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郁森 瑟莫维·库古斯基 毛戈雅塔·显克

0 引言

高等教育国际化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日益受到关注。对于中国而言，吸引外国留学生有很重要的意义：一是应对人口老龄化造成的生源减少，二是获得“留学红利”，减少留学贸易逆差；三是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培养人才。

研究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外国文献很多（Knight，2003；Stier，2004；Khorsand Taskoh，2014），但是侧于高等教育国际化的理论而非实践。政府部门、教育协会或学会每年会出具留学教育统计分析报告，但是这些统计分析报告偏重于统计分析传统留学大国（如美英法德加澳）的数据。国内有若干文献研究了中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比较优势、劣势和发展策略（熊庆年等，2001；曲恒昌，2004；李敬献等，2007；王喜娟等，2016）。随着中国和中东欧“16+1”合作机制的提出，研究中东欧高等教育合作的论文也开始涌现（马佳妮等，2019；徐明伟，2020）。

但是，目前仍然鲜有文献单独对新兴中东欧留学国家（诸如波兰）的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实践经验进行详细研究。下面将根据本人在波兰访学期间收集的资料和数据，介绍波兰发展国际高等教育的实践及启示。

1 波兰发展国际教育面临的挑战

波兰公立大学的校长和专业教师习惯了长期沿袭下来的大学治理体制，当人口老龄化导致的本国大学招生人数不足的危机来临时，并没有很多的波兰大学能够迅速推行锐意进取的改革来加强国际化以应对生源危机。

根据波兰Perspecktywy 教育基金会的报告，在2011-2012 学年波兰仅有24253 名国际学生，仅占波兰所有学生的1.4%，在该学年甚至有40%的波兰高校没有国际学生①。这些没有能力招收国际学生的高校被迫从日益萎缩的国内生源中招收学生以维持招生人数，其造成的问题是现在招收的相当一部分波兰本国学生的学术基础和学术表现明显逊色于20 世纪九十年代的大学生。除了本国生源质量下降以外，波兰高校的国际生源质量也低于应有的水准。波兰高校的最大留学生来源国是乌克兰，但是，波兰高校对乌克兰学生的入学选拔不甚严格，导致生源质量低于应有的标准②。

波兰高校目前的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学院的经费不足。生源危机和经费不足导致波兰高校毕业生培养质量下降，尤其是研究生培养质量的下降。波兰高校面临的其他实际困难还包括：外语授课课程不足，波兰高校授课习惯使用波兰语讲授，只有针对来自欧盟或其他国家的学生才会开设一些外语授课的课程；波兰目前的高校教师有100000 人，但是仅有2700 名外籍教师，占比仅为2.7%③。

为了应对上述挑战，波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提升波兰高校对外国留学生的吸引力④。下面将以波兰华沙大学和罗兹大学为例介绍波兰高校发展国际教育的实践经验。

2 华沙大学建设国际化课程的经验

2014年在华沙的一次讲演中，华沙大学的达纽图·娄梅聂克(Danutu Romaniuk，2014）论述了大学应如何采取多种措施来增加和改进国际化课程：一是建立起专业的支持机制，包括提供广泛的通用外语培训和专业外语培训，讲授学术阅读、写作和沟通技巧；二是培训跨文化技巧；三是设置用外文授课的科目；四是教师必须具备相应的语言资质才能讲授外文课程，学生也应发展外语能力；五是建立清晰的激励机制以鼓励教师在跨文化背景下授课⑤。

3 罗兹大学提升国际化教学科研能力的实践

罗兹大学是在波兰享有盛誉的综合性研究型大学，位于波兰罗兹市⑥，它是波兰排名前十的公立大学，设立于1945年，拥有12 个学院和1 个分校，开设有70 个学科和183 个专业；它拥有若干个博士项目、超过70 个研究生项目，以及英文、法文、俄语和西班牙语授课的项目；罗兹大学目前学生人数有四万余人⑦。

3.1 罗兹大学提升国际化教学科研能力的举措

罗兹大学鼓励教师获得国际学术组织或学术协会的会员资格，为教师报销会员年费、会议费、机票费和酒店费等。罗兹大学税收文献和研究中心的主任（教授、博导）截至2017年底的学术简历显示，他是欧洲税法教授协会⑧的成员、国际财政协会⑨的会员、罗兹科学学会⑩的成员，同时也是国际税收文献局的受托人委员会的成员以及国际财政协会执行委员会的卸任委员。

罗兹大学鼓励教师积极参与在国际上具有影响力的学术研究项目。以罗兹大学税收文献和研究中心为例，该中心的两位年轻教师受邀参加了由国际财政学会（IFA）组织的一项研究课题——《纳税人权利保护》，该课题的主持人是来自意大利和英国的两位教授，该课题组织了来自几十个国家的研究人员参与撰写各自国家的国别报告1⑪。这两位年轻教师受邀撰写了波兰的国别研究报告，该中心的一位年轻教师还受邀参加了博洛尼亚大学牵头主持的一项国际研究课题⑫。

为了提升国际化教学能力，罗兹大学经常邀请国外学者前来讲学。国外学者通常分为两类:一是利用前来罗兹大学开国际研讨会的机会，受邀进课堂给本科生上课，或者给硕士生或博士生开专题讲座；二是邀请前来罗兹大学从事访学研究（期间一般为半年或一年）的外国访问学者给博士生开专题讲座。

罗兹大学定期在本校举办国际会议，并安排本校教师发言，其目的之一是借此机会扩大本校教师在国际学术界的人脉，进而帮助本校教师获得更多到国外讲学的机会甚至争取到开展国际科研合作的机会。

罗兹大学鼓励本校教师接受外国高校的邀请到国外讲授课程或开设讲座。常见的短期授课合同依据的是在伊拉斯姆项目（Erasmus Program）下的教师交流项目（例如：罗兹大学的某位教师受邀到捷克的一所大学给本科生授课两周）。罗兹大学税收文献和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导）的简历显示，他曾受邀前往意大利、法国、奥地利、保加利亚、斯洛伐克和中国的一些大学做过学术报告；该中心的副主任（教授、博导）也曾受邀前往捷克、格鲁吉亚、阿尔巴尼亚和中国短期授课。

罗兹大学支持教师用英文撰写论文或专著以及编写英文教材。以罗兹大学法学院为例，该法学院名下至少有两本国际化的期刊，既可以为本院教师提供发表论文⑬的渠道，同时也接收主要来自捷克、匈牙利等中欧国家学者的英文论文投稿⑭。罗兹大学税收文献和研究中心2018年出版过一本关于波兰税制的英文著作。罗兹大学的老师有时也会联系国外的大学教授一起合作撰写论文或者合作撰写专著。

3.2 罗兹大学开展国际交流和合作的实践

根据罗兹大学2015年编写的《学生指南》小册子提供的数据，罗兹大学接收了来自80 个不同国家的伊拉斯姆项目（Eras mus+Program）的交换生（含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在该项目支持下，罗兹大学已经与超过300 个合作机构签署了600 份协议以安排学生通过交换至其他国家学习。这些交换生项目为期通常是一个学期或是一年⑮。罗兹大学参加了包括Campus Europae，奖学金和培训基金（EEA 和挪威拨款）、大学Compost ela 集团，以及Erasmus Mundus 在内的许多交流和研究项目，同时还参加了欧盟框架下的国际教学和国际科研合作项目，目前正在参与的是欧洲议会（European Commission）提议的最近研究和创新项目——“地平线2020”（“Horizon 2020”）⑯。

4 波兰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实践对中国的启示

为了推动我国的高等教育国际化，我国应该参考波兰代表性高校——华沙大学和罗兹大学的实践经验，注重国际课程的建设、大力培养本土教师在国际化背景下的科研能力和教学能力，同时还要重视国际交流和合作，通过学生交换、教师交流和合作开展科研项目，切实提升我国高等教育的国际化程度。

注释：

①Jack Grove.Shrinking Enrollment in Poland [R].Times Higher Education.6 March 2014.Accessed at https://www.insidehighered.com on 19 June 2018.

②Natalie Marsh.Ukrainians now account for over half of int’l students in Poland.1 May 2015. Accessed at https://thepienews.com/news/ukrainians-nowcount-half-intl-students-in-poland/on 19 June 2018.

③Anna Guutka. Gowin: International Outreach of Polish Science Is One of the Greatest Challenges.Published on 4 Feb 2018.Accessed at http://sciencepoland.pap.pl/node/28121 on 19 June 2018.

④谭郁森.波兰高校发展留学生教育的经验和启示.绥化学院学报，2018(12)：120-124.

⑤Danuta Romaniuk.Towards an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Benefits,Challenges and Recommendations [Z].Warsaw,2014,accessed at www.procesbolonski.uw.edu.pl on 19 June 2018.

⑥罗兹市到华沙的距离大约是1.5 个小时的火车车程.

⑦University of Lodz.“Students’ Guidance”.The city of Lodz,Poland,2015.

⑧European Association of Tax Law Professors (EATLP).

⑨International Fiscal Association (IFA).

⑩Lodz Scientific Society.

⑪The Centre of Tax Documentation and Studies of the University of Lodz.“Brochure of the Centre of Tax Documentation and Studies”,Lodz,Poland,2018.

⑫The Centre of Tax Documentation and Studies of the University of Lodz.“Brochure of the Centre of Tax Documentation and Studies”,Lodz,Poland,2018.

⑬波兰作者投稿和发表的论文通常是以波兰语写作的论文.

⑭外国作者的论文通常是以英文写作的.

⑮University of Lodz. “Students’ Guidance”.The city of Lodz,Poland,2015.

⑯University of Lodz. “Students’ Guidance”.The city of Lodz,Poland,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