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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

2020-08-06如妍

作品 2020年8期
关键词:大片大片河底剃头

如妍

生涩的平口刀片如赶马一般:

鞭子向空中打出清脆的声响,

马蹄齐齐陷入河底丰腴的淤泥里。

凹凸不平的头皮大片大片显现出来。

沙丘被禁足,钉在荒芜中,

一心一意为以往的伤痛注释。

剃头师傅是个女人,四十上下,

一边游走刀片,一边推销着

自家的假发。边上排队的女士

大声抱怨着大把大把落发的苦恼。

她稀疏的头发像铁灰色海面上

丑陋的礁石。海浪海浪,昼夜侵蚀。

座上的女人始终闭着眼睛,

躲避著柔软的发丝和镜子。

直到戴上一顶假发,看到自己

鲜美如初,甚至比来时更佳。

推门而出时,她感到自己是雾霾中的

飞鸟,未来悬浮在她的视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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