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以2009—2017年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64个国家的出口贸易作为研究对象，主要采用RCA指数和HM指数分析了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格局的变动。研究结果表明：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额增长迅速，出口贸易依赖度不断增加;东南亚地区是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最大的贸易出口市场，出口HM指数最高;出口商品以农业和初级工业制成品为主;据此提出了扩大高质量出口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 “一带一路” 出口贸易 RCA指数 HM指数 

一、引言  

2013年9月和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访问中亚和东南亚期间，先后提出了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简称“一带一路”）的重大倡议，得到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当前，区域性贸易协定发展迅速，以发达国家为主导TPP、TTIP等区域合作组织对中国广泛参与国际经贸合作提出了挑战。“一带一路”倡议构想的实施，有利于中国构建对外开放的新格局和国际合作新框架。“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参与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持续增长。2019年，中国与138个签署“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国家的货物贸易总额达1.9万亿美元，服务贸易总额达到1178.8亿美元[1]。 “一带一路”建设为促进中国和全球经济增长提供了重要的推动力。

山东省地处“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交汇地带，是东北亚经济圈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一带一路”意愿与行动》中被列为海上战略支点和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沿线重点地区，青岛和烟台被列为重要节点城市。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便捷的交通为山东省参与“一带一路”倡议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同时，参与“一带一路”倡议对山东省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目前，京津冀一体化、长江经济带等国内区域经济蓬勃发展，“一带一路”倡议为山东省参与区域经济提供了机遇，有利于山东省构建对外贸易新格局，优化产业结构，促进经济增长。

二、文献综述  

目前，现有文献关于“一带一路”建设与贸易格局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几个方面：1.研究“一带一路”倡议对世界贸易格局的影响。李丹、崔日明（2015）从贸易投资、产业分工以及全球治理等方面分析了“一带一路”倡议对国际贸易格局进行重构的机制[2]。2.用实证分析方法研究“一带一路”倡議对中国出口贸易的影响。崔日明、黄英婉（2017）基于面板数据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实施的贸易便利化水平对出口贸易产生了显著影响[3]。范秋芳、王嫚、李苏（2019）使用引力模型分析了“一带一路”建设对出口贸易的影响[4]。3.研究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商品格局的变化。公丕萍、宋周莺、刘卫东（2015）梳理和分析了2001年以来中国与沿线国家贸易的商品结构的演化历程[5]。4.分析特定行业贸易格局的变化。许和连、孙天阳、成丽红（2015）分析了“一带一路”背景下高端制造业贸易格局及其影响因素[6]。张莲燕、朱再清（2019）基于2008—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的农产品贸易数据，构建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农产品贸易整体网络[7]。

综上所述，关于“一带一路”倡议与贸易格局的研究多数集中在战略角度和国家层面，而具体的实例研究相对较少。“一带一路”倡议涉及的沿线国家众多，被列入“一带一路”的重要节点城市分布在不同地区和省份，其经济发展水平和对外开放程度各不相同，针对特定地区或省市的研究能为现有文献提供必要的案例支持。据此，笔者以RCA指数和HM指数为主要分析工具，研究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格局的演变历程，旨在为山东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撑和政策依据。

三、研究方法和数据  

（一）研究范围  

根据商务部的说明，“一带一路”的国际倡议以亚欧大陆为主要区域，逐步向相关国家和地区延伸，并未划定精确的地理界限。笔者选取了“一带一路”沿线64个主要国家，根据地理位置分为六大区域：俄蒙、东南亚、南亚、西亚及中东、中亚和中东欧。如表1所示。

（二）研究方法  

1.显性比较优势指数（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 Index， RCA指数）是由美国经济学家Balassa在1965年提出，它主要用于测算一个国家或地区某一商品或产业在国际经贸往来中的竞争力大小。借用蒋小荣、杨永春等（2020）的方法，将山东省视为部分，将中国对“一带一路”国家的出口贸易视为整体，RCA公式为：[8]

上式中，RCAij表示山东省j行业的出口显性比较优势指数。其中，Xij表示山东省j行业对i国家出口额;Xi表示山东省对i国家出口总额;Xj表示中国j行业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额;X表示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总额。通过计算这一指数可以反映山东省某一行业出口的国内竞争力大小，RCA指数越大，表示该行业出口比较竞争优势越大。

2.HM指数（Hubness Measurement Index）是Baldwin在2003年构造的用来测算FTA网络中潜在轴心国家或经济体的指标，可以用来衡量国家之间贸易的相互依赖程度。计算公式为：

上式中，HMj表示山东省对j国家的出口依赖程度，Xj表示山东省对j国出口贸易额，X表示山东省对外出口贸易总额，Mj表示山东省对j国进口贸易额，M表示山东省进口贸易总额。HM指数在0和1之间，HM指数越大说明山东省对j国家的出口依赖程度越大。

（三）数据来源

数据主要来源于EPS全球统计数据平台（Economy Prediction System）中的中国贸易数据库，截取了2009—2017年中国和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64个国家、43个行业的进出口贸易数据作为统计分析依据，图表根据该数据库整理计算所得。

四、山东省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格局的演变  

（一）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基本格局的变动  

2009—2017年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额增长明显，从2009年的158.55亿美元增加到2017年的427.62亿美元，增加了1.7倍。图1描述了2009—2017年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六大区域出口贸易额的变动。可以看出，东南亚和西亚及中东地区是山东省主要的出口贸易地区。对东南亚地区的出口贸易增长非常明显，年均增速为17.88%;对西亚及中东地区的出口贸易稳步增长，年均增速为11.73%。2017年对东南亚和西亚及中东地区的出口额在64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所占的比重高达52.66%。而中东欧地区在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中占比较低，2017年占比仅为7.26%。

（二）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空间格局的变动  

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国别结构相对稳定。2009—2017年位于出口贸易前10位的国家为：俄罗斯、印度、印度尼西亚、越南、马来西亚、阿联酋、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塔和沙特阿拉伯、伊朗（2009—2011年）或菲律宾（2012—2017年）。表2显示了2009—2017年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位次的变动趋势。

首先，印度和俄罗斯是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的最大国别。俄罗斯在2016年处于第4位，印度在2017年处于第3位，其余年份这两个国家一直占据出口贸易的前2位。2009—2017年印度和俄罗斯在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中平均占比为20.8%。但也要注意到2015年之后，对印度和俄罗斯的出口位次波动明显。

其次，印度尼西亚也是山东省非常重要的出口贸易国，一直处于出口贸易的第3位或第4位，在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中占比稳定，平均占比为6.8%。

再次，越南在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中的位次越来越重要，占比逐年提高。2009年处于第8位，占比4.8%，2012年提升为第6位，2014年居于第4位，2017年上升到第2位，占比达到10.3%。

最后，菲律宾在2012年取代伊朗成为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的第10位。2015年之后，山东省对菲律宾的出口贸易发展迅速，2016年为第8位出口贸易国，2017年上升到第6位，占比达到6.2%。

（三）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行业显性比较优势的变动  

根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2002和国民经济行业分类2011，笔者综合对比了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涉及的43个行业，最终选取了15个重点行业进行分析。这15个行业在2009—2017年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中所占的比例超过了85%。笔者计算了2009—2017年这15个行业的RCA指数，如图表2—3所示。

从图2—3可以看出：

农业、木材加工和木竹藤棕草制品业、农副食品加工业的RCA指数明显高于其它行业，山东省在以上行业里的出口比较优势显著。具体来说，农业的RCA指数最高，变动相对平缓，平均值为6.47，这与山东省的产业优势是一致的。农副食品加工业的RCA指数平均值为3.27，但也要注意到，其出口比较优势有下滑趋势。木材加工和木竹藤棕草制品业的RCA指数上升趋势明显，由2009年的3.88上升到2017年的5.8。此外，橡胶和塑料制品业的RCA指数均值为2.84，但出口比较优势下降也比较明显。

此外，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的RCA指数虽然有所下降，但出口比较优势也很明显，RCA指数平均值为2.05。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的出口比较优势上升趋势比较明显，由2009年的0.98提高到2017年的2.34。

机械和电子设备制造业的RCA指数相对偏低，出口比较优势不是很显著。2009—2017年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的RCA指数平均值分别为1.27、1.05、1.52。电器机械和器材制造业的出口比较优势更低，RCA指数的平均值为0.51。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的出口比较优势最低，RCA指数的平均值为0.30。

可见，在山东省出口行业中比较优势较大的行业以农业和初级工业制成品为主，中低技术的工业制成品出口比较优势有所提升，高技术的工业制成品优势有待提升。

（四）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依存度的变动  

2009—2017年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不断增长，贸易联系日益紧密。图4计算了2009—2017年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贸易的HM指数。从图中可以看出，山东省对“一带一路”国家的出口贸易依存度逐渐增加，HM指数从2009年的14%提高到2017年的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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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反映了山东省对六大区域HM指数的变动。可以看出，山东省对东南亚地区和西亚及中东地区的出口贸易依赖度最高。而且，山东省对东南亚地区的出口贸易指数不断提高，出口贸易依赖度指数增加较快，HM指数由2009年的5%上升到2017年的8%。对西亚及中东地区的HM指数相对平稳增长，2009—2017年平均值为5%。对南亚地区的出口贸易依赖度有所下降，平均值为4%。山东省对中亚和中东欧的出口贸易依赖度较小且变动不明显。

五、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1.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量稳步增长，出口贸易依存度不断提高，贸易联系日益紧密。2017年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額比2009年增加了169.71%，在山东省出口贸易中所占的比重增加了9.37%。

2.从出口贸易地区上看，山东省对东南亚地区的出口贸易依存度最高，这与山东省的地缘优势有关，同时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设也为山东省对东南亚地区的出口提供了便利。其次，山东省对新兴市场的出口贸易依存度不断提高，对西亚及中东地区的出口贸易额增长很快，出口贸易依存度处于第2位。相比之下，山东省对中东欧地区的出口贸易额较少，出口贸易依存度较低，这也说明对中东欧地区的出口贸易还有较大提升空间，需要挖掘双方的贸易潜力。

3.从具体国别上来看，对传统市场的出口贸易额有所降低，对菲律宾和越南的出口贸易增长迅速。俄罗斯和印度在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中一直居于前列，但其占比近年来有不断下降的趋势，排位波动也比较明显。2009年山东省对俄罗斯和印度的出口占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的22.91%，2017年这一比重下降到18.63%。而对菲律宾和越南的出口贸易占比则分别增加了2.8%和5.51%。

4.山东省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贸易以农业和初级工业制成品为主，中高级工业制成品出口占比不高，RCA指数相对偏低。这和山东省的产业优势有关，农业在山东省的经济发展和对外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利用“一带一路”实现产业结构升级，不断提高出口产品的增加值也是山东省构建对外贸易新格局面临的重要问题。

（二）对策和建议  

1.加快基础设施、口岸平台建设，积极申建自由贸易港区，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提升山东省对外开放水平。山东省多市处于亚欧大陆桥桥头堡沿线，应当充分利用地理区位优势，不断提升铁路、机场和港口的建设水平，建立完善的物流体系;加强互联网建设，加快电子商务发展;提高海关效率，推动自由贸易试验区的申建。通过提高贸易便利化水平，降低出口贸易成本，扩大山东省对外出口贸易。

2.抓住RECP建设的机遇，重视与传统出口市场的贸易往来，同时大力发展新兴市场。东南亚地区、俄罗斯和印度是山东省重要的传统出口市场，近几年对有些国家的出口出现了明显波动，要充分关注相关地区的贸易政策，维护贸易往来关系。另外，西亚及中东地区成为山东省出口的新兴市场，要充分利用区位和产业优势，大力发展同新兴市场的贸易关系。

3.充分利用优势产业，扩大对外出口;同时利用“一带一路”带来的产业转移和优化机会，构建山东省参与全球价值链的产业体系，发展中高端产业链。山东省农业基础雄厚，优势突出，应充分利用和提升这一优势，打造高端生态农业，扩大出口。另外一方面，山东省工业体系比较完整，但中高端工业制成品出口水平还有较大的提高空间。要抓住“一带一路”带来的产业转移机会，转移低端产业，大力发展中高端技术制成品，尽快实现产业转移升级，占领全球产业链的中高端。

参考文献：

[1]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中国“一带一路”贸易投资发展报告[R].2020.2020—9.

[2]李丹，崔日明.“一带一路”战略与全球经贸格局重构[J].经济学家，2015（08）.

[3]崔日明，黄英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投资便利化水平及其对中国出口的影响——基于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广东社会科学，2017（03）.

[4]范秋芳，王嫚，李苏.“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便利化水平对中国出口贸易影响研究[J].工业技术经济，2019，38（08）.

[5]公丕萍，宋周莺，刘卫东.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的商品格局[J].地理科学进展，2015，34（05）.

[6]许和连，孙天阳，成丽红. “一带一路”高端制造业贸易格局及影响因素研究——基于复杂网络的指数随机图分析[J].财贸经济，2015（12）.

[7]张莲燕，朱再清.“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农产品贸易整体网络结构及其影响因素[J].中国农业大学学报，2019，24（12）.

[8]蒋小荣，杨永春，汪胜兰.甘肃省面向“一带一路”沿线出口贸易格局演变及其影响因素分析[J].世界地理研究，2020，29（05）.

（楚建英，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