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骥

近两年，随着全球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进入常态化，国际政治、经济环境的风险性、不确定性增加，我国油料安全问题受到广泛关注，坚持以大豆为主多油并举提高自身食用油供给能力，必须要有新的油源，依靠新的科学技术和大量的资金投入来发展油料产业。在这种情况下，用产业基金的方式投资油莎豆为主的新型油料产业是最好的选择。

关键词：粮油安全;种业;RNA表观遗传修饰育种;社会资本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后，联合国发出预警，有25个国家面临着严重的饥饿风险，世界面临至少五十年以来可能最严重的粮食危机，也导致国际市场上粮食的价格出现了巨幅波动。从全球范围看，粮食安全风险不容忽视，但这种情况跟国内有很大不同。今年我国实现了粮食产量连续十六年增，实现了谷物基本自给，口粮绝对安全，谷物自给率始终保持在95%以上，成为世界第一大粮食生产国。据统计，全世界有33个实现粮食自给自足的国家，中国是其中一个。回顾1994年，美国一位学者布朗曾经提出过谁来养活中国的问题，到目前来看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国已经出色地解决了这一问题，这是我国粮食安全的基本判断。

然而，我国粮食安全形势在稳中向好的大背景下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一是平均亩产尤其是主粮的品种如大豆、玉米平均亩产超过全球平均水平，但与美国相比差距较大;二是种植成本与美国比相对较高;三是在现代生物技术领域，基础研究和底层技术全部在跨国公司手里。四是在人均粮食产量上，我国基本解决了把饭碗端在自己手里的问题，但是“油瓶子”的问题较大，油料安全风险管理、油料安全问题比较突出。我国油料的对外依存度超过了60%，接近70%，尤其是在国际剧烈变动的格局下，油料安全问题更加不容忽视。从粮油工作委员会的角度看，要解决粮食安全的问题关键在两个核心问题，一是粮食的种子问题;二是解决“油瓶子”的问题。

粮食的核心在于种子

我国种业的痛点基本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品種的水平有较大差距。二是在种业自身方面，我国种业只大不强。虽然我国种子的自给率超过90%，但是在个别品种上对外依赖度较大。三是底层技术基本上都在国外公司手里。转基因技术、基因编辑技术和分子育种技术是现代生物技术的三大方向。虽然近年来中国公司申请的专利数量在上升，但是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专利技术相对落后、“捡漏”问题突出。我国作为全球种业第二大国，在一定程度上种业发展已经进入瓶颈期。总体上，目前国外最先进的育种技术是“现代生物技术+AI+大数据”，生物育种已经过渡到4.0阶段，我国总体上还处于2.0阶段，种业发展还面临着“卡脖子”的问题。

经过多年的跟踪，目前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已经寻找到了一项全新的技术——RNA表观遗传修饰育种技术，这是一个全新的赛道，其知识产权基本上全部在中国科学家手中。目前来看，在实验室里做出的效果优势惊人，在试验田当中平均增产50%左右，目前已试验的品种有水稻、马铃薯和蒲公英，还有几个品种正在试验过程当中。

RNA表观遗传修饰育种技术的技术来源是RNA表观遗传学，该项理论并不是应用在植物或农业当中。从国外科学家2011年发表第一篇该技术相关文章后到现在，这一领域已经成为国外研究非常热门的领域，近十年来，在顶级刊物的杂志上发表的相关文章超过1万篇，但是这一领域的主要研究集中在生物医药领域。在农业领域当中，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第一次将其应用在植物上，取得了惊人的效果，开辟了全新的赛道，我国有可能在这个赛道上实现弯道超车。

目前，这项技术已经纳入到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的工作机制，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正在构建研发系统、研发体系和知识产权体系。目前这个技术已经过渡到2.0阶段，实现了非转基因技术。该技术最终形成的种子跟原来的种子做对比，在基因上没有任何差别。通过在杨树上的测试，植物生长表现差别明显，而且可以用到抗旱固沙等生态治理当中去。

根据四年的实践，RNA表观遗传修饰育种技术具有以下特点。一是具有广谱性，在不同的作物当中，水稻、马铃薯、蒲公英草、杨树，包括苜蓿等都取得了非常惊人的效果。据此可以基本判断在绝大多数植物当中都可以产生明显效果，这种植物称为超级植物。二是可以直接应用于各种植物，周期短，操作相对较简单，不需要完全知道植物的基因信息和分子生物学的技术研究，缩短了育种周期。三是根据种业发展历史，如果该技术未来在大田实际种植过程中能获得同样成绩，将是人类第一次能如此大幅度提高作物产量的颠覆性技术。目前，该技术只是在试验田当中取得效果，大田效果正在测试。

RNA表观遗传修饰育种技术于2021年在《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后，引起了非常大的反响，尤其国外反响很大，一些种业巨头纷纷找科学家团队合作。种企判断，一旦这个赛道走通，可能会改变中国种业被“卡脖子”的不利局面。国内反映，国内的种业公司和各地方政府正在探讨合作，让项目有可能落地。该项目已经纳入到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的机制下，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正在寻求跟各个机构合作，坚持保持现在技术的领先地位，真正实现产业化。

新油源保障“油瓶子”安全

保障我国食用油安全，需要开辟新油源，实现多油并举。油莎豆是20世纪50年代从国外引进的，近年来，由于国际格局剧烈变动，国际贸易的不确定性、风险性增加，原来以进口大豆为主要解决油料作物的通道，开始变得不那么可靠了。满足国内食用油需求，需要提高国内食用油供给能力。

开辟新油源的目的是为解决我国油源的问题提供备用方案。经过调研，如果把油莎豆纳入到现代农业的发展路径中，油莎豆作为一种优势油料作物，或能承担起一定油源供给的重任。

所谓的现代农业，是资本密集型加上科技密集型的农业，是区别于传统农业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目前，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正在尝试同大有集团合作发展油莎豆，用产业基金的形式来推动。国内基于粮油安全的产业基金，其核心重点是把它放在油莎豆领域中。大概分析了中国资本市场的动向，一是前4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资本市场和财富流动遵循着某种规律，最大的两个领域是房地产和资本市场。房地产是目前中国居民财富占比最大的一块，未来有可能会有相当多的资金从房地产中流出。另外，资本市场逻辑也在发生变化，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资本市场创生开始，中国资本市场一直在紧紧跟随国家政策导向，随着国家发展的脉搏在起伏。2021年资本市场发生了很多调整，不管是在教育还是互联网行业，都在节制资本，都意味着这些领域在资本市场中的底层逻辑开始发生变化，将来会从这些领域里挤出上万亿的资金和上千万的就业人员。

社会资本的资金从房地产、资本市场流出后，现代农业或将成为一个新的投资洼地。近十年，我国农业投资逐渐增长，投资环境规模与十年前有了天壤之别。曾经投资中国农业最大的问题是农业风险对冲机制不健全，但是近年来，包括政府的各项措施都在不断地把农业风险的敞口越变越小，这种变化有利于社会资本进入农业领域。

油莎豆是否是中国农业最大的投资机会，业内人士看法不一。我国油莎豆发展的最大动力是需求，如果未来实现多油并举，发展油莎豆的目标就能够实现。将来在食用油领域当中，油莎豆会作为国内主要油料作物之一而存在。按照大致规模来算，种植8亩油莎豆出1吨油，大豆油需要8亿亩耕地才能出1亿吨油，如果折成油莎豆，油莎豆大概需4亿亩地。如果油莎豆要完全替代大豆需要2亿亩地，可行性存疑。如果油莎豆只是作为主要油料作物之一而存在，按照1亿亩或是5000万亩土地，油莎豆至少应该是多种油料作物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另外，目前市场上油莎豆的价格比较混乱，没有统一的规定，是目前行业存在的弱点。按照油莎豆面积是1亿亩的规模计算，与整个农业2020年的总产值7万亿元相比，油莎豆在整个农业产业当中最终形成的产值在农业里有一定的占比。

产业基金形式投资油莎豆产业

在一个行业发展过程当中，需要龙头企业，但是农业链条相对较长，既要规避风险，又要减少管理的链条，两者相互矛盾。在这种情况下，用产业基金的方式投资油莎豆产业是最好的方式。推动该产业发展的最好方式是投资基金。产业基金的来源可以是地方政府的资金、投资资金、民间资本。用基金的方式投资，可以着眼于产业链的发展做大布局。要建立可复制、低碳、可循环的油莎豆产业园示范区，示范区包括种植区、粗加工区。粗加工包括油、粉、糖、面、饲，当产业园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时就成为了大宗产品供应商。第二个基金投资油莎豆产业的关键点是种子，如果RNA表观遗传修饰育种技术能在油莎豆上取得成功，将更有助于油莎豆产业的快速发展。另外，控释肥技术、机械设备、新型的植保技术等都属于产业链当中的关键环节，需要大笔资金投入。下一步，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将会跟国内优势品牌和渠道商合作，工业园区是生产大宗产品，通过大宗的原料进行深一步的加工，进入快速消费品市场。

油莎豆产业是一个前景可观的巨大产业，但是可能道路是曲折的。近期，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同已经在油莎豆领域里辛勤耕作多年的机构和人员进行了深度了解，这部分主要是两个部分：一个是国有的科学院系统，另外一个是民间系统。油莎豆产业的发展依赖于所有在这个领域中坚持的人，粮油工作委员会希望为广大油莎豆从业人提供以解决问题为导向的服务，将粮油工作委员会建设成为资源共享、相互辅助、共同发展的全行业参与者的共享平台。

未来，粮油安全工作委員会将重点开展以下几项工作。

一是在广泛调研听取业内人士建议和意见的基础上，进行专项研究，使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成为油莎豆企业跟政府的纽带。

二是通过平台为广大会员对接各类优质资源，提供技术支持。希望通过这样的平台，为油莎豆企业目前面临的困境或不利的局面提供解决方案。

三是逐步建立起油莎豆产业的信息系统，利用权威媒体定期发布行业市场信息，为建立整个行业的供应链系统打基础。这个基础则是信用、信息和数据，这给业内企业赋能。目前在油莎豆产业领域，全行业大概有企业200—300家。

四是推动建立全行业的各类标准，实现严格的行业准入，推动行业的健康发展，通过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的力量，推动油莎豆行业标准加快进程。

五是同各类优质资源进行品牌塑造，整体营销。目前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正在筹建统一的产品展示基地，计划在北京建立一个为全行业服务的展示基地。此外，政府、一些公共平台也在为油莎豆产业发展努力，如近期中国烹饪大赛指定用油就是油莎豆油，目的是让更多人了解这一作物。

回顾我国农业发展历史，中华民族总是在历史发生剧变之时，利用自己的智慧，适时引入新的植物品种，使得中华民族能够生生不息。在新时代的条件下，油莎豆应该也必将在解决中国粮油安全的问题上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作者系粮油安全工作委员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