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瑞

内容摘要：现代抒情诗《爱的永恒》以“歌唱”贯穿全篇来抒发心中“爱”的激情，通过一种向“你”诉说的抒情方式，既像是对眼前的恋人，又像是对心中的祖国，因此有一种将“小爱”与“大爱”交融在一起的感觉，从而使得诗的意境既显得婉约而优美，又显得豪放而壮美。现代抒情诗《爱的永恒》不论内在美——主题鲜明、激情洋溢、意境涵泳，还是外在美——意象单纯、节奏如歌、直抒胸臆，都可圈可点。

关键词：现代 抒情诗 《爱的永恒》 赏析

虽然情感不是人类所特有的“专利品”，因为在许多动物的身上也有——据现代科学家观察与研究发现，有些动物的情感并不亚于人类的情感。像平时我们养的宠物狗，对主人的忠诚就是他表达感情的一种;天鹅一辈子只会有一个伴侣;耕牛被主人宰杀前会向主人下跪流泪，小牛犊发现父母将要被宰杀时，会片刻不离;大象会为死去的同伴举行“葬礼”……但是，运用艺术形式来表达和抒发情感，却绝对是人类所独有的精神现象和特殊技能。人的许多复杂的心理、情愫、憧憬、梦想、向往、追求等，都能借助各种艺术形式表达和抒发出来。尤其是对“爱”的情感的表达与抒发，古今中外的诗词歌赋、散文小说、戏曲影视等可谓“车载斗量，不可胜数”。而能具体感受和深刻体会“爱”的丰富内涵，则是需要阅读者、欣赏者非用心用情不可的。如我最近在浏览微信朋友圈时，读到了下面一首现代抒情诗——

爱的永恒

左晓光（湖北武汉）

我很想，用一辈子

唱会一支歌，尽管

拨动心弦的歌有千万支

它却是我永远的唯一

虽然，那支歌

只有一个单纯的音符

却蕴藉无尽的柔情与温馨

能唱热世上最冰凉的心

我更想，这一辈子

只是为你放声高歌

幸福了，快乐了

苦了累了，一直要歌唱

从春到夏，从秋到冬

无论爬高山还是趟大河

那支歌，始终萦绕在我的

心头，陪伴在你的左右

我最想，下一辈子

继续为你尽情歌唱

从呀呀学语唱到白发苍苍

从沧海桑田唱到地老天荒

我的歌声也许相当单调

但用心倾听，你就会明白

那便是挚爱，是永恒

读完全诗，我被诗中充沛的激情所感染了，感动之余，顺手来对其作一番赏析，并略谈一下自己的读诗感悟。

很显然，这首诗的主题是非常鲜明而毫不朦胧的，它以“歌唱”贯穿全篇，即歌唱或歌颂“爱”——并且这种“爱”是一种“永恒”的爱，挚诚而炽烈;而非“譬如朝露”的爱，短暂而轻淡。

诗中“为你放声高歌”和“为你尽情歌唱”的“你”，既可以理解为“自己的恋人”，也可以理解为“我们的国家”。正因为这个“你”之抒情对象既内涵深又外延广，所以能使人产生丰富的联想与想象，从而出现“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审美效果。尤其是诗人运用了一种向“你”诉说的抒情方式，既像是对眼前的恋人，又像是对心中的祖国，因此有一种将“小爱”与“大爱”交融在一起的感觉，从而使得诗的意境既显得婉约而优美，又显得豪放而壮美。

再就是，诗人为了表现和歌颂“爱的永恒”的主题，还特别突出了时间交替与空间变化这两个关节点，并且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的“永恒”化为了一幕幕具体可观的时空变化的视角镜头：如诗的第二小节中的“从春到夏，从秋到冬”突出的就是时间交替，“无论爬高山还是趟大河”突出的就是空间变化;再如诗的第三小节中的“从呀呀学语唱到白发苍苍”突出的就是时间交替，而“从沧海桑田唱到地老天荒”突出的就是空间变化。除此之外，诗人还通过诗的三个小节的领起句，来突出这种跨越了时空的“爱的永恒”，如诗的第一小节领起句“我很想，用一辈子/唱会一支歌”、诗的第二小节起头句“我更想，这一辈子/只是为你放声高歌”和诗的第三小节领起句“我最想，下一辈子/继续为你尽情歌唱”。在这“用一辈子”、“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的质朴语言中，既体现了“爱的永恒”的时空交融之特性，也彰显了“爱的永恒”的天长地久之本质。

这首诗除能让人深刻感受其主题鲜明、激情洋溢、意境涵泳等内在美之外，还能让人看到其表现技巧方面的如下外在美——

一是意象单纯。通常来看，许多好诗都是通过丰富的意象来营造空灵的意境。中国古代的那些优秀抒情诗就不说了，就从中国现当代的一些优秀抒情诗来看，如戴望舒在《雨巷》中运用的一组意象群“丁香一样的姑娘”“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余光中在《乡愁》中运用的一组意象群“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舒婷在《致橡树》中运用的一组意象群“攀援的凌霄花”“痴情的鸟儿”“泉源”“险峰”“日光”“春雨”“木棉”“橡树”……无不都是在通过运用大量的意象来营造意境、寄托愿望、表达情怀。然而这首现代抒情诗《爱的永恒》却是另辟蹊径——它通篇只精选和运用了一个极其单纯的意象，这就是能让人听得见的“一支歌”和其中能让人分辨出的“一个单纯的音符”，而这“一支歌”和“一个单纯的音符”的核心，其实就都是一个字——“爱”。并且这个“爱”是需要读者或听者必须用心灵去感受才能获得的。正如诗末所点题的：“我的歌声也许相当单调/但用心倾听，你就会明白/那便是挚爱，是永恒”。诗人巧妙地用“一支歌”来形容“爱”的丰富和美好，用“一个单纯的音符”来表明“爱”的简单和纯粹，从而凸显了诗中歌唱或歌颂的“爱的永恒”的主题。

二是节奏如歌。诗与歌的一个重要相通处是它们的节奏，正如中国现当代美学家朱光潜先生在他的《诗论》一书中所指出的：“诗和音乐一样，生命全在节奏。”（见《诗论》第十二章：附《替诗的音律辩护——读胡适的〈白话文学史〉后的意见》，人民出版社，2010年7月第1次印刷）所谓诗歌的“节奏”，即是用反复、对应等形式把各种变化因素加以组织，构成前后连贯的有序整体。节奏也是抒情性作品的重要表现手段。节奏不仅限于声音层面，景物的运动和情感的运动也会形成节奏。所以，不管是写诗还是唱歌，都无不注重节奏的把握与控制。现代抒情诗《爱的永恒》在结构上共有三个小节——这也恰恰形成了诗歌吟诵的一种一咏三叹的节奏。诗的三个小节分别以“我很想，用一辈子……”、“我更想，这一辈子……”、“我最想，下一辈子……”来起头，这种用反复、对应等形式把各种变化因素加以组织，构成前后连贯的有序整体，就使得这首诗如同一支歌似的，有一种回环复沓、余音绕梁的效果。

三是直抒胸臆。大家知道，诗歌创作中常用的表达方式有：叙述、议论、抒情、描写;而抒情诗尤以抒情为重心。在抒情方式上，又可分直接抒情（直抒胸臆）、间接抒情（如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寓情于景、托物言志等）。读完全诗，我们不难发现，现代抒情诗《爱的永恒》不是在“触景生情”，也沒有采用“借景抒情”、“寓情于景”、“托物言志”、“情景交融”等含蓄的方式来抒情，而是通过充满激情地“直抒胸臆”来表达主题——歌唱或歌颂“爱的永恒”。如果说诗的第一小节：“我很想，用一辈子/唱会一支歌，尽管/拨动心弦的歌有千万支/它却是我永远的唯一/虽然，那支歌/只有一个单纯的音符/却蕴藉无尽的柔情与温馨/能唱热世上最冰凉的心”——这是诗人在通过简洁地叙述和简明的议论来为后面的直抒胸臆作一种运气蓄势的话，那么诗的第二小节：“我更想，这一辈子/只是为你放声高歌/幸福了，快乐了/苦了累了，一直要歌唱/从春到夏，从秋到冬/无论爬高山还是趟大河/那支歌，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陪伴在你的左右”，和诗的第三小节：“我最想，下一辈子/继续为你尽情歌唱/从呀呀学语唱到白发苍苍/从沧海桑田唱到地老天荒/我的歌声也许相当单调/但用心倾听，你就会明白/那便是挚爱，是永恒”——这直抒胸臆的“为你放声高歌”和“为你尽情歌唱”，就仿佛是开闸泄洪的一股股激流奔腾而出。因此，诵读全诗，能使人产生一种心潮澎湃、酣畅淋漓的审美愉悦感。

综上所述，现代抒情诗《爱的永恒》不论是其内在美——主题鲜明、激情洋溢、意境涵泳，还是其外在美——意象单纯、节奏如歌、直抒胸臆，都是可圈可点的。

（作者单位：湖北省孝感市教育科学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