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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肉魏晋

2021-01-03叶尧

成长 2021年1期
关键词:司马昭阮籍魏晋

叶尧

希腊神话中的狄俄尼索斯,本职工作是酒神,而兼职戏剧诗歌之神,由此可见,酒与诗是一种因果关系,因为酒,所以诗。而中国文人与酒,同样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在魏晋时期,酒与诗的关系尤为密切。

孟德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操为什么喝酒?是为了解忧,可我们深入思考不难发现,曹操看似“以酒消愁”的消极行为,实则表现了他的豁达心胸,求贤若渴的积极心态,所以“酒”既是休闲之好,又是抒情之寄。千思万绪,毋须多言,尽收酒中。

“竹林七贤”喜欢饮酒,其中以阮籍和刘伶最甚。他们都是司马氏谋权时的重点观察对象,所以说他们的饮酒会友具有浓重政治色彩也不为过。他们的对策是不拘形迹地喝酒,平时的言论也异于常人,比如刘伶在家赤身裸体地饮酒,有人说他不是,他反驳道,将天地作为房屋,将自己的房子作为衣服,又有何不可?他反问别人,为何钻进了他的衣服之中?而阮籍则是以醉酒来搪塞司马氏的拉拢,司马昭打算和他结为儿女亲家。阮籍一醉就醉两个月,使得司马昭没有提亲的机会,只好作罢。唯有“兀然而醉,豁尔而醒”,方能“无思无虑,其乐陶陶”。于乱世之中,饮酒有了不同含义,七贤饮酒买醉,借以在政权交替的动荡中保护自己,这是一种对当权者的不满,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是一种消极的反抗,但这实实在在的纵酒也正是当时的社会需要。

王羲之是东晋文士,虽出身高门,却淡泊名利,他曾与宾客于会稽山寄情山水,“悟言一室之内,放浪形骸之外”“一觞一咏,畅叙幽情”,借酒意,尽酒兴,汲灵感,再创作。王羲之能创造出有盛名的书法奇作《兰亭集序》,酒无疑成了助其形神相亲的妙剂,于诗酒之间,快然自足,感死生之虚诞,知彭殇为妄作,方挥毫即墨,成万世名篇。王羲之饮酒,是因为酒是其艺术创作的助推器。

酒肉魏晋,酒肉未尽。魏晋文人与酒,有太多太多讲不完的事,诉不完的情,时代限定了诸多文人的历史命运,使之清静自持,而酒,则赋予了风流名士缤纷的精神寄托,助其顾盼神飞。酒跨越时代的羈绊,消除时空的隔阂,而其越久远越香醇的特性,也孕育出中国悠长的文化,生长出了那不拘世俗,开阔明朗的魏晋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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