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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作物秸秆“五化”综合利用现状与前景展望

2020-12-07刘银秀聂新军叶波邵建均金娟董越勇叶静

浙江农业科学 2020年12期
关键词:基料五化纤维素

刘银秀,聂新军,叶波,邵建均,金娟,董越勇*,叶静

(1.浙江省农业农村生态与能源总站,浙江 杭州 324100; 2.浙江省农业科学院 环境资源与土壤肥料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0021)

我国是农业大国,同样也是农业生物质特别是农作物秸秆生产大国,其产量均居世界首位。据统计,2017年全国农作物秸秆产量为8.05亿t,秸秆可收集资源量6.74亿t[1]。但长期以来,受农业生产方式、秸秆综合利用科技水平、农民消费观念和生活方式等因素的综合影响,农作物秸秆利用方式、渠道比较单一,资源禀赋得不到体现,综合利用进步缓慢,每年有数亿吨秸秆随意弃置腐烂或在露天直接焚烧,不仅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还产生了严重的环境问题,使本来丰富的“再生资源”变成了“烫手山芋”、面广量大的“污染源”。因此,关于农作物秸秆有效利用的研究已成为当前农业资源循环利用、农业农村生态体系建设的热点和难点问题。

1 农作物秸秆概述

1.1 农作物秸秆的营养组成

农作物秸秆作为农业生产的副产品,具有产量高、分布广、种类丰富,且蕴含大量的氮、磷、钾、中微量元素和有机质等,是一种多用途可再生生物资源。其中,由碳、氢和氧等元素组成的有机物质,如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木质素等,占到秸秆成分的大部分[2]。不同农作物秸秆的主要组分和养分含量详见表1和表2。

表1 不同农作物秸秆的主要组分含量

由表1可知,水稻、土豆和红薯的组分中超过60%是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木质素等有机物质,可用于造纸、燃料、还田等;而粗脂肪、粗蛋白等含量高的秸秆(如土豆、花生等)则可用于饲料,但其木质素和盐分等含量高,作为饲料适口性差,需借助发酵、氨化等技术对秸秆进行改性;另外,灰分含量高的秸秆可制作成肥料;而诸如红薯秸秆(茎叶)富含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等,可开发成食品、药品和化妆品等高值产品[6]。

表2 不同农作物秸秆的氮磷钾养分含量

由于受农作物类型、区域生态特点和施肥习惯等因素的影响,不同农作物秸秆的氮磷钾养分含量存在较大的差异(表2)。根据不同农作物秸秆的养分含量,选择合适的利用方式。氮磷钾养分含量高的,如水稻、花生、豌豆、土豆等秸秆,可肥料化利用(如还田等),且秸秆肥料化利用简单有效,是我国秸秆利用传统的技术,约占秸秆利用的一半[8]。

1.2 我国农作物秸秆资源量

根据每年农作物产量(源于国家统计局数据),结合最新的草谷比系数和现有文献等[9],估算出我国秸秆资源量,详见图1。随着我国农业生产水平的持续提高,2010—2017年农作物秸秆产量总体呈现逐步增长趋势。农作物秸秆的产量与我国粮油作物产量的变化密切相关,粮油作物产量增加、秸秆量增加,粮油作物产量减少、秸秆产量也随之减少。2016年作物秸秆产量较2015年有所减少,主要是受到我国粮食种植结构调整、“粮改饲”试点和休耕轮作试点工作同步推广等因素的影响。根据估算结果推测,随着农业种植技术的提高、农作物新品种研究应用以及轮作休耕制度的不断推广,未来我国农作物秸秆年产生量基本可以保持在8~9亿t。

图1 我国农作物秸秆年产量和增速趋势

1.3 农作物秸秆的利用现状

农作物秸秆资源丰富、可再生,“用则利,弃则害”,是一种重要的生物质资源。近年来,国家有关部门综合施策,不断推进农作物秸秆的综合利用。2011年,国家发改委、农业部、财政部联合印发了《“十二五”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实施方案》,明确提出开展农作物秸秆“五化”综合利用模式[9-10],即肥料化、饲料化、基料化、原料化、燃料化。进入“十三五”以来,国家又相继颁布了多项政策,对秸秆综合利用进行规划和支持,目前已基本形成了肥料化利用为主,饲料化、燃料化稳步推进,基料化、原料化为辅的综合利用格局[8],全国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率已连续多年超过80%(图2)。

图2 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率和“五化”利用变化趋势

2 农作物秸秆“五化”利用

随着秸秆综合利用工作的不断推进,我国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目前,经过多年努力和多方配合,在秸秆还田、饲料化利用、秸秆发酵、能源燃料、基质化利用和复合功能材料等方面取得了较大突破和进步,已初步形成成熟的“五化”实用技术,以及一些高值化利用的新兴技术[10-11]。

2.1 秸秆肥料化利用

农作物秸秆肥料化利用的主要形式是秸秆还田,该技术是我国秸秆资源化利用方式中较传统的模式,因其具有方法简单、成本低等优势,目前被广泛应用。秸秆还田不仅在国内是主导的利用方式,在国外也是主要的利用方式,如欧美等国家超三分之二的秸秆被用于还田[12]。秸秆还田不仅可以提高土壤有机质和氮、磷、钾、微量元素等养分,改善土壤物理性质,还可以保持土壤水分和土温平衡,在提高农作物产量的同时,还可减少化肥的使用和减轻病虫害等[13],可解决秸秆闲置和焚烧等环境问题,是发展可持续农业的理想途径之一。

根据还田方式不同,秸秆还田主要分为直接还田和间接还田两大类。直接还田,是利用机械设备将秸秆粉碎并抛回田间翻耕覆盖,或留茬或整株还田等,让秸秆与土壤混合腐烂,如此减少将秸秆从田间收集、运输等投入,具有简单快捷、高效低耗的特点,同时可增强土壤肥力,改良土壤和调节生态环境。在一项8年(2010—2018年)的试验中,崔思远等[14]发现,水稻秸秆连续还田对土壤有机碳和全氮有良好的固存作用,可显著提高稻麦产量。间接还田,对于我国北方等冬季气候干燥、温度较低的地区,农作物秸秆降解速度慢,未分解的秸秆影响到次年的耕作,和农作物争夺养分,同时还可能诱发病虫害[15]。因此,针对上述问题,常将秸秆通过牲畜喂养过腹或生化腐熟等方式,以粪便、沼渣或有机肥等形式间接还田,能够加快秸秆腐熟速度,同时可规模化生产。童文彬等[16]用猪粪和稻草发酵,发现秸秆有机肥可提高土壤有机质含量和土壤pH,增加土壤养分,促进水稻生长,水稻增产幅度在33.5%以上。

2.2 秸秆饲料化利用

农作物秸秆含有丰富的有机质等养分,是草食牲畜重要的粗饲料来源,我国80%以上的农作物秸秆可用作饲料[17]。据测算,1 t普通秸秆的饲用营养价值与0.25 t的粮食相当[18]。由于未经处理的秸秆,粗蛋白等含量低,适口性差,难以消化,需经过青储、氨化、碱化、发酵等工序,将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木质素等转化为牲畜容易吸收的营养物质[19]。

目前,秸秆饲料化的利用途径主要有3种。物理法,通过切碎、浸泡、压块等,以及蒸煮膨化、热处理喷涂等,改变秸秆的物理性质以提高其适口性和采食量,但无法显著提升秸秆饲料的营养价值,不易大面积推广,一般作为秸秆利用的预处理步骤。化学法,主要包括碱化、氨化和氧化处理[20],通过破坏秸秆的细胞壁结构,产生诸如乳酸等营养物质,从而改善秸秆的适口性和营养价值。碱化和氧化虽然可提高秸秆营养价值,但生产成本高,且易造成“二次污染”,而氨化处理操作简单安全,可很好改善饲料品质(粗蛋白含量可提高40%以上,牲畜消化率大幅提升[21]),是理想的秸秆饲料处理方式之一。微生物法,物理和化学法处理的秸秆饲料一般只适用于反刍动物,应用有一定的局限性,而微生物法通过加入发酵菌将玉米、高粱等秸秆厌氧发酵,将秸秆中高度聚合的多糖降解为低分子的多糖或单糖等,养分丰富,有酸甜味,适口性好,一定程度上拓展了饲料饲喂的范围。目前,通常将2种或2种以上秸秆组合混贮[22],或者添加一些助剂等[23],提高饲料中可溶性糖、粗蛋白和乳酸等营养成分含量,进一步改善秸秆饲料的品质。

2.3 秸秆燃料化利用

农作物通过光合作用将一半左右的产物贮存在秸秆中,而秸秆富含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木质素等成分,主要为碳、氢、氧等元素,且氮、硫含量低,具有很高的能量(热能约为标煤的一半),因此,农作物秸秆是一种良好的燃料化原料资源[24]。秸秆燃料化利用技术多种多样,根据转化方式不同,主要分为直燃供热、秸秆气化和秸秆液化3种(表3)。

2.4 秸秆原料化利用

农作物秸秆作为原材料的用途非常广泛,国家发改委和农业部联合发文《关于编制“十三五”秸秆综合利用实施方案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鼓励以秸秆为原料生产纸浆造纸、建筑材料、轻质板材、包装材料、编织材料、餐具、降解膜等产品,大力发展秸秆原料产业,提高秸秆高值和产业化水平[27]。

目前,秸秆原料化的利用途径主要有3种。秸秆造纸,农作物秸秆富含天然纤维素纤维,是很好的造纸材料。根据国家“十三五”规划预测,到2020年,秸秆浆的消耗量将达到3 600万t,占到纸浆消耗量的3成[28],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国造纸原料不足的问题。近年来,秸秆造纸趋于可持续发展,将秸秆清洁制浆与废液资源化利用结合起来,除了制浆造纸外,还得到乙醇、有机肥等副产品,实现“秸秆-造纸-再生资源”良性循环。秸秆建材,农作物秸秆与黏结剂、强化材料等混合可制成具有阻燃、防腐等特殊功能和结构的建筑材料,具有成本低、绿色环保等优点。目前,秸秆建材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等蓬勃发展。美国早在19世纪就出现了秸秆墙体材料,如今美国的麦秸板材年产量高达1 600万m3[29]。我国秸秆建材起步较晚,始于20世纪80年代。近年来,国家出台政策鼓励推广应用秸秆建材,如秸秆砖、秸秆人造板、秸秆加筋土等。秸秆材质餐具、包装等材料,农作物秸秆(植物纤维)与聚丙烯混炼可生产出快餐盒、鸡蛋托、果蔬包装盒、冰淇淋杯和育秧盘等产品[28],进一步丰富了秸秆的利用空间。然而,相对于传统发泡塑料而言,秸秆植物纤维的餐具及包装材料成本较高,如何开发成本低、性能好和绿色环保的秸秆材料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2.5 秸秆基料化利用

农作物秸秆含有大量的纤维素、半纤维素、木质素和氮磷钾等养分,是生产栽培基质的良好原料。在国外,利用秸秆作为基料种植蔬菜等已有50多年的历史,尤其在欧洲和加拿大等地秸秆基料使用非常普遍[30]。由于我国在秸秆栽培基料领域起步较晚,相关技术尚不成熟,生产工艺和产品性能还有待进一步提高。秸秆基料往往需要混合一定比例的猪粪、牛粪等畜禽粪便和过磷酸钙、尿素、石灰等辅料,提供必要的养分和调控基料性能。另外,秸秆混合发酵过程中,会产生50~70 ℃的高温,不仅可以干燥物料,还可以杀灭病虫害,具有安全、低成本、环保的特点,有着广阔的应用和发展前景[31]。

目前,秸秆基料主要用于食用菌、蔬菜、花卉等栽培[32]。其中,秸秆基料栽培食用菌应用最为广泛[33]。食用菌收获后,菌糠经堆肥后还田,建立一条“秸秆从田里来到田里去”的循环链条,增加了经济效益,减少了秸秆对环境的污染(图3)。秸秆基料一般农户即可生产,亦可规模化生产,操作方便。

图3 农作物秸秆基料栽培食用菌循环流程

3 小结与讨论

我国农作物秸秆年产量有8~9亿t,其中,玉米秆、稻草和麦秸是秸秆的主要来源,占到总量的75%以上,是一种“用则利,弃则害”的可再生资源,具有广阔的应用范围和巨大的发展潜力。自“十二五”推行秸秆“五化”综合利用以来,我国秸秆综合利用率达到80%以上,基本形成以肥料化利用为主,饲料化、燃料化稳步推进,基料化、原料化为辅的格局。

然而,农作物秸秆资源化利用上也存在诸多问题和困境。由于技术和成本等问题的限制,各个领域发展并不均衡,肥料化和饲料化发展过快,产品质量不过关,而燃料化踌躇不前,原料化和基料化应用也十分有限。另外,国家层面力推秸秆综合利用,“热情”高涨,而企业和农民等实施主体参与“冷淡”,面临着在政策、经济、技术和认知等层面的“不畅”。

基于节能减排和可持续发展的环境背景,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已为大势所趋。因此,针对当前秸秆综合利用存在的问题,应当逐步完善促进秸秆综合利用的政策措施,根据不同区域和秸秆特点因地制宜地开展综合利用工作,开发针对性的秸秆利用技术和产品,提高实施主体的参与度。另外,在现有成熟技术和产品的基础上,由秸秆“资源化”向“高值化”发展,向功能性材料(生物塑料、纳米纤维素、发泡缓冲材料和3D打印材料等)、高值化学品(木糖醇、生物丁醇等)和高效肥料(缓释肥料等)等经济价值高、市场潜力大的利用方向转变,势必可以有效推动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进程,提高秸秆综合利用能力和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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