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霞

悲剧的雏形最早出现在古希腊，由酒神节祭祷仪式中的酒神颂歌演变而来。一般来说，悲剧撼人心魄的力量往往来自于悲剧主人公人格的深化。在情节的变化发展中，悲剧往往还呈现了现实与理想的冲突、情感与道义的矛盾、生与死的抉择等，给受众带来强烈的情感冲击。教师在研究高中语文教材必修（下 册）第二单元的课文时，会发现《窦娥冤》《雷雨》《哈姆莱特》有这样一些共同点：从体裁上看，它们都是戏剧;从性质上看，它们都属于悲剧;从内容上看，它们都展现了女性人物的悲剧命运。在进行群文阅读教学中，我将重点放在了“女性悲剧”上，以此来布置任务，引导学生阅读群文，收到了较好的效果。

具体来说，我布置了以下任务：

任务一：说女性的悲剧命运

任务详情：先结合课文下面的注释了解原著的主要内容，然后阅读课文，找出你心目中最悲惨的女性人物形象，在小组内分享。

有的学生以俗语“我怎么比窦娥还冤啊”开场，谈及古往今来的冤屈仿佛都被窦娥一个人受尽了。但 是，课文所选的第三折并没有着重描述窦娥所受的冤屈，而是写了窦娥在法场上所发的三个愿誓（血飞白练、六月飞雪、亢旱三年）。然而，在刽子手手起刀落的一刹那，前两桩愿誓竟然真的应验了，这种违背常理、不可能出现的现象一一成为了现实。关汉卿通过设计超现实的情节，衬托出窦娥所受的冤屈之重，增强了作品的艺术表现力。

教师可以适时指出窦娥直白的控诉更适用于戏剧的表演形式。之后，再引导学生着眼于窦娥“发愿”时既“哭”且“唱”的表情和动作，欣赏作品极富表现力的语言。

有的学生认为戏剧大师曹禺的《雷雨》也非常精彩。鲁侍萍的一生就是一部悲剧。年轻时，她与冷漠自私的周朴园相恋，然后被对方抛弃，被迫承受了与儿子周萍的骨肉分离之痛。后来，她死而复生，重返周公馆，揭开了那层“遮羞布”，让一切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父子决裂、骨肉相残、兄妹乱伦，桩桩件件都令她无法承受。

教师对学生的观点表示认同，并引导他们回到课文节选的内容，换一个角度看问题。恋人重逢，鲁侍萍发现三十年来对方一直保留着自己喜欢的家具，留着自己亲手为他缝补的衣物……从这个角度看，周朴园对鲁侍萍的感情是真的，而且他一直在思念她。那 么，鲁侍萍还是一个悲剧人物吗？

有女学生指出，鲁侍萍的心应该是有被打动的时候，毕竟她和周朴园曾经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

但反驳的声音则更多，许多学生都认为这是伪善的资本家所惯用的伎俩，因为这种“温情”马上就被“你现在要多少钱吧”这句话给毁了。周朴园“重利”的本性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因此鲁侍萍“所托非人”的悲剧也一直延续了三十多年。

有的学生从时下流行的“大男主”的视角来看《哈姆莱特》中的奥菲利娅，认为她是可怜的：通过节选的内容可知，国王将她作为试探和鉴别哈姆莱特是否真“疯”的工具;王后则将她的美貌归结为使哈姆莱特“疯狂”的“原罪”。如果说被父兄“利用”时，她多少有些委屈，那么，被心爱之人“侮辱”，则令她万念俱灰……

教师刻意让学生代入角色朗读人物的台词，找出那些让人备受折磨和倍感痛苦的词句，如“送礼的人要是变了心，礼物虽贵，也会失去了价值”“真的，殿 下，您曾经使我相信您爱我”“那么我真是受了骗了” 等。教师可以带领学生分析一下人物的语言，体会奥菲利娅当时的心情，思考她是如何逐渐走向毁灭的。

任务二：看悲剧中的女性形象

任务详情：通过阅读，大家可知三位女性的命运走向（窦娥被斩首示众，鲁侍萍别无选择地疯魔了，奥菲利娅溺水身亡）。请你尝试从个性特点、家庭环境、婚姻爱情、社会影响等角度分析这些女性命运如此悲惨的原因。

有的学生指出，女性的悲剧大都是家庭伦理悲剧。在家里，她们享受不到公平的待遇，或像窦娥一样因为受婆婆压制而委曲求全，或像奥菲利娅一样被父兄利用，或像鲁侍萍一样无法逃离来自家庭的诅咒。这和当时“男尊女卑”的思想有关……

有的学生认为这三部作品中的女性自身也存在一些问题。比如，鲁侍萍遇到问题总是选择逃避。当鲁大海与周朴园发生冲突时，她没有想着如何去解决问题，只是想着带大海尽快离开。这样做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事件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又如，窦娥看不清张氏父子的真面目，一次又一次地隐忍、退让，反而使得他们“得志更猖狂”。再如，奥菲利娅一直缺乏理性思考与判断的能力，她既不知道自己是别人用来试探哈姆莱特的工具，也不了解曾经的恋人哈姆莱特的遭遇和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然，三位女性所处的社会环境是学生着重讨论的点。他们认为，在窦娥所处的时代，将女儿送到别人家做童养媳是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下层人民任人宰割，有苦无处诉，贪官草菅人命，滥用私刑，都是封建社会罪恶的表现。在《雷雨》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个不平等的社会。以鲁侍萍为代表的城市平民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被别人欺负和压榨，展现了旧中国旧家庭的种种黑暗现象。单纯善良的奥菲利娅是哈姆莱特世界里的一道光。她是封建贵族少女的典型代表，她深受封建社会的影响，坚守封建道德，以家庭为中心，既保守又软弱。她虽然爱慕哈姆雷特，但是在父亲和兄长的教唆下，她不敢和哈姆雷特靠得太近，又不得不去接觸哈姆雷特以刺探消息。封建社会的道德和她所受的封建教育使她对父兄的命令绝对服从……

教师通过引导学生了解女性的悲剧命运和悲剧中的女性形象，让他们从多角度了解了语文教材中的三部戏剧作品，培养了他们的阅读能力、探究能力和审美能力。

（作者单位：江苏省通州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