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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山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探索与实践

2021-02-12耀

自然保护地 2021年4期
关键词:丹霞山保护地社会化

孟 耀 陈 昉 李 鑫 李 平 韩 非

(1.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环境学院,武汉 430078;2. 脚爬客(武汉)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武汉 430074;3. 韶关市丹霞山管理委员会,广东韶关 512300;4. 武汉大业地质环境保护有限公司,武汉 430074)

在各类自然保护地开展生态教育、自然体验、生态旅游等活动,是自然保护地的重要功能之一。“推行参与式社区管理,建立志愿者服务体系,激励企业、社会组织和个人参与自然保护地生态保护、建设与发展,构建自然保护地社会化多主体的参与体系”[1],这是探索自然保护地全民共享机制的重要举措,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自然保护地充分发挥科普教育功能的重大理论和现实课题。公众作为社会化的第三方力量,在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体系中承担着纽带作用,可有效弥补以自然保护地管理单位为主导的治理模式的不足。因此,探索社会化参与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的新模式与新路径,对于推动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高质量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社会化参与一直是国外学者研究的重要课题,其在城市治理、城市规划、社会养老、环境保护、科普教育等领域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2−11];在自然保护地领域,社会化参与主要从管理结构、方向、策略等方面给予宏观的建议研究[12−15],鲜见社会化参与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的研究。全球著名的丹霞山作为自然保护地的一种代表,其七年的科普教育社会化探索历程以及构建的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途径为其他自然保护地开展科普教育提供了案例参考。因此,本文尝试梳理社会化参与的内生逻辑,明晰当前社会公众参与科普教育存在的掣肘因素,总结归纳丹霞山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过程,激发公众自发地参与科普教育,旨在不断拓展创新全民参与构建共建、共治、共享机制的现实路径,为探索我国自然保护地公众参与机制以及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参考和决策依据。

1 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内生逻辑

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工作是社会治理的一个方面。杨敏[4]认为,在西方民主社会,社会化参与常见的理论模式有社会资本理论、理性选择理论和历史−制度主义理论,其中社会资本理论在我国学界运用较多,倡导的民主观是社会化参与的基本依据,社会资本观是社会化参与的重要目标。我国特色社会主义下的社会化参与工作,主要有国家动员模式、庇护主义模式和精英动员模式,但随着国家从社会管理到社会治理的理念转变,社会化参与主体之间的关系由政府与社会、市场、社会成员之间管理与被管理的单向单边关系逐渐向共同参与、共同治理、共同享有的双向良性互动关系转变,以期达到多元协同、依法治理、共治、共建、共享、共赢的社会治理格局。针对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而言,鼓励并探索开展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工作,至少需要符合以下三个逻辑。

1.1 符合人的内在需求

人是公众参与的主体,社会形态的发展均与人密切相关。从社会治理的角度来看,符合人的内在需求是首要逻辑[7]。公众作为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主体,每个人对自然保护地的科普教育有着不同的需求,这正是推动自然保护地科普社会化参与的根本动力。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提出了“需求层次论”,其认为人的需要可以划分五级,从低层级到高层级依次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需要。随着我国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人民对社交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需要突显。社会化参与下的科普教育是实现个人社交需要、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需要的具体体现。从社交角度来看,自然保护地社会化参与的科普教育是个社交平台,为自然保护地招募志愿者提供了理论支撑;从个人角度来看,其在科普教育领域的知识储备和能力期待他人及社会的尊重与认可;同时,自然保护地也为个人实现科普教育、环境保护、科学研究等的理想抱负提供基础。

1.2 符合自然保护地的功能要求

自然保护地是生态建设的核心载体,其根本任务是保护自然、修复生态、维护国家生态安全,同时,也倡导探索自然保护和资源利用的协调发展,即自然保护地在生态保护的“保值”基础上,实现生态“增值”。从“保值”的角度来看,自然保护地管理部门需要厘清自然保护地受到的威胁因素,除自然因素外,最大的威胁因素来自人类的经济活动,包括自然保护地内、外的社区活动,急需处理社区居民和自然保护地的发展关系。从“增值”的角度来看,构建符合自然保护地的高品质、多样化的生态产品体系是重要的“增值”途径,而科普教育是其中的重要选择,也是各类自然保护地的重要职责。无论“保值”还是“增值”,仅依靠自然保护地自身的管理队伍,远远不够,因此,社会化参与成为解决保护地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选。发动自然保护地的社区力量,参与保护地的保护、管理与科普教育建设,实现社区增收;建立志愿者服务体系,实现服务增效、生态文明宣传推广;鼓励科教企业、自然教育社会组织和科研工作者参与自然保护地生态保护、建设与发展,实现可持续发展。

1.3 符合“互联网+”的开放思维

20年来,互联网深刻地影响着人类经济社会的同时,也影响着我国自然保护地的线上科普教育活动、宣传推介等各项工作。互联网实现了参与者与参与者、物、信息、服务等连接,其共建、共享的开放思维,是实现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的重要措施。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的主体是人,人与人、与自然保护地、与科普教育活动、与科普教育成果等多关系相互交织,构成自然保护地开发的科普教育网络,其以关联自然保护地的人为中心,以共建优质科普教育成果为导向,通过网络自身的开放性、连接性和放大性对接更多的人与物,探索跨地域、跨行业的多向合作,以获得更多优质资源和发展空间,助力自然保护地打造高质量生态产品,实现可持续发展。

2 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阻力因素分析

自然保护地围绕自身的资源特征,特别是我国地质自然公园开展的科普教育,为今后一段时间的其他类型的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提供了经验参考。从社会化参与的角度,无论是地质自然公园还是其他类型的自然保护地,其科普教育还存在如下困境。

2.1 管理者的社会化参与思想认识不够到位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民体验生态旅游的过程从简单的观光游逐渐向追求深度体验游转变,在该过程中,由于受自身知识结构的影响,猎奇心理突出,对于景物(景点)“是什么”“怎么形成的”“原来怎么样”“未来怎么样”等多个朴素的科学问题,迫切地需要自然保护地的管理与服务人员进行科学性、趣味性的解答。然而,部分自然保护地传统的保护治理观念与措施尚未扭转,对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理解不到位,“一刀切保护”“重建设轻发展”“重管理轻服务”等现象较为常见,科普教育宣传及良好的文化氛围不够浓厚。保护地管理者对社会化参与保护地的科普教育的思想、意识和认知上存在不足,积极性与主动性不高,未建立广泛的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体系,“人人共建、人人共享”的理念较为淡薄,存在“应付型”开展上级科普教育任务,导致社会化参与保护地的科普教育存在较为明显的主观性和随意性,直接影响了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建设的深度与广度。

2.2 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工作体制机制不健全

目前,为了鼓励社会化参与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工作,自然保护地主管部门虽然制定了鼓励公众参与科普教育的相关政策与机制,也开展了政策的宣传、推介等方面的工作,但是仅限于例行职责工作,常态化、体系化的科普教育参与机制和工作机制尚未有效建立。再者,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以及环境保护工作[2]呈现的特点有:参与主体上的“精英化”“代表化”“个体化”;参与内容上的单一化、形式化、碎片化;参与意愿上与其爱好、自身的专业科学知识、科学素养不符等。此外,传统意义上的科普教育,主要习惯依赖自然保护地的管理单位,与科普教育相关的政府、社会组织还存在意愿动力不足、缺乏经费、参与渠道不畅、联动性不强等问题,其在管理运营方面离市场的要求还有一定差距,是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水平和能力发展的“瓶颈”。

2.3 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配套设施薄弱

我国在提升大众科普素质、科普基础设施建设、科普活动策划、科普人才培养、科普创作传播能力建设、推进科普产业发展等方面均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也产生了诸多问题:在硬件基础设施建设上,大多数科普的场馆重建设轻管理,部分展陈缺失科学性,开馆即为闭馆;在数量和质量上,提供科普服务的导师(导游)数量较少,科学素质参差不齐,服务质量差别较大;在活动开展上,诸多日常科普活动是自上而下的工作,缺乏自下而上的主动性、创新性等;在科普内容上,出版的科普读物呈现“报告化”“专业化”,系统性、层次性和导入性不强;在队伍管理上,参与科普教育的爱好者得不到机构、平台的管理或支持。

因此,自然保护地在科普教育人员和管理经费紧缺的情况下,直接或间接影响了开展科普教育的积极性,不利于打造自然保护地高质量生态产品。运用互联网思维,在共建、共享的机制下,以有限的资金投入实现社会化参与科普教育,有利于扩充科普教育队伍,提高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宣传与科普教育质量,联动社区参与,促进自然保护地可持续发展。

3 自然保护地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途径−以丹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例

3.1 丹霞山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概况

丹霞山自然保护区有着中国“红石公园”之称,是世界自然遗产、全球首批世界地质公园。近年来,丹霞山科普教育工作以丹霞山管委会为领导核心,以专家学者为学术支撑,以科普志愿者为传播火种;立足本地资源,联动相关机构,引导当地社区居民,共同参与到科普教育事业中来,不断丰富科普教育内容,创新科普教育活动形式,打造“线上+线下”科普产业模式,让科普教育与社区经济可持续发展完美融合,实现了科普教育的社会化参与,逐渐在国内外树立起了“丹霞山科学名山”的品牌。

3.2 丹霞山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探索模式

丹霞山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实践过程,本文归纳总结为6个阶段:摸家底-引进来-走出去-社区化-社会化-产业化(表1)。丹霞山从专家、科普爱好者、保护地社区居民三个层面,本着“互联网”共建、共享的思维,面向全国“引进来”构建了“专家库”“志愿者库”,解决科普教育队伍紧缺的问题,专家、志愿者面向全国“走出去”开展丰富的科普教育活动,形成多样化的科普成果。在此过程中,采用“线上+线下”联动推介宣传,扩大丹霞山科普教育品牌的影响力,吸引科普教育机构融合丹霞山社区,共同参与到丹霞山科普教育管理与运营,打造丹霞山科普教育产业化,共建丹霞山科普小镇,实现社区增收、科普教育增效,最终形成良性循环。

阳性检出率 870份样本阳性检出率最高为UU[53.68%(467/870)],其次为HPV[32.41%(282/870)]和CT[7.24%(63/870)],最低为NG[2.18%(19/870)]。

表 1 丹霞山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探索模式Table 1 Exploration model of social participation of popular science education in Danxiashan

3.3 丹霞山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阶段性成效

3.3.1 第一阶段:摸家底−持续科研,专业支撑

“摸清家底”科研先行,经过多年积累,丹霞山组建了一支多学科的专家团队,专业涵盖地质、天文、生物、文化等多个领域。2018年,丹霞山与国内科研院所合作共建中国丹霞研究院,该研究院持续开展中国丹霞地质、地貌、生态、文化等多学科综合研究;联合举办丹霞地貌国际、国内学术交流研讨会和主题论坛;开展地质公园、自然遗产等品牌建设的研究和咨询工作,成为丹霞山重要的科研支撑单位。

3.3.2 第二阶段:引进来−更迭不断,薪火相传

为组建一支属于丹霞山的科普志愿者团队,自2014年起,丹霞山面向全国招募科普志愿者。采用线上广谱招募、线下定向招募的方式,通过初选、面试、考核等规范化程序选拔的入选者,前往丹霞山参加科普志愿者训练营。训练营为期五天左右,开展实地科考学习,白天专家带队实地科考,夜间以小组为单位交流学习,最终通过考核,确保每一位科普志愿者能够走向社会、面向公众科学传播正确的丹霞山知识。

截至2020年8月,共计开展丹霞山科普志愿者训练营9场(表2),累计报名人数9 843人,活动媒体曝光量累计501.7万次。最终成为合格的丹霞山志愿者有215人(不含定向招募和当地志愿者),其中博士生志愿者人数占总数的10.70%,硕士生志愿者人数占总数的26.51%,本科生志愿者人数占总数的62.79%。通过数年的积累,丹霞山以科普志愿者训练营为科普传播储备火种,志愿者以老带新,更迭不断。目前,涌现的优秀志愿者产生了丰富的科普成果,在这些优秀志愿者的带领下,长期为丹霞山提供科普宣传的志愿者人数已突破千人,分布于全国各省。

表 2 2014−2020年丹霞山科普志愿者训练营招募情况Table 2 Recruitment situation of Danxiashan popular science volunteer training camp in 2014-2020

3.3.3 第三阶段:走出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2014−2019年,丹霞山以行业专家作为科普教育的技术支撑,在全国重点高校开展“中国丹霞进校园”专题讲座29场,讲解丹霞地貌科普知识、研究历程、中国丹霞世界遗产价值和丹霞山世界地质公园建设利用等情况。

3.3.4 第四阶段:社区化−提升素质,凝聚信心

立足本地丰富的科普科研资源,丹霞山积极发动当地居民参与到科普科研事业中来,依托自然教育,形成集户外考察、科普场馆和科普学堂不同类型的产品服务系统,通过开展导师培训、本地科普志愿者训练营等本地培训交流活动,培育一大批科普导师、科普导赏和科普志愿者,共同提供优质的自然教育服务,丹霞山社区居民拥有科普达人、自然教育或研学导师等多重身份。

自2018年起,丹霞山在周边村落开展主题科普乡村建设,将乡村转化为天文乡村、地理乡村、园艺乡村、绘画乡村、水果乡村等,基本做到村村“有特色产业、有科普展示中心、有科普导师队伍、有特色科普产品、有优质科普服务”,创新保护当地乡村振兴的发展路径。截至2020年年底,在丹霞山范围内,共有27家不同主题的科普学堂,9家候选科普学堂,开发地质地貌、生态植物科普、丹霞红豆非遗手工体验、天文观测、红茶品鉴等自然教育课程200多个。

3.3.5 第五阶段:社会化−百花齐放,多元发展

依托科普小镇及当地科普人才,丹霞山与当地学校以及自然教育机构建立合作关系。一方面,积极开展行业工作者交流活动,深入探讨丹霞山森林康养、自然教育、研学实践、乡村振兴和生态旅游等工作;另一方面,创新科普活动形式,打造丹霞山研学科普实践中心,实现“线上有课程,线下有活动”的双线科普。目前,农业、文旅、科协、妇联、工会等多部门均在丹霞山采购公众科普服务,社区达人走出丹霞山。广东省中小学生写作大赛、丹霞山植物辨认大赛、丹霞山自然笔记创作大赛等公益科普活动的开展,使得社区活力再现,提升了公众的参与度和丹霞山的社会知名度,旅游消费持续走高。

3.3.6 第六阶段:产业化−科普产业,振兴经济

丹霞山坐拥世界自然遗产和世界地质公园两块世界级品牌,既是提供具有较高科学品位的观光旅游、度假休闲、保健疗养和文化娱乐的场所,又是地质遗迹景观和生态环境的重点保护区、地质科学研究与普及的基地。立足于本地丰富的科普研学资源,丹霞山广泛发动本地居民参与到科普研学事业中来,不仅形成了全民科普的良好局面,也为带动本地居民再就业创造了条件,成为助力精准脱贫的有效手段。

丹霞山通过将当地资源与科普产业相融合,促使自然教育与乡村经济共同发展:打造品牌酒店+特色民宿,采用“线下市集+线上直播”模式;开办乡村集市,举办特产展销,积极开展网络直播带货,不仅在网上推广科普内容,还能帮助小镇居民维护客户关系,稳定客源市场,增加收入路径。

4 结语

丹霞山自然保护区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的路径,是基于自然保护地的科普教育职责,以人为本,综合“互联网+”思维,构建的保护地与社会组织、市场主体、社会公民共同参与、共同治理、共同享有的多向良性互动模式。该模式以科学研究为基础,围绕丹霞山社区居民与国内外志愿者开展系列精品活动,衍生科普教育新内容,进一步广泛地吸引社会化参与公园建设,促进自然保护区科普教育能力水平与社区经济良性循环发展。丹霞山探索科普教育社会化参与模式对于国内自然保护地的科普教育以及生态旅游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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