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开放式创新的环境浪潮中，企业活动的多样性致使影响企业双元创新的因素也是不确定的。鉴于此，构建网络关系与位置、外部知识搜寻（宽度和深度）与双元创新关系的研究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网络的强关系推动企业的深度外部知识搜索，进而带来利用式企业创新;相比之下，网络的弱关系推动企业的宽度外部知识搜索，进而带来探索式创新。

关键词：社会网络关系;结构洞;知识搜寻;双元性创新

一、引言

企业创新过程在不确定的环境状态下日渐复杂，其创新行为也需达到更高的水平。首先，改进流程工艺或创造全新产品需要不同领域的技术能力和技术知识，创新活动更频繁发生在知识融合、交叉的领域;此外，日渐复杂的技术也使得创新企业缺乏有关领域的关键知识，搜寻适宜的知识成为企业面临的困境（白景坤和丁军霞，2016）。另外，企业的社会网络日渐发展为企业提升能力和获得知识资源的关键平台，企业充分利用外部网络中存在的资源的网络能力逐渐成为影响企业知识搜寻以及创新的重要因素。此外，白景坤和丁军霞（2016）指出，企业在环境动荡的情况下更易产生探索式创新，而处于较为平稳的环境下更易进行渐进式创新。基于此，本文探究社会网络关系以及网络位置对外部知识搜寻及双元性创新的影响。

二、理论基础

（一）社会网络

社会网络代表了网络关系的总和，由主体或节点的社会联系或其他关系连接而成（杨震宁等，2013）。从企业层面来讲，社会网络是多个不同企业主体之间基于聚集更多信息、知识等资源的意图，为了更好识别与利用机会而发展出的社会关系（赵颖斯，2014）。结构洞、强弱连接以及社会资本理论这三者共同构成了社会网络理论。很多学者指出社会网络有助于企业从外部环境中搜寻和识别新知识，并促成多种知识融合进行创新（赵颖斯，2014）。

强连接体现在企业之间网络联系的强度上，包括双方联系比较频繁、关系持续时间长、亲密的程度高等，这使得各个主体间的资源或信息可以高效传递，但同质化水平较高（吴晓波等，2014）。因此，强连接有益于增强合作双方的信任机制、长期协作，建立密切和频繁的沟通交流关系，进而为企业带来质量更高、来源更可靠的深度知识。相反，弱连接表明企业间不频繁接触和联系，也并不熟悉，仅是有业务往来，这可以带来同质化程度更低的、差异化更大的资源。因此，弱关系可以让企业接触到更多差异化程度高的主体，从而有利于企业从外部环境中获取多样的和异质的信息和资源（赵颖斯，2014）。

结构洞指含有互补性知识和资源的不同企业间的空白，当其他主体可以将这些不同企业连接时，空白被填补，继而产生位置与资源优势（张光曦，2013）。首先，更多的结构洞意味着更庞大的外部知识资源，这一资源优势可以带来更多的创新机会（孙笑明等，2014）;另外，处于结构洞这一至关重要位置的企业可以让毫无联系的、业务往来少的双方产生关联，让本企业掌控关键的路径，进而决定知识等一系列资源的流转，最终为企业带来更丰富的知识（孙笑明等，2014）。

（二）双元创新

双元创新被分为两个不同的维度：探索式创新与利用式创新（汤莉和余银芳，2021）。探索式创新是指创造新技术和产品以满足新市场中顾客的创新活动（赵健宇等，2019）。探索式创新的源泉是广泛搜索，在高异质性的领域中识别创新机遇，关注异质性知识的创造。而利用式创新则是以组织机构内部现有知识库中的已获取知识为参照依据，优化与改善现有技术和产品，保持当前市场的创新模式（曾德明等，2016）。其表现形式为企业深入探索、挖掘己有知识，所以，探索式创新可以延展知识外框，利用式创新可以不断加深现有知识基础。但是过度偏向于开辟陌生的、崭新的市场和不熟悉的技术领域、重建全新技术范式的探索式创新会让企业面临更大的风险，无法有效利用现有优势，面临巨大的失败风险;而以企业已经健全的知识体系和稳定的技术框架为基准的利用式创新则会降低企业探索新事物的积极性，对现有的资源和能力过分依赖，从而逐渐丧失自主创新和研发创造的能力。

三、社会网络对双元性创新的间接影响机制

（一）强弱关系与外部知识搜寻

弱关系代表非冗余的社会关系，企业间不紧密联系、接触，这为具有差异化经验、知识背景的网络企业主体提供了交流共享的渠道，因而对外部知识宽度搜寻有促进作用（王永健等，2016）。首先，弱关系在带来异质性程度高的资源和非冗余信息方面有更大的优势，这可以帮助企业拓宽搜寻渠道。其次，弱关系的发展可以使企业不必花费太多的时间与成本进行深入交流和密切联系，从而允许企业扩大搜寻范围，接触到更多的外部资源。最后，弱关系使得企业对既有的知识和搜索路径依赖程度低，拥有弱关系的企业倾向于与多个搜寻渠道保持联系以保持搜寻多样性与灵活性。

相反，强关系基于主体间较高的互惠、密切的关系和较强的可靠性（王永健等，2016），这有助于企业不断发掘和高度理解现存的技术条件、实践经验和知识信息，却不利于新信息的产生，这一特征决定了企业更有可能利用强关系开展深度搜寻。第一，强关系会密切、加深企业之间的沟通交流，进而催生长期协作和稳定的信任机制。这提高了企业间交流、共享有关创新信息的几率，促使企业进行深度搜寻与利用。第二，强关系带来的信息更值得企业信赖，且企業通过强关系获取的信息往往更容易处理、消化与吸收。因此，企业往往会选择利用强关系进行深度搜寻以充分获取与挖掘这些更有价值的知识。最后，强关系可能会使企业产生依赖性，与几个外部合作者保持长期密切合作的企业往往害怕破坏这种关系，因此不愿意拓展搜寻渠道，而选择在少数几个关键渠道进行深度搜寻。

（二）结构洞与外部知识搜寻

企业不应只注重扩大网络规模，也要重视网络节点上的中介位置，即结构洞地位，这有助于企业发挥信息桥的作用（赵颖斯，2014）。在这一位置上的企业拥有两大优势：信息更有利获取和信息更易控制，进而为企业创造非交叉的、跨越组织边界的、更多的“信息收益”。因此，占有结构洞多即中介性高的企业可以接触到更多的外部渠道与资源，从而更有利于进行宽度搜寻。而占有结构洞少即中介性低的企业能够接触到的渠道与资源有限，所以更倾向于进行深度搜寻（白景坤和丁军霞，2016）。已经有学者指出企业社会网络中的结构洞和信息桥能丰富企业的信息库，所以更适合传播新信息、新观点和发现新机会（赵颖斯，2014）。然而，另有研究指出较多的结构洞也会危及企业创新，是企业暴露于更多的风险下。尽管有信息异质和多元化的优势，处于网络中心这一优势位置的企业承担着更加高昂的运营、管理成本，如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去维持中心地位，或者需要投入更多成本去处理和筛选信息。

（三）外部知识搜寻与双元创新

由于外部技术环境的动态多变性与创新的复杂难预测性，企业创新所需的知识不会全部存在于企业内部，企业寄希望于仅仅通过现有知识库中的知识完成创新的几率和可能性在逐渐减少（奉小斌和陈丽琼，2015）。因此，企业外部知识对企业创新的重要性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学者的兴趣。从创新的角度来讲，外部知识为组织带来了更多新活动的可能性，进而发现新想法或者新的组合方式。目前已发表的研究也指出外部知识搜寻宽度与深度所带来的知识资源是有差异的，类型是不同的，从而对创新产生不同的作用。

外部知识搜寻宽度表明企业的对外搜索路径不单一、知识来源不局限，异质化程度高，相较之下，搜寻深度代表着与知识的关系密切程度。增加搜寻宽度会导致企业接触差异化的知识源，搜寻的宽度越大，越能为企业带来异质化程度高的知识，更新、重构企业的知识库。并且，这些高度异质化的知识为企业带来了创新的可能，激发企业的创造力，寻找到全新的问题解决方法（苏道明等，2017）。因此，这种跨度大的远距离搜索可以为企业注入全新的知识与观点，带来多元化的思想，从而促使企业打破现状进行更具突破性与冒险性的探索式创新。而且技术环境的动荡使得企业面临的技术信息冗杂且瞬息万变，宽度搜寻可以使企业更全面地获取最新的信息，了解技术与市场的发展趋势，从而更好地适应环境，降低探索式创新的风险。

相反，对同一领域知识的深度探索可以加深企业对这一方面的见解，带来辨识能力的提高和价值的发现，进而发现不同元素间的逻辑关系。密切并重构新旧知识间的关系，从而激发企业的创新动力，进而明显提升企业的创新绩效。更丰富的知识搜寻经验也可以提高企业搜索知识时的预测性，搜寻到更有用的知识。这是因为高水平的知识、信息搜索能力和了解相关领域可以让企业更加明确创新活动所需的要素，简化搜索步骤、流程，提高创新工作效率与成功概率。基于此，对企业活动关键领域的更深层次的知识搜索会促使组织采取重复搜索、持续学习以及利用等行动，加深对某一领域的理解，进而在相关非陌生、未接触领域的利用式创新。而在技术动态性波动较大的环境背景下，只集中与少数几个领域进行搜寻可能会出现知识过时，能力与技术的发展不能匹配，从而阻碍企业的长期发展与创新。

四、研究结论

企业惟有依靠与社会网络中各个利益相关者间的互相协作才能创造价值（赵颖斯，2014），其创新的动力和灵感源泉不仅来源于企业内部、熟悉领域，还存在于与其他网络成员的社会关系中。这表明企业间的创新网络能有效提升创新的成功率、增加企业绩效，承载企业的创新实践（白景坤和丁军霞，2016）。因此，如何通过搭建企业间高质量的创新网络，掌控网络的关键位置，并利用企业与其他利益相关者的强弱关系开展知识搜寻，以及在技术环境不稳定、动荡的情况下，外部知识搜寻宽度与深度如何差异化地影响企业的创新等有关问题的研究，已经成为学术界的重要研究课题（赵颖斯，2014）。

基于此，本文的主要側重点是探究以下两个重要问题，首先，在社会网络中，企业现有的强弱关系与结构洞位置如何差异化影响外部知识搜寻宽度与深度;其次，在技术环境动荡、不稳定的条件下，宽度外部知识搜寻与深度外部知识搜寻如何差异化影响企业的探索式与利用式创新。通过整理、搜索与分析已发表的文献并结合相关理论基础，本文搭建了一个包含外部知识搜索与企业创新绩效的框架，具体结论如下：

第一，社会网络关系对外部知识搜寻的影响。本文选取强关系、弱关系和结构洞三个维度，对网络关系和网络位置对外部知识搜寻的重要影响作用进行了分析，发现企业网络弱关系可以拓展企业的搜寻渠道，促进企业的宽度搜寻;网络强关系有利于增进企业间的信任、交流，推动企业开展深度搜寻。另外，外部知识搜寻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占据核心的网络位置，其占据的结构洞越多，就越容易利用位置优势拓宽搜索渠道，进而促进宽度搜寻，而占据结构洞少的企业则可能关注少数几个领域进行搜寻，从而促进深度搜寻。

第二，企业不同外部知识搜索方式与双元性创新的关系。搜寻外部知识是企业开放创新的重要环节，这可以实现企业适应环境变化的目的。本文认为企业外部知识搜寻宽度更能推进探索式搜寻，而在技术环境动态性条件下这种促进作用会加强，而搜寻深度会则会推动企业开展利用式搜寻，但技术环境动态性可能会对这种促进作用产生抑制。

参考文献：

[1]白景坤， 丁军霞. 网络能力与双元创新的关系——环境动态性的调节作用[J]. 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 2016， 37（8）： 138-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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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赵颖斯. 创新网络中企业网络能力， 网络位置与创新绩效的相关性研究[D]. 北京交通大学，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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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光曦.如何在联盟组合中管理地位与结构洞？——MOA模型的视角[J].管理世界，2013（11）：89-10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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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苏道明，吴宗法，刘臣.外部知识搜索及其二元效应对创新绩效的影响[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7，38（8）：109-121.

基金项目：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一般项目（AHSKY2019D013）。

作者简介：

殷雪梅，女，安徽宣城人，安徽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知识管理、技术创新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