来的客流量增加，商业集聚可以解决消费者需求多样化与供给方供给范围有限的矛盾，其成立的本质是商业集聚区店铺对外部的依赖关系。

2.国内研究现状

相较于国外对商业集群的研究，国内研究起步较晚，但也存在着许多创新之处。有关商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问题，周桂芹（2008）则认为影响商业集群发展的因素主要包括自然禀赋、政府规划推动、城市化的程度提高、消费行为的影响四个方面;唐红涛（2008）指出推动商圈集聚的主要因素包括商圈内外部经济、范围经济、较低的交通成本、较高的交易效率以及乘数变化;彭继增（2010）认为“共赢价值链是商业集群持续发展的动力”;武云亮（2007）研究中小商业企业集群四个发展阶段，即集群的萌芽阶段、集群的成长阶段、集群成熟阶段和集群衰退或蜕变阶段;唐红涛（2011）认为商业集群的演化核心来自于消费者与商业集群之间的互动;文双艳（2013）聚焦于分析各个阶段集群演化的动力机制、集群共生稳定性以及政府在不同演化阶段政策的作用点;汪帆（2015）论证新兴大学城商业集群自组织演化方面的一致性与差异性，提出推动其演化的有效途径。

二、小商业集群影响因素的理论分析

1.区位条件对小商业集群发展的影响

人流、客流是影响商业发展的关键因素，而商业所具有的区位条件是决定地区人流与客流的重要原因。小商业集群一般都布局在交通便利、交通基础配套设施完善、靠近居民社区等消费人群相对集中的地区。其原因是随着经济生活的发展，便利性、性价比成为消费者购物选择的重要参考。完善的交通基础设施、通达的交通条件可以降低消费者搜寻成本，减少商家运输成本。有研究指出，在发达国家有些超市停车场面积与营业面积之比可以达到1：1，可以看出消费者对于完善的交通基础配套设施的依赖程度。而靠近消费人群聚集区可以保证商业区的客流量，进一步给小商业集群发展壮大提供动力。

2.政策环境对小商业集群发展的影响

政策环境涉及市场公平和公共服务两方面。在市场公平方面，严格的市场管理制度、全面的公共秩序维护等可以打击不良的商贩，保证商品质量安全，建立公平有序的市场竞争环境，保证小商业集群正常持续发展。在公共服务方面，完善的基础设施、适宜的政策激励等将加快小商业集群发展，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配套的水电服务、停车服务、卫生服务等，适宜的政策激励包括必要的税收优惠以及财政补贴等。

3.竞争环境对小商业集群发展的影响

一般而言，小商业集群中的商家、商铺在规模水平、业态选择等方面都存在趋同的情况，各商家之间的竞争较为激烈。这种竞争环境对小商业集群的发展有着多种不同的影响。第一，多个商家同类业态聚集，将会形成集聚效应，吸引更多消费者前来，从而带动商业人流客流增加。第二，同类业态下存在差异化的经营模式、产品等，可以满足消费者差异化的消费需求，提升服务品质。第三，近似业态与规模商家聚集加大了相互之间的竞争，降低了商业利润，为商家经营带来挑战。

三、调查问卷设计及样本发放

为研究小商业集群基本概况以及影响小商业集群发展的各个因素，我们以小商业集群内的经营者为调查对象，涉及杭州下沙高教园区宝龙城市广场、广州大学城GOGO新天地和南京江宁大学城文鼎广场三个不同的小商业集群内的经营者。利用走访面谈方式，共发放88份问卷，回收88份，回收率100%。其中有效问卷87份，问卷有效率98.86%。问卷围绕商业经营的基本状况、影响发展的因素和经营者对小商业集群发展的看法三个方面共设计了16个问题。

四、小商业集群发展调查结果分析

1.基本概况

（1）基本情况

宝龙广场位于浙江省内最大的高教园区——下沙高教园区腹地，是高教园区内较大的小商业集群之一，服务众多在校师生，涵盖餐厅、娱乐、百货等多种业态，能满足大学生日常消费需要。GOGO新天地位于广州大学城，与杭州下沙宝龙城市广场相似，也是大学城内较大的小商业集群之一，都以大学生消费群体为主要消费对象。文鼎广场位于南京江宁大学城，兼备“购物、餐饮、娱乐、服务等”功能。与上文两个小商业集群的区别在于，文鼎广场周边同时有大学和居民区环绕。

（2）基本业态

调查商铺共有餐饮、居民服务、服饰零售、其他零售、数码家电、文化体育六种不同经营业态，其中餐饮类店铺相对较多，不同城市各有侧重。杭州宝龙城市广场小商业集群主要经营业态为餐饮业，在接受调查的店铺中超过一半为餐饮店，其他有服饰、零售等。广州大学城GOGO新天地以经营餐饮业为主，服饰零售、居民服务、文化体育分布也较多，其他零售、数码家电等也均有分布。南京文鼎广场受调查店铺以餐饮店和服饰零售为主，其余业态也均有分布。（表1）

2.区位条件

宝龙城市广场位于杭州下沙高教园区腹地，距地铁较近。GOGO新天地同样被高校围绕，附近三条地铁线路分布，且配有免费班车往返大学。文鼎广场附近有中国药科大学等高校，距离地铁站仅300米。三个小商业集群共享单车、公交站点全覆盖，交通设施建设较为完善。调查商家对各自集群区位条件均较为满意，南京满意程度最高，杭州次之，广州最低。（表2）

3.政策环境

南京、杭州、广州政府针对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都有众多政策支持，尤其是新冠疫情期间，三地政府均在原有基础上加大了财政支持力度。例如杭州市江干区发布对小微企业与个体工商户“两直”补助政策，广州政府也通过专项政策为中小微企业提供税收优惠，南京市财税局也对中小微企业复工复产提供大力支持。但对政策环境调查中，受调查商家却对政策环境的满意程度普遍不高。南京2.97分，广州4.63分，杭州4.89分，三地均未超过5分。其中基础设施建设不满意商家达到75%，而对没有租金、水电优惠表示不满意达46%，说明政府政策仍有较大改进空间。（表2）

4.竞争环境

在竞争环境的调查过程中，有些商家认为竞争适当，有些商家则认为竞争较为激烈，调查商家对竞争环境的满意程度南京为6.43分，广州为5.4分，杭州为5.19分。差异主要源于各自业态分布状况。受访经营者中，杭州下沙宝龙广场有超过一半商铺从事餐饮业，服饰零售业占比也较高，餐饮业和服饰零售业的竞争十分激烈;广州大学城GOGO新天地虽然也以餐饮业为主，但业态种类较前者相对比较多，竞争程度有所降低;南京文鼎广场各种业态分布较为均匀，商家也较为乐观。（表2）

5.经济效益

对经营者月营业额调查发现，三地月营业额5万元以下的商家占比均超过一半以上，其中广州为最高，达到70%，而月营业额达到10万元以上的均不高于20%，说明商家规模整体偏小（表3）。对经营者是否满意经营状况调查发现，三地商家均表达了可以接受的态度，对经营效益的满意程度打分均超过5分。（表2）

五、小商业集群影响因素的实证检验

1.研究方法说明

我们采用AHP层次分析法对小商业集群影响因素进行分析。AHP层次分析法是一种对复杂、模糊问题做出决策的方法。它通过构建判断矩阵、一致性检验等步骤，将带有个人主观色彩的数据转化为定量的形式表达出来，从而使主观数据变得有条理、科学化。此方法可以削弱主观偏好对权重预测的不利影响，避免主观判断导致的权重预测与实际情况相矛盾的现象发生。研究首先构建层次分析法结构模型;其次建立单层级判断矩阵，并将各层级的两两对比矩阵通过极差法转化为1-5比较尺度的判断举证;接着对各层级判断矩阵的重要程度进行一致性检验;最后将各层级合成层次总排序并检验一致性，得出最终结果。

2.实证检验及结果分析

（1）构建层次分析法结构模型

基于前文理论分析，构建层次分析法结构模型如下（包括目标层、方案层两个层级）：

（2）构造单层级判断矩阵

通过选取众数的方式处理各要素两两比较情况，用成对比较法和1-5比较尺度，将准则层和方案層的不同因素构造成对比矩阵，并由此构造出判断矩阵。以下为区位条件、政策环境、竞争环境三因素对经济效益权重对比矩阵及判断矩阵：

用极差法构造判断矩阵如下：

（3）单层级判断举证一致性检验

（4）权重汇总

（5）层次总排序及一致性检验

将单层次下的权重自上而下的合成，得到最终的层次总排序权重如下：

层次总排序一致性检验：

层次总排序通过一致性检验，所求层次总排序权重为最终结果。

（6）结果分析

总排序权重中竞争环境的权重最高，领先后两个因素权重两倍多，为0.6071，而区位条件和政策环境相差不大，分别为0.2715和0.1214。说明目前影响小商业集群发展的主要因素仍然是竞争环境。小商业集群经营同业态商家往往较多，商家规模普遍偏小使得市场更加接近完全竞争市场，同行间竞争较为激烈，对商家经营效益自然就会产生较大影响。区位条件和政策环境对小商业集群经营的影响都较竞争因素低，一方面目前各城市在城市发展规划时都大多考虑到城市建设居民生活便利、文明城市建设等的影响，因此多提前在社区、办公区最方便通达的位置规划建设了商业店铺集聚区，并从交通、公共设施等方面进行了全方位规划，区位条件对小商业集群的影响并不是太大。另一方面，各地政府在经济发展规划中都将改善民生福祉、提升居民生活水平和品质作为政府工作的重点，对影响居民日常生活的小商业集群发展，采取税费减免、财政补贴、降低租金、贷款担保等多种措施予以大力支持，小商业集群的经营商家获得较大优惠政策支持，对政策环境都较为满意。

六、政策建议

1.规范小商业集群竞争环境

竞争环境很大程度上影响小商业集群的发展，政府应当完善管理制度，严格市场监管，营造良好的市场竞争环境。首先，制定长远的发展规划。丰富小商业集群发展业态，建立信息传播和交流平台，促进良性竞争环境的形成。其次，鼓励商家创新经营模式，形成特色的店铺文化，提供差异化、特色化产品，吸引消费者消费。再者，完善食品安全监管制度，严格食品质量安全的管控，推动小商业集群整体形象提升。

2.改善小商业集群区位条件

对于已经布局好的小商业集群可以通过完善小商业集群周边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和内部配套设施来改善区位条件。优化公共交通路线，合理安排公交车运营频次;规划停车空间、布局共享单车、电动车及共享汽车，畅通城市交通，提升小商业集群通达便利性。

3.营造更好的政策环境

加大政策支持力度，重点关注个体工商户等小规模商业经营者的经营状况，为经营者给予税费减免、租金减免政策以及融资支持，鼓励小商业集群创新模式、创新业态、创新服务、创新产品，通过特色化、专业化、差异化经营为消费者提供高品质消费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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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顾思铭（1999- ），浙江嘉兴人，南京审计大学贸易经济专业本科生;孙治宇（1970- ），安徽淮南人，南京审计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产业升级、价值链新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