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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义场角度阐释社会现实题材电影
——以电影《寄生虫》为例

2020-11-16邹菲

视听 2020年11期
关键词:阶层寄生虫层级

□邹菲

2020年奉俊昊导演的《寄生虫》一举夺得第9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同时奥斯卡奖将最佳影片颁给一部外语片也堪称史上首次。这部在观众中引发了巨大反响的影片,不仅创造了奥斯卡首次有亚洲影片获奖的纪录,也为韩国国内的电影事业发展注入一针强心剂。《寄生虫》中的细节铺垫、起承转合的剧情、贫富阶级的对比以及电影中刻画出的人物性格黑暗面都令观众津津乐道。本文站在语义场的角度重新阐释《寄生虫》的电影结构,从层级语义的角度分析影片《寄生虫》所具有的独特之处,探索导演如何将商业价值与社会价值精准融合,最终实现影片价值最大化。电影《寄生虫》中包含着导演大量精妙的隐喻设计以及跌宕起伏的剧情编排。对比金基泽一家与社长夫妇一家的生活现状,引发了观众对于现实社会的思考。这也是这部影片可以屡获国际大奖,成为韩国电影票房黑马的原因之一。

一、影片语义场结构阐释

在《寄生虫》这部影片中,奉俊昊导演通过三家交织错落的人物关系、激烈的戏剧冲突,向观众呈现出一个复杂社会。语义场是一套介于概念单位或者语言单位之间的意义关系①。影片中通过刻画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群,以分支的形式构建出影片的语义层级场域。导演在影片中构建的语义层级场域如图所示。

影片中的语义层级场域经过层层递进,构建出一个类似金字塔式的语义场。首先处于最高层级语义的是“社会人群阶层”,在“社会人群阶层”中分为“富人”和“穷人”两个层级语义,最后在“穷人”这一层级中又包含“金基泽”和“雯光”两个具体的语义层级。导演将“阶层”这个概念植入电影语义场中,揭露了韩国当下的社会现实生活。在影片中,同处于穷人阶层的金基泽一家与别墅地下室的雯光夫妇之间并没有产生作为同类本应保有的同情与善良,而是通过伪装陷害等伎俩一步步取代雯光等人的职位,顺利“寄生”在上流社会。甚至在两家人矛盾爆发的那个雨夜,社长太太进门的那一刻,忠淑也果断地将雯光推下深不见底的地下室,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秘密。剧中基泽一家人从居住在贫穷简陋的地下室到取代雯光的职位“寄生”在别墅的过程中,似乎每个人心里都默认自己已经脱离了穷人阶层,但是社长一家的潜意识动作或语言又在时刻提醒着现实中他们之间的阶层差异。另外,作为社会上层的社长一家养尊处优、享受生活的同时又对身边所有穷人都保持怀疑的态度,还要在外人面前时刻维护富人阶层的体面和虚荣。这里导演也将富人阶层的自身矛盾客观呈现给观众。

《寄生虫》的语义层级清晰地展现了韩国当下社会阶层间的矛盾,精彩纷呈的社会生活极大地引发了观众的情感共鸣,影片也理所当然地成为韩国电影的票房黑马。从语义场角度来看,用语义概念刻画电影中的人物形象,加深了观众对于电影故事情节和社会价值的理解,在阐释电影时,建立影片语义场的逻辑思路也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解读电影的途径。

二、影片中的社会阶层隐喻语义

《寄生虫》中存在着大量物象隐喻的细节,这里仅列举三个与社会现实生活关联最为紧密的隐喻语义并加以阐释。

(一)气味隐喻阶层

影片一开始,仅通过一个晾晒袜子的特写镜头就让一种引人不适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家人挤在小桌上分享过期发霉的面包以及家里潮湿昏暗的洗手间等场景都将影片中的气味表现得淋漓尽致。剧中朴社长和朴多颂都多次提到基泽一家人的身上总带有一种味道,连基婷也在家庭聚餐中明确说过有味道并不是因为衣服没洗,而是穷人身上独有的“穷味”。反观社长一家,家里的花瓶中总是放着鲜花,室内视野开阔、充满阳光,一家人由里到外地散发着一种精致上等人的味道。

(二)手机隐喻社会连接

影片开头就出现基宇为了蹭邻居的无线网络在各个角落里搜索信号的镜头,基宇努力搜索着网络信号的过程也隐喻着作为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用尽全力与这个社会建立连接与沟通,从而使自己在社会中得以生存。手机也成为下层社会与上流社会进行交流的物象符号与隐喻语义。

(三)楼梯隐喻阶层差异

司机基泽一家的住所在城市角落里幽暗的地下室,平时掩藏在大楼底层,房间里大部分常年见不到阳光。平日只靠一扇接近地面的小窗完成与外界的空气流通,窗边还时不时会出现几个烂醉如泥的醉汉。在遭遇暴雨的时候,房间随时会被雨水淹没。每次一家人都要经过一段歪歪扭扭的楼梯才能到达室内。同样作为社会底层的雯淑夫妇寄生在社长的别墅里,通向地下室的路也有一段昏暗的楼梯,黑暗的楼梯深不见底,仿佛是一个隐藏在别墅里爆发时会将周围一切吞噬的怪物。穷人们家门口狭窄黑暗的楼梯与富人们别墅门前用石板铺成、阶梯宽敞整齐形成鲜明的对比。剧中在穷人和富人住所的地势一高一低的细节处不难看出,富人永远高枕无忧,穷人则一直处在低洼劣势。导演在剧中设置的细节都隐喻着贫富两个阶层的差异。

三、影片语义场成为阐释电影的基础

在一部影片中构建语义链条或是隐喻语义,将会赋予影片一种独有的逻辑体系。语义场与电影线索之间形成的语义映射也让电影中的文本项目产生独特的意义。比如奉俊昊导演的大多数作品中都包含着对韩国现实社会中底层小人物的同情,但这种同情又是非常客观的,在表现这些小人物遭遇打击孤立无援时,不仅要突出表现他们为生活努力打拼的一面,也要强调人性本身自私的一面。这样一来,《寄生虫》中的“小人物”身上就被赋予了双重意义,一方面影片的人物文本只是作为影片语义场建构完整的逻辑体系,另一方面影片中的人物关系也产生一种隐喻社会的意义。所以,我们在阐释电影时是离不开对影片语义场的分析和研究的,通过分析电影中的隐喻语义,梳理影片中的语义场脉络,使我们理解影片的结构和作品本身的意义,从而更加完整地阐释电影。

四、结语

综上,我们从建立影片语义场的角度入手,理清《寄生虫》层级语义场域的概念脉络,使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影片中社会阶层的隐喻语义。导演奉俊昊通过电影中的隐喻语义向观众呈现出客观的社会现实,让观众重新理解电影的意义。奉俊昊将电影的商业价值与社会价值结合,既满足电影作为商业产品盈利的需求,也在观众反复品读电影的过程中实现影片本身的社会价值。

注释:

①[美]大卫·波德维尔.建构电影的意义对电影解读方式的反思[M].陈旭光,苏涛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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