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斯婧 罗 超 王碧艳

(1 广西中医药大学公共卫生与管理学院，南宁市 530200，电子邮箱：93733917@qq.com；2 中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湖南省长沙市 410078)

【提要】 随着我国老龄人口的增加，各种新兴的养老模式不断涌现，其中集养生、医疗、旅游为一体的“候鸟式”养老模式备受青睐。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对促进南宁的开放与发展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南宁有着良好的自然环境、优质的区位优势和深厚的传统医药底蕴，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候鸟老人”前来疗养。本文基于SWOT原理，分析南宁发展传统医药特色“候鸟式”养老的优势、劣势、机会、威胁，并提出相应对策，以探索南宁的养老产业发展方向。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8中国统计年鉴》显示，我国65岁以上老年人的比例已达到总人口数的11.4%[1]，这预示着我国已经成为人口老龄化国家。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构建养老、孝老、敬老政策体系和社会环境，推进医养结合，加快老龄事业和产业发展[2]。南宁市是东盟博览会的永久举办地，具有南宁-东盟传统医药等优势。本文基于SWOT原理，分析传统医药在“候鸟式”养老中的应用，并提出相应对策，为积极响应国家应对人口老龄化号召、探索南宁养老产业发展路径提供参考。

1 相关定义

1.1 传统医药 传统医药是指具有悠久历史传统和独特理论及技术方法的医药学体系，是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发展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医药，特别是民族医药，不论在诊断方法或是治疗手段方面，都彰显着独特的地域色彩，对本地区本民族的养生保健具有重要作用。南宁的传统医药主要包括中医药、壮医药和瑶医药等各民族医药体系。近年来，随着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部署和中国-东盟博览会的召开，我国的传统医药与东盟各国的传统医药产生了更多的交流与合作，促进了传统医药的发展[3]。

1.2 “候鸟式”养老 随着老龄人口的增长，传统的家庭式养老已经不能满足老年人对养老的需求。因此，类似于候鸟迁徙式的养老模式应运而生。“候鸟式”养老集养生、医疗、旅游于一体，其特点主要是老年人随着气候的变化，冬天到温暖舒适的南方养老，而夏天则去往清凉宜人的北方养老[4]。“候鸟老人”的到来促进了当地旅游、保健、医疗、护理等产业的发展。

1.3 SWOT分析 SWOT分析最初被用于企业的决策，主要是通过客观的内部和外部的竞争环境、竞争条件来分析形势，从中得出有决策性的结论。其中，S即优势(Strengths)、W即劣势(Weaknesses)、O即机会(Opportunities)、T即威胁(Threats)。利用不同方面的两两组合，可以提出具有针对性的应对措施，如抓住外部机遇发展自身优势(S+O)，发挥自身优势减轻外部压力(S+T)，利用外部机会克服自身不足(W+O)和解决内在问题回避外部威胁(W+T)[5]。

2 南宁发展传统医药特色“候鸟式”养老的SWOT分析

2.1 优势(S)分析

2.1.1 优越的自然环境：南宁地处亚热带，有北回归线穿过，阳光充足，雨量充沛，气候温和，年平均气温在21.6℃左右，素有“绿城”的美称，郭沫若也曾因此为南宁题词“半城绿树半城楼”。南宁曾获联合国人居奖、国家园林城市、国家森林城市、国家卫生城市和全国文明城市等荣誉。南宁市上林县在2012年12月被中国老年学学会授予“中国长寿之乡”称号，于2019年5月更是被联合国授予“世界长寿之乡”称号[6]。由此可见，其优越的自然环境是养老选择的重要条件。

2.1.2 优质的区位优势：南宁作为广西壮族自治区的首府，是广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高铁建设四通八达，东西连接广州和昆明，南北可从北京直达越南河内；水路上，南宁是内陆邻省(云南、贵州)的出海大通道，顺邕江而下可以直通港澳；航空方面，2018年南宁吴圩机场旅客吞吐量超过1 500万人次，有多条直飞东南亚的航线和首条广西欧洲航线[7]。2017年1月，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关于北部湾城市群发展规划》，将南宁定位为面向东盟的核心城市，支持建成特大城市和边境国际城市[8]。便利的交通可以方便“候鸟老人”们往返。

2.1.3 深厚的传统医药底蕴：自古以来，川广云贵就是大量道地药材的主产地，南宁作为广西的首府更是累积了深厚的传统医药底蕴。广西药用植物园是中国最大的药用植物园，其收集、保存的药用植物达5 600种，被誉为“活着的本草纲目”。广西中医药大学是国内5个自治区中唯一独立建制的高等中医药学校，校内设有壮医药学院和瑶医药学院，对于民族医药的保护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广西国际壮医医院是广西首座综合性现代化的国际民族医院，总投资15.56亿元，床位1 000张，该医院的建立体现了国家对民族传统医药的重视。从2004年起，南宁被确定为中国-东盟博览会的永久举办地，目前已举办了5届“中国-东盟传统医药论坛”，该论坛为促进中国与东盟国家的传统医药领域交流和合作提供了平台，中国和东盟各国也达成了包括传统医药保健养生和休闲旅游协调发展等方面的合作协议，助力传统医药的发展[3]。深厚的传统医药底蕴是南宁“候鸟式”养老的特色，也是做好养老产业的必要条件之一。

2.1.4 南宁养老模式的成功案例：广西健康养老产业依托不同区域的发展基础与特色资源优势，形成了“一核四区” 的发展格局，其中的“一核”指南宁养老服务业综合改革核心区，建立该核心区的目标是积极推进居家、社区、机构养老服务改革，促进医养结合，探索建立制度完善、快捷便民、服务良好的现代城市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养老服务示范园区[9]。2017年4月广西推出了23个康养小镇和特色小镇，总投资496.926亿元，其中南宁市成功打造了马山县红浪康养城项目，建设老年公寓、中医养生馆、民族风情商业街、民族风情旅游广场等，总投资20亿元[10]。

2.2 劣势(W)分析

2.2.1 发展基础薄弱：南宁虽然有浓厚的传统医药文化底蕴，也有养老模式的成功经验，但两者的结合尚未进行过系统的研究和规划。2017年，广西印发了《广西健康产业三年专项行动计划(2017-2019 年)》，该计划确定了养老发展目标，明确将大力发展健康养老业态，培育养老养生消费市场，推动养老服务产业化发展[11]。然而，南宁的养老领域大部分指标仍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此外，广西“候鸟式”养老产业主要集中在巴马，南宁尚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2.2.2 传统医药特色的“候鸟式”养老门槛较高：传统医药特色的“候鸟式”养老的门槛主要体现在人才资源和硬件设施两方面。虽然南宁有广西中医药大学输出传统医药特色人才，还有广西国际壮医医院等民族特色医院提供人才实践场所，然而专门从事养老服务的医疗人员和护理人员数量仍然相对较少。“候鸟式”养老需要配备相应的住宿、餐饮、休闲娱乐、医疗护理等场地及相应的硬件设施，以满足“候鸟老人”的生活需要，然而，当“候鸟老人”离开的时候这些场地和设施如何保管和应用，目前没有较好的解决方案，这也会增加养老模式的成本。

2.2.3 缺乏相应的法律法规或行业规范：完善的养老模式应该有一套相对通用和客观的评价体系，以保证“候鸟老人”的安全和舒适。从目前国内市场上看，“候鸟式”养老多从投资者个人的利益出发进行宣传或评价，缺乏政府指导性意见和行业准入标准，这一方面加大了“候鸟老人”选择养老机构的困难，另一方面也难以保证相关人员在发生意外时得到相应的保障[10]。

2.3 机会(O)分析

2.3.1 社会关注度高：随着时代的进步，越来越多老年人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变化，在经济条件允许的前提下，他们愿意走出家门，与同龄人一起共度老年时光。广西统计年鉴数据显示，广西的城镇养老机构数量、养老机构从业人数和养老床位均逐年递增[12]。近年来，广西巴马和海南三亚火爆的“候鸟式”养老产业是激励南宁发展“候鸟式”养老产业的动力。另一方面，传统医药作为中华民族的瑰宝，其开发和研究是目前的热门之一。调查显示，老年人对传统医药养老普遍持接受态度[13-14]。因此，传统医药特色的“候鸟式”养老可以作为一个特色服务加以宣传和推广。

2.3.2 政府政策支持：“十三五”以来，广西相继出台了《广西健康产业三年专项行动计划(2017-2019 年)》《关于推进健康广西建设的决定》《“健康广西2030”规划》《广西健康养老产业发展专项行动计划(2019-2021年)》等系列文件[11，15-17]，力争到2019年，广西每千老年人各类养老设施床位数达到33张、健康养老服务相关产业增加产值为1 800亿元，广西每千常住人口社会资本办医床位数达到0.7张，到2020年达到0.72张[18]。相应地，南宁市也出台了《南宁市进一步打造全国养老服务业综合改革试点城市实施方案》等政策，鼓励社会养老，方便社会力量参与养老产业。

2.3.3 市场前景广阔：目前我国老龄化趋势日益严峻，预计2050年65岁以上人口将突破3.34亿[19]。在此人口背景下，养老已经逐渐成为“朝阳产业”。然而目前传统医药特色的“候鸟式”养老还没有行业规范，因此，养老机构建设和服务能力水平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南宁能否形成一套完善的“南宁模式”，这既是当前南宁养老产业相关从业者的挑战，更是一个机遇。

2.4 威胁(T)分析

2.4.1 安全隐患：“候鸟式”养老的特点是定期的流动性，因此如何保障“候鸟老人”在本地养老期间的人身财产安全以及“候鸟老人”离开本地后留在本地的财产安全成为政府部门需要额外考虑的问题。此外，由于“候鸟老人”的生活习惯或风俗习惯可能与本地人不符，从而带来社会治安等问题，也应加以关注。

医疗方面，由于“候鸟老人”远离长期居住之处来到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老人的身心健康也需要本地医护人员的特殊关注。此外，由于地域差异，“候鸟老人”原居地疾病的流行病学、遗传病学特点可能与本地不同，这也需要本地医护人员加强注意，掌握“候鸟老人”的地域医学特点。

2.4.2 同行业竞争：在广西境内，河池巴马县是有名的世界长寿之乡，其获得该荣誉称号的时间远早于南宁上林县，因此其知名度和“候鸟式”养老产业的发展也优于南宁。从全国范围看，海南的“候鸟式”养老产业发展也初具规模，相应的研究和报道也比较丰富。放眼世界，夏威夷、巴厘岛等世界著名旅游景点也是国内“候鸟式”养老的潜在竞争对手。因此，同质化的竞争会分散“候鸟式”养老产业，容易导致产业发展模式单一、缺乏竞争力。

3 南宁发展传统医药的“候鸟式”养老对策

3.1 抓住外部机遇发展自身优势 针对养老问题，国家层面、自治区层面和南宁市政府均提出了一些指导性意见，然而还没有形成完善的法律法规和行业规范。因此，南宁可以在遵守现有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发挥创造力，打造出有自身特色的、可持续发展的“候鸟式”养老产业。一方面，南宁有着良好的自然环境和优质的区位优势，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前往旅游，2017年全年接待游客超1.1亿人次，为历年之最[20]。另一方面，在政府、学校、企业等三方配合下，南宁传统医药事业也焕发着勃勃生机。目前国内的“候鸟式”养老产业主要以旅游休闲为主，很少有以医疗保健为主，更未见有传统医药与“候鸟式”养老结合的例子。因此，南宁发展传统医药特色的“候鸟式”养老产业的路径是可行的，但还需要相关部门的研究和规划。

3.2 发挥自身优势减轻外部压力 由于“候鸟式”养老具有特殊性，对于流动人口可能导致的社会问题，应当在南宁市政府的领导下，由卫生部门、公安部门和旅游部门一起协调配合，制订相应的保障措施。传统医药是传统的，但也应该是发展的，传统医药不应只局限于解决本地区本民族的医疗问题，更应该吸收和借鉴其他地区的医药知识和技术，更好地“走出去”。

3.3 利用外部机会克服自身不足 目前，政府的政策支持社会资本参与养老产业，同时也支持老年人走出家门依靠社会而不是传统的居家养老。社会资本应该在政策的指引下，以市场为主导，在完善硬件设施的前提下加强养老人才的培养，例如可以依托广西中医药大学的传统医药学基础，开设传统医药养老人才的定向培养班，最终打造出一支有传统医药特色的“候鸟式”养老产业队伍，创出品牌。

3.4 解决内部问题回避外部威胁 从目前养老产业的情况看，养老产业不是只靠政府或企业就能单独做起来的。社会资本的注入需要政府的扶持，并且提供配套的政策和保障。学校注重传统医药人才的培养，一方面可以弥补养老人才的不足，另一方面可以消除“候鸟老人”到来时的医疗隐患。有了政府、学校、企业三者的通力合作，才能走出一条具有南宁特色的传统医药“候鸟式”养老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