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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英译本的诗学比较

2020-07-19朱容儒

科学导报·学术 2020年74期
关键词:译本诗学林黛玉

【摘 要】本论文将从操控论的诗学要素出发,以《红楼梦》中林黛玉外貌形象的相关描写为语料,在措辞、句法、修辞等诗学特征方面,对霍克斯译本和杨宪益译本重构出的人物形象做一个对比,并对其重构的差异做了评估。

【关键词】林黛玉;译本;《红楼梦》;人物形象;诗学

《红楼梦》的外文翻译在经典名著的外文译本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目前学界对《红楼梦》译文的主流看法是,杨宪益、戴乃迭译本采用了异化策略,霍克思译本采用了归化策略。然而,对《红楼梦》译文的现有研究中,从译文诗学的视角切入,以林黛玉相关描写为语料的研究还相对较少。因此,本文将对比两译本中对林黛玉外貌描写的不同翻译,结合操控论的诗学要素去分析两位译者对原文的操控,并对两个译文重构的林黛玉形象做一个整体的评估。

一、勒菲弗尔“操控论”中的诗学要素

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兴起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作为文化学派代表人物的安德烈·勒菲弗尔,在其著作《翻译、重写以及对文学名声的操控》中认为翻译是一项复杂的活动,不是简单地从一种语言转化到另一种语言。此后,勒菲弗尔发现了一些可能对翻译产生影响的因素,并将这些因素归为意识形态、诗学和赞助人这三类。

勒菲弗尔将诗学对翻译的操控分为两方面:一是体现在译文层面,包括翻译策略、翻译语言的应用等;二是体现在译文外围层面,包括翻译选材、翻译目的等方面(曾晓雪,2012:34)。

二、两译本呈现的林黛玉外貌形象及其评估

《红楼梦》第三回中,对林黛玉的外貌进行了详细的描述,这也是第一次对林黛玉的外貌进行正面的描写。曹雪芹对黛玉的描写由眉开始,延展到整体气质,将黛玉的形象缓缓展开。书中呈现的林黛玉是一个眉头微皱、有一丝难以描述的哀愁的女子,是宝玉梦中走出来的仙女。而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翻译时应给读者留有一定的想象。

1)“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情目”

“似蹙非蹙”杨译为“were knitted and yet not frowning”,此处用“knitted” 比用“frowning”更有画面感,“蹙”有一种哀愁的美感,而“frowning”意为皱眉,过于直白;“罥烟眉”处理为“dusky arched eyebrows”,但在这里用“arched”颇有点用力过猛,给读者呈现的是人在吃惊或生气时的表现,即眉毛拱起,状如挑眉,使得人物建构不够精准;杨译本中对“似泣非泣含露目”这个形象,翻译为“speaking eyes held both merriment and sorrow”,用“speaking”这一词形容眼睛,给读者展现的是一双充满故事的眼眸,与原文形象较为贴合。而将“merriment”与“sorrow”并列处理,林黛玉 形象中的“似泣非泣”这一特点就被呈现出来了。

同一段外貌描写,霍译本翻译为 “at first seemed to frown,yet were not frowning”,林黛玉的眉毛是犹如两缕青烟一般挂在额头,此处直接将其改写为“好似皱眉,又似没有皱眉”,如此翻译未能再现原作中的美感;霍译本中将“罥烟眉”处理为“mist-wreathed brows”,意思上虽然也稍微有点差强人意,但相对而言,受个人诗学的影响,这里的措辞更为灵动一些,对译文的操控要比杨译本稍胜一筹,“mist-wreathed”虽然没有“两缕青烟”的形象感,但仍给读者传达了一种似有似无的缥缈感;对“似泣非泣含露目”这个形象,霍译处理为“passionate eyes at first seemed to smile,yet were not merry”,但此处的“passionate”有一点不准确,林黛玉去投靠外祖母,这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环境,因此和亲人的初次见面中,她心里是充满了局促和不安的,而且林黛玉的整体性格本就多愁善感,那么把她与“激情”这些词语联系起来似有不妥。从句式方面来看,霍译本将开头的这两句话处理成对仗的句子,“眉”和“目”是对应的,这既是呼应原文的风格,也强化了对比。

2)“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杨译本中用“her very frailty had charm”簡单带过,这样的处理未免过于草率,既没有忠实地呈现原文,也没有将原作中人物的美感呈现出来。这句话霍译本中采用了被动语态,在这两句的开头增译了“habit”和“nature”,通过这两个词给读者传达出林黛玉与生俱来的“愁”和“病”,呼应了前文中她神瑛侍者的身份,与下到凡间即是用眼泪还恩情的故事相呼应,这段翻译体现出了霍译本中对林黛玉这一人物的性格和整体情节的恰当掌控。

在这一段外貌的描写中可以看出:在诗学操控的影响下,杨译文在措辞、句子结构和语言风格上有点过于拘谨,重新塑造出的林黛玉形象较之原作失去了一些美感,作为《红楼梦》主角的林黛玉形象分量有些不够,对读者的吸引力不足。而在霍译本中,对林黛玉的形象刻画方面,霍在翻译中塑造的人物形象饱满、立体,与原作人物有很高的贴合度;从诗学层面来看,霍译本用词上更为灵活、句子结构上也较为忠实于原文,有着与原文相同的表达效果,因此整体来看,霍译本对林黛玉的这一外貌描写要高于杨译对原文的操控。此外,对于林黛玉首次的出场,原作者就将她比作“西子”,再到后来 用“嫦娥”形容林黛玉,通过已有的美女形象来帮助读者理解林黛玉这一形象。在翻译时,杨译本中将“嫦娥”翻译为“Moon Goddess”,这一翻译过于简单,“月神”在不同文化中都有特定的表达,因此读者不一定能联系到他们国家的月神,也就达不到明晰的想象与了解。霍译本翻译为“the Goddess of the Moon descending to Earth”,增译的处理使得人物更加具体,翻译时把原作中的“嫦娥”联系到中国的文化中,用增译的手法将人物具体化,这是值得我们借鉴学习的方法。

三、结语

本文运用勒菲弗尔的“诗学操控论”,比较了两个译本中有关林黛玉人物刻画方面的相关内容,对两译本在人物刻画时的得失进行了评价。通过梳理发现,相较于霍译本在措辞和句式上的灵活翻译,杨译本在翻译过程相对保守,也更为标准化,个人的创作空间较少,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物的构建。

此外,在翻译过程中,一些译者因受到宏观环境等较多因素的影响,导致刻画出的人物形象与原作有较大的出入。对此,译者在翻译时保持纯粹度就显得很有必要,才能有更大的创作空间,最大程度的将译者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出来。

参考文献:

[1]David,H.(trans). The Story of the Stone [M]. London:Penguin Books,1973.

[2]Lefevere,A. Translation,Rewriting,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 [M]. London:Routledge,1992.

[3]Yang,H. & Yang,G.(trans.)A Dream of the Red Mansion [M]. Beijing:Foreign Language Press,1994.

[4]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5]王树槐.杨、霍英译《红楼梦》文化传通的诗学比较[J].外语教学与研究,2020(6):929-939

[6]曾晓雪.勒菲弗尔诗学理论观照下《快乐王子》两个中译本的对比研究[D].重庆:四川外国语学院,2012.

作者简介:

朱容儒,1995年出生,女,汉族,籍贯:甘肃会宁,职务/职称:学生,学历:在读研究生,甘肃省兰州市,邮编:730000,研究方向:英语笔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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